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记忆起,莫杏儿常见家中有不同于周围打扮的人来往。他们只在深夜前来,由母亲带着到父亲的书房中,大人们每夜谈事便是一整晚。母亲就抱着自己待在偏房守着。
后来,莫杏儿习惯了这些。从祖父那一辈开始,他们家族一直世世代代生活在南顺国境内为北邑军传递信息。
到了她这一辈,自然接过这所谓的使命。
还在锦绮楼时,莫杏儿第一次传递信息,便想到了这个主意。绣布上缝有一夹层,正好挡住下面的图案,正是他们要传递进来的消息,等她绣完以后再由别人取走。
出入边关困难,所有随身物品都要被拿去检查,一旦有异样就关起来遭受非人的折磨。
为此只能万分小心。
记得那时临近太后寿辰,绣楼内上上下下因为订单增多每个人忙的脚不沾地。为了及时完成,恨不得将自己的时间都掰成两半使。
绣制这张图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在平日里绣功算不得上佳的莫杏儿来做。
此后每次这家的订单都是由她来接手,且从不让别人插手相助,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这张图与寻常的绣作一般无二,任谁都不会料想到这下面隐藏的秘密。
一来二去间,他们也就习惯了这样的方式。
几月前莫杏儿将绣布拆开时,里面杂乱无章的文字是约定过的暗号,上面的内容是北邑军在这里暗藏的军队与粮草点。
莫杏儿知道这次非比寻常,是大军行动前的信号。为了等这一天,他们最北三代忍辱负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只要拿下宁浮镇,就是打败南顺的第一步。
可惜事与愿违,当初为了得到月锦绣法,她鬼迷心窍去偷绣品。结果被她抓到后赶出绣楼。本来马上就要将绣作传出去了,这关键时候她的身份却暴露了。匆忙之间未能将其带走。
莫杏儿办事不力,被祖父训斥了一顿。那些刺耳的话语听着比打在身上的板子还痛。
莫杏儿如今可以说是恨毒了金栀,如果不是她,自己何至于沦落至此?一想到这儿,莫杏儿越期待等北邑军来后,看见自己最在意的家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受。金栀还能不能像往日一样冷静。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将东西取回来。
莫杏儿不知道,当他在踏入绣楼时,已经进入了金栀特意为她布下的天罗地网。
徐少筝和金栀殷琢两人一起坐在屋中喝茶。
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不免感到有些味苦。他砸吧两下嘴:“金姑娘,改日等我找人来给你送些好茶。”
金栀喝一口,“好茶自然是有的,不过不是今日该喝的。等事情结束后,再请你们二人好好品鉴一番。”
殷琢不悦。平日里他来,金栀都让他去煮茶,更多的时候只有白水。这还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喝到金栀亲手煮的茶。
徐少筝看他这幅模样直笑:“哎哟喂!瞧你这副模样。这酸溜溜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城西头王大爷家门前树上的酸枣都吃了个精光。”
又转头对金栀建议道:“金姑娘,就这怎么样,你可得好好管管他。”
“殷琢!怎么了,难不成是觉得我煮的这茶有什么问题?”
