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长公主以她苦心孤诣查了多年的账本为诱,郑月蛮不得不应了这桩交易。
可梁昱又会比这位长公主好对付到哪里去?
重活一世,郑月蛮时常在赌,可她也总认为一切尽在手中。
晚宴上,袖中捏着这白瓷瓶坐在梁昱身侧,郑月蛮才觉得自己荒唐的可笑。
脊背一阵一阵发冷,身旁的梁昱夹了一筷子鱼脍放在她碗里,俯身凑在她耳边低语。
“县主做的亏心事不少,此刻害怕,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温热的呼吸吞吐在颈侧叫郑月蛮回神过来。
她用力扯出一个笑来,执筷将鱼脍夹起,塞进口中。
本该鲜美的鱼肉在唇齿之间味同嚼蜡,吃不出任何味道来,偏那阎王官还要贴近耳后问一句。
“这鱼脍是契胡独有的做法,可还合口味?”
看着梁昱漂亮阴鸷的眉眼,郑月蛮内心紧张又无措。
她再三捏紧白瓷瓶,起身。
“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梁昱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唇边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小狐狸,真正使坏的时候,总是要装出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白白引人恻隐。
五月风停,晚间明月清亮,没有一丝雾气,闷热感像是长了钩子的藤蔓,一寸一寸,绞着人的后背。
马场位于京郊的皇城山上,周围被金陵卫和御林军把守着,就算是一只苍蝇也放不进来。
喜珠和花信被留在马场外官眷带来的丫鬟们的聚集处,马场内只允许长公主府上的丫鬟伺候。
这样的阵仗,任谁不说一句,昌平长公主独得恩宠,享无上尊荣。
就连权势盛如梁昱,也不敢驳了她的面子,百忙之中应邀前来。
郑月蛮观察过,这一次马球会,基本上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看上去,更像是一场昌平长公主的选拔宴,能者居之。
晚风也夹着燥热,有婢女端着果酒经过,见到郑月蛮的时候停步福身行礼。
果酒中置了少许冰块,凉凉的往外冒着白气。
“这一壶留下给我。”
郑月蛮伸手拿过一壶果酒,婢女垂着眼任凭她取走那一壶酒,然后兀自端着空了的盘子走了过去。
给自己倒了杯酒,郑月蛮倚在栏上,一口将冰块咬在唇舌之间,冷意硌的牙根处都发疼。
她爱吃甜食,早就坏了牙,平常镜月是不肯让她碰生冷之物的。
伴随着冷意裹挟口舌的,还有果酒的甜腻,此刻再仰头迎风,热风也去了燥意,叫人舒服不少。
余光里有人影走近,玄色锦袍穿的齐整,腰上的绣春刀坠了穗子,丝丝缕缕的,来回晃动。
“梁大人怎么出来了?”
梁昱走近,撩眼瞧了一眼廊椅上搁着的冰鉴果酒,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五月的天,就用起冰来了,难怪是这副病秧子的模样。”
郑月蛮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酒盏:“很好喝,梁大人要不要尝一口?”
梁昱也倚在栏上,单手握着刀,好像随时都是御敌的姿态。
怕是满朝文武,能将这把刀带进皇家马场的,也只有梁昱一人。
毕竟圣上都曾说过,梁珩之的佩刀,大殿之上,亦可随身。
“县主的酒我可不敢喝。”
“怕我下毒?”郑月蛮扭眼看他。
梁昱扬唇:“怕你下蛊。”
掷地有声的四个字叫郑月蛮的笑意僵在唇角处。
刚刚凑在耳后的呼吸好像此刻才有所反映的落在耳根处,郑月蛮没来由的觉得耳垂有些许的发烫。
收回眼不再看他,郑月蛮难得的没有呛回声。
倒是梁昱先按捺不住,扫她一眼嗤笑道:“不是胆子大得很,就这样的脸皮还敢说喜欢我。”
“那我下蛊你会受吗?”
郑月蛮忽然偏头问他,目光若有所思。
梁昱噎了一下,眼神微微顿住。
那姑娘突然动作起来,她向前一步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此刻她的眉眼处又像是丧失了生气,眸中的空洞和迷茫看的梁昱心头一惊。
不自然的错开眼神,鬼使神差的,梁昱紧了紧握刀的手,哑声道:“你可以试试。”
动作发生在下一秒,一向反应极快如梁昱也第一次产生了避所不及的感觉。
只见郑月蛮从袖中掏出个白玉瓷瓶,仰头猛灌一口,接着垫脚朝着梁昱的薄唇吻了上去。
肌肤相触之间,周身的空气都像是慢了下来,梁昱瞪大眼睛,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五月春晚,镜月如水,青草的气息都伴着泥泞的潮湿,池中锦鲤交缠,一尾又一尾的往深处游去。
那姑娘好像吃醉了酒,又像是太过生疏,胡乱在他唇上啃咬,咬的一阵又一阵的痛感传来。
酒气伴随着姑娘家黏腻的呼吸一齐涌入梁昱的口鼻之中,梁昱大惊失色下意识想要叫住她。
可偏一张口,就被她得了机会,趁虚而入的绞住了他的舌。
唇齿之间的柔软触感,像是一汪春水,又更像是一把烈火。
时而叫人沉溺其中,又时而将人的理智脊骨都烧个干净。
梁昱头皮发麻,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莫名的水流混着姑娘滚烫的呼吸以不可攻破之势被渡入他的喉咙里。
如梦初醒一般,梁昱猛咳一声将人推开。
“咳咳咳……”
他咬牙切齿盯着眼前同样被呛的咳嗽的姑娘。
“咳咳咳……”
“郑月蛮!”
