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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男朋友有病1

作者:春山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曲泽悠悠转醒,只觉头脑昏沉,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笼罩。


    头顶冷白色的灯光直直刺下,无情地扎进他的眼眸,他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遮挡,却惊觉自己的身体仿若被定住一般,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刹那间,恐惧如潮水般迅速将他淹没。他瞪大双眼,急切地环顾四周。灯光太过刺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但此刻他全然顾不上这些,只想弄清楚自己是什么状况。


    目光所及之处,唯有一片冰冷的银白墙壁,平整光滑,没有一丝可供辨认的标记。


    这死寂的环境,让他的心底涌起一阵寒意,难道他是被某个神秘的地下组织绑架了?


    曲泽拼命地在脑海中搜寻着记忆,终于,他抓住了最后一丝残留的记忆——放在床头的水杯。


    难道是那杯水出了问题?


    就在他满心狐疑之际,正对着他的墙壁打开一道门,悄然无声。


    一个身影缓缓走进来,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确丈量,带着一种特别的节奏感。


    看清来人,曲泽瞪大双眼。他下意识地叫出对方的名字,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肌肉仿佛失去了控制,无论怎样用力,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来人一步步走近,直至走到他的床前,微微俯身,遮住了头顶那令人目眩的灯光。


    “怎么哭了呢?”谭际为低头吻去曲泽眼角的湿意,随后幽幽一叹,“我不想让你疼的。”


    谭际为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曲泽却只觉不安,他试图张嘴回应,然而喉咙却像被死死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唯有舌尖在干涩的口腔中徒劳地动弹了一下。


    谭际为并未理会曲泽的挣扎,直起身来,在床头的位置开始忙碌起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又刺耳,一下一下,仿佛敲在曲泽的心尖上。


    曲泽与谭际为相识八年,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再熟悉不过,仅凭这声音,他便知道谭际为在摆弄什么。


    紧接着,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消毒剂味道,刺鼻的气息预示着危险的来临,曲泽拼了命地挣扎,额头青筋暴起。


    “药效还没过,没用的。”谭际为的声音平静到诡异。


    曲泽的目光落在谭际为手中那明晃晃的剪刀上,那锋利的刀刃在冷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曲泽的心瞬间如坠冰窖,一点点沉了下去。


    谭际为手持剪刀,动作轻柔地剪开曲泽的裤子,细心地给他做了消毒。


    随后,他拿起手术刀,正要动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将床头缓缓升高。


    “阿泽,你曾经说过,最喜欢看我用手术刀的样子。”谭际为笑了一下,语气温柔,像是最最贴心的爱人,“这样,你就可以看到了。”


    谭际为抚摸着曲泽的膝盖:“放心,我技术很好。”


    「别,不要!」曲泽在心底声嘶力竭地呐喊,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术刀划开皮肉。


    谭际为的手法娴熟而又精准,灵活地将膝盖骨上面附着的皮肉一点点分离。


    “阿泽,不要怪我。”谭际为一边操作,一边喃喃自语,声音飘忽不定,“说好永远在一起的,可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你不是想分手吗?那我就让你永远也走不了,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看到我的义肢你很扫兴吧?”谭际为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但那又怎样,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话语如同破碎的拼图,颠三倒四。


    “阿泽,我爱你啊。”谭际为的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我没办法了,都是你逼我的。”


    “我会好好照顾你,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谭际为抬头看向曲泽,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一个回应。然而曲泽却只能躺在那里,喉结滚动,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想闭上双眼,可眼睛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住,只能一眨不眨地看着谭际为发疯。


    于是,他就看到自己坚硬的膝盖骨被谭际为轻巧地撬开,剥离。


    “看,多么漂亮。阿泽,这真是我看过的最完美的膝盖骨了。”谭际为举着曲泽的膝盖骨向他展示,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蜿蜒,眼神兴奋癫狂。


    ……


    曲泽猛地从睡梦中惊坐而起,双手飞速探向自己的膝盖,确认膝盖完好无损,他才如释重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谢天谢地,原来是个梦啊。”


    房间里,智能家居系统显示当前时间:晚上十一点五十分。原来他仅仅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曲泽缓缓躺倒回床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今天在餐厅的场景。原本,他是打算向谭际为提出分手的。只是他刚露了一点儿口风,谭际为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回想起这一年以来,两人在床上的交流愈发稀少,连隔日一次都保证不了。身体的反应往往是最诚实的,谭际为早就察觉了吧,毕竟,他那么聪明。


    曲泽再度抬眼看向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智脑上,屏幕上静静躺着两条工作消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曲泽无意识地将属于另一个人的枕头捞到怀里,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这么晚了,谭际为还没回来,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梦中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真实得让他甚至能回忆起每一个细节,就好像那些事真正发生过的一样,最后定格在谭际为舔舐自己血肉的画面,曲泽小腹收紧。


    曲泽:“……艹”


    窗外有亮光闪过,曲泽悚然一惊,几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只见一道又一道拖尾划过长空,悬浮车道的指示灯发出刺目的红光,提示当前车道不可用。


    他盯着那些流星看了几秒,突然脸色一变,流星,车辆失控,截肢,之后……


    曲泽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的双腿,他转身冲回床边,抓起扔在床头柜上的智脑,给谭际为打电话。


    无人接听。


    幽恒星座大型流星雨,寰宇卫星受损,导致部分设施瘫痪,梦里的一切难道是真的?


