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头家,你家是碰上什么好事了?怎么还一大清早地放起了鞭炮?”
天刚亮没多久,对门的林阿婆便带了一筐子自家鸡母下的蛋走进了月娘小吃铺里。
苏月娘正好闲着,便拉了一把椅子请林阿婆坐下。
“是我家阿山收徒弟了!我哥就放一串鞭炮庆祝一下!”
林阿婆将手里的那筐子鸡蛋递给了许春喜,“这是这几天刚下的蛋,个头大,拿来给你们尝尝!”
“这个头比我公公婆婆从山上摸的土鸡蛋大了不少!”许春喜将鸡蛋端回厨房放着。
“对了,你家大徒弟是谁?谁那么厉害能入得了你家那大厨的眼!”
苏月娘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围着许东山忙碌的阿平,笑道:“就是以前那个阿平,昨天我和阿山才去刘叔那儿将他要回来呢!”
“阿平可是个哑巴……你家那个大块头要是骂他一句打他一下,他委屈了,还哭不出声……这看着多可怜啊……”林阿婆面露怜悯。
苏月娘压低声音,“虽然我们阿山刚刚还威胁说以后不会对阿平太仁慈,但阿山这人就是看着吓人,其实对谁都很好!他才不会舍得骂他大徒弟了,昨晚上他还跟我说收徒弟就跟成亲一样……”
林阿婆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来,“你说得对,能找上你这么好的媳妇的人,一定也是个大好人!”
有客人过来小坐,水果与茶水总是要准备的,有了大徒弟的许东山心安理得地将事情都交给了大徒弟去干,自己闲下来泡茶切橙子洗橄榄,再将茶盘和果盘一并送出去。
“配点茶聊。”许东山放下东西后就准备走。
苏月娘忙拉住了他,“你头一回收徒弟可得好好庆祝一下,晚上咱们张罗一顿好的吧?”
许东山点点头,“行,午后我去街上买点菜,顺带去刘家喊刘叔他们晚上过来吃。”
“阿婆晚上别煮了,来我家一起热闹热闹!”
想着这是别人家的喜事,自己一个外人过来凑热闹也不合适,林阿婆下意识就摆手想要拒绝,“你们两家自己热闹就好!我一个老婆子过来凑什么热闹啊……”
“我还打算请阿莲她们过来呢!我家的鸭子还寄养在你们两家,咱们合作做生意,你来我家吃一顿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既然苏月娘这样说,林阿婆也就欣然点头同意了。
——
隔壁许氏面线糊的丑事已经传得整个镇子都知道了,李金花大概也没脸再做生意了。
自隔壁那一家三口从衙门回来,苏月娘便再也没见过隔壁那家开过门。
这样一来,所有的生意都落到了月娘小吃铺里,这一日,月娘小吃铺里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准备的东西总是有限的,咸饭、鸭子都卖完之后,人明显少了许多,许东山让林大松和阿平继续待在家里做米粉,自己则拎上菜篮子出门买菜。
今天要请的客人多,菜得多买一些,猪羊总是必备的,另配上几样简单好做又拿得出手的海鲜和时令蔬菜,再配上一坛林大松带来的自酿米酒便也能成一桌席面。
许东山去得不算太晚,还能够挑到一些好菜。
杀猪匠给许东山剁排骨时,还笑着问道:“刚刚我看你家对门的林阿婆在前头卖鸡的那儿买了一大盆鸡爪,说是晚上要带到你家的席上去吃,怎么?你家出了什么喜事!”
“今天收徒了,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大客户收徒弟了,杀猪匠表示祝贺,他随手抓了两块猪腰子,“恭喜啊许师傅!这两块猪腰子给你当贺礼了!切一切炖一炖,也能当一样汤上桌!”
谢过杀猪匠的好意后,心情极好的许东山扫了眼切成了一堆小山一样的排骨,“这两天生意还挺不错的,明天多帮我准备一半,卯时后我过来取。”
……
许东山这一路买下去,不管是别人主动问的,还是许东山看对方是熟人“无意间”透露的,反正只要是他接触过的人,基本都知道他收徒弟了。
半个多时辰后,许东山满载而归。
刚要进家门,林阿婆站在她家门口大声吆喝。
“晚上要带去你家吃的鸡爪都下水焯了,才想起来家里没有香料!阿山你给我送点香料过来!”
