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长相狰狞的巨型异兽吃痛一般,发出尖锐嗡鸣声。
它原先贪婪地、挣扎着,死死地盯住这片生命力极强的宇宙。
在与雄虫尾勾碰撞后,整个巨大的身体却在震颤,庞大肢体哗啦啦往下掉,像是断尾求生的本能,巨大身体疯狂向后缩,抓挠的肢体挥出残影,拼了命地要虫洞缺口退回去。
它简直像是在抓狂!
这只之前在汉特眼中的天敌,现在的反应比遇到天敌还要大,谁都能看出它的恐惧。
在场全体军雌目光冰冷,外骨骼甲包裹全身,尖锐竖瞳狰狞看向异兽,恨不得要生生扒下对方的皮。
他们正面警惕,心腔内却有哐哐砸墙声,呼吸放轻又放轻,脚也不敢碰地,鳞翅拖着浑身的重量,只是因为怕吓到身后那位静站不动的阁下。
余光瞟过去,又瞟回来。
像是在做梦一样。
黑发雄虫静站不动,身后目测一点五米至一点八米的尾勾灵活游动,时不时烦躁地甩几下,坚硬的外骨骼倒甲花苞一样层层叠加收至末端,剔透莹润近乎黑色流光石,像是懒洋洋捕猎的灵蛇,有着全然自主的意识。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大脑近乎宕机的雌虫们呼吸急促,额角触角疯狂震颤,只会出现在虫族历史教科书上的,雄虫尾勾专属的战斗形态。
美极了,多看一眼都心神荡漾。
据说雄虫尾勾褪去战斗形态,会呈软鳞包裹,封闭的尾勾尖端甚至会跟随宿主心情,自主袒露出尾部勾针,可以直接刺入雌虫后颈腺体的信息素勾针!!!
只有高等级雄虫阁下才能成功做到的,真正意义上的信息素交互,而不是除发生关系外,只能单纯靠着腺体.液信息素的浅层缓解!
就这样警惕着,偷窥着。
万籁俱寂的沉默中,不稳定的虫洞坍缩数次后,带着逃回去的巨型异兽短暂消失,漆黑闪烁的星河中,只有异兽自主废掉的肢体,缓缓飘荡。
一场突来的战斗,消失也跟来时,莫名其妙。
希尔站在原地,双手抱胸神色莫名,深紫色瞳孔并没有呈现第二形态,这意味着他的情绪很平静,身后的尾勾正无聊地一甩一甩,偶尔还会擦过身边僵硬住的艾格莱上将手臂。
是冰凉温润的玉感。艾格莱心想。
之前被尾勾环住腰身整个带过来的艾格莱上将,已经沉默了很久,现场环境归于安全,他单手收起光能高爆枪口,挡在他和雄虫身前的纳米防护罩水一般向下消散。
“喂,上将。”依旧保持战斗形态的尾勾,戳了下艾格莱上将的左肩。
力道很轻迅速撤离,艾格莱上将的身体却无意识倾向尾勾离开的方向,转瞬又狼狈止住了下意识的本能。
这一声不大,却顷刻打破了现场的环境,这群呆愣警惕的雌虫们,终于想起来他们不能无限停留在宇宙真空的事实,残损状态下的汉特,也终于被想起。
同时,落在希尔身上的视线,密密麻麻地要将他给包裹起来,对这方面格外迟钝的希尔,正皱着眉看向虫洞消失的方向,尾勾在他身上像是活跃的玩具,随手就能充当打招呼的手,就像刚才那样非常顺手地戳了下艾格莱。
希尔上前走了几步,艾格莱跟着动了几步,脚下的节奏几乎完全一样,他垂眸,本能地想要捕捉雄虫的呼吸频率。
“我有直觉——”
希尔收回视线,转过头,尾勾缠在了他的腰上,乖乖地收起了锋锐的外骨骼甲,外突的厚甲层层压叠。
软化后的薄鳞甲贴在椎骨上,那条之前还力扛异兽的强横武器,现在软的与美丽的黑色玉鞭没有区别。
“你们要有大麻烦了。”希尔口中的话一卡,他微微挑眉,环在腰上的尾勾一动,在他身后游走,艾格莱的竖瞳一错不错地追了过去。
好像所有理智瞬间丢失,整个被饵料给吊住了。
尾勾递到艾格莱面前,弯出一个柔软的弧度。
艾格莱伸手,指尖有些抖。
“艾格莱上将。”希尔眯眸,“一直盯着雄虫的尾勾,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尾勾不轻不重,警告性地打了下艾格莱伸出的手指,只是给对方看看,谁让他真的上手摸了。
然后轻盈的鳞尾甩出一道流畅弧度,擦着艾格莱的指尖收了回去,重新圈在了雄虫的腰上。
艾格莱脑中空白了下,自己行动的手指哗地一下发烫,即使被警告了,在尾勾擦着手收回去的时候,他差一点点就伸手抓住了。
强力克制本能,导致上将现在的指节在微微痉挛,被他不动声色地背在了身后。
啊啊啊啊啊——
碰到了!
上将的手指碰到了雄虫的尾勾!!!
