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太阳爬上山坡又缓缓地往下沉去。
熟悉的鸟叫声穿过窗户传入耳际,伴随着一阵一阵喳喳的蝉鸣。
江之遇躺在床上缓了缓,抬眼望向窗外。
好神奇,昨天他还在谢家参加昭昭热热闹闹的认亲欢迎宴,宴客厅觥筹交错,来往人影穿梭,今天他就已经待在自己在溪源乡的小屋了。
他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不那么刺眼的光线,就掀开薄被从床上起来。
勤劳的性子总是没办法让他在床上待太长时间。
何况昭昭如今已经回到了谢家,他和原主的心愿都完成了,从今天开始,江之遇就要开始在这个世界全新的生活了。
一场小雨过后,溪源乡如水洗一般的碧透。
清晨的薄雾散去,现在阳光倾洒山间,虽是夏日,空气却是舒缓清爽的。
江之遇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洗漱完,准备给自己做点吃的,刚才没什么感觉,洗漱完和把衣服洗干净晾晒后,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只是江之遇发现一个问题,许久没有回家,屋子里一点吃的也没有。
溪源乡地方偏僻,住在这里的乡民多是自己种地、养鸡、养鸭,自给自足,平常有要买的东西都是要翻过一个山头去稍远一点的集市。
原主也过着这样的生活。
但因为身体弱,没办法在田地里长时间耕种,更多是从村里做手工活的匠人那里接一些灯笼在家糊,赚些糊口钱和平常吃喝、要用的东西。
所以江之遇小院的田地是荒废的,这场洪灾过后,他离开这么久,更是杂草丛生,什么能够用于做饭、做菜的东西都没有。
这样一来,江之遇需要去山那边的集市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他拎了背篓就准备出门,趁天色还早去一趟集市。
打开门,就看到溪源乡的许多村民聚在他家门口。
“之遇,真是你回来了?”隔壁的李婶看到他惊喜道,“昨晚我听到你院子里的动静还以为听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听说昭昭的家人找到了,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乡长说有人给我们这里捐了一大笔钱,是不是就是因为你和昭昭呀。”村西养鱼的张大叔问。
“对对,之遇哥,我也听说了这件事。”
小海螺兴奋地跑到江之遇面前,眨起晶亮的眼睛。
“老师告诉我们有人要给我们建一所学校,已经要动工了,听说小学、初中、高中都有,建好多栋楼,有大大的食堂和宿舍,好像还不收我们学费和生活费!”
小海螺高兴地比划着,她是溪源乡学习最好的女孩,平时会到家里帮昭昭补课。
马上要读高中了,她的梦想是上了高中努力学习,然后考到一所在海滨城市的大学。
她从小生活在南方的山里,还没有走出去看过大海,她特别想看一看一望无际蔚蓝天空下波光粼粼的大海,在海边捡海螺,听海螺里是不是真的有大海的声音。
可是这场暴雨冲垮了村里唯一的一所学校,江之遇带着昭昭去北城寻亲的时候路过她家门口,隐约听到她和家人争吵。
她父亲正好借这场洪灾把学校冲毁没地方念书,让她辍学外出打工。
“不仅要建学校,还在筹备修路,捐助款已经打到我们的账户上了,还给我们送了好多东西。”
乡民们你一句我一句,激动地讲述着江之遇离开溪源乡这段时间的经历。
洪灾过后,他们每家每户都遭到了巨大的损失,尽管有政府的救援,还是远远不够,生活愈发拮据清贫。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给他们捐了一大笔钱,还承包下溪源乡的重建和修缮以及各种设施建设。
后来他们一打听,才知道跟昭昭有关。
那个之遇三年前收养的不知从哪里流落到村里的遍体鳞伤的可怜小孩子。
江之遇带昭昭去北城寻亲大家都知道,临行前还给他们父子二人凑了些口粮,不然江之遇也没办法在北城坚持那么长时间。
眼下之遇回来了。
前段时间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城里人带着许多陌生面孔来到之遇家的小院,抬抬手,便把他破旧的小屋翻修一新。
说是受什么总吩咐,来帮小少爷的养父修缮屋子。
大家那时候就在猜测,一定是之遇带昭昭找到了他真正的家人,还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李婶,张叔。”江之遇对上眼前大家热切望着他的一双双眼睛,感到意外的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昭昭的家人的确找到了,谢谢你们那时候帮我凑路费。”
“原来是真的!”
