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一大早接到了楼下邻居的电话,说是她家水管爆了,这会儿联系不上房东,就只能她自己去了。
租的地方房价极低,不包水电月均才375块,因此硬件设施质量极其堪忧。
“姑娘,你就是这儿的租户?”
说话的正是楼下被水淹给她打电话的那位,一个看起来充满市侩气的女人,一头洋气的羊毛卷,讲话时气势很足。
这是余岁第一次和邻居见面,又头一次碰上这种事,一时有些无措,抿唇点了下头。
“这水可厉害,把我家房顶的皮都泡起来了。”女人靠近余岁,双手给她比划,“掉下这么一大块,差点砸到我的头!”
余岁应付女人的间隙又给房东打了次电话,好在这回对面终于接通,余岁立马把电话递给眼前的这个女人。
女人接起来,嘹亮的声线震得走廊里的灯泡闪来闪去。
“对对,是我张婶,你家又漏水了,啥时候找人来修啊?这次那墙皮泡掉一大块,都砸我身上了!”
原来房子漏水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莫名的,余岁竟然在心里松了口气。
隔了一会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女人眼一白,撂了电话,然后将手机还给余岁,顺道还啐了句她听不懂的方言。
看那神情,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你叫余岁是吧?”女人看着她问。
余岁忙活了一大早上,这会儿一张白皙的脸挂满了汗珠,被头发缠着,只剩一双透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紧紧勾着瘦俏的肩头,白色帆布鞋也被泡得跟海绵似的,一呼一吸往外吐着水。
“那什么,张婶让你先收拾,一会儿维修工会来。”
女人走后,余岁叹了口气,握在手里的手机这时响了下,是林厘发来的微信。
林厘姐:【怎么样啊?需要帮忙嘛?】
余岁:【谢谢林厘姐,我都处理好了。】
新租的地方是一个厕所的改装间,不比余岁原来住的地方大多少,因此收拾起来还算快,不过好在这里有一扇窄窗还可以透透气。
关掉手机后,余岁抬手抹了下额头上的汗珠,然后拎着泡湿的裤腿进了房间。
早上走得急连饭都没吃,这会儿饿的厉害,也只能以水充饥。
余岁喝了半瓶水,然后随便扯了个纸壳箱垫在屁股下坐下,想起什么又重新打开手机,刚刚段郁电话进来那会儿她正要给房东打电话,因此没来得及接。
余岁抿唇,点进两人的聊天框。
余岁:【你刚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段郁站在小区楼下,指间掐着烟:【打错了。】
余岁盯着段郁发来的消息,用力吸了下嘴里的软肉,回了个【哦】。
第二天,余岁照常去上课。
因为租住的地方离学校比较近,余岁没花多长时间就到了学校,那会儿还没开始上早自习,整条走廊里无不充斥着咋咋呼呼的喧闹声。
甚至还有一张纸飞机从一个班级的窗口斜射出来,正正好好落到余岁脚边。
余岁弯腰捡起来,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脸上没太大情绪起伏,默默地将纸飞机丢进身侧的垃圾桶里,然后转身朝班级走去。
“能不能安静点!”
“班长,这会儿还没上课呢。”
“靠,余岁来了!”
霎时间,班级诡异的安静下来,一双双视线像是定位追踪的摄像头,架在余岁身上,直到她落座。
一旁的苏嘉承看过来,只见余岁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照旧拉开书包从里面拿出文具,然后开始低头刷题。
“余岁。”苏嘉承在一旁小声喊她。
握着笔的手一顿,余岁抬眸看过去,然后在苏嘉承错愕的视线下,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字:
“还剩78天高考,要加油!”
