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在外面跑一天,身上沾了不少土。
桃酥一把拽住了它的后颈,扔进了猫窝,“一天天的就知道瞎跑。”半点用处都没有。
梅奕绕过她,蹲下身给猫碗添了水。
崔白玉沐浴完,穿了一件中衣,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怎么了?”
“小白和梅奕回来了。”桃酥探过身子,动了动鼻尖,“梅奕,你身上什么味道?”
梅奕怀里藏着小鱼干,往后退了一步,见崔白玉走出来,瞳孔骤然一缩。
桃酥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形,不由暗暗奇怪,眼巴巴地望着她,“郡主?”
崔白玉锁骨上有两处红痕,惹人遐思,她略一挑眉,并未开口。
桃酥有些想不明白,贴过去问道:“郡主,这不会是宸王……”
梅奕道:“我去杀了他。”
崔白玉一笑,走到他身前,从他胸口摸出了一袋小鱼干,“杀他哪是这么容易的事,这些年太后可没少派人行刺,有哪个伤到他了?”
梅奕胸口剧烈起伏,没有说话。
崔白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着坐下。
梅奕落座,神色阴沉,却也不敢看她。
桃酥从盒子里拿出准备好的凤仙花汁液,也坐了下来。
三个人围在一张案几,桃酥帮崔白玉涂指甲,然而崔白玉身上熏的是安息香,有缓解情绪波动的功效。
梅奕闻惯了不觉得有困意,但桃酥就不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接连张了好几个哈。
崔白玉见她捏着勺子的手抖了又抖,缓缓开口道:“宸王就是崔九,当初在陇州,为了能得到太后的信任我捅了他一刀。”
桃酥瞬间睁大眼睛,背后陡地出了一层冷汗,震惊道:“什么?”
崔九是赵丞,那她们这对曾经苛责蹂躏过他的主仆岂不是完蛋了?
崔白玉悠然叹了口气,“你在京城就没见过他?”
桃酥哭诉道:“郡主,他平时都在军营,前两年又和祁大将军在玉兰关打仗,奴婢怎么可能见到他。”
这可是遥不可及的皇亲国戚,传说中活阎王,地位远超东宫。
崔白玉眼中一片清澈,目光却未落在实处,想起那晚,赵丞背上的几道疤。
先前听到匈奴进犯的战乱消息,镇北军迎雪北上,她还在江南筹备粮草来着,没想到赵丞也去了,她竟然全然不知。
可如此一来,太后之所以能有机会将赵辛立为太子,便是因为赵丞主动请缨去了北疆。
桃酥想了想,颇经历过一些大风浪的镇静,好奇道:“宸王就是崔九?那他怎会这般对郡主,他不应该惦记着苏有枝吗?”
崔白玉道:“他不喜欢苏有枝,只是想有个身份做掩护罢了。”结果让原身误以为他喜欢苏有枝。
梅奕沉默着没有说话。
崔白玉道:“当初我以为他是舔狗没把他放在眼里,谁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倒是受制于人了。”
桃酥道:“什么是舔狗?”
崔白玉没答,抬手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道:“说说吧,你们有什么应对方法。”
这可真是个难题,桃酥面露难色,斟酌了良久,极为认真的说道:“要不我们带着太子远走高飞,离开这里?”
怎么可能?崔白玉眨了眨眼睫,转头看向另一边,道:“梅奕呢?”
梅奕道:“属下听郡主的。”
崔白玉不着痕迹地轻轻带过,揉了揉他的脑袋,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啊,真是个好孩子。”
不过敷衍的意思还是挺明显的,桃酥继续问道:“那我们投靠宸王还来得及吗?”
“投靠他?”崔白玉目中带着笑意,歪着身子坐着,懒懒说一句:“你知道咱们这叫什么吗?”
桃酥道:“什么?”
崔白玉道:“萝卜开会。”
太和殿前的汉白玉栏杆挂满鎏金宫灯。
随着舞乐声奏起,舞姬身着水红霓裳,手持孔雀羽扇翩跹起舞。
太后头戴九凤衔珠冠,腰间系着双龙戏珠玉带,衣袂上是用金线绣的缠枝莲纹,暗纹处缀满细小的珍珠,尽显尊贵。
崔白玉在席间跟着礼部的官员喝了几杯酒。
安德友得了空闲便寻了过来,“郡主这手是怎么伤的?”
崔白玉好似喝得醉醺醺的,垂眸看了一下掌心,“家里养了只小狗,不小咬的。”
“诶呦,”安德友眼里浮现着浅浅的笑意,寒暄道,“狗咬的,那可就疼了!”
崔白玉朝他投了一个委屈的眼神,道:“可不是嘛。”
二人目光对了个正着,安德友咳嗽了几声,“今儿第一次在这种地方露面,感觉如何?”
