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尸骨未寒,许氏等了一个月再也坐不住了,“桃酥姑娘,我想见郡主。”
别说她想见了,桃酥也想啊,圣旨下来一个多月,眼看明日就要成婚了,结果她们谁也没见着崔白玉的身影。
这不是要了老命了?
这桩婚事可是天家恩典,明黄绸缎上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将长乐郡主许配宸王为正妃。
还是正妃!
桃酥跟着崔白玉经过了几场大风大浪,以为自己改头换面,不在之前那个毛毛躁躁的小姑娘,可现在没了主心骨,还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尤其是听闻王府前院三百盏红灯笼高高挂起,还有八抬金丝鸾轿和铺就十里的红绸,引得路旁百姓纷纷侧目惊叹,她就更加焦急了。
“郡主再不回来,这婚服不合适就改不了!”
梅奕愣了一下,带着些指责的意味,“我以为你是在担心郡主的安危。”
“这场婚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桃酥整整看了一天聘礼清单,庞大的财产让她自然而然忽视了这个问题,理直气壮地说,“作为女子,聘礼到位比什么都重要!”
也不知道宸王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出手这么阔绰,要知道,在大梁,聘礼是女方财产且受法律保护,既然是聘礼,那就都是郡主的!
梅奕觉得她是见钱眼开,怕是再过不久,就该成为宸王的走狗了。
桃酥不以为意,在屋里踱步,嘴里念念有词,“郡主要是再不回来,这煮熟的鸭子就飞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主子就不是个感情细腻型,她又能好到哪去?
可话又说回来,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宸王好端端的娶她做什么?
想到这,桃酥灵光乍现,停下脚步,小手一拍,“我就知道,崔九这狗东西当侍卫的时候就觊觎咱们姑娘了!”
他铁定是喜欢郡主!
赵辛低着头,恨不得深深埋进衣领里,一直没有说话。
真心与否,谁会在乎?嫁给谁无关紧要,有钱就行。
可真是这样吗?丈夫是相伴一生的人,将来生儿育女,风雨同舟,谁不想嫁给一个心仪之人,幸福美满的过完一生?
崔白玉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他........
桃酥察觉到赵辛这几日情绪异常低落,走到他面前,问道:“殿下怎么了?”
赵辛心中一阵惶恐,眼神带着一抹难以言说的苦涩,小声问道:“姐姐不想嫁给宸王吧?”
桃酥想了想,“不会,她之前就把注意打到宸王身上,毕竟他手里有兵权,已经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崔白玉的婚事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就算她不做选择,太后也会逼她,她们只是没想到皇帝会插手此事,还混了一个正妃的名头。
“姐姐难道不是想嫁给小侯爷?”赵辛满心委屈哽住了喉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努力不让眼泪落下,“可我那日听见,侯夫人亲自找的姐姐,说不会允了这门婚事。”
她们嫌弃姐姐名声差。
“可崔姐姐因为我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更不能有个称心的婚事..........”
桃酥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还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小殿下放心吧,郡主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在她眼里,方小侯爷和茨州刺史没什么不同,她知道小侯爷的心意所以谈的是感情,而刺史那边谈的便是利益。”
赵辛愣了一下,“那宸王呢?”
桃酥心头微微一颤,舌头打了一个结,语重心长道:“她.........喜欢殿下。”
梅奕道:“你摸着良心说。”
哄小孩子呢,你添什么乱?桃酥朝着梅奕翻了一个白眼,轻声安慰道:“太子殿下不要多想了,郡主无论做什么都会有自己的考量,她一定会保护好殿下的。”
窗外天光渐暗,两人正说着话,门口有个侍卫来报:“太子殿下,文渊阁大学士崔琅华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赵辛问道:“他是姐姐的兄长罢?”