余岁弯唇,眼睛很亮。
苏嘉承眼眶有些热,“嗯”了声,没再打扰她,默默地在一旁刷题。
余岁垂下眼,她知道,顾曼珍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那一张张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却满是黄色废料意有所指的传单,就是对她的一种警告。
而这一切在将她彻底赶出学校之前都不会停止。
不过顾曼珍确实有些手段,像是在织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要把所有人都罩在里面,但段郁除外。
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段郁都没再来过学校,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余岁也没在校外见过他。
两人偶尔保持着线上联系,但大多时候都是余岁单方面发学习资料给他,而段郁基本不会回复。
像是有一股劲绞在两人之间,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时间转眼来到考试周。
梦泽这几天接连下了好几场雨,细密的雨珠将掉落的花苞揉进泥土里,卷携出一股黏腥的气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酵。
天依旧阴沉沉的,余岁站到教学楼下,收起伞抖了抖上面的水珠,才转身往考场点走。
上课铃一打,站在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准时走下来下发试卷。
时间过的很快,同学们奋笔疾书的样子像是在赶针脚,试卷上的作答区密密匝匝一片,却仍有同学在考试结束后没答完试卷。
语文这回考得其实不算难,文言文包括古诗词的部分都有练过,倒是阅读理解和后面的作文出的还算有点新意。
苏嘉承和余岁一个考场,下了课就窜过来找她搭话:“语文老师又诈我们,就是不知道这回数学怎么样。”
考试嘛,有个神奇的规律,那就是一科简单,必有一科难。
小道消息说这回数学卷是由他们班的班主任年华出,年华任教经验足,那题出得活灵活现的跟百变马丁似的,苏嘉承还指着这一个月的刻苦学习能见卓效呢。
而且下午就考数学,苏嘉承这么一想更紧张了。
“余岁,一会儿出去吃吗?”
梦泽高三的考试完全是按照高考模式走的,因此中午有足够的自由休息时间。
余岁抬眸看了眼窗外,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但云层依旧厚厚一沓缀在天上。路上的行人一蹦一跳,试图躲避地面上的水洼。
余岁朝苏嘉承点了下头。
苏嘉承拍手叫好:“那行,你想吃什么?拉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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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排骨饭?”
余岁耸耸肩,示意她都行。
反正她和段郁的赌约马上就要结束了。
“那就排骨饭好了,这样下午答题的时候比较有劲。”苏嘉承笑了下补充,“不过这回你可别再客气了,就当是这一个月我麻烦你的报酬。”
这边,段郁刚从教学楼侧楼出来,远远的就看到前面并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两人,眉心微蹙。
肩上忽的一沉,沈旭压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挑了下眉:“看什么呢?”
段郁“啧”了一声,“有事?”
“这么久不来学校,我还以为你不来考试了呢。”沈旭撇撇嘴,“怎么不见余岁?林厘刚刚不是叫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段郁在心底暗嗤一声,人家正忙着跟别人约呢。
“林厘人家叫你了么。”段郁从沈旭手里撤出之间的胳膊,眼神颇为嫌弃。
段郁几日不见吃枪药了?怎么尽往他伤口上撒盐?
“你是不是跟余岁又闹别扭了?”沈旭半眯起眼,见段郁不吭声,料想自己猜准了,在一旁毫不留情嘲笑,“我们家阿郁别难过,快让哥抱抱。”
段郁伸手推他:“沈旭,林厘知道你这么恶心么。”
沈旭想说,再恶心,林厘是泡到手了,而段郁呢,人模狗样的,到现在连人家余岁是不是喜欢他都摸不清。
沈旭连啧几声,就不打击段郁的自信心了,于是换了个话题问:“这回生日怎么过?”
段郁的生日在3月22日,刚好和本月的考试周撞上,不过按照以往,段郁不来考试也不会把生日好好过。
果然,段郁只懒懒道了句:“随便。”
沈旭叹气:“这怎么行?今时不同往日,这可是在高中过的最后一次生日了,怎么也得大办特办才是。而且,这么特殊的日子,当然是要和特别的人在一起。”
沈旭见段郁神色动容,接着在一旁怂恿:“难道你就不想和余岁……”
段郁偏头,耳尖有点红:“瞎说什么。”
沈旭撇撇嘴,那天他都看到了,两人书包上可是挂着同款的小熊挂坠。
沈旭记得清楚,那是段郁陪他玩游戏中的,这么幼稚的东西段郁平时嫌弃的要死,是看都不愿看一眼的,结果却明晃晃地挂在书包上,原来是因为想和人家余岁凑一对,装情侣款。
可真够装的,沈旭耸耸肩:“随你喽。”
再次收到段郁消息那天,是在一个阳光充沛的下午。
正值周六,余岁正窝在出租屋里,没像其他同学急着对答案,而是在给自己新买的仙人掌浇花,突然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只好先放下水壶跑去接电话。
在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那两个字后,呼吸一滞。
不过这回余岁没再挂电话,而是很快地按了接听,坐在床缘,低眸扣手指。
顿了一会儿,段郁才张口说话。
声音是一惯的懒调,却又很好听,像是有海风吹来,沙沙的。
“余岁,这周末我生日来么。”
余岁抿了下唇。
段郁接着补充:“我们来做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