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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作者:茶查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轻手轻脚来到西厢房外,陈知屏息细听,只听见一两句模糊的言语。


    然而这也够了,够他明白裴曜进长夏屋里是做什么的。


    仿佛有一股血径直冲上脑袋,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扶着墙才站稳。


    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只想把裴曜揪出来打一顿。


    陈知恨得牙痒,抬脚就踹在门上,怒道:“给我滚出来!”


    房门被猛踹一脚,长夏神色惊骇,眼泪跟水一样往下流。


    裴曜心里也打鼓,但事到临头,已经被发现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开门。


    门外的陈知怒不可遏,一把拽出磨磨蹭蹭不想出来的裴曜,照脸就是“啪”一巴掌。


    裴曜被打得侧过脸,脸颊火辣辣的。


    这一巴掌完全没收力,脸上很快浮现出清晰的红巴掌印。


    陈知气得手抖,眼睛都像在冒火:“小畜生!”


    这一声骂出来忽然找到了力气,他四下寻找,立刻去柴堆那边拿木棍,喝道:“你敢跑试试!”


    裴曜丧气不已,垂下脑袋认了命。


    和在外不同,从小到大挨阿爹打,只要能跑掉,他就不会站在原地挨揍。


    不过今天他也没想着跑,他要是跑了,挨打的就是长夏。


    陈知很快拿了棍子来,院里顷刻乱成一团。


    “小王八羔子!”


    长夏在哭,裴曜在挨打。


    陈知一边骂一边打,气得满面通红,又怒又后怕,只觉额角突突直跳。


    “该死的杂种!专会生事,连这样下作的事你也敢胡来。”


    “净不学好,弄了些歪门邪道,下作东西!”


    棍子照着身上就是一通乱打。


    第一棍挨在后背时,裴曜闷哼一声,忍住了没有再出声,他也不敢乱跑,只顾团团转将长夏拦在后面。


    打了好一阵,陈知气喘吁吁,打累了最后将棍子“当啷”扔在地上:“跪着!”


    裴曜跪下的同时,挺直了脊背将长夏挡在后面。


    陈知怒目圆睁,显然没有消气,喝道:“长夏!”


    长夏流着眼泪从裴曜身后出来,跪在旁边。


    陈知又是气又是恨,一巴掌“啪”一下打在长夏胳膊上,怒道:“我问你,你俩什么时候……”


    他说不出口,越发恼恨,恨不得扇自己脸。


    长夏抽泣着开口:“就这两个月。”


    陈知又急了,一边怒戳长夏脑门一边骂道:“好老天,你就不知道跟我说,放着他胡来?”


    见他作势要踢长夏,裴曜扯着长夏躲开,说:“阿爹,你打他又不济事,他又不乐意,是我哄着他。”


    陈知没踢到,火冒三丈,可他又想起另一件要紧的事,咬着牙压低声音,恨恨问道:“我问你,那事,你俩也乱来了?”


    这话一出,裴曜和长夏同时抬头,拧着眉面露疑惑。


    他俩这副模样看得陈知稍稍放心了一点。


    裴曜闷闷开口:“就亲了几回。”


    陈知看都不想看他,冷笑道:“好祖宗,真是出息了,你裴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裴曜没敢顶嘴。


    陈知转头又骂长夏:“你是没长嘴,还是缺心眼?这种事敢由着他来?这么大了,不知道孰轻孰重,要真没了清白还怎么见人?嫁都嫁不出去了!”


    “今儿是被我撞破了,要是被外人撞见……”


    陈知住了嘴,想都不敢往下想。


    裴曜忍不住开口:“他不乐意,我哄着他只在家里,不在外头。”


    陈知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两口气。


    裴曜还想着刚才陈知的话,觉得说的不对,反驳道:“他又不往出嫁,从小的婚书,户籍都上了。”


    “呸!”陈知骂道:“小畜生,你就仗着这个胡来?”


    “实话告诉你吧,我早给长夏踅摸了婆家,等托人问了,就没你的事了。”


    裴曜脑子被这句话砸得发懵,一下子急了:“不行!”


    陈知揉了揉额角,要不是今天撞破这一桩事,他差点真托人牵线了。


    “阿爹,不行。”裴曜神色焦躁。


    陈知不想顺他的心,冷冷开口:“行不行是你说了算的?”


    长夏怔住,同样没想到家里会给他重新找人家。


    他眼眶发红,此时眼泪不再汹涌,眼睫颤着,愈发瑟缩可怜。


    裴曜一脸不服气,明明长夏是带回来给他做童养夫郎的,凭什么给外人做夫郎。


    眼下理亏,又不敢和正在气头上的陈知顶嘴,他恼恨那不知名的汉子,心里也活泛起来。


    若阿爹真要长夏嫁出去,他总会知道那人姓甚名谁,非得搅黄了这门破亲事。


    知子莫若父,陈知一看他满脸不服和怨愤,就知道肚子里憋着坏水。


    啪——!