桃酥眼眸微微一亮,复又暗淡下去,心里多了几分警惕,“还是不要见了罢,就说太子殿下病了。”
赵辛道:“可........万一是崔姐姐的婚事呢?”万一他能帮上忙。
崔琅华作为长兄对崔白玉极尽宠溺,有求必应,想来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可这个时间点,崔白玉也不在东宫啊,桃酥还在犹疑,隐隐感觉到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侍卫道:“崔学士是伪装身份过来的。”
长兄如父,出嫁前确实得见一面。
此时,崔琅华身着朴实无华的青衣,腰间一条墨色水纹腰带,负手立在廊下,听见远处的脚步声,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赵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人,莫名觉得对方浑身都透着诡异。
而崔琅华好似才听见动静转过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太子殿下,方便我们单独说几句话吗?微臣有办法救郡主于水火之中。”
到了掌灯时分。
崔白玉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桃酥正抱着一盒首饰在院中一下子站住了脚,激动道:“我滴祖宗啊,你可算回来了!”
耽误这么长时间,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不是明日才成婚?”崔白玉脱下披风,随手扔给旁边的侍卫,“发生了什么事?”
桃酥眉眼间尽是焦虑之色,道:“郡主要不先去试试婚服?一会儿天亮王府就该派人来接了。”
那狗东西居然敢强取豪夺,崔白玉唔了一声,望着虚空,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整理好心态面对赵丞。
不过是对怨偶,婚服有什么可试的。
“沐浴更衣。”她要睡觉了!
桃酥眨巴了一下眼睛,“那嫁妆呢?”
崔白玉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几家的份子钱给了吗?”
尤其是那个掌管江南漕运富得流油的徐净空。
桃酥走到她身边低声道:“给了,是绥州东近山的一座庄园,土地面积三千一百亩。”
饶是见过大场面的崔白玉也险些惊掉了下巴,过了好一会儿又倒吸一口凉气,“绥州东近山的园子?”
桃酥激动了三天三夜,现在已然神情平淡,点了点头,用手比划了一个九字。
崔白玉赶快进屋喝了口茶平复心情,然后就看见赵辛如受惊小鹿般迅速移开。
她歪头瞧了一会儿,忍不住笑道:“怎么回事?眼眶又红了,谁欺负你了?”
好端端的小公子,怎么就被她养成了一个小哭包,他兄长也不是这样的啊。
赵辛摇了摇头,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崔白玉笑眼弯弯,带过去一个蒲团坐在旁边,挨着他,哄道:“又要掉小珍珠了,不过是成个婚,不会不要你的。”
赵辛觉得心尖滚烫,吸了吸鼻子,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我没哭。”
崔白玉安慰道:“没关系,男孩子爱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让桃酥和梅奕都留这照顾你好不好?”
都到这个时候看,还要顾及他,赵辛不敢抬头看崔白玉,只是一味的吧嗒吧嗒掉小珍珠,“.........不用了,我能照顾好自己,姐姐还是带去王府吧。”
肩膀一耸一耸地,崔白玉眸光微微闪烁,却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那我把小白带走,桃酥留给你?”
赵辛道:“我不想拖累姐姐了。”
原来小孩子还能这么可爱,崔白玉连忙把他扶起来抱了抱,“怎么会是拖累呢?大家过得都很好,姐姐没有把你照顾好吗?”
翌日,晨光透过窗棂的竹篾缝隙,吉时将至,晨钟暮鼓齐鸣。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出发,而仪仗最前方,便是由严阵以待的玄铁军开路,战马四蹄生风,幡面在风中猎猎作响,吸引了众多百姓的围观和艳羡。
虽说都不看好这门婚事,但还是要看个热闹,此时,朝廷文武百官有一半都来王府参加婚宴,众人对这场婚事都翘首以盼,对新娘子更是期待。
太后和宸王明争暗斗,这事人尽皆知,而长乐郡主作为太后的鹰犬嫁入王府,这不就是过来受折磨的?
更何况,这人还挡了他的储君之位!
