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光在夜风中摇晃,林窈将泛黄的草纸铺满木桌。她咬着笔杆,目光扫过已写下的招牌菜:卤猪下水、肉夹馍、酸辣水晶粉……这些都是摆摊时就已经积攒了的口碑菜品,她打算保留下来,可想要撑起一间食肆,这些还远远不够。
“阿兄,快来看!” 林窈朝刚踏入房门的林诚招手,随即将写满字迹的纸推到他面前,眼中满是期待,“摆摊时的菜品都得保留,这些都是咱们好不容易打出口碑的。余下的,我打算把之前做过的红烧肉、酸菜鱼、炸鸡、蚵仔煎也都加上,再加些时令小炒,如此菜单便会丰富许多。”
林诚凑近一看,见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忍不住笑道:“这些阿窈你安排就好,只是你这字……” 话没还说完,林窈就瞪了他一眼。
这个朝代用的字与繁体字相似,多亏林窈前世痴迷港剧,如今这勉强能识文断字的状态,倒与原主的经历意外契合。
林诚目光扫过妹妹笔下的字,忽然想起多年前的夜晚。那时阿爹从镇上归家,总带着一身尘土,吃过饭之后就会关起门来教他和妹妹《千字文》。
“当年爹在镇上做工,和主家帐房的王先生最是投缘。” 林诚忽然开口,“那王先生写得一手好字,算盘打得比铃儿还响。爹每次发了工钱,就买上两斤烧酒、半斤猪头肉,听他讲《千字文》,学那些方方正正的字。”
林窈手中的毛笔顿住,记忆突然翻涌,在原主的记忆里,浮现出林父握着她的小手,一笔一划写下 “天地玄黄” 的画面。
“爹每次回家,就把在镇上所学教给我们。咱们可是村里为数不多识字的孩子,爹还说等他攒够了钱,就给我们买笔和纸,这样我们就再也不用拿树枝在地上写字了。” 林诚的声音渐渐低落,烛火摇曳,将兄妹俩的影子映在墙上,微微晃动。
林窈指尖轻轻点着草纸上的“红烧肉”三个字:“所以更要找个好书生写菜牌。咱们这字虽说能记账,可招牌得漂漂亮亮的,就像王先生写给爹的字帖那样。说不定能请王先生帮忙?”
林诚摇头:“王先生去年随主家去了府城。不过集市上总有些落第书生,写得一手好字。” 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明早我们到集市上去打听,总能寻到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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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郎君!林小娘子!” 金玉看到林家兄妹在集市里似乎在寻找什么,脚步匆匆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挤到两人面前,气喘吁吁地拱手:“今日怎地不见二位出摊?我家公子在集市帮人写信,晌午还念叨着要去吃碗酸辣粉,结果寻过去扑了个空!”
林窈闻言笑了笑:“瞧我这记性,还没来得及知会许公子!实不相瞒,我们正忙着筹备食肆开张的事儿,这几日都腾不出手摆摊。” 说着,她从背篓中掏出一包魔芋爽递过去,“劳烦金玉小哥替我向许公子赔个不是,等新店开业,定请他吃个痛快!”
金玉接过魔芋爽塞进怀中,眼睛亮晶晶地追问:“可是盘下悦来斋的那家?我听牙人说,你们要把点心铺子改成食肆?”
林诚笑着摇头:“正是此事。今日出来,是想寻个书生来誊写菜牌。” 他无奈地展开林窈写得歪歪扭扭的菜单,“我俩这字歪歪扭扭,登不得大雅之堂。”
金玉瞥见纸上的字,一拍手:“我家公子就在集市帮人写信,一手字龙飞凤舞!前日给布庄写招牌,东家直夸比老字号的匾额还气派!何必舍近求远?”
林诚有些犹豫:“这不好麻烦许公子吧?”
金玉闻言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伸手拍了拍林诚的肩膀:“哎哟我的林小郎君,这算哪门子麻烦!” 说着,金玉已经迫不及待地拽住林诚的衣袖,脚步生风地往集市深处走去:“走走走!这会儿公子肯定还在老槐树底下支摊子,再晚些被旁人拉去写家书,可就又要等了!”