可那些不知道的东西已经被他咽了下去,梁昱觉得呼吸都被人锁住。
舌尖滑嫩的触感还历历在目,眼前姑娘的唇上闪着莹润的亮泽更昭示着刚刚的激烈。
“你是疯子吗!”梁昱怒不可遏。
他知道她和昌平长公主见过,也知道那位昌平长公主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可梁昱总觉得,他应付得来。
但是他忘了,郑月蛮是疯子。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她有的是。
郑月蛮一张脸透着不自然的红晕,她仰头看着面前双眼赤红的梁昱,笑的停不下来。
“我的梁大人,别怕,不是什么毒药。”
梁昱一愣。
郑月蛮再次凑近,梁昱下意识仰头拉开距离。
两人的个子差的多,这次少女的唇只能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
蜻蜓点水一般,灼烧感却从那节喉结开始,一路蔓延,竟有燎原之势。
“是……春/药啊,梁大人。”
那张浅粉色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纤细的嗓音叫梁昱气血翻涌,怒火几乎是瞬间就将梁昱的理智夺走。
他伸手狠狠拽住微醺的郑月蛮,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一路将人拽进营寨里。
寨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梁昱单手卸了刀扔在一旁,然后将人狠狠摔到榻上,背部撞击床榻的那一瞬,郑月蛮闷哼出声。
“嗯啊……”
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高大的身影压下来。
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滚烫发硬的躯体,狠狠压住她的四肢,叫她动弹不得。
风也无声,热气流转在这一方狭窄的营寨内,郑月蛮甚至还能听见营寨外,三三两两吃醉了酒过路的贵女的交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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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到惊人的呼吸喷在她的耳侧,胳膊被那股大力攥的疼到发麻。
她推了推身上的人。
“梁……梁昱!”
这一声小猫似的,没什么威胁力的嗔怒,更像是某种事上的撒娇。
药效在此刻又攻了上来,梁昱难捱的闭了闭眼,指尖在发抖,体内的困兽压制不住的要破笼而出。
忍到极致时,梁昱感觉到自己的眼角都有了湿意。
再次开口的时候,郑月蛮才发现,他的喘息声居然烫的人心间发麻。
“你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是吗!”
恶狠狠的一句哑声询问,叫郑月蛮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回答起。
“她叫你给我下药你就下!甚至可以为了引我上钩把自己也搭进去!若是她让你下药的对象是旁人呢?”
“嗯?”
一字一句,郑月蛮恍然惊觉,难得一见堂堂阎王官梁昱,也有如此不冷静的时候。
“你也这般!命都不要?”
郑月蛮被一声一声问的脑袋眩晕,燥热也不合时宜的攀附脊背,像是有一根烧红的藤蔓紧紧裹挟着她的呼吸。
又燥又痛,偏偏这股异样又无处可寻,她根本顾不上回答。
谁知道这样的沉默叫那人更加重了怒气。
下颌被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狠狠掐住,透过缝隙泄出来的月光,郑月蛮艰难的睁眼去瞧梁昱。
一贯俊美的容颜此刻褪去了往日的肃穆和清冷,梁昱双眼藏着怒火,怒火烧红了他的眸,就连眼尾处他的那颗小痣都染上诡异妖艳的红。
浑身都散架一样疼,下颌处的痛感反而不明显起来,梁昱不仅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反而加重了力道,他咬着牙根,字字生怒。
“说话!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你又想……”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挫败感,梁昱沉了眼:“把我推给谁!”
也许是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寂寥让郑月蛮看不懂,也或者是他这样滔天的怒意叫她受不住。
郑月蛮再次伸手尝试推了推他,纤细的嗓音带着颤抖。
“梁……梁昱!你冷静一下!”
梁昱猛的俯首下去,颈边好似传来一声委屈的控诉,几乎叫郑月蛮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没法冷静!”
酒气交合,醉意和朦胧的燥热同时袭来。
异样的眩晕叫郑月蛮根本受不住颈侧的吮/吸和啃咬,又酥又麻的细密痛感从颈侧蔓延,叫郑月蛮双脚都忍不住的绷紧。
“梁……梁昱……你别这样,我……我受不住。”
隐隐的哭腔透出来,身上的人忽的动作一滞。
他身体依旧滚烫,眸中也不甚分明,可还是强撑理智般从郑月蛮身上爬了起来。
月光透进来,叫梁昱脸上被分成明暗两块,他绷着脸,身上的滚烫隔着距离也叫人不能忽视。
郑月蛮缓慢的起身整理好被弄乱的衣裳,醉眼看过去。
“梁珩之,你别怨我。”
梁昱单膝跪靠在她身侧,双眼依旧赤红,手指狠狠掐住,像是极力控制,但还是忍不住往她肩头的柔软处蹭过去。
热流喷洒在脖颈处,他又撑着力气退回来,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面前的姑娘,咳那软玉生香雪白脖颈真的像是下了蛊一般,叫他频频生出邪念。
一语成谶,她真就给他下了蛊。
犹如一头忍到极致的困兽,无声平静的冲撞着铜墙铁壁,倒钩刮的他鲜血淋漓,可他还是生了无尽的贪。
贪欲生了根,顺从是死,反抗,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有一瞬间的念头,梁昱想放纵自己,死在这姑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