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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牢大你又进大牢了啦

作者:喵喵滚汤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所以,这就是你们找到这里的原因。”


    费奥多尔把笔记本电脑合拢,这么说。


    在这条长得有点吓人的茶会桌上,三个未成年人和一只渡渡鸟正坐在他的对面。


    疯帽子和三月兔则分别坐在他的左右,大惊小怪地隔空嘟哝着什么谁也听不懂的话,看上去完全就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


    而在这三个未成年人和灭绝鸟类里,坂口安吾见到费奥多尔总是有点紧张,织田作之助奇特的思路让他完全就不适合转述。


    而渡渡鸟呢……它说话了也没用,因为费奥多尔根本没有用过巴别鱼,也没有任何往自己耳朵里塞鱼的意愿,根本不知道它在“渡渡”什么。


    所以在场使劲儿朝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叽叽喳喳的只有太宰治。


    “嗯嗯!”太宰治用很是愉快的口气说,不知道的人估计会以为他是在和大人商量这次的春游活动,“因为现在时间非常紧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就会和现实彻底接洽。”


    费奥多尔微微抬头。


    “大概还有十几个小时吧。”


    他说:“放心,至少我们不用担心。”


    ——不不不,就算是费奥多尔先生,说出前面那句话也是根本就不想让人安心的吧!而且这个时间到底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坂口安吾欲言又止。


    或许是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了,所以费奥多尔想了想,友善地额外解释了一句:


    “没关系的,等你们也见过几十个这种大型OOL事件后,应该也能判断出来它们的发展时间。按照现在这个两个月遇到一次的频率,只要再过个六七年就行。”


    更加没有办法得到安慰了啊!


    坂口安吾很是勉强地拽了拽嘴角:他现在感觉人类社会简直是无时无刻都笼罩在随时都可能被OOL毁灭的情况下。


    还是那句话:此前的人类能够平安地活到二十一世纪真是太了不起了。


    “所以在十几个小时内解决这次事件真的有可能吗?”太宰治把下巴靠在茶会的桌子上,歪着脑袋好奇地问,“该不会最后还是要靠没用的大叔去干活吧。”


    他倒也没有太过担忧。


    或者说,出于对大人能力的信任(尤其是在某位俄罗斯人身边还有对比项的情况下),大家虽然都有点惊讶于只剩下了这么点时间,但都没有对此表示什么反驳。


    就连刘易斯·卡罗尔都没有。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作为钟塔侍从成员的他才是最了解这家伙能力的。


    “嗯。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也是给他的。”


    费奥多尔的语气非常平淡,他端起咖啡杯,下意识地想要喝一口,但看看里面的无物,还是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你知道吗?”他突然对正在假装没事地梳理自己羽毛的渡渡鸟说,“你们刚好来晚了,不久前爱丽丝才离开茶会。”


    渡渡鸟的脑袋猛地从羽毛中抬起来,那张滑稽可笑的大喙张开着,呈现出十足具有漫画效果的呆滞色彩。


    “什什什什么?爱丽丝刚刚就在这这这里?”


    他差点跳到茶会桌子上:“她之前往往往哪里走了?她她她怎么会成为女皇?”


    就算是听不懂渡渡鸟语的人大概也能猜出来他在说什么。太宰治“哇哦”了一声,低声地对织田作之助吐槽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个反应。”


    “现在吗?她还没有成为女皇。”


    费奥多尔抬起头看向不远处,这样回答。


    刘易斯·卡罗尔愣了一下。此刻他倒是真的有点像是一只呆头呆脑的渡渡鸟了,一对茫然的眼睛就这么瞅着费奥多尔。


    “发发发生了什么?”


    他说:“我我们来到的是这里的过去?”


    “稍安勿躁。”


    费奥多尔心平气和地说,然后突然转头看向了在旁边的疯帽子与三月兔。他们两个此时还沉浸在在太宰治讲的“有关时间”的话题当中,正在没完没了地聊天。


    “都怪你在红心王后宴会上唱的那首歌。”


    三月兔抱怨道:“现在我们这里的时间全都停在下午四点了!”