林窈跟在林诚和金玉身后左拐右拐,终于看到了老槐树下的许之珩。秋日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槐树叶,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光影,只见许之珩身边围着一圈叽叽喳喳的孩童,个个仰着小脸,眼神里满是期待。
许之珩手里握着一把木质弹弓,他微微侧身,眯起左眼,右手指勾着弹弓弦,将一粒石子稳稳嵌在皮兜里。他手腕猛地发力,石子划破空气,精准击中卡在槐树枝桠间的鸡毛毽。
鲜艳的毽羽打着旋儿飘落,几个小孩欢呼着扑过去争抢。一个扎羊角辫的女童率先抢到,转身对着许之珩深深作了个揖:“多谢大哥哥!明日我把麦芽糖分你一半!”其他孩子也跟着七嘴八舌道谢,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许之珩随手将弹弓塞进袖中,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林窈三人。他抬手理了理微乱的衣袖:“难得见两位今日得闲,可是有什么事?”许之珩目光扫过林诚手中的草纸,“林小郎君可是要写信?”。
林诚连忙摆手:“并非写信,是想请许公子帮个忙!” 说着,他将草纸递上,“我们盘下了悦来斋,正要筹备开业,想请公子帮忙誊写菜牌。”
许之珩接过纸张,目光刚触及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嘴角便不受控地抽了抽。他强忍住笑意,指尖轻点纸面:“林兄这字……当真是自成一派,旁人断然模仿不来。”
林窈耳尖瞬间涨得通红,她虽然能认出大部分的繁体字,但书写却并不擅长,所以菜单上有不少错漏之处。
林诚见状,憨厚笑道:“实不相瞒,我兄妹幼时只跟着父亲学了几日写字,实在拿不出手。” 他挠了挠头,“若不是事关食肆招牌,也不敢劳烦公子。”
许之珩看着两人一窘一急的模样,心下已然明了。他敛起打趣的神色,轻轻挥开折扇:“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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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的生意,何须这般见外?” 说着伸手要过两人背篓里的木牌。
许之珩从包袱里取出狼毫,蘸墨时笔尖悬在砚台上方凝了一瞬,便如游龙入水般流畅落纸。他运笔苍劲有力,起承转合间带着股潇洒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木牌上已列满菜名。
林窈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许之珩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但是这字却有种挥斥方遒的豪迈,她摸出荷包就要取银子,许之珩却折扇一合,轻轻敲在她手背上:“几个字的事儿也要谈钱?” 他挑眉一笑,“留着银子多买两斤肉,开业时我可要尝尝你的招牌菜。”
林窈摸了摸被许之珩敲打的地方,把荷包塞回去,转而笑道:“那开业时许公子务必赏光!店里新菜管够,红烧肉、酸辣粉随便吃!”
许之珩将笔搁回笔洗,抬手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尘:“林小娘子到时候可别嫌我们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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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窈和林诚抱着写好的菜牌往食肆走去,一进店门,林窈就踮着脚将菜牌挂在显眼处,退后两步仔细端详,满意地点点头:“许公子这字,往这一挂,咱们食肆都跟着气派起来了!” 她转头看向林诚,眼睛亮晶晶的,“到时候阿兄就是掌柜,往柜台后面一坐,帮忙收钱管账,多体面!”
林诚闻言却笑着摇头,伸手掸去柜台上的灰尘:“阿窈,我想留在码头。如今那边也有了固定客人,一个月下来挣得不少。店里雇个帐房先生就行,我打听了,一月二两银子,就能请到不错的先生。”
林窈有些诧异地看着林诚,“可是码头风吹日晒的……”
林诚走到她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阿窈,我是长子,苦些累些算什么?你看,咱们一个守码头,一个管食肆,两边生意都不耽误。” 他望向门外熙熙攘攘的街道,“而且店里有阿鱼和阿旭哥帮忙,再请个能干的帐房,我放心。”
林窈看着林诚被晒得黝黑的脸庞,笑道:“阿兄说得对!那咱们就这么定了!等食肆开起来,挣了钱,咱们把还要在府城开铺子!”
林诚笑着弹了弹林窈的额头:“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这才刚盘下镇上的铺子,就惦记着府城的铺子了?府城是什么地界,光是租金怕都要吞掉咱们半年的进项!”
林窈却凑到兄长身边,指尖在木桌上划出圈圈:“可咱们总要往高处走呀!等攒够了银子,先在府城最热闹的朱雀街租个小铺面,就卖咱们的酸辣粉和馍馍。” 她眼睛发亮,“到时候还请许公子帮我们写招牌,再请几个机灵伙计,保准客人踏破门槛!”
“好好好,先把眼前的生意做扎实。” 林诚无奈地摇头,将擦好的碗筷码放整齐,“等镇上的铺子站稳脚跟,再去琢磨府城的事儿。” 他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大堂,“咱们得赶紧去牙行选几个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