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
门倏地从内而开,带起一阵风,吹得柳依依后背一阵发凉。
她诧异地回头,只见那抹熟悉的清瘦身影,仅着了内衫,扶着门框,脸上不知是急是气,红着双眼,额有微汗。
“诶?你愿意见我了?”柳依依直起身,目露欣喜。
风清扬往外迈了一步,一把扣住对方双肩,双眼含雾,喃喃道:“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没有说要走啊。”柳依依一时茫然,慌忙摇头,又忽地想起刚刚的自言自语,猛然定住。
不是吧,她那么小的声音,他隔着木门也能听见?难道老天爷不仅给了他这举世无双的样貌,还送了他耳听八方的能力?
柳依依心里正暗自咋舌,却是被人一阵摇晃。
“依依?”风清扬见她半天不说话,不由得着急了些。
“诶,我在。”柳依依回过心神,连忙答应。
“依依。”温润的语音,带着未愈的嘶哑,透着一丝魅惑。
“嗯,我在。”柳依依如被摄了魂魄,乖乖应答。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像是被人用胶黏住了,不得分开。
“咦,风大哥,你好了呀!”柳二牛见两人在门口说话,也急忙跑去凑热闹。
风清扬默默地收回了双手:“嗯,我好些了,多谢你挂怀。”
“我就说嘛,我小时候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睡一觉就好了。唔,不过,你都睡了三日才好,只怕是比我那头疼脑热要严重些,我姐姐都担心得睡不着呢。”
“当真?”风清扬双眸亮了亮。
“当然是真的。她今日急得,更是连晚饭也没有吃呢。”柳二牛小嘴不停。
柳依依只觉被自家弟弟卖了个精光,没脸吭声。
“咦,风大哥,你怎么就穿着亵衣,这才刚入夏,你就这么怕热?可不是都说瘦子怕冷不怕热么?”柳二牛语出惊人。
这次轮到风清扬觉得脸上无光了。
他回房披了外衫,又去喊了顾安,让对方备下饭菜,便拉了柳依依进屋。
柳二牛本也想跟去屋里,却被顾安用一盘子糕点诓去了厨房。
正房内,两人垂头对坐,一时无言。
烛火哔啵作响,率先打破一室寂静。
“你当真,一直惦念我?”
“你,不生我气了?”
两人同时抬头,又同时发问,后又同时笑场。
一时满室春风,融尽寒霜。
柳依依抚胸笑咳了一会儿,方才停下来。她红着脸颊,探头道:“你真不生我气了?嗯?”
“我从未生你的气。”风清扬嘴角仍噙着淡笑。
“那你干嘛一直不见我?”柳依依收回脑袋,坐直了身体,狐疑道。
“我……嗓子没好,不便见你。”风清扬微咳了一声,断断续续道。
“嗓子没好,不说话就是,也不妨碍我见你啊,有什么好害羞的。”
柳依依脱口而出,却见对方突然涨红了面容。
她忽地想起病发那晚的窘状,不由有些后悔刚刚所言太过莽撞。可是又突然嘴笨,口中结巴了起来,不知再怎么补救。
所幸顾安这时端了饭菜进来,缓解了一时的尴尬。
热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飘入鼻中,惹得柳依依食指大动,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风清扬从头至尾都在看她,自是没有错过这个细节。他夹了菜,覆于其碗上,润声道:“快吃吧,别饿坏了身子。”
柳依依憨憨地笑了笑,也不推脱,捧起碗筷就吃了起来。心中郁结都没有了,也没必要再跟自己的五脏庙过不去。
一阵风卷残云,柳依依吃得狼狈,风清扬端坐优雅。
待腹中有了些饱意,柳依依这才慢了下来,装起了斯文样,小筷地夹着菜,小口地嚼着米。
风清扬望着她,一动未动,却是笑意更深。
柳依依被他笑得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遂停了筷,也端坐于桌前。
“饱了?”风清扬探声问道。
柳依依轻轻点头。
风清扬掏出丝帕,倾身向前,想为其擦拭唇角。
柳依依始料不及,忙后退半步,急忙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嘿嘿。”
风清扬眸光一暗,退了回去,又换上那副足以魅惑人心的暗哑嗓音,低声道:“你,讨厌我么?”