低频率的精神震荡传开,大部分雌虫的额前触角,都僵直地竖起,有的甚至弯折出一个离谱的弧度,只为了朝向某个位置。
第三军团的军雌们极好的动态视力,完完整整地捕捉到了刚才的一幕,单手拎拖重伤雌虫的力道都有些泄愤的重。
他们曾经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却从未想过伤害雄虫,然而后来血腥之夜,一切走向开始失控。
从此担负起背叛者称号的第三军团军雌们,甚至不能自然表达基因中对于雄虫的渴望,否则他们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场自讨苦吃的笑话。
“抱歉阁下,是我失礼。”艾格莱罕见地行了个复杂的礼节,冷木灰色的发丝,卷起几个狼狈的弧度,俯首的瞬间,挡住了眸底中所有情绪。
似乎是个贵族礼,希尔看不懂,微微扬起下颚,表示了回应。
也许是道歉用的吧。
汉特正在疯狂堵住自己到处漏血的身体,虫族恐怖的治愈能力在身体里现在忙得不行,他满头大汗地试图拒绝被送进基础医疗舱中,那种被催生的低级药剂作用,隔着皮肉瘙痒难耐,还不如这样大痛来的痛快。
“我知道现在军舰医疗存储告急,但我绝对不会进那种低级医疗舱,它和慢性酷刑没有区别!你还不如现在就掏掉我的心脏——”
结果一抬头,汉特看见了自己上将俯首的那个礼。
虫族七大原始氏族之一——法兰克黎家族的追求礼节。
一旦雄虫颔首表示回应,便意味着雌虫有了追求资格。
当年教导这个的礼仪官,曾被上将不耐轰进了高密度墙体中,差点告状到上一任法兰克黎家主头上。
也就是艾格莱上将的雌父。
“哦——虫神在上!”汉特手都在哆嗦,他艰难扯住身边的医疗兵种,“上将知道诱哄阁下答应追求礼节,会被雄虫保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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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提起完整证据链控诉,一路追责全部军事生涯的吧?”
“我不知道。”被扯住的医疗兵种磨牙,汉特注意到对方是个亚雌,“但我知道,贸然哄骗常识性缺失的阁下,即使追求关系成立,上将也要进入囚星受刑!”
上将简直疯了!!!
汉特与亚雌双眼含泪,彼此对视了一眼,好像已经看到第三军团彻底完蛋的未来。
顺便咬牙切齿一下。
完全不知道现场为什么突然寂静,希尔偏头疑惑扫视了下周围。
艾格莱直起腰,微笑,眸中的情绪藏了些更深的东西。
之前意外发生的时候,希尔全程亲眼目睹,就在他经常站定俯视下方格雷厄姆星域的舷窗前,滋啦着搅乱磁场的虫洞,在格雷厄姆的正上空成型。
这种突来的传送虫洞,在宇宙中很常见,不能稳定成型的虫洞是舰船航行是需要避开的小危险,内里的时空乱流会碾碎身体意识,只有稳定成型的虫洞,才能满足跃迁站建立的基础条件。
负责监控的军雌也只是低头在报告上记录,希尔却在黑色云雾出现的时候,恍惚了一下。
这个东西给他的感觉,比他清醒后听到的虫族两个字时的感觉,还要熟悉。
有种见到老朋友的错觉,顺便拳头都开始痒了,希尔左手扶住颈侧,很快地活动了下脖子,一声细微的骨头活动声后,他缓缓向后退去。
一点一点看着蔓延到眼前的黑色云雾,侵蚀掉了挡在他与宇宙的舷窗,虫族三级基地军舰,像是个融化的冰淇淋蛋糕,在等同于超高温的黑色云雾面前,毫无阻拦能力。
警铃炸响!
应该是有毒,有误入其中的雌虫砰地倒地,希尔却站着没有动,他歪头俯视着已经飘到眼前的黑色云雾,漫不经心伸手挥了挥,心里平静的同时,另有一种极为冰冷的情绪在酝酿,仿佛另一个灵魂在蠢蠢欲动。
黑色云雾从希尔身前分开一条路,又在他身后合拢,独独绕过了他。
“唉呀——”希尔啧了一声,比他记忆更先给出反应的是身体。
平面图纹次元化,尾勾缓缓垂落,骨节与外骨骼甲迅疾蔓延覆盖,而后危险地在雄虫脚边徘徊。
虫族每位雄虫阁下的衣服,都用特殊材料为他们的尾勾留出了弹性位置,即使很多雄虫阁下已经完全不能释放尾勾,这一点也一如始终。
毕竟就连雄虫,也会渴望过去的荣耀,这点特殊,正是身份的证明。
然后是汉特受伤,上将被袭。
直到现在,希尔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指尖轻佻地向上一扬。
在尾勾挡住异兽肢体的那个瞬间,记忆碎片终于从深处的禁锢,弹出几片过往的记忆。
难怪感觉熟悉,原来是好久不见的老仇家。
希尔视线又转回闪烁消失的虫洞磁场,安静环在腰上的尾勾一甩,军舰地面瞬间被闪现般包裹的外骨骼甲,撕裂出一道深痕。
像是在发脾气。
也让那些被尾勾迷昏了头的雌虫们终于清醒了些,他们呆看了一眼被撕裂的地面。
终于想起之前眼睛看到,却因为太吓虫,被脑子自己藏起来的记忆瞬间。
尾勾没断——
那么,他们学的虫族雄虫生物科,唯一的一个满分,好像要变成光秃秃的圆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