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蒋佩安满脸醉红,身上穿着与陆茂予手中照片完美重叠。
对方大抵从某个酒局赶来,脚步匆忙呼吸急促,一副要和人干仗的架势。
在蒋佩安冲进包间前五分钟,谢灵音不紧不慢离开,有个很明显往隔壁看的动作。
那是当时陆茂予他们包间。
陆茂予跳过扰人心绪的一拍继续看,在包间见到南嫣落荒而逃后,蒋佩安在川菜馆子门口随便上了辆出租车。
陆茂予暂停,记下车牌号,联系交管部门,他要知道蒋佩安之后去了哪。
刚打完电话,叶阔过来说蒋佩安来了。
凡事比不上问当事人。
陆茂予当即和叶阔去接待室,一进门先闻到丝酒气,昨晚肯定喝了不少。
当前蒋佩安状态算不得好,眼睛很红带着浓重疲倦感,脸上有酒精侵蚀后的肿胀,尽管打理过,仍能看出精神不振。
看见陆茂予后,蒋佩安表情瞬间僵硬,记起昨晚闹事被当场逮捕,这会儿眼珠子像不会转了。
陆茂予让叶阔给他倒了杯温水。
蒋佩安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整个人像上劲的发条拧巴紧绷,握着一次性水杯没喝。
“别紧张,叫你来不是追究昨晚的事。”陆茂予说。
接到市局传唤电话,蒋佩安一颗心七上八下,还真以为要秋后算账。
现在先排除掉个错误答案,蒋佩安心更像风中残叶乱晃不止,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只是微颤的嗓音出卖了他。
“是吗?我认为我还算遵纪守法,到底什么事能值得刑侦支队出面。”
“昨晚离开川菜馆以后你和刘遇又见过?”
不知为何蒋佩安心头重重跳了跳:“是,见过,东郊赛车场门口。”
见陆茂予低头看照片,蒋佩安舌头抵着上颚,说话有点冲:“怎么,他是那的老板还是包场,我不能去?”
陆茂予:“别急。”
找到刹车卡钳高仿商家提供的登记名单,他压在手下,刚才那句话没安抚蒋佩安,他肉眼可见地急躁起来。
“到底什么事啊,我一没杀人二没违法,突然叫我过来想干什么?”
“俱乐部什么时候更换的刹车卡钳供货商?”
刚还急吼吼叫着的蒋佩安仿佛一只叫到兴头被捏住嗓子眼的鸟雀骤然失声,他瞪着陆茂予,像见了鬼。
陆茂予视而不见,如同刻意回答般又说:“比赛与日常训练用的是不是同一批?”
“放在东郊赛车场刘遇专属那辆赛车是不是也换了新刹车卡钳?”
最后一个问题答案已经在侦破路上,相信不超过半小时就会有答案。
陆茂予现在问,无非是给蒋佩安增加强度,要撬开这个人的嘴。
一连三问砸得蒋佩安晕头转向,宿醉后的大脑连轴转成浆糊,他撑着脑袋,抬起头来眼睛红到像要滴血:“三个月前换的,没给刘遇用过,就是别人推荐说质量不错,价格差了一大截能节省开支。”
“三个月前明玟还是俱乐部最大股东。”陆茂予把锐风俱乐部查得底朝天,这是在向蒋佩安示警,别想说谎。
蒋佩安眼神慌乱片刻,他动作未免太快,不会早就盯上自己吧。
在陆茂予虎视眈眈关注下,蒋佩安咬牙道:“他克扣我奖金。打理锐风这几年,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不是看在我面上,刘遇早走了,他那么对我,是过河拆桥。”
“为什么?”
提起理由,蒋佩安词穷。
追根究底这事儿不能怪明玟,前几年投赛车是看重这行业带来的暴利,他是富二代,但谁规定有钱人不能正儿八经赚钱呢?
选中锐风俱乐部这支潜力股也是如此,结果呢,蒋佩安确实让俱乐部名利双收,好景不长啊,现在开始走下坡路。
赛车手走得只剩刘遇撑场面,各个岗位的人更不用提,来来回回换好几拨,唯一长久的赛车工程师是靠刘遇留下的。
光砸钱看不见回报,明玟对蒋佩安这个经理难免有龃龉,股东给建议听不进去,那么干脆和钱挂钩。
你做不好,罚你奖金,等你什么时候能把俱乐部经营蒸蒸日上,该属于你的奖励自然会有。
这对胃口早就吃大的蒋佩安而言就是一口舔不到的饼,没人比他更清楚内部问题。
于是带着对明玟不满,蒋佩安私自更换少许赛车零件,想着你不仁莫怪我不义。
此时对着陆茂予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眸,蒋佩安心虚到直接转过脸,成了个哑巴。
“不想说?”陆茂予了然,“那来聊聊谢灵音。”
蒋佩安反应很大,瞪圆满是血丝的眼睛,嗓门都高了:“我和他数面之缘,谈不上认识。”
“明玟撤资,你急于找新投资方,曾找到他面前。”陆茂予平铺直述两人见面,“是这样?”
