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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解结

作者:六月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柳依依连忙压低了嗓音,装作男声:“爹不怪你。”


    “不,你怪我!你说我是孽子,还把我关起来……”屋内声音陡然激动。


    “爹那是气糊涂了。”柳依依赶紧服软。


    “可你不让我练武、骑马,还不让我去太学,更是把我送走,呜呜……你都不肯见我……”那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十分委屈。


    “呃,爹那是怕你受伤……”柳依依费劲心思地为这位父亲洗白,却有些编不下去。


    所幸屋内之人,继续呜咽了一阵,没有再出声。


    柳依依揩了下额角的细汗,长吁一口气。却见顾芷正捂着肚子,憋着笑。


    柳依依气得用手去挡对方的脸,顾芷自然挥手躲避。推搡之间,却是听得屋内之人又出了声。


    “你别过来!”


    柳依依正琢磨着,这要怎么接。刚刚老母亲、老父亲皆是装过了,总不会这会儿要装爷爷奶奶了吧?


    她正准备佝偻了背,酝酿下情绪,却是听得对方又紧接着说了一句。


    “依依,你不要死……”


    诶?


    此“依依”是她这个依依否?她不太确定。


    顾芷却是凑了过来,挤眉弄眼,煞是好笑。


    “依依,你不说话,定是也在怪我……呜呜……”那声音似是未等到回应,慢慢抽噎起来。


    “我没有怪你,我也不会死。”柳依依心中一紧,忙换了自己的嗓音,柔声安慰。


    “可你流了好多血,像我娘一样,呜呜,都怪我,是我伤的你……”


    柳依依不知道要怎么跟一个梦中的男人谈论女子的月事,她磕磕绊绊接不下去。


    顾芷见她半天不说话,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口中无声催促。


    柳依依望着对方不断张合的朱唇,脑中红光一闪,脱口道:“啊,你没有伤我。那不是血,那是我不小心打翻了顾芷的妆盒,又一屁股坐了上去,沾的红胭脂。”


    听对方将自己擦的口脂比作经血,顾芷突觉一阵恶心,抬袖在唇上使劲擦拭。


    “真的不是血,是胭脂?”


    “不信,你可以去问顾芷。她没了妆盒,还冲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柳依依十分满意自己临时编撰的理由,将这个烫手山芋给转移了出去。


    她静静等着屋内的人再度出声,去找顾芷对质,却是久久不见动静。


    顾芷见状,从窗洞中抽出了长眠香,将其在地上捻了捻,直至没了火星,方才大声说道:“哼,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小气。”


    “哎呀,我刚刚,那不是随口一说嘛。”柳依依慌忙解释。


    过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把香给掐了?难道是,这心结解了?”


    顾芷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柳依依和顾安对视了一眼,难掩欣喜。


    “哦,对了,他刚刚说的仙岱,是什么地方?”顾芷刚起身要走,又回过头来发问。


    柳依依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企图蒙混过关。


    “那你说的那些——肤长鱼鳞、骨脆如瓷的奇怪病症,又是怎么回事?快展开来说说。”巫芷双眼发亮,愈发好奇。


    柳依依一时愣住,懊悔不已。


    未料想,自己引用现代鱼鳞病、脆骨病、渐冻症等疑难杂症的例子,本是为了举例开解风清扬,却无意戳中了顾芷的兴奋点和求知欲。


    可这个话题,切不可再多说,否则自己来自异世的秘密早晚被扒光。


    她在心中万分抱歉,晒然一笑,万分真诚地回答:“唔,我那不过是多听了些志怪话本,自己乱编几句哄他心安的。”


    怕对方不信,她搓了搓手,显出一副粗俗模样,嘿嘿傻笑:“我一个乡野丫头,又不会医术,也没出过永安镇,哪真见过那些奇闻轶事。”


    顾芷盯了她半晌,脸上逐渐流露出失望之色,萎靡了精神,终是被倦意裹挟着,打着哈欠回了屋。


    柳依依长呼一口气,将悬起的心脏轻轻安放回去。


    月上中天,别院中终于恢复了寂静,众人皆是一夜安眠。


    翌日,柳依依照常去看店,等付荣来送货时,孙书雪也一同来了。


    “书雪姐姐,你怎么有空过来?”柳依依十分惊喜,她一直以为对方还困在被休之事中,不愿出入于人前。


    “自是来补贺你开业大吉。”孙书雪嘴角噙笑,掏出一个红绸包,掀开绸布,里面是一沓纸稿。


    “这是?”