    “我还记得我唱的那首歌。”


    疯帽子愁眉苦脸地说。


    然后他嘟哝了一声,然后唱了起来:


    “叽叽喳喳小喜鹊,


    你是多么美丽呀。


    天上飞得多开心,


    在盘子里也很妙。


    叽叽喳喳……”


    “我记得你之前和爱丽丝说的版本还是一闪一闪小蝙蝠。”费奥多尔说。


    “其实事情都是一个性质,陛下。”疯帽子内疚地说,“区别在于我现在想不起来一闪一闪小蝙蝠到底该怎么唱了。”


    费奥多尔看上去一脸的不置可否,他转移了话题。


    “你们当中应该有一位国王的信使吧?”


    他说:“我这里有一封信要交给别人。”


    疯帽子和三月兔伸长脖子,看了彼此一眼。


    “话是这么说啦……”三月兔支支吾吾,“不过哈塔才是负责给国王送信的那一个。”


    哈塔自然就是疯帽子。他立刻站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手表,又坐下去。


    “可是现在还是茶会时间。”他沮丧地嘟哝。


    他们两个的推诿在场所有的人都能看出来。太宰治从织田作之助背后探出脑袋,若有所思地戳了戳对方。


    “织田作。”他小声说,“剪一块心形的布。”


    织田作之助有些疑惑地低头看了看桌布,用身上的小刀切下一块,递给太宰治,然后看到他拿起一块红色的树莓慕斯,把里面的树莓果酱全部都抹在了这块心形的桌布上。


    “当当当当,一号作品。”


    太宰治拿起来,往织田作之助面前得意晃了两圈:“我要把它命名为良心!”


    织田作之助看着这份新鲜出炉的“良心”,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评价。


    “看起来好甜。”他说。


    坂口安吾忍不住跟着看了过去。


    “虽然是布做的。”坂口安吾情不自禁地说,“但总感觉其中的良心含量已经超越这里的绝大多数人了。”


    “好犀利的吐槽啊,安吾。”


    太宰治一脸震惊,然后钦佩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吐槽大师的!”


    坂口安吾:“……”


    “喂喂,总感觉这种职业还不如社畜呢……”


    他抱怨道。


    但太宰治也没有听他回答的意思,举着自己制造出来的“良心”就一溜烟地跑到了正在鼓鼓囊囊地吃蛋糕的疯帽子边上,然后趁其不备,一把就把这个工艺品粘在了对方的帽子上。


    “疯帽子先生。”


    他用格外严肃的语气说:“想一想你新鲜出炉的良心,你要是不答应我们费……咳,陛下的送信要求,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哎呦!”


    疯帽子摸了摸自己帽子上新的装饰物,表现得就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他连忙跳了起来,发出夸张的叫声:“我的良心好痛!”


    他在茶会桌子边痛得又蹦又跳,看上去比三月兔还像一只兔子,让人怀疑这里的地板是不是偷偷变成了岩浆。


    等到他放下手时,结果又被手上粘到的红红的树莓汁吓了一跳。


    “天啊。”太宰治很是一本正经地开口,“根据我的研究,这是你良心流出来的血。你的良心在滴血,疯帽子先生!”


    “天啊,疯帽子!”


    三月兔也大惊小怪地喊起来:“你良心流出的血把你的帽子都染红了。”


    疯帽子在原地尖叫一声,然后“咯嘣”一下就昏了过去。


    其余的人都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嗯,呃。好吧。”


    渡渡鸟默默地把脑袋埋到了翅膀里——这个动作大概类似于人类以手扶额:“这孩子真的很擅长这里的游戏。”


    “准确地说,他天生很擅长利用规则。”


    费奥多尔从桌子上找到了些红茶,于是往杯子里倒了些:“游戏只是人造的规则之一。”


    游戏规则的有趣之处在于,它并不像法律那样依靠暴力确立自己的权威。它的运转依靠玩家的认可,它的权威依靠于这套规则给玩家带来的乐趣。


    如果不想被游戏王国拒之门外,那么玩家就必须遵守游戏看似不合理的规则:比如国际象棋里“王”被吃掉就必须宣告结束;比如扑克牌里的弄臣居于国王和王后之上……


    比如当一个布片制作的“良心”被安置在你的身上时,你就必须要承受良心的重担。


    “疯帽子先生!疯帽子先生!”


    太宰治津津有味地担任着医生的角色,他晃了晃疯帽子的肩膀,用相当快活的语气——他已经憋不住自己声音里的幸灾乐祸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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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醒醒啊!想想你的良心!”


