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别过脸避开他的目光,几秒后又迎视过来,眼神别具深意,“我不跟过来怎么知道你到底在忙什么。”
“我忙什么关你屁事?”
方清珏的眉心蹙了起来,但很快又压了回去,一副要爆炸但又立刻忍住了的模样。
“不说这个了。”江川笑了笑,声音和往日一样低柔,“你今天打针了没,没打现在还来得及。”
“凭什么不说?”他不回避还好,这一回避方清珏立刻爆发了,“你搞搞清楚,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我在做什么,见了什么人,吃没吃饭打不打针也都与你无关!”
最后四个字他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几乎是每说出口一个字,脸色就跟着沉上一分,待他说完,一张脸已经冷峻至极。
江川看了他几秒,然后低下头,胸口很明显地起伏了几下。
“行。”他声音发沉,“那我们好好谈谈。”
话音一落,他就攫住方清珏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扯,将人生拉硬拽到停在斜后方的黑车轿车旁边。
副驾驶的门一打开,一股海风混合着青柠的香味迎面扑来,方清珏登时用手撑住了车顶,垂眼看着座椅皮垫上的logo和中央扶手箱前的车载香薰。
“这车哪来的?”
“公司配的。”
“公司?”方清珏的声音平淡极了,乌沉的目光从眼尾斜睨过去,黝黑的眼珠被清冷的月色笼上一层沁凉的光,“你来了两天就找到工作还配了车?忽悠谁呢?江川,这才是你追过来的真正原因吧!”
江川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这幅样子,令方清珏不自觉地想起了争吵不断的那段时光,心情顿时变得沉重极了。
“秦朗很喜欢我谱的曲子,一直想拉我进他公司。”江川解释道,“我没同意,就想写几首曲子给他做补偿。”
方清珏冷冷地笑出声来:“写曲子需要配车?”
“这里是首都啊大哥,我每天都得来往音乐室和录音棚,配车不是很正常吗?”
“是么。”方清珏指着坐垫logo和车载香熏,“这些都是你用惯的,你别告诉我连随手用的手帕都超过四位数的秦朗也中意这个品牌。”
江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屹然一副百口莫辩的模样。
“还有车里的内饰,完全是按照你喜好布置的。这些东西都需要时间准备,明显在我回来前这车就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方清珏的眼神冰冷而锋利,像寒冬腊月凝结在窗户上冰晶。江川无奈地垂下眼,抓着他的手腕说:“你听我解释——”
“我没兴趣听你编!”方清珏立刻甩开了他的手,走到后车座拉开车门,破罐子破摔道:“不就是想顺便找我走个肾?赶紧的,操-完马上滚!”
夜色浓重,街上车少人稀,连街道都异常安静。方清珏掷地有声地说完,江川神情一敛,连假笑都没了。他看过来的目光有如实质,沉甸甸的,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如泰山压顶一般让人喘不过来气。
两个人隔着夜色对峙了一秒,两秒,江川忽然走近,攫住他的胳膊往车里一抡,给他扔在了后车座。
随即,只听“嘭!”地一声巨响,车门闭阖了。
下一秒,江川岔开腿跨坐在方清珏的大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容紧绷。
“你再说一遍?”
方清珏不由得想起胖子的话。他不得不承认,他好像就是有三言两语便能把江川激怒的本事。
“要操就操,不操就滚!”
昏暗仄人的车厢像一个沉默的牢笼,静得能听见窗外雀鸟飞过时煽动翅膀的声音,江川就这么盯了他半晌,然后淡淡开口:“你气糊涂了吧。”
不知是因为四周的光线太暗,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们明明离得这么近,方清珏却看不清他的目光,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爱恨全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如果只是图一时快活,你喝多那晚就动手了,还会纠缠到现在?”
“你要的是炮-友,又不是一夜情!”
江川的唇线渐渐绷直了,眸色也越来越深。他盯了方清珏几秒,突然抓住他的双手叠放着按在头顶,俯身压在他身上,疾声厉色道:“你就这么想我是吧!”
方清珏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被我说中了,心虚了是吗?!”
闻言,江川的眼角抽了抽,连太阳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像是懒得再装,伪笑的假面彻底撕碎,低头就开始解方清珏腰间的皮带。
身体瞬间紧绷成一块铁板,方清珏心里一片悲凉。压在身上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抗拒,动作停顿了一秒,然后更加粗暴地扯下他的工装裤,朝着他的屁-股打了一下。
他下手不重,说是打,更像是通过这件事来表达他的愤怒。方清珏立刻皱起了眉,“你他妈——”
他抬腿就要踹过去,却被江川察觉了意图,抬手抓住脚踝把他的腿按回皮椅,然后从中央扶手箱里拽出一条数据线,将方清珏的双手捆绑住系在扶手上,抬起他的双腿架到肩头,再次俯身压了下去。
方清珏的腿被挤压着紧贴着胸膛,这个姿势令他不由自主地翘起了臀,紧接着“啪!”地一声,江川又打了他一巴掌!
他登时怒火中烧,挣扎着想起身,也挣扎着想踹开江川,可江川死死地禁锢着他,他根本就无法动弹,只能扯着嗓子大喊:“你再打一下试试!”
“我就打了,怎么着吧。”江川说着又轻拍了一下。
“操!”方清珏骂骂咧咧道,“有本事你把老子放开!”
“跟谁两呢!他妈来老子去的,张口闭口不是走肾就是炮-友,在国外几年长本事了啊,除了我你还这么激过谁?”