金栀都亲自发话了,他也不敢再摆出这副模样,乖乖的喝茶:“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阿栀莫恼,我最爱你煮的这茶。”
徐少筝闭上双眼,用一只手挡在眼前,“你们二位注意些,这里还有我在呢。”
笑够了闹够了,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眼见着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金栀想着,或许今夜没有什么进展了。
原本绣楼的所有订单都单独记录在册,可她昨日回来后,前前后后将册子放了三遍都没找着这记录。
虞柠也是一问三不知。
或许当初她做这事时,为了不留下把柄,并没有将其记下。
若非如此,就不用在这儿大半夜的守株待兔了。
“阿栀。”殷琢心疼她跟着熬,小眼睛都有红血丝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留我们在这守着就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让双双去找你。”
金栀揉揉眉心,拒绝了他这好意。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无论如何抓到她都要好好审问一顿。否则金栀咽不下这口气。
“山君!”寇诏闯进来。
殷琢起身与他对视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作者的两人说:“走吧,人抓到了,我们去看看。”
莫杏儿身穿一身夜行衣,甚至都没来得及靠近库房,刚从院墙翻下来的一瞬间就被天罗地网网住。
她挣扎着,大喊冤枉,怒斥小人。
“真是冤枉人!我此次回来只是为了取回我未完成的作品。却将我平白无故冤枉成北邑国小人,此等通敌叛国之罪行我怎会做!”莫杏儿愤怒到了极点,一直重复着这话。
看她这副模样,换做别人或许会相信她。但金栀不会。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一旦这些地图传出去,北邑军入侵,宁浮镇大家就会死在他们的刀枪之下。
“你自诩是冤枉的。可你绣布上这些东西又该作何解释。”金栀上前一步,质问她还想如何狡辩。
莫杏儿都懒得看她,冷哼一声:“这些东西明明是从你的绣楼流传出来的,怎么就怪在了我头上。说起来我才是最无辜的……”
“好了!”金栀不想再看她惺惺作态,直接打断。“等把你送去官府,是非曲直,自有人来判定。无论你承认或不承认。总有人能从你嘴中撬出真相。”
莫杏儿大叫着,可是她已经被绑住无法逃脱,只能任由那些官兵将她带走。
临走前,殷琢冲她笑一下:“下次说谎前,记得将证据消灭充足。”
莫杏儿说起来也是傻,她的衣服上还绣着北邑特有的图案。两国之间关系恶劣,谁会在衣服上绣敌国的花样。
“真相?真相就是你们全是傻子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么多年都没发现我们布局深远。就算今日我死,北邑军也不会停下脚步,不仅是市井之间,王城朝堂之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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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们的人。隐秘之深,等你们找到就晚了!”莫杏儿临走前大笑,嘲笑他们的无知与无能。
金栀冲上去扇朝她脸上扇了一巴掌。一巴掌用的劲大,她嘴角渗出鲜血。
“你们这般大胆,是欺我大顺无人?不过无论你们如何布局,作为大顺子民都不会任由你们如此兴风作浪。”家国在前,金栀不顾及原本那点岌岌可危的姐妹情谊。
这一巴掌是为了自己解气,也是为了前世那些无辜惨死的大顺子民。
徐少筝押着莫杏儿回去复命,虽然暂时只抓到一人,不过也是有了进展。
殷琢看着金栀的手很心疼,“下次你若是再生气,也要顾及着你这双刺绣的手。打人这种事就交给我来,阿栀手上不能沾血,受伤也不行。”这大半夜的取不来冰,只能将她的手垫高,轻轻按摩着。
金栀:“我没事,从小练习刺绣手上的伤口多了去了。哪有这样娇贵。”
说这话时金栀有些心不在焉的,她在想。前世是否也是因为这张图导致宁浮镇被屠灭。
今生做到这样,这件事可能就此改变了吗?
从前她离开这儿早,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莫杏儿还有没有加入锦绮楼,还是就直接在云江绣楼传递这些情报?
或许莫杏儿如从前一样加入了,不过因为今生有了她这个变故后一切便改变了。阴差阳错之下莫杏儿因为嫉妒月锦绣法而被赶出去,更没能完成这些。
还有她说的那些,恐怕不止一两个潜伏在此的甚至连朝堂上都有?会是什么人……
对于这,金栀就不得而知了。
“殷琢。”金栀轻轻唤他一声。
她向他嘱咐:“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注意安全。保护自己。”
“我当然会保护自己,还有你。”殷琢郑重向她保证道,“还有我山寨的弟兄们,不仅如此,还有锦绮楼的大家。都要好好的。”
“好。这便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
情到浓时。
殷琢起身弯腰与她平视慢慢靠近。金栀虽害羞,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头却微微迎上去。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徐少筝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为打扰两人独处表示抱歉。
两人迅速分开装作无事发生。
“二位,虽然很抱歉打扰了你们。但是莫杏儿问出来了些话。我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让你们也知道。”徐少筝轻咳两声,装作没看见他们方才做的事。
“问出什么了?”金栀问。
“一是这图。是他们藏在顺国境内的地点。但是这文字特殊,我看不明白。”他将图平铺开,“这似乎只是一半,另一半不知去处。”
“对比位置与方向,应该能找出相似的地方进行筛查。至于北邑国的文字,城中书肆似乎有一本书曾有记载。不知道能否参考。”金栀仔细思考着。
“她还提到了一个人,我们都认识。”
贺锦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