“您等着!”许东山往里头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曾经在林阿婆吃饭的时候,看过几次她做的那些看起来没滋没味的饭菜,他又走了出去,喊住了林阿婆,“把鸡爪端到我家来做吧!我家的锅多又大!”
林阿婆纠结了一番,不过她很快想通自己的手艺可不如对门里的任何一个人,与其自己在这儿瞎琢磨浪费鸡爪,不如让对门的年轻人们来做。
许东山将买来的菜放下之后,便到处去找许春喜。
这会儿,店里没什么客人,洗完碗筷的许春喜正好能够寸步不离地监督林大松搓洗衣裳,只要林大松一松懈,她就一脚上去,不容他偷懒半分。
“春喜,林阿婆给我们准备了鸡爪,你现在过来卤一下。”许东山看妹妹妹夫像是在打情骂俏,将卤鸡爪的事情简单交代完之后,便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后屋。
若说许春喜最擅长的是做各种各样的甜食,那卤东西便是她第二擅长的,毕竟从前许东山在外学艺的日子里,都是她帮着自家老爹准备面线糊的各种卤料。
“可以卤洪濑鸡爪吗?那个可好吃了!”一提起鸡爪,林大松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南安洪濑镇的鸡爪,洪濑鸡爪可是一绝!
“你除了吃还会干什么!好好干活!不许偷懒!”许春喜瞪了他一眼。
林大松看着被冷水泡红了的双手,委屈巴巴地看向许春喜,“我真把你的衣裳搓得很干净了!一点东西都没留下!”
“继续搓!再搓一遍!再有下次就让你搓十遍!”放下狠话后,许春喜顺手摘了几颗番姜后,便赶去前头做鸡爪了。
……
林阿婆已经将焯过水的鸡爪端过来了。
“怕你们嫌脏,我刚刚不仅把这些鸡爪子仔细搓了两遍,还给这些爪子都剪了指甲!”林阿婆得意地将鸡爪子展示给许春喜看。
焯过水、剪过指甲的鸡爪,爪皮收缩紧致,指头处光秃圆润,隐约可见内里鸡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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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盆鸡爪少说也得有四十只,林阿婆眼神又不怎么好,剪鸡指甲定然花了她很多气力。
“您刚刚就该把东西拿过来我弄!我刚刚正好闲着没事干呢!”卤洪濑鸡爪要用的香料太多,许春喜在橱子里翻了半天没将东西找齐全,便喊来了在一旁教阿平切菜的许东山,“哥你过来把香料都拿下来!”
“好好切,今天没切出均匀的红菜丝,你就站在旁边看我们吃。”吓唬完大徒弟,许东山走到许春喜身边,长手一伸,将堆积在橱子深处的香料都取了下来。
许春喜挨个罐子看了一番,确认东西够了,便关上了橱子的门。
林阿婆目瞪口呆,“卤鸡爪用得上这么多料?我以前最多也就用四五样!”
“反正家里的香料多到用不完,不过就是多抓几下的事情,也费不了什么事儿!”
洪濑鸡爪通常会被做成浓重的赤酱色,而其染色的秘诀便是栀子水与糖色,这是常规的调料所难以达到的。
许春喜提前取了三枚栀子花干,浸泡在开水里,令栀子花干慢慢出色。
接着,少油入锅,倒上足量的白糖,等柴火烧旺,油温升高,白糖慢慢地融化在热油之中,糖油变成了香油色,许春喜见她哥的大徒弟切好了一小撮红菜丝,便使唤道:“大徒弟,过来把灶膛里的火弄小一点!”
目前为止,阿平还在为自己拜了师的事情而开心,许春喜一喊他大徒弟,他就放下手里的菜刀,丢下正在检查红菜丝的师父,去帮许春喜弄柴火了。
灶膛里的火小了下来,香油色的糖油也慢慢变成了暗红带着点焦黑的模样,许春喜正好将栀子水端来往锅里倒,栀子水倒入锅中,触及滚烫的糖油,油便往上溅了起来,许春喜爱惜她的手,一倒完栀子水便往后一躲,等锅里稍微平息下来,再走上前去用大勺捞出里头的三枚栀子干,以防卤水变味。
紧接着,许春喜迅速照着手感依次将番姜、八角、桂皮、花椒、白纸、山奈、香叶、小茴香、丁香各抓一小撮放到大纱布中结结实实地扎了起来,再丢到锅里去煮,老抽生抽、盐、糖自然是不能落下。
正宗的洪濑鸡爪卤制时还需添入猪