“关你屁事?老子就算激了一个连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江川突然绷紧了下颌线:“你还真激过?”
“不光激过还上过!”
闻言,江川眯缝起双眼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然后伸出手,用虎口虚虚地卡住了他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他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莫名危险。方清珏瞪了他几秒,然后就像故意作对似的,挪开目光不肯再看他,也不说话。
江川收拢五指,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扭过脸去对视,方清珏气得眼睛都红了,“江川,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这句话一出口,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怔了怔。江川明显也回想起了什么,语气顿时软了下去。
“方清珏,你和当初一样,一点信任都不肯给我,还惯会戳我心窝子。”他低头吁出一口气,甚是无奈地说,“戳吧,可劲儿戳,戳到你消气为止。”
方清珏听得眉头直颤,憋闷在心里的气全都堵到了胸腔,上不去也不下来,难受极了。
江川:“怎么不继续了?”
他松开手,用大拇指摩挲着方清珏颈侧的肌肤。这个动作他过去经常做,只不过以前是事后温存,现在是蓄意安抚。
方清珏用力抿了下唇,再次别过脸去,不看他了。
“不说了是吧?那听听别人怎么说。”江川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按下扩音键,举到方清珏面前。
是打给秦朗的,而且秦朗很快就接了:“喂?”
江川并不看手机,只盯方清珏,手机屏幕散发出来的冷光在他脸上洒下一层淡淡的霜,令面无表情的他看起来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秦朗,问你几个问题。”
“嗯。”
“这车什么时候配的?”
“好像是两年前吧。”
“专门给我配的?”
“不然呢?”
“为什么?”
“想挖人,条件不丰厚点怎么行。这车怎么了吗?”
“可我没同意入职呢,你这样太便宜我了吧。”
“……这话你都说了八百遍了,你不烦我都烦了。”秦朗不耐烦道,“车以后归你了,放心开,我还没这么小气。”
他说着就挂断了电话,江川将手机扔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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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低头凑近方清珏的脸,“这回明白了?”
郁结的情绪如同弥漫在森林里的大雾,被风一吹就消退得一干二净。方清珏冷静下来,胸口倒是不堵了,但不爽和尴尬反而冒出来占据了上风。
他的表情非常不自然:“那也不能打我!”
“你听听你刚刚说的那是人话吗?”
“……”方清珏咬了咬牙,“那也不能打这!”
“行,听你的。”江川说着坐直了身体,给他提上裤子,“我不是没想过你开学以后怎么办,我只是……”
方清珏的心扑通一声跳得又重又急,他立刻竖起了耳朵,“只是什么?”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江川将他的裤腰带系好,又将弄乱的衣角往平捋了捋。
操。
最恨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人!
方清珏抬起腿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一下他的腰,“给我解开!”
这一下力道不小,江川被撞得“嘶——”了一声,连眉头都皱了起来。他抬手揉了揉腰,歪头注视着方清珏,眼里却带着几分笑意,像被撞爽了似的。
“还挺记仇。”
“赶紧的!”
“你可真是我祖宗。”
江川伸过手来解数据线,恢复自由的一瞬间,方清珏猛地起身扑向他,将他压在对面的车窗上,“老实交代,这是你第几次跟踪我。”
江川挑着眉:“反正不是第一次。”
方清珏无语极了:“你还挺理直气壮?”
“是啊。”他扬起唇角自嘲似的笑了笑,“我不就是这种人嘛。”
“你刚刚说你想过以后怎么办,是什么意思?”
不知是混入了夜色还是别的什么,江川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也很复杂,仿佛沉淀着浓重的心事。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我觉不出来任何意思。”
江川听罢就垂下了眼,整张脸都陷入阴影中,莫名的有些消沉。他沉默一会儿,低声咕哝了一句:“……那这样也行。”
方清珏咬紧了后槽牙,憋在心里的气瞬间又聚集在胸口,让他顿时变得无比烦躁。
他听见耳边有个声音在质问:“你甘心吗?你愿意再被抛弃一次吗?”
心里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算了吧,当初你也有错,别计较了。”
算了吧。
你甘心吗?
你愿意再被抛弃一次吗?
别计较了。
方清珏缓缓松开攥着江川肩头的手,突然一个字都不想说了,就像电影看到一半便知道到了结局,他失去了再问下去的欲望。
车厢内骤然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坐直身体,伸手去拉车门的把手,没想到车门竟然纹丝不动。
江川依旧保持着倚靠车窗的姿势,声音格外低沉。
“你要做什么。”
“离你远点。”
“那我还是不解童锁了。”江川仰起头,后脑勺抵着玻璃窗,呈现出一个完全摆烂的姿势,“我们就一直困在这里吧。”
方清珏一听就炸了:“你到底想怎样!”
江川目光笔直地盯着他:“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方清珏转过头去瞪他,江川一脸坦然地任他瞪。这让方清珏生出一种感觉——哪怕他现在踹江川几脚,或者是揍江川一顿,江川都不会有任何松动,只会保持这样的表情随他折腾。
他顿时就泄了气,掏出手机将人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江川这才稍稍动了下眉毛,继续道:“我没地方住。”
方清珏:“……”
秦朗连车都配的宝马,不可能不给安排住处。江川为什么死皮赖脸地挤在他那间不到五十平米的单身公寓,宁可睡连腿都伸不开的沙发。
方清珏默默攥紧手机,用力到指尖泛白。他扭头看着窗外的街景,挣扎半晌,然后像没办法似的妥协了。
“……那就再留你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