长乐郡主是户部真正的决策人,掌管粮库和绸缎等肥差,这事朝廷上下都心照不宣。
崔白玉道:“没什么稀奇的,多了几双眼睛盯着看罢了。”
平平常常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安德友幽幽叹了口气。
崔白玉撑着桌子起身,走去湖边吹风。
席间,丫鬟走到徐媛身边,小声道:“姑娘,奴婢方才看见宸王殿下拿着披风离开了坐席。”
徐媛放下茶杯,误会了丫鬟的意思,情绪有些低落,道:“这就离开了?”她还没说上话呢。
“姑娘想错了,那披风上面绣着山茶花,是女子款式,”丫鬟捂着嘴笑了一声,“今夜风有些凉,殿下定是担心姑娘着凉准备亲自送过来,真没想到宸王殿下雷厉风行,私下里还是个体己的,想必将来嫁到王府,姑娘过得一定是蜜里调油的日子。”
徐媛面颊发烫,下意识抬手捂住她的嘴,“乱说,我还没嫁过去。”
丫鬟笑嘻嘻道:“姑娘还是去看看吧,殿下是男子,送过来也挺不方便的。”
徐媛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
不远处的凉亭,岸边树影斑驳,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崔白玉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瞧了一眼,诧异道:“小侯爷。”
方叙言被同窗轮番灌了好几轮酒,走路都有些晃。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抬头望着人,有些难以置信,不知盯着人看了多久,喉结艰难地滚动,像是吞咽着什么难以言说的苦涩,颤声道:“崔姑娘……”
崔白玉没有应声。
方叙言扶着栏杆往前走了几步,渐渐地,眼前人的面容和夜里朝思夜想完全重合。
悲伤的感情都溢出来了,像个走失的孩子,崔白玉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有些不忍。
方叙言眼眶湿润,悬在空中的手无力地垂下,犹豫良久,终是把人紧紧拥入怀里,“你果然还活着……”
他微微弓着背,胸腔传来的震动。
崔白玉撞进那片温热,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但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惦记着她,安全感忽然从四面八方漫上来,心头泛起细密的麻痒。
她这般想着,忽然肩头一重,方叙言喝醉酒,再加上情绪激动,就这么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崔白玉顿时如泰山压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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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脚乱的扶住人,结果树后面忽然传来树枝踩断的声音。
猝不及防地,腰身被一条手臂揽住,一把将二人分开。
崔白玉后背撞到一个结实的怀里,脖子后头凉凉压下一只手,狠狠一捏。
常昭在一旁接住方叙言,听了吩咐赶紧带人离开,以免他再反悔,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诚然,这并不是他乱操心,就在前几日,陪着崔白玉在教坊司吃酒的几个小馆儿,已经将昭狱的酷刑都挨了个遍,在里面生不如死。
就他家殿下的情况,就跟得了红眼病的疯狗,什么事做不出来?
赵丞看到这一幕觉得天灵盖都要被怒气胀开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极具压迫力,“你对谁都如此轻浮?”
崔白玉挣开他的手,退了两步,跟他拉开距离,目光掠过他手上的披风,“……这也看对谁了,小侯爷吃醉酒,认不清人了,将我认错了。”
错认?赵丞知晓她在教坊司有不少的风流轶事,知道她勾人的本事一流,当年在江南琼晓阁一掷千金购买字画,送给探花郎博君一笑,已然成了一段假佳话,口口相传。
湖面凉风习习,崔白玉很自觉地将手里的披风拿来拢在身上,道:“惹宸王殿下不开心了?”
赵丞没说话。
崔白玉道:“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宸王殿下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昨夜看到影卫汇报消息,虽然那个几个小馆因为聚众赌博被抓,但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可惜,他们都是太后派来监视她的人,不值得让她跟赵丞求情。
赵丞听了这话太阳穴突突直跳,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着,“先回去。”
崔白玉道:“殿下还想问什么?”
赵丞道:“回去。”
崔白玉笑了笑,瞥见不远处走过来的人,愣了一下,眸色发冷,一言不发抬步离开凉亭。
“宸王殿下。”徐媛走过来,福身行礼。
赵丞还在想崔白玉方才的眼神,收回目光,淡淡地应了一声。
难得两人独处,徐媛脸颊泛红,如同芙蓉花般娇艳欲滴,“殿下也来这里散心?”
赵丞道:“清净。”
“原来是这样,”徐媛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心下不禁微微一跳,捏了捏手指,“殿下,我方才看见方小侯爷和长乐郡主,他们……”
赵丞道:“认错了。”
她比赵丞来得早,几乎是目睹全程。徐媛脚步踉跄了一下,努力身上他的步伐,追问道:“那殿下和长乐郡主的传闻,殿下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此事与你无关,”赵丞驻足回首,脸上没什么表情,“婚事本王已经说清楚了,不作数。”
孝元帝一直都想给赵丞赐婚,徐媛的父亲猜到这一点主动提出让她去当宸王妃的候选人。
可听闻宸王是习武之人,她见过不少军营的武将都是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和粗鄙不堪的武夫如何过日子?
两人不曾见过面,来京城之前她的心情相当忐忑,生怕嫁错人蹉跎一生。
可在城楼,她看到赵丞统领镇北军,第一面就被惊艳到了。
少年将军,金戈铁马,决胜千里。
已然是她高不可攀的存在。
而且宸王殿下并非如传言那般凶狠残暴,反倒是个心思细腻之人。
徐媛听着他的话,目中盈满泪光,在原地站了许久未回过神。
而就在此时,宴席方向传来惨叫。
“有人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