以后啊,怕是没有好日子过喽。
众人心里一阵感慨,不免联想到日后,骄奢淫逸的长乐郡主在王府受苦受难的场景,再次踮起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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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道路尽头。
崔白玉天不亮就被叫起来梳妆,加之昨晚因为成婚有些紧张,辗转反侧,此时困意翻涌,能站稳已经很不错了。
嫣红的盖巾掩去了眸光氤氲着未褪的朦胧。
九凤朝阳的霞帔下,裙裾扫过青砖,迈出的每一步,都有玉牌与银铃便叮咚相和。
“新人落轿——”
伴随着太监尖利的嗓音刺破喧闹。
鸾轿落地,崔白玉张哈之际,瞧见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进来。
凤冠霞帔,繁复的礼服和首饰压在她身上确实不得劲,再加之这衣服不合身,胸口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道是个哪个缺心眼上报的尺寸,想勒死她吗?
权衡之下,崔白玉没有打掉那只手,反而搭上去了。
赵丞听见盖巾下的人啧了一声,把手握得更紧,一刻都没有松开。
司礼官提唱起跪叩首,礼成之后,喜宴开席。
接下来便是闹洞房的环节,可他们哪有胆子和不苟言笑的宸王殿下开玩笑,这般想着,二话不说就去前院喝酒了。
华堂之上热闹非凡。
崔白玉由赵丞牵着来到婚房。
红烛摇曳间,她听见门扉一动,就抬手摘了盖巾,转身打量着眼前人,“你不去前院?”
大抵是第一次看见他穿红色的衣服,一时间竟然有些移不开眼,烛火下的美人面若桃花,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赵丞垂着眼,睫毛颤了又颤,半晌说了两个字,“不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人看着怎么越来越顺眼了,崔白玉收回目光,赶紧给自己找一个椅子坐下,斟下一杯酒解渴。
赵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再抬头,发现崔白玉正一手捏着酒盏轻轻摇晃,另一只手托住下巴,双目含情地望着他。
崔白玉好似一副悠闲淡定的模样,缓缓开口道:“殿下帮我把衣服脱了?”
赵丞不信,只是一遍遍打量她的嘴唇。
崔白玉道:“实在是累得慌,喘不过气了。”
赵丞走到她身后,卸下凤冠,之后又帮她脱下繁复的喜服,发现她的胸口勒出了两道红痕,才知晓她说的不是假话。
“下人准备晚膳了。”
“这么看着我,你想的是吃晚膳吗?”崔白玉眼梢带着好些风流意,拽着赵丞的领子往下一扯,仰头吻了上去。
一瞬间,赵丞眼中的暗色彻底汹涌,充满了野性,像一条不驯又偏执的狼,一触即离的亲吻还没来得及移开,崔白玉腰间忽然传来一阵极大的力道,唇瓣又撞了回去。
赵丞手狠狠捏起她的下巴,吻得极其凶狠浓烈,唇舌间带着腥味,恨不能拆骨入腹。
崔白玉的心脏一刹那剧烈跳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了床上,两只手腕也被按着。
墨发在枕席上散开,赵丞覆上她的身体,见她用脚把那一迭雪白的绢布踢开,也没说什么。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赵丞不知道什么是前奏什么是节制,第二次也该明白了。
可崔白玉还是疼,死死拽着身下的床单,颈间全是湿滑的汗,埋在赵丞的肩头喘息,被逼狠了便开始挠人。
赵丞心里陡然疼了一下,搂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而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无一不昭示着他的攻击性和压迫感。
过了好一会儿,窸窸窣窣之间,崔白玉见他抬手到床头的抽屉匣去摸,喘息着问了一句:“什么?”
赵丞喘息声渐重,琥珀色的眸子浓烈翻滚的欲色,咬着她的唇说:“涂油.......”
涂什么油!崔白玉咬死他的心都有了,“分明是你太大!”
赵丞眸色深了深,心跳在怦怦作响,把手贴到崔白玉发烫的脸上,低头轻轻吻了几下,下一刻近乎野蛮地顶了进去。
崔白玉气息一窒,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
屋内红纱翻滚,不知过了多久,夜静下来,黑漆漆一片。
崔白玉感觉自己死里逃生,好歹是活下来了,舔了舔唇,说:“饿了。”
那张脸近在咫尺,赵丞将人困在手臂之间,安静地盯着她看了半天,“我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