“诶,何出此言?”柳依依一时无措。
“你都不让我帮你。”风清扬眼带哀怨。
“你前几日,也不让我碰来着,你是不是也讨厌我?”柳依依反将一军。
“我那会儿脑中混乱,怕伤了你,自然与此时不同。”风清扬摇头轻叹。
柳依依被他叹得头皮发麻,跺了跺脚,连忙道:“哎呀,好啦,让你帮就是。”
她仰起脸,撅着嘴,看着那绝世容颜靠近,又突然有些难为情,慌忙闭上了眼睛。
唇上丝滑拂过,鼻间沁入淡香。
柳依依突觉心中有如小鹿乱撞,撞得连睫毛也抖了起来。
她不禁在心中感慨,今日可体会到何为度秒如年了。
“好了。”风清扬仔细端详了会,方才满意出声。
柳依依如蒙大赦,慌忙后退,却突觉刚刚仰头的姿势维持了太久,脖颈有些酸涩,忙又用手去揉。
“脖子酸了?我帮你。”风清扬又要抬袖上前。
“不不不,我自己来。”柳依依连连摆手。
风清扬又是双眸带水,眼含苦楚。
柳依依被他这一汪春水给搅得溃不成军,她梗着脖子,视死如归道:“来吧!”
微凉的指间,隔着衣领,在柳依依脖颈处带起一阵酥麻。
她不由咯咯直笑,左右闪躲:“痒,痒。哈哈。”
风清扬望着自己的双手,目带疑惑。
“跟你没关系,是我怕痒,捏不了脖子。”柳依依捂着脖子,贴心解释。
风清扬挑眉,似是不信。
“那你要不要再试试?”柳依依硬声道,却是带了一丝颤音。
风清扬犹豫着,没有下手。
柳依依借故天色已晚,便逃出了房间。她可不知对方接下来还想帮她做些什么,光想想都觉得面红耳赤。
风清扬呢,却是在顾安前来收拾餐具时,将人摁下,不顾对方手足无措,对着其肩颈就是一通按捏。
顾安双唇哆嗦着,肩背紧绷,一头雾水:“公子,您这是何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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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觉得痒?”风清扬猝然出声。
顾安摇头。
“那你可觉得舒服?”风清扬拧眉继续追问。
顾安摇头又点头。
风清扬这才舒展了眉头,松了双手,嘴角含笑。
她果然没骗他,也不是故意躲着不让他碰。
他很开心。
顾安却仍然不明就里,但也不好发问,忙收拾了杯盘,出屋,关门。
此后几天,柳依依都是笑魇如花,如沐春风。
可她也没有借故辞掉王氏。
一来,人家干活那是真勤快,嘴巴又甜,可谓是逢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就没见着哪个客人是黑着脸出去的。那回头客啊,还比往常多了些。
二来嘛,她自是乐得逍遥,享受起这不用时刻守店的真老板人生。
考察了王氏几天,也托付荣去田家庄里摸了下对方的虚实,柳依依再没有全天盯在店里。只是会偶尔消失一下,也会突然出现在店里,行踪不定。
她倒也不是故意玩失踪,而是趁着自己得了闲,在想办法把付荣付萍兄妹俩也给解放出来。
开店月余,订单暴增。再按原来三人小作坊的经营方式,怕是要把大家都累死。
更何况,她自己已经初尝了甩手掌柜的乐趣,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姐妹仍在那儿汗流浃背呢。
柳依依回了趟扶柳村,把她心中筹谋已久的想法和付家兄妹当面说了。
付荣大喜:“什么,你要建糖厂?这是好事啊。”
付萍却是忧心:“可那样,势必需要多增人手。你就不怕把制糖方子给泄露出去?”
“可是如今的订单量,我们三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再说了,你们每日都闭在家中忙活,早晚会被有心人窥出些窍门来。这制糖方子早晚会守不住,不如此时用它换了你俩清闲,还能挣点银钱。不过这四六的分成恐怕得缩水成三三分,还望你们不要介意。”柳依依耐心解释。
“你不必考虑我俩,这方子本就是你的。只要你想守,付大哥我自是拼了命,也帮你守住这个秘密。”付荣一派慷慨激昂。
“哎,可没到那个份儿上。再说我还指望着付大哥你,再帮我盯着点糖厂呢。”柳依依连连摆手,讪笑道。
付萍沉吟了一会儿,接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在哪里建,又去哪里招人?”
“自然是在村里建,招村里的人。”柳依依眨了眨眼。
付萍依旧觉得不放心:“就算是村里人,也怕有个别使坏的呀?或是偷学了法子,另起炉灶了呢?”
付荣本想否认,可人心叵测,他也不好为每一个村民作保,他犹豫道:“要不还是算了,就我们三个慢慢忙活。这活计,也不比种地累多少。”
“我自有法子,让大家都心甘情愿护着这糖厂。”柳依依神秘一笑,又倾身过去,与二人小声絮叨起来。
言毕,二人均是将信将疑。
而后,柳依依又转身去了村长家中,絮叨了许久。村长点头后,她又将兜中的糖果,赏给小家伙们跑腿。
暮色中,三五个孩童飞奔着,跑去各家各户里传话。
忙完这些,夜已深沉,她并未再赶回别院,就宿在了自家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