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破房间不算太隔音,没有走远的达裴和选管本就在走廊僵持不下,在寂静中听到傅寻砚仅有的两句话后,达裴和选管都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
达裴眼眸中波光流转,下意识抬头吸了吸鼻子。
选管不解。
如果说傅寻砚的生长痛是在16岁那年失去了唯一的亲人,那么达裴就是体验到了爱与恨的滚烫。
在12岁之前,达裴的人生和所有小朋友一样还算无忧无虑,除了性子野了一点,长相帅气了一点,并不惹人注目。
但巨变发生在12岁生日。
隐瞒贷款赌博事实的父亲终于爆雷,连夜逃出了家,丢下母亲和年幼的达裴面对债主的愤怒。
隔着一扇门,外面是震天响的哐哐敲门声和持久的腌臜怒骂,室内一片黑暗——那群人已经关掉了供电总阀。
桌上的生日蜡烛仍在明明灭灭,本该是三个人享用的甜蜜食物,在那一刻,在那一片黑暗中,成为达裴此生往后都觉得不能面对的东西。
母亲捂住的耳朵,就这样两人蜷缩着拥抱着颤抖了一夜。
早上偷偷打开门,母亲看着狼藉一片沉默了。门上已经被泼满了红色油漆,甚至有数道砍痕。
之后的几天,每天都会有人来不分昼夜地闹事,邻居们也从刚开始的同情渐渐变为埋怨。
终于,在那个夏季最炎热的一天,母亲下定了决心,将达裴的父亲诉上法庭要求离婚,又经历了长达两年的纠缠后终于取得了判决书。
母亲背负了一半的债务,带着达裴远走他乡,前往国外的姐姐那里打工还债。
生活是艰难的,但她是个坚毅的女人,命运也还算眷顾他们,她用三年的时光就还清了国内的欠债。
这段时间达裴也过得很不容易,从14岁开始,他就混迹市井,课余时间什么工作都做过,只要能够减轻母亲的一点点负担,他什么都愿意付出。
在这段时间里他也认识了很多人,其中一群友好的年轻人带他踏进了嘻哈圈子。
在那个地下圈子里,他也遇到过很多很多不友善甚至是敌视他的人,不过这些没能击败他,反而淬炼了他。
他哭过,伤心过,怨恨过,但他也知道消极情绪只会抑制他的活力,所以他只能继续埋头向前奔跑。
如果说傅寻砚的青春是隐忍无声的孤独,那么达裴就是轰轰烈烈的孤独,除了面对家人外,他暴躁、孤僻、难以为人理解。
17岁那年,达裴站在母亲面前,说想回国。
周芳菲,他操劳了一辈子的母亲,没有多问理由,而是给予了完全的支持。
“我也想回国了,我们一起吧。”
回到国内,周芳菲重新开了家小店,而达裴则在就读艺术学院的同时加入了现在的公司,成为一名练习生。
达裴很敬佩自己的母亲,他的母亲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坚强且伟大的女性,他觉得,如果傅寻砚能够与周女士认识,也许就不会总是那么孤独了。
毕竟周女士是个话痨小太阳。
而自己并不善于言辞,在周女士面前总口是心非,他觉得,周女士或许也需要一个人真诚地告诉她,需要她,感谢她。
在他还无法克服自己的当下,寻砚会是一个传声筒。
我好像有点自私——达裴这样想。但无所谓,如果对大家都好的话,稍微有点自私大家也能理解吧?
里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寻砚啊,有空和小裴一起回来吃饭哦,阿姨可会烧菜了。
别说一条街,咱们B市就没有一家餐馆能有阿姨做的好吃,阿姨等你来!最好是出道以后来,也给阿姨宣传宣传!”
[呜呜呜眼睛好酸要尿尿了]
[周阿姨人好好啊,我也想有这么开朗的妈妈]
[达裴人也好,看寻砚一个人就把妈妈借来了]
[周妈妈能不能也认下寻宝这个儿子啊,我寻宝太苦了]
傅寻砚笑着应声,觉得或许是时候挂断电话了,偏偏对面还是没结束。
“呀呀呀我把最重要的事情忘啦!寻砚我偷偷跟你讲,你不能和小裴说哦。”
傅寻砚瞄了眼摄像头,还在犹豫要不要提醒其实达裴以后还能看见,对方已经倒豆子一样把话全说了。
“咳咳就是那个小裴他表妹啊,很喜欢你,她最近也要高考了,能不能给她来句鼓励的话,也激励激励这孩子,算阿姨拜托你啦。”
“没问题的阿姨。”傅寻砚想了一下。
“达裴的小表妹要加油哦,不负自己多年学习的努力,成功拿到想要的结果。”
这是傅寻砚难得在话语里用上“哦”这个语气词,莫名听起来像在撒娇。
[哦?]
[哦?我要闹了我要闹了!这是寻宝第一次撒娇诶!]
[呜呜呜我也是高三生,寻宝肯定是在祝福我对吧!]
[话说傅寻砚也要参加高考吧,这么一想还挺神奇,我和我的偶像一起高考?]
