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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今晚

作者:海阔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兽医怎么了?哺乳动物那些事都是互通的,不要职业歧视好不好。”


    许豪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我是冻病的。”詹羽莹解释。


    “她今天水下清缸,但浴室的热水器坏了,让她洗了冷水澡。”罗洌来办公室拿东西,解释道。


    “哦,这样啊。”许豪抬了抬眉毛,又转向詹羽莹,“那你怎么还不回家休息呢?”


    “她父母常年在外地出差,学校附近那个房子平时只有她住,回了家也没人照顾,还不如先留在临淓。”


    罗洌说着,又把詹羽莹的杯子加满了热水。


    “哦……这倒是,”许豪肯定地撇了撇嘴,又问,“那她也不能一直在这儿待着吧,天都黑了。”


    “这你就别管了,”罗洌扶着许豪的肩膀,把他往外领,“别打扰病号了,跟我出去干活。”


    “哎,不是,我今天休息,我来是看淘淘和闹闹的,别拽!!”许豪的挣扎声越行越远。


    詹羽莹对着周围终于安静下来的空气,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在感冒药的作用下,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咕嘟——咕嘟嘟——


    隐隐约约中,她听到饮水机的气泡声。


    然后便被办公室的顶灯刺痛眼睛,难耐地翻了翻身,却被扶手挡着,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在家。


    她猛一吸气,在亮光下拼命睁眼,打量着周围。


    手刚伸出去,就被温差逼得缩回披盖的外套内。


    真好闻。


    是罗洌的味道。


    “醒了?感觉怎么样,今天我送你回去。”罗洌放下手机,前来查看。


    詹羽莹只觉得眼眶烧得疼。


    看见罗洌不断逼近的掌心,虽然下意识想躲,但没有躲避的空间和力气。


    “嗯,还是很热。”罗洌收回的手,顺路整理了一下她额边的发丝。


    她希望这干燥凉爽的触感再多停留一会儿。


    罗洌的转身并不快,但在此时的詹羽莹看来,是那样“迫不及待”。


    他提起詹羽莹的包,挎在臂弯,张着坚实的双臂,作势要把她公主抱起。


    詹羽莹脑内顿时警铃大作。


    她猛地起身,感觉头里像装了一盒图钉,扎得她直闭眼。


    但还是艰难开口:“我能走。”


    罗洌应声点了点头:“慢点,不急。”


    然后接过自己的大衣,又把它稳稳披在詹羽莹身上。


    詹羽莹自始至终没有回应罗洌“送她回家”的提议,而罗洌也胸有成竹地没有确认。


    他把场馆大门上锁的功夫,詹羽莹直直朝罗洌的黑色SUV走去。


    不等她走到,罗洌就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这点动作,不碍事的。”詹羽莹觉得罗洌小题大做。


    而罗洌只是站在一旁。


    待她坐稳后,才轻轻关上车门,生怕带起更多的寒风。


    车内对比室内,冷得刺骨。


    詹羽莹觉得,自己的头上,像是披了一层刚浸在液氮里的金属软网,冻得她觉得头发都快要掉光。


    索性歪着脑袋,枕着安全带,强制自己入睡。


    还好很快,罗洌坐进驾驶室,开启暖风,让詹羽莹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没有马上松离合,而是从詹羽莹前的手套箱里拿出一叠厚围巾,扶着她的脑袋,垫在了安全带上:“这样就不勒了。”


    他说得很淡,气息打在詹羽莹的面庞,熏红了她的脸颊。


    刚驶出临淓,罗洌就按了一下遥控器,关上了电动大铁门:“放心,大门已锁好,又有监控,车放院子里很安全。”


    詹羽莹嗯了一声,但没怎么发出声音。


    上次也是这样,枕在安全带上,被罗洌一路护送回家。


    只是没有这条围巾。


    伴随着上面洗涤剂的芳香,詹羽莹还嗅到了一丝不属于任何品牌的,只在罗洌身边闻到过的好闻气味。


    是什么味道呢?


    她想着,再度进入梦乡。


    然后再度被寒风叫醒。


    “走吧。”罗洌拿起詹羽莹的包,扶着她的胳膊肘,把她牵了出来。


    “已经到了?”说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这句有多傻。


    但罗洌理解她的混乱:“嗯,到了,我送你上去。”


    这回詹羽莹没有拒绝。


    她摇摇晃晃地走向楼门洞,刚想找包刷卡,就见罗洌先她一步完成了动作。


    “嗯?”她狐疑地睁着被烧得迷离的眼睛。


    “上次送你时,看到你把门禁卡放在包侧这个小口袋。”罗洌回答。


    没有解释自己随意翻别人包的行为——因为那是一个“只装了门禁卡”的迷你口袋。


    但詹羽莹也不在意。她太了解罗洌,知道他非常有分寸。


    进电梯后,詹羽莹东倒西歪,已经有点坚持不住了。


    被罗洌一把揽住:“小心。”


    她下意识挣脱,却被更用力地搂住。


    罢了——她想。


    索性直接靠在罗洌的肩上,放松下来。


    哪怕已经把大部分重量分给罗洌,他也纹丝不动。


    叮咚——


    电梯的到达声抽走了二人间的温度。


    詹羽莹伸手向罗洌拿包,罗洌乖乖递去,但也乖乖跟着她。


    詹羽莹刚迈进家门的脚一顿:“怎么了?”