    “原先我不知你找我临字是为何,还是听那些新来学字的姑娘们说,你开了家糖饴坊,还做出了字糖。便又重新抄了些诗赋,以作贺礼,还请不要嫌弃。”孙书雪娓娓道来。


    “哎呀,多谢姐姐还来不及,还哪敢嫌弃。”柳依依如获至宝,赶紧收了。字糖的模板还需要时时翻新,这礼来得正是时候。


    她让付荣在柜台帮忙守着,牵了孙书雪准备去往后院叙叙话。


    “最近又有许多姑娘去学字?”柳依依边走边聊。


    孙书雪还未答话,付荣却是满面荣光,扯着嗓子先搭了腔。


    “可不是嘛,你这识字开店的事儿一传出去呀,十里八乡的姑娘们都跑到扶柳村,找我们的女夫子拜师了咧。”


    孙书雪被付荣这话说得害了羞,忙小跑着跨进了后院,躲远了些。


    柳依依笑着回望了付荣一眼,快步去追孙书雪。


    待追至院中,柳依依朝着对方背影躬身作揖,盈盈一拜:“恭喜夫子,桃李满天下。”


    “连你也要取笑我。我……我可不理你了。”孙书雪侧身一看,羞红了脸,赌气道。


    “嘻嘻,书雪姐姐莫恼,我是真心的恭贺,不是玩笑。若能让天下女子,皆不再目不识丁,那可是大功德一件呢。”柳依依由嬉笑转为认真。


    “天下?我可没想过那么多。可只要有一人愿意学,我都乐意教。”孙书雪腼腆的面容上,少见的带了一丝坚毅。


    柳依依心中十分欣喜。自从找了对方学字后,眼见着那个娴静懦弱的女子,如一颗幼草,长成了一支翠竹。虽依旧柔弱,却添了韧劲儿,逐渐生机盎然起来。


    果然,让人忘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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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件事的办法,就是专注于另一件事上。


    柳依依正走神,却是被对方扯了衣袖。


    “对了,我还想问问,你是如何学得那么快的?可我怎么也想不出,教授你的方法,与别的姑娘有何不同。”孙书雪偏头而问,目露疑惑。


    “啊,什么?”柳依依以为被发现了端倪,故作不知。


    “我是说学习的技巧。这些姑娘中,除了付萍可以一日十字,其他女子,最多一日六字,少的只能二字。断无一人再能像你一样,日学百字,我总想不通为何有这么大的差别。”孙书雪细细道来,甚是不解。


    而后,她垂了头,低了声调,有些挫败:“我从未教过学,怕教得不好,所以特意来问你,可是我遗漏了什么特别之处。”


    柳依依自然不能说,她是穿越者,原本就有识字的底子在,只能从别处找些理由来搪塞。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由易到难,循序渐进,多读、多背、多写,总之要多加练习。”柳依依打着哈哈。


    孙书雪拧了眉:“多写怕是有些难,纸笔贵重,一般人怕是不舍得买。多读、多背,也只能靠自己。‘由易到难’嘛……嗯,我倒是可以先理出一份专门的文稿书案,让她们便于识记。”


    此话一出,她脸上眉头舒展,似是豁然开朗,就急着要走。


    柳依依见她起了写启蒙教案的心思,不禁大为赞赏。刚想送她出去,抬眼间,却瞟见一白衣公子进了后院。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风清扬。


    “风公子?你好了?”柳依依见他神态自若,不由惊喜出声。


    “多谢姑娘相助,今日已然无事了。公子一刻钟前刚醒,就急忙赶了过来。”顾安跟在后面,也是面露喜色。


    “刚醒么?”柳依依有些意外,对方竟然睡了那么久。她瞅了眼日头,这都快午时了,怪不得顾安还拎着食盒。


    风清扬见还有外人在,面色微窘,轻咳了声。


    他一惯早起,却是几次在对方面前,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真真是有些奇怪。


    柳依依见他面色异常,自是明了他心中所想,忙换上一张笑脸,开解道:“病体刚愈,自然要多歇息,醒了就好,嘿嘿。”


    “公子有恙?”孙书雪诧异出声,又顿觉失言,忙低了头。


    风清扬闻声,也偏头看了一眼,却不认得。


    柳依依见他皱了眉头,面带疑惑,忙为两人互作介绍。


    “原来是孙姑娘。有幸闻得姑娘诗句,确实文采斐然,幸会。”风清扬作揖行礼。


    孙书雪忙福身还礼,诧异道:“公子谬赞。不知在何处听闻吾之鄙语?小女子似是从未与公子有过交集。”


    “我是听柳姑娘说的。”风清扬遂将柳依依初次搬来别院时,在院门口吟诗一事说了。


    柳依依如临大敌。


    她那次是突然被对方的俊秀之姿晃了眼,一时失言,为了找补缺漏,随便将这事安在了孙书雪身上,却不想两人如今碰巧撞了面,还谈及到此事。


    她飞快地在脑中思索,此刻又该找个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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