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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作者:李五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即便被狂悖之徒将刀架在脖子上,曾芩燕还是觉得自己气节不能弯;


    但看到巍峨的城墙时,她怔了一下;


    稀里糊涂被推搡到偏僻墙角看到狗洞后,她又迷茫了片刻;


    最后,狂悖之徒当着她的面争先谦让其中一个女子先爬,并尊称她为‘陛下’的时候,曾芩燕陷入了沉思……


    这个京城好颠啊。


    达官贵人她懒的评判,左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之徒,干的是作奸犯科之事,行的是道貌岸然之风。


    但眼前的‘陛下’‘后君’,她觉得可以评判一下。


    “我熟读使书,历朝以来,堂堂天子都是至尊高贵之人,纵然如今的天子昏聩无能、荒诞不经、残暴至极、毫无建树、还将朝政治理的乱七八糟。但我相信,她绝不可能钻狗洞。”


    刚俯下身准备钻洞的裴源愣了一下,而后抬头看向身侧立的比铁板还直的女子。


    光影昏暗,唯有淡淡月光,将凤帝冷白的脸色映照的更加可怖,就连凤眸看着都比往昔更加凌厉阴森。


    乌宛白吓的想跪;陆萧玉无端想将悬在曾芩燕脖颈上的刀,抹了自己的脖子;两个后君更是相依着不敢说话。


    空气静默良久。


    裴源冷笑着打破沉默:“小嘴跟抹了砒霜似得。”


    说完,大大方方的钻进了皇城。


    几人:“……”


    就这?


    陆长行急忙屈身,周天韵、乌宛白紧随其后。


    曾芩燕依旧立在原地,全然一副宁折不弯的样子,陆萧玉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先后两脚直接将她踹趴在地,最后一脚狠狠落在她的屁股上:“进去吧你!”


    曾芩燕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绑架了,绑进宫里做宫女。


    宫女……


    一辈子不能人事的宫女。


    想她曾家三代单传,即便家徒四壁,可她依旧肩负着血脉延续的重任。而今,科举无望,竟连传宗接代也要腰斩?


    缘何如此?缘何如此啊!


    念此,曾芩燕只觉眼前一黑,直接载到在了后宫甬道,沉沉睡去。


    裴源:“……”


    裴源看着乌宛白道:“安置一下,明日清醒朕有话问她。”


    说罢,随手拉着陆长行的手大步向前。


    周天韵眉头微挑,忍不住提醒道:“陛下,若没记错,您今夜翻的……好像是臣的牌子。”


    裴源愣在原地。


    陆长行微微一笑,轻推了她的拉扯,垂眸拂了一礼:“时辰不早了,陛下与贤卿君好好休息吧,臣告退。”


    陆长行退至暗处,有阴影遮挡,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底。


    见裴源呆在原地,周天韵上前唤她:“陛下,您怎么了?”


    裴源愣愣回首,看着几人问:“你们看见了吗?”


    几人均是一头雾水,周天韵不禁反问:“看见什么?”


    裴源正色道:“君后刚刚在笑。”


    她宠幸别人,陆长行竟然还能笑的出来,而且跑的飞快。君后尚且如此,更遑论其他后君?


    没有感情,全是利用!


    裴源眼皮微抽,一拂斗篷,愤而离去:“这个后宫,不要也罢!”


    留下几人风中凌乱。


    因为君后笑了一下,然后凤帝不要后宫了?这合理吗?


    周天韵陷入深思:“气氛如斯,本宫今夜还需侍寝吗?”


    陆萧玉:“……”


    乌宛白摸摸鼻子:“要不,奴婢送您回去?”


    周天韵大方摆手:“无需乌尚宫奔波,本宫找得到回去的路。”


    说罢,也走了。


    陆萧玉眉头微蹙:“你有没有感觉,陛下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乌宛白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肩头:“夜深了,陆指挥使早些休息吧。养精蓄锐,明日还要上值呢!”说完,附身将晕倒在地的学子扛上了肩头,也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曾芩燕这一觉睡的格外长,所以醒来后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她一度以为自己上了天宫。


    被宫女一路带去凝辉殿,殿内此起彼伏的争论声,慢慢将她从幻境中拉回现实……


    “……如此说来,陛下昨日在朝堂上一番陈词,并无任何凭证,皆为揣测?”


    辰时阳光普照,凝辉殿殿门大敞,殿内的一切暗影无所遁形。曾芩燕微微探头,只见明黄凤案后的女子面对质疑神色如常,只是眸光透着冷意,一一扫过堂下众臣。


    曾芩燕一眼便瞧见了几个眼熟的人,她们是南市酒楼的常客,她曾见过她们身穿锦衣常服的模样。而今日,她们皆身着端庄官裙,举手投足间,竟也显得人模狗样。


    彼时,凤帝开口,清冷之音在殿中回荡:“傅大人,是在质疑朕的判断?”


    礼部尚书傅泽惠微微躬身,口中说道:“不敢。”然而,她的言辞与举止却满是轻蔑:“陛下仅凭贡院火场废墟中采集到的一丁点硝石,便怀疑诸臣不忠,认定工部在考棚增设暗格;礼部与国子监提前将答案布置其中,依此徇私舞弊,阻碍寒门入仕。以上种种,皆无实证,这难道不是构陷吗?”