    裴曜后脑勺又挨一巴掌,眉宇间的阴霾消散。


    他仰着头固执道:“阿爹,长夏不能嫁人,已经这样了,他也嫁不出去。”


    陈知木着脸,半晌没说话。


    他忽然反应过来,长夏说才两个月。


    想问一句是不是因为这个,长夏这段时间才躲着裴曜。


    话到嘴边又张不开,这不明摆着的事,问出来也没甚意思。


    他以为这两人不对付,成亲是强人所难,敢情裴曜这小畜生早看上长夏了。


    年少时亲眼目睹过一场惨剧,他生怕两人反目成仇,没想到是自己多此一举。


    长夏被裴曜哄骗着占了便宜,确实不能往出嫁了。


    沉默好一阵后,陈知揉了揉额角。


    他一脚踢开地上的木棍,冷冷瞥一眼裴曜,转头又对长夏说:“回你屋里。”


    长夏不敢不从,犹犹豫豫看一眼裴曜,起身回了屋。


    裴曜眼看着长夏房门被锁上,有心想为长夏辩解几句,又不是长夏的错,可他心知自己开口只会火上浇油。


    陈知没了去买肉买豆腐的好心情,回屋之前撂下一句话:“敢起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日头没有晌午那么曝晒,但依旧热得人汗流浃背。


    裴曜跪在院里,嘴唇干燥不已,脸上、身上的伤渐渐又肿又痛,难受无比。


    他没敢动,只悄悄揉两下膝盖,复又跪下去。


    还好,长夏进屋了,不然非得晒蔫。


    老黄狗和白狗早在陈知发出第一声怒喝的时候,就吓得夹尾巴缩进墙角。


    后面更是看到裴曜挨揍,动静太大,两只狗不至于吓得打颤,但也不敢往人跟前凑。


    ·


    窦金花和裴灶安一回来,就看见大孙子跪在院里,左边脸肿起来,印了个十分清晰的巴掌印。


    老两口平时疼孙子疼得紧,可一看这架势,都没敢立即让起来。


    窦金花满眼心疼,见西屋没动静,连忙悄声问:“怎么了这是?”


    裴曜自己也说不出口,摸摸鼻子有些窘迫,含糊道:“阿奶,没什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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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错了事。”


    窦金花默然,心道犯点小错不至于这样。


    裴灶安卸了柴火,一边将柴火摊开晾在柴堆前,一边听着这边,眉头紧皱着。


    “跪多久了?”窦金花再次悄悄问。


    裴曜抬头看看天色,快半个时辰了,膝盖和腿脚都发疼发麻,好在还受得住。


    见大孙子不吭声,窦金花心里打突突,究竟怎么回事。


    裴灶安见孙儿嘴唇都起干皮,脸上又是伤又是汗,他拧着眉开口:“行了,能有什么天大的事,值得这样,起来吧。”


    裴曜没敢动。


    陈知从西屋出来,一边走一边高声道:“爹,娘,我管教儿子,你俩不帮着也就算了,反倒说这些助着他,他素日里被你们惯得无法无天,再不管管,只怕要闹翻天了,到时你们让我管我都不管。”


    见儿夫郎强硬,说话夹枪带棒的,又看裴曜动都不敢动,和平时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大为不同。


    老两口明白过来,想来这回犯的错不小。


    裴灶安嘴唇动了动,声音弱了下去:“再有什么事,伤了脸,又跪了这么久,他也知错了。”


    陈知冷笑道:“好啊,你们让他起来,以后,这家里大事小情就交给你们了,我一概不管!”


    “阿爷。”裴曜闷声说道:“不必为我讨情,我确实有错处。”


    裴灶安不再说话了。


    沉默一会儿,窦金花嘴唇嗫喏几下,才张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歹让我们知道。”


    陈知恼道:“我没脸说,你们问他。”


    说完他就回屋,砰一声甩上门。


    裴灶安眉头皱起来,窦金花又低声问了一遍裴曜。


    裴曜这会儿也没脸说,只道:“阿奶,别问了。”


    一个两个死活不张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窦金花向来话少心宽,见状也不逼问了,只进灶房拿了个碗,倒了一碗温水递给裴曜,悄悄说:“快,喝两口。”


    裴曜渴极,端起碗就喝了个干净。


    他想起长夏,进屋后再没发出什么动静,就算屋里有茶壶,不知道喝没喝完,他压低了声音开口:“阿奶,你从窗子里给长夏送些水。”


    窦金花这才看见长夏屋门被锁上了。


    一个跪着一个被关进屋里,老两口不知孩子都犯了什么错,但眼下看出了严重性。


    窦金花敲了下长夏的窗子,隔着窗小声说:“长夏,屋里还有水没,奶给茶壶添些。”


    窗户从里面打开半扇,露出长夏哭过的脸,眼睛红彤彤的。


    到底是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和裴曜皮糙肉厚不一样,见他这么可怜,窦金花心里一紧,连忙道:“别怕,爷奶都回来了。”


    闻言,长夏眼泪啪嗒又掉下来。


    “哭什么呢,有什么事,跟奶说。”窦金花连忙安慰他。


    长夏摇摇头,抿着嘴巴也不敢说。


    窦金花无奈,只能给他茶壶添了水,再没询问。


    长夏的窗子关上了,裴曜收回视线,垂下脑袋有些自责。


    裴灶安蹲在屋檐下抽烟袋,眉头始终不曾松开。


    窦金花在择菜,好半天都没说话,一脸的郁闷不解。


    直到陈知再次出来,裴曜才得以踉跄着起身,揉了好半天膝盖。


    长夏屋门打开了,但他只在门口望一眼,没敢出去。


    知道他脸皮薄,陈知真真是恨铁不成钢,胆子这么小,偏偏一声都不知道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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