村民们对视一眼,种种听闻和猜测对上,大家都十分激动,纷纷拉住江之遇问个不停,还不住向他和昭昭表达感谢。
热热闹闹中,江之遇肚子“叽咕”一声。
他脸红了红。
李婶和张大叔一怔,随后一人拉住他一只手。
“之遇,饿了吧,走,去我家吃饭,你刚回来,家里现在肯定什么吃的都没有,婶子给你做好吃的。”
“对,之遇,去我家吃鱼,叔的鱼塘又重新养起来了,刚捞了鲜嫩的鲫鱼,给你做鲫鱼豆腐汤。”
小海螺也来拉他的手,要他去她家。
江之遇对于邻居们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肚子也实在饿得厉害,去山那边的集市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就答应了他们。
接下来的几日,江之遇都是被村民们的热情包裹。
渐渐地,他的生活也开始恢复了正常,逐渐步入正轨。
他先是去集市采购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和瓜果蔬菜的种子,随后用铁锹、锄头等工具将院子里荒废的土地翻整出来,撒下蔬菜的种子。
之前那株山楂树被洪水冲倒了,江之遇又重新种了一棵,外加从李婶家移栽的山茶花和石榴树,他的小院在自己的精心打理下,有了点原来世界的山里那座篱笆小院的样子。
天气渐热,暑气愈来愈浓。
眨眼之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江之遇已经完全适应了在这个世界的乡下生活,除了周围的人与原来不太一样,其他几乎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他的生活过成了他一开始期望的那种样子。
园子里栽种的各种花都绽放了,一团簇成一团,蔬菜成熟一轮,他种的黄瓜、番茄也都成熟了。
他还在院子里圈了块地养了几只鸡,鸡每日下蛋,张叔有时候会拎来几条鱼,江之遇现在几乎自给自足,不用翻山去集市都能过很长时间了。
昭昭会每隔几天都会跟他打电话或者通视频,告诉他现在进了贵族学校,偶尔会向江之遇吐槽学校有多严厉,要学的东西很多,特别想养父,想回乡下找养父。
江之遇就笑着让他好好学习,等自己有时间了就去看他。
昭昭便要和他拉勾,说一定要去看他。
江之遇点点头,承诺一定会去。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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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平淡平静,却让江之遇感到无比地安稳和安心。
他以为这就是他往后的生活了,殊不知从他踏入北城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轨迹就已经在悄然改变。
这天,又下了一场小雨。
南地的雨不像北城那样来得迅猛,走得急,而是淅沥淅沥,轻缓地浇湿一整座山,一下就是一整日。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个月来致力于每天开垦田地,打理小院。
又是栽种,又是浇水,还有砍树木、竹子做栅栏和准备建一座阁楼木屋,每天都把时间填得满满的,有些劳累。
江之遇这天刚从湿漉漉的山上砍了竹子下来,走到门前,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雨淋湿地板,石头缝里长了点青苔。
他这么一恍惚,脚下一滑,就晕倒在了门口。
送他去村医馆的正是隔壁的李婶和她的女儿小蓁姐。
母女二人刚巧出门,就撞到了这一幕,慌里忙张把他送到了医馆。
这个医馆是一位姓许的老中医开的,许大夫五十岁那年游历到溪源乡,见这里环境优美,民风淳朴,就在溪源乡住下了。
不到镇上和市里的话,这是村民们唯一可以看病的地方。
村民们平常有个小病小痛的都是来这里找许大夫,并不往城里去。
江之遇就是被李婶和小蓁姐送到了这里。
醒来的时候,雨还没有停,淅沥淅沥的雨声打着医馆窗檐外的芭蕉和翠竹,滴滴答答的。
江之遇鼻尖浮荡着浓郁的草药气息,从病榻上睁开眼,就看到李婶和小蓁姐用一种十分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怎么了?”江之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晕倒的时候是在门口滑了一跤。
李婶和小蓁姐互相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最后是李婶开口,责备又满是关切的口吻:“之遇,你说你,怎么怀孕了也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下雨天的还往山上跑。”
“怀孕?”
江之遇陡然听到这两个字眼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怔愣了有好几秒的时间,才不确定地问了声:“你说我怀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从你的脉象诊断你已经怀孕有两个月的时间了。”许大夫从药房里走出来告诉他。
江之遇再次听到“怀孕”两个字,很难不怀疑自己有没有摔坏了脑子,或是其实滑到了还没有醒来,现在是在做梦。
他又确认了一遍。
得到的回复仍是他怀孕了。
江之遇很是迷茫:“可我是男人啊,男人怎么能怀孕?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男人是有一定的可能性怀孕,虽然在这个世界上占比不多,但确实有这样一小部分群体,咱们村里之前也有一个跟你一样的人,如果去大医院的话,会遇到更多。”
许大夫头发胡子花白,满脸遍布皱纹,但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中医,见识广,对于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可江之遇还是稀里糊涂的,怎么都不敢相信许大夫说的话。
男人怎么能怀孕呢。
他怎么能怀孕呢?
如果怀孕的话……
江之遇脑海里猛地闪过酒店那晚的画面,被凶狠地抵在门上,男人像是要把自己揳入到他身体里一样。
他艰难地撑着腿,翻着眼皮,肚子都鼓起来了……
是、是因为那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