    殿中沉寂几息,堂下唯一一个坐在太师椅的长者,双手扶着紫檀杖上的夜明珠缓缓启唇:“贡院起火,连烧十七处考棚,此事关系甚大,依司法流程,需三司推事,共同协理。然,那时陛下身陷昏迷,此案竟由君后下令,指使凤鸣卫陆指挥使全权查办。凤鸣卫将贡院围剿的水泄不通,不允任何人出入,而今,陛下又不满刑部、大理寺未调查贡院起火一事。陛下此举,不免太过霸道。”


    老臣浑厚的言辞在殿内回荡,久久不绝。端坐高位的女子这才轻笑一声,打破回声的余韵。


    “朕明白了。看来诸位爱卿今日不仅拒不承认自己在春闱之事上做了手脚,还要倒打一耙,咬定朕信口开河;甚至逼朕当众认错,责罚君后,取消凤鸣卫?是这样吗?”


    齐翁卿闻言,眼眸微微睁开一条缝,冷冷瞥向高台:“陛下,贡院起火一事,三司尚未深入调查,您口中所谓的工部、礼部及国子监的罪证,还需查证之后方能确认。至于其他……恕老臣直言,我朝自立国以来,司法体系早已完备,大理寺掌管审判,刑部负责刑狱,御史台监察百官,三司各司其职、相互制衡,足以维护朝廷纲纪。不该出现如凤鸣卫这般凌驾于三司之上的侍卫机构;而君后身为男子,且为罪臣之后,更不该干涉朝政!”


    国子监祭酒附和:“陛下,如今凤鸣卫权柄过重,行事不受约束。若不加以制衡,任其发展,必将成为朝堂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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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患。”


    工部尚书刘丝柳负手而立,朗声道:“陛下,臣身为臣子,本不该言及此事,然时至今日,却不得不畅言。陛下对后君太过宽纵,不但任由君后干政,臣还听闻,您随意放贵君出宫,招摇过市。陛下行事如此放浪形骸,视族训于无物,又随意诬陷忠臣,实乃帝王大忌!”


    裴源微微点头,语气淡然:“看来柳大人颇通为君之道。”


    刘丝柳微微躬身,正色道:“古人云,‘国家之治,贵乎多听纳谏。忠言虽逆耳,却利于行。’今日在场,齐翁卿已历事三朝,实为我朝肱骨。臣等阅历虽不及齐翁卿,却也于两朝沉浮。无论是礼部尚书,还是祭酒大人,都曾得先帝器重。就连工部的衙廨堂厅,至今还悬挂着先帝御笔亲书‘国工大司’。陛下可以不听臣谏,但总不能将先帝遗志也弃之不顾!”


    ‘啪——’


    白玉镇纸叩击桌案击出重重回响,凤帝厉声紧随而至:“你放肆!”


    刘丝柳被突如其来的震响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地一缩。然而,她很快定下神来,神色丝毫未变,只是微微躬身,直言道:“陛下,臣只是尽了为臣之责,还望陛下广开言路,虚心纳谏,而非拒谏饰非,厉言呵斥。”


    殿门外,曾芩燕下意识地紧攥双拳。


    她虽此前不懂朝局,但在此立了片刻,已然对凤帝的处境了然于心。


    凤帝继位时不过及笄之年,如今也才继位三载。现如今,年逾半百的老臣,占据了大半朝堂。若个个都以资历和年龄说教,凤帝这皇位,着实难坐。


    更别提,还有历经三朝的齐翁卿。


    这位先帝之师,学富五车,虽出身贫苦,却以自身饱学之才辅佐先帝数载,堪称寒门学子的楷模,深得天下士子敬仰。就连曾芩燕也对她满心钦佩,此生唯愿一睹尊容。


    然而,今日御书房一见,曾芩燕心中满是失望。


    她们分明倚老卖老,欲将凤帝玩弄于股掌之中!


    再观凤帝,似已对堂下状况见怪不怪,只在片刻的平息后,愠怒之色逐渐归于平和,她复又倚靠凤帝,黑玉扳指叩击的凤案咚咚作响。


    三声之后,骤然停歇,凤帝语气闲适道:“柳大人果然深谙帝王之道,难怪深得羽扇公子敬仰。”


    刘丝柳瞳孔皱缩,下意识抬首望向女子,女子又道:“朕为君王三载,前朝之事或许毫无建树,但谈起后宫诸君,还是颇有心得。今日便与柳大人相谈一二。”


    凤帝言此,屈身趴在案上,微微笑道:“女人仗着权势便以为能凌驾男人之上,男人又何尝不能虚与委蛇,谋自己的出路?什么细柳扶风、浓情蜜意?大家不过是各凭本事,在自己的方寸世界谋求更为舒适的生存手段罢了!你想翻别人的牌子给郎君教训;可追究根本,还不是因为穿了这身皮?否则人家年纪轻轻的公子,凭什么会喜欢上你这肥头大耳的猪?”


    刘丝柳怒急,下意识直指凤帝:“你……”


    乌宛白厉声高呼:“大胆,竟敢直指圣颜!禁军卫何在?”


    禁军卫尚未出现,凤帝拂手制止,边步下高台边道:“谁是御宴楼的常客,朕心中有数。既然一个个都想为君为帝,拥有自己的后宫,还废那些劳什子力气作甚?朕干脆退位让贤,这凤座啊,就留给诸位爱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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