    “你发烧,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罗洌眉眼微蹙,唇线绷紧。语气温和,却理直气壮:“而且你连晚饭都没吃。”


    “但是……”


    “我给你烧点粥。如果你不让我进去,那我回家烧好再拿来,反正你必须吃东西。”罗洌态度突然强硬。


    “我有零食什么的……”


    “生病吃那些,能好得快吗?”罗洌直往前挤,逼得詹羽莹只好让路。


    “而且,”踏进家门后,罗洌补充,“你生病,是我的错,所以我得负责到底。”


    詹羽莹纳闷。


    热水器不是他搞坏的,这种事谁都无法预测。而且当初闹着要潜水的也是她,为什么罗洌会自责?


    但她只是摇了摇头,换完鞋直接倒在沙发上。


    罗洌换好客用拖鞋,便脱下外套撸起袖子,进了厨房。


    詹羽莹顿时有些担心他不知道食材和厨具的位置,但还是决定“只要他不来问,就不回答”。


    熟悉的地方加上柔软的触感,让詹羽莹终于获得了安全感。


    她听着厨房里的叮叮咣咣和电子提示音,有种家人在她身边的错觉。


    不止过了多久,罗洌端着鸡蛋羹和双米粥,配着一个切得恰到好处的果盘,坐到了她的旁边。


    “我知道你吃不下味道太重的,这些简单的应该可以。”罗洌把盛着米粥的瓷碗递到她嘴边。


    詹羽莹连忙起身:“谢谢。”


    便一点一点把食物塞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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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洌做的米粥和蒸蛋,和詹羽莹以及她家人做的明显不同。


    是一种特别的味道。


    温润的食物下肚,詹羽莹突然觉得头没那么疼了。


    这才意识到,这个常年只有她一个人的空间里,多出了一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就在刚刚,还用了她的厨房。


    她顿时觉得有些异样,但不觉得讨厌。


    余光瞥着罗洌坐在沙发上敲点手机的身姿,内心悄悄感慨“原来他这么大只”。


    平时在临淓的时候,还不这么觉得。可在这个她无比熟悉的地方,一切家具摆设在罗洌的衬托下,都显得渺小了。


    包括她自己。


    她突然生出了新的疑问——这人打算坐到什么时候。


    但考虑到对方刚在劳累了一天,然后不仅送她回家,还为她做上一顿病号餐,便觉得自己没有赶客的道理。


    下意识越吃越慢。


    “是不太合口味吗?”罗洌突然放下手机,俯身问道。


    “没有,”詹羽莹心虚,抱着碗下意识后仰,“很好吃,谢谢。”然后挤了一个病号特有的无力微笑。


    罗洌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该谢我。”便继续敲点手机。


    詹羽莹一时反应不过来说什么好,索性埋头苦吃,一点都不想浪费。


    这期间,罗洌也没再“打扰”她。


    等她慢悠悠吃完了,罗洌才突然起身:“吃完了?那赶紧休息吧,碗筷我来放洗碗机。”


    便托着托盘回了厨房。


    詹羽莹有些抱歉地点了点头,然后被沙发上罗洌亮起的手机吸引了注意力。


    她倒吸一口气:“你今天没直播?”


    音量不大,但正好传到罗洌耳朵里。


    “嗯,对,今天搬周边太忙,抽不开身。”罗洌从厨房探出脑袋解释。


    但詹羽莹知道,是因为她。


    “这可怎么办……你昨晚不是跟大家说好了,今天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吗?就这么鸽了,也太……”


    不负责了——詹羽莹把这后半句碾碎,咽了下去。


    毕竟如果不是她突发奇想要在大冬天潜水,也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过几天我会在直播间发福利,放心,不会影响临淓。”罗洌从厨房走来,甩给她一个自信微笑。


    但詹羽莹并非担心临淓,而是不忍因为自己,影响了罗洌本人的信誉。


    罗洌见她一副苦瓜脸,洒脱地一摆手:“这些都是小事,身体健康才是大事。”


    然后坐回詹羽莹身边,递给她一杯姜汤:“还有,你可千万不要觉得是自己的错啊。热水器要坏,谁也拦不住。今天不是你碰上,就是我或者许豪碰上。既然总有一个人会冻病,那你这次算是帮我们排除了一个隐患,是功臣。”


    詹羽莹不认可他这套逻辑,但认可了他的心意,决定就此翻篇。


    她感受着沙发一侧的下陷,以及手中姜汤的温度,轻轻撇了下嘴:“看来生病也有生病的好处。有人来哄,也有人下厨。”


    在她独居的那些日子,这些都是触不可及的“奢侈”。


    罗洌盯着她乱糟糟的头发,眯起桃花眼,戏称:“只此一次。以后可别再病了。”


    “我说了又不算。”


    詹羽莹吐槽。注意力没有一丝在头顶的鸡窝上。


    她盯着今晚不知道望了多少次的、已经指向两点半的挂钟,缓缓开口:“既然这么晚了,你干脆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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