走出房间,傅寻砚便对上了达裴幽怨的眼神。
“你把我的铁粉抢走了。”
“没有啦。”
“你有。”
“没有。”
达裴假装掉眼泪,一头抵住傅寻砚的肩窝,开始像狗狗一样呜呜呜,悲伤不能自已。
“明明玲玲最喜欢我的,说好永远支持我的呜呜呜,女人都是大猪蹄子见一个爱一个。”
[哈哈哈笑死我了,达裴真的好伤心]
[看出来他们一家关系好了]
[咦爱看帅哥是我们的天性,达裴你要早点习惯]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你和傅寻砚结芬不就好了,哥哥嫂子就能同时爱了]
[好主意!赏!]
在走廊里笑闹了一会儿,眼见傅寻砚身上再没有刚刚那种孤单的气息,达裴安下心,揽着他的肩膀就送他回练习室。
路上还遇到了旻海他们几个,几人纷纷谴责达裴不择手段。
“实不相瞒,我妈也想有个帅气的儿子。”
“我给我妈报名,她可喜欢寻砚了。”
最过分的是沈迟,仗着年纪小红着脸站在傅寻砚面前。
“我、我一直想要个哥哥。”
白闻及无情打断,站到了沈迟面前:“你看我怎么样?”
“冰山哥哥达咩!”
[啊啊啊啊建议这些人原地出道!]
[感天动地兄弟情,呜呜呜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好兄弟啊羡慕死了]
[真的能看出人品了,从傅寻砚直播时就陪着他的人现在也陪着他,都是好乖一群宝宝]
[都是我鹅子!妈妈真的好欣慰!]
可惜这样的欣慰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这群女人就把“儿子”“乖宝”丢一边,色中饿鬼们盯着屏幕斯哈斯哈,app后台显示截屏数高达上亿次。
“啊啊啊啊你对我傅哥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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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瀚捂住双颊模仿少女尖叫。
偌大的落地镜前,旻海从后面拥抱住傅寻砚,但动作间不小心戒指勾到了薄薄的春衫,将衣服下摆完全撩了起来。
白色的八块腹肌很是分明。
配合上青年稍有些惊讶的脸,看起来便是良家妇男被调戏的无措。
白镇默默走过来,回忆了一下刚刚看见的,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脸扭曲。
“为什么?你到底怎么做到的?我一个专业舞者才只有六块,感觉我的日常训练量受到了挑战。”
江瀚也同样落寞:“我已经很努力了真的,三天了三天,我好不容易开始有了雏形,寻宝,你打击到我了。”
傅寻砚无语,眼眸含笑:“没事,舞台上没有要掀衣服的动作,让大家抓紧健身只是为了整体上更好看。”
周奇躺在练习室后边,忍不住抽气。这群卷王一个比一个能卷,偏偏在练习室里又一个比一个轻松,搞得好像他一个被迫努力的人完全没用功一样……
啊啊啊好想念之前的废柴组,大家半天练习半天休息,多好啊。
其实旻海考虑到周奇的基础,对他已经相当放松了,其他人一天要背完的舞蹈,他给了周奇三天,其他四人都已经开始记动线了,偏偏周奇连舞蹈的一半都没学会。
他似乎想仿照伯弥emo那套来获得观众的心疼,但很遗憾这个组暂时没人顾得上他,也就不能开解他的“郁闷”,或者与他产生一些冲突。
周奇气死,只能小心翼翼等待时机制造冲突。
看着周奇心思沉重而又不训练的样子,旻海忍不住皱眉,作为队长他需要对周奇开小课,但是……因为之前的事件,他对靠近周奇这件事本身就很排斥。
“我来吧。”傅寻砚卸下手臂和腿上的加重环。
“但你还需要准备考试,再花时间在他身上的话……”旻海皱起眉头。
傅寻砚:“没事,我能够安排好。”
旻海仍有些犹豫,但傅寻砚向来值得信赖,所以最后还是同意了。
晚间十点,周奇浅浅跟着素人老师学了两个动作后,又打算在后面躺尸,素人老师满脸无奈但又不敢指责他。
这群练习生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脸是好脸,在这个看脸的时代但凡有点曝光都能攒个十几万二十万粉丝,自己这种没进圈的家伙只要被对方暗讽一句,粉丝都能赶过来撕了自己。
就在万分纠结之际,一道高大的阴影落在身边。
老师侧眸,惊讶地看见了傅寻砚。
“寻砚?你不和他们去休息吗?”
听到休息的话题,周奇更是委屈,直接转过背来面对他们。
如果素人老师知道周奇的想法,少不了扇他一巴掌——人家从吃完晚饭开始严格执行训练五十分钟休息十分钟的计划表,你干了什么?
四个小时里你加起来的训练都不超过一小时!
傅寻砚:“嗯,我看周奇应该有些困难,过来帮忙,这首歌很难,按照这个进度下去肯定来不及。”
周奇身形一僵。
傅寻砚的眼神是灼热的火焰,在他背上点出一串燎泡。
素人老师默默退场,留下冷冷站着的青年,无声地盯着坐在地上像在自闭的男孩。
他倏然笑了,那种冷淡的疏离感消失,慵懒的威胁具象化,让周奇感受到身边的每一寸空气都有了压力。
“我们从头开始一个个动作捋顺,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