“是,他义正言辞拒绝了我。”蒋佩安冷笑,“后来我才知道就是他挖走刘遇,难怪不愿投资我。”
都到这地步,蒋佩安还没弄明白拉不到投资的真正原因,把过错往别人头上扣。
陆茂予:“他去东郊赛车场几次你也刚好在。”
“有没有可能是我建议他在那几个时间点去的呢?”蒋佩安礼貌反问,“没我指点,他根本不可能见到那么多俱乐部的人。”
“我送去投名状,他给我什么呢?挖走我的骨干就算了,还挑三拣四的。”
“没人告诉他,吃饭不能打厨子吗?真是在国外混太久,连本邦基础礼仪都给忘了。”
全是对谢灵音的厌恨,单这么听起来,谢灵音办得确实不是人事。
凡事不能听信片面之词,陆茂予等蒋佩安骂骂咧咧发泄完,这才缓缓开口:“什么叫对你骨干挑三拣四?”
蒋佩安骂到嘴巴发苦发干,低头喝完凉掉的水,捏瘪纸杯,目光沉沉有着怨:“就是他只肯挖走刘遇,别的人一概不要。”
这段时间蒋佩安一直在想办法拉投资,天亮喝到天黑又醉到黎明,可惜收获寥寥。
无法改善的前景告诉蒋佩安这次恐怕真走到尽头,大难临头,手底下人要能找到出路,他也不拦着。
可惜,各大俱乐部同岗位基本无需求,多数都只能继续待着。
好不容易谢灵音冒头了,此人过于挑剔,看不上他手里这支曾经号称登峰造极的团队。
这是继自荐被拒后又伤到蒋佩安的自尊心,还是同一个人,他讨厌谢灵音是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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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原。
陆茂予:“据你所知,有谁对谢灵音强行入圈不满?”
“哈,那可就太多了。”蒋佩安幸灾乐祸道,“他实在太高调,哪有人敲锣打鼓去抢劫的。”
“这么讨厌他还锲而不舍追着他?”陆茂予问,“能坚持看他跑完,上前说着违心的恭维话。蒋经理,真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很是心平气和的夸奖,落在蒋佩安耳朵里多少沾着点阴阳怪气,他阴着个脸:“给钱低头不可耻。”
陆茂予煞有其事点点头:“你那天似乎和谢灵音讨论很久赛车,最后还上手拆解了。”
蒋佩安轻嗤:“他懂什么?”
“你承认动过他的赛车?”陆茂予换了个措辞重新问,视线不离蒋佩安,细细观察起来。
蒋佩安表情有点儿臭,语气很呛:“是,发现他只爱玩车,对改造一窍不通,我想在他面前装装。”
至于为什么想装,当然还是想拉投资。
陆茂予沉思:“更换过他那辆车的零件吗?”
蒋佩安变了变脸色,反驳太急语气很粗:“怎么可能换?他那辆车够顶的,换别的不是糟蹋好东西吗?”
做俱乐部经理可能不够专业,涉及到金钱方面绝对够苛刻。
蒋佩安不是空有名声的草包,经此一问,当即想到些可能,他脸色不太好看:“如果谢灵音赛车出问题,和我绝无关系。那天我就是拆下来再装回去,讲了下东西的重要性。”
他的紧张源自谢灵音出事自己要遭殃。
陆茂予心里有个大概,问起最初蒋佩安反应最大的事:“凌晨两点在赛车场门口碰见刘遇,怎么回事?”
“心情不好,想去那看看,谁料看见他没了想法。”蒋佩安如实说,“本来没打算对他怎么样,是他用瞧不上的眼神看我,我推搡他两下。说起来,他倒是把你的话记得很清楚,不还手,拿报警吓我。”
动手在前,还敢在陆茂予面前言之凿凿,相当不知死活。
陆茂予轻笑,笑意一晃而过,眼神没温度,冰得蒋佩安打了个激灵。
“有证据吗?”
“有,当时打车回家付款记录。”
“从俱乐部走下坡路到现在,刘遇似乎没动过要走的念头,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这是压垮蒋佩安最后一根稻草,曾经以为就算锐风没了,他和刘遇会东山再起。
谁知传出明玟撤资的消息,最先要走的是他最信任最看重的人,不止他不信,团队也议论纷纷。
蒋佩安搓了搓脸,落寞道:“是啊,明明并肩奋战那么多年,他一点不珍惜。我问过他,他说想去外面看看。”
“你信了?”
蒋佩安笑不达眼底,有些苦涩:“那人家铁心要走,我能怎么办?也试过挽留,他劝我别浪费口舌。”
“如果单是这样,我还不至于和他闹成这样。”蒋佩安说着冷下脸,“直到蒋韵哭着找上我,我才知道他冷暴力长达两个月提分手。真不喜欢说清楚就是,冷处理算什么?”
暂时理清楚蒋佩安和刘遇间闹崩的恩怨。
陆茂予对刘遇离开锐风初衷仍有怀疑,这再追问蒋佩安也问不出来,还得再去查查刘遇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