    曲泽口中喃喃,“不会吧。”


    想到梦里的一切,曲泽低声骂了一句,“不行,不能让他出事!”他连鞋都来不及穿好就冲出了门,向梦中出事的地方跑去。


    梦中,他被通知去医院,看到谭际为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眼睛。


    只见他双腿自膝盖以下,一片血肉模糊,只剩下一点儿皮肉相连。


    那双腿有多漂亮他比谁都清楚,可是,不过短短一个晚上,竟然就要截肢。


    曲泽以谭际为家属的身份签了手术同意书。


    等待手术的时间,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如果不是他要跟对方分手,谭际为也不会大半夜在外面闲逛,如果他准时回家,也就不会失去两条双腿。


    曲泽心中有愧,自然不会放着对方不管。


    所以在谭际为出院后,便将人接回了家中照顾。当时他是想等谭际为装好义肢,能够自理后再跟对方提分手的,只是没想到,他还没提,就被剜了膝盖骨,关了小黑屋。


    曲泽一边跑一边回忆,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赶在谭际为出事之前找到他。


    至于找到之后怎样,他暂时没功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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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流星雨,越来越多的行人走出家门,曲泽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惹来一片骂声。


    曲泽根本顾不上这些,此时他万分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听谭际为的,买一辆原始的交通工具。


    就在这个时候,他眼前一亮,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是一对正在骑自行车的情侣,他上前拦住两人,“哥……哥们,把车借我。”


    也许是他的样子实在太过骇人,两人二话不说,就将自行车让给了他。


    *


    终于,到了跨海大桥的入口处。


    曲泽几乎是跳下车,跨过闸口,在海底观景隧道狂奔。


    隧道空荡荡的,距离他不远处,正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梦境是真的,他真的在这里。


    他背对着他,一动不动。身影在隧道的冷光和幽蓝深邃的海蓝色中,显得格外单薄。


    “谭际为!”他大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隧道回荡。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声。曲泽猛地抬头,看到一辆悬浮车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冲来。


    “谭际为,躲开!”曲泽一边喊,一边加快脚步,肾上腺素飙升,竟然比之前跑得还要快些。


    *


    谭际为站在隧道中央,看着悬浮车向自己撞过来,却纹丝不动。


    他听到那人在叫他的名字,声音渺远,像是从天边传来。


    又幻听了啊。


    就这样结束好了,他想。


    就在他即将被卷入车轮时,却被一股大力拉开,滚到一旁,车头几乎是擦着他们的身体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压让他的耳朵嗡嗡作响。


    “谭际为,你疯了!”曲泽气急败坏。


    他喘着粗气,紧紧抓着谭际为的手臂,谭际为的身体冰凉得吓人,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也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


    谭际为确认一般,缓缓转过身来,眼神空洞,像是没有焦距。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阿泽?”


    曲泽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紧紧抓住谭际为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一下:“是我!谭际为,你清醒一点!”


    谭际为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曲泽的脸,眼中的墨色渐渐凝聚,像是从深渊中爬出来的怪物。


    曲泽的心猛地一沉。他盯着谭际为,这种眼神——平静中隐藏着癫狂——和梦里一模一样。


    曲泽暗骂自己眼瞎心也瞎,原来谭际为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发病了。


    “谭际为,你冷静一点……”曲泽声音有些发抖。


    谭际为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依旧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他确认一般,伸手抚上曲泽的脸,指尖冰凉:“阿泽,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曲泽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他的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梦里的画面——谭际为站在他面前,手里握着一把手术刀,划开他的皮肉。


    “你不会离开我的。”谭际为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谭际为,你……”曲泽张了张嘴,想起谭际为各种发疯,心里骂骂咧咧,却不敢再刺激他。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索性瘫在地面上,什么都不想,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谭际为却突然笑了。他的笑容很淡,却发自肺腑。他以为今晚是他生命的终结,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让他坠入深寒的心瞬间回暖。


    那些疯狂和死寂被汹涌的喜悦压制,谭际为俯身将人死死抱住,声音克制,“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曲泽回抱着他,后背一阵发凉:“……”我不敢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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