    “哎呦,我的良心!”


    疯帽子悠悠醒转,大喊一声。随后他连忙跳起来,毕恭毕敬地行礼:“陛下!把您的信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这封信转交给您的信使的!我再也受不了良心的折磨啦!”


    三月兔可怜地“哦不”了一声。但他看到太宰治,于是立刻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像是生怕自己被注意到,然后也按上一个良心似的。


    “祝您成功。”


    费奥多尔礼貌地说。他从一个茶杯碟下面抽出张纸,在上面写了几句话就交给了疯帽子。而疯帽子先生连忙把它揣到怀里,看都没看就赶紧跑走了。


    太宰治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最终成果,然后跃跃欲试地望向了正缩头缩脑的三月兔——现在这块桌子布的大小还可以再制作很多个“良心”呢。


    三月兔怪叫起来。它想要跑掉,但渡渡鸟眼疾翅膀快地先咕噜咕噜地滚了过去,跳起来用喙狠狠地咬住了对方的耳朵,又把它撞翻了。


    “是你提提提到了爱丽丝女皇!”


    他气势汹汹地说:“那天我追追追追着的兔子就是你!你是怎么知道未未来的事情的!她变成女皇是不是与你有有关系!”


    刘易斯·卡罗尔并不是笨蛋。


    就在费奥多尔说出“现在她还没有成为女皇”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兔子洞通向的是爱丽丝还没有成为女皇的过去。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兔子洞通往过去,那么为什么跳进兔子洞的那只兔子会知道“未来”?


    “哎呀,好痛好痛!”


    三月兔疼得在地上打滚,眼泪汪汪:“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他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未来爱丽丝会变成女皇的事情。”织田作之助友善地帮忙翻译道。


    三月兔“哎呀”了一声。


    “因为……呃,因为。”它的眼睛神经质地轱辘轱辘地转来转去,“我同时属于两个故事?”


    它突然有了点底气,大声说道:“因为我在两个故事里都有需要扮演的角色!是的,所以我需要在两个故事里面跳来跳去。就像……嗯,就像现在这样!”


    它猛地一跳,挣脱了渡渡鸟,跌跌撞撞地扎进树林里去了。卡罗尔气急败坏地追过去,觉得自己放跑了有关于爱丽丝的线索。


    费奥多尔心平气和地打开电脑继续写代码,等到卡罗尔的动静都消失不见了才开口。


    “现在我的猜想已经足够验证了。”


    他说:“它在这里的角色身份是三月兔,在未来故事里担任的角色是黑尔。所以它才可以通过往返于这两个分别位于过去和未来的故事,更改自己所处的时间。”


    “哇呜。听上去就像是游戏机里同时有游戏的第一部和第二部的玩家耶。”


    太宰治托着脸颊,想了想:“疯帽子先生应该也一样喽?他在另一个故事里的名字叫做哈塔?费奥多尔先生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大叔传消息?唔,大叔现在应该就是在那个爱丽丝作为女皇的未来……”


    这些推理起来并不算困难。坂口安吾关注的点则是在另一件事上面。


    “等等,如果我们通过兔子洞来到的是爱丽丝还没成为女皇的过去。而镜子让勒托先生来到的是已经成为女皇的未来。”


    坂口安吾皱了下眉,努力尝试着从这个古怪地方的逻辑出发思考问题:“可为什么费奥多尔先生现在能和我们见面?”


    他们明明应该属于不同的时间,不是吗?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


    “因为这里既属于过去也属于未来?”


    他说:“也有可能是既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未来。之前三月兔好像说过,这里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下午茶的时间。”


    从这个角度来说,永远凝固的时间是既无法抵达未来,也无法返回过去的存在。


    “那这种地方也太奇怪了吧?费奥多尔先生你真的是一来到这里就到这个地方了吗?”


    太宰治整个人的上半身都趴在了桌子上,他叹了口气,大声说道:“简直就像是……”


    “监狱,对吗?”


    费奥多尔伸手拿走了桌子上的茶壶,打开壶盖倒了倒,发现没有水,于是打开壶盖,从里面拿出一只正在愉快地打着鼾的睡鼠。


    他盯着那只睡鼠,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


    “你没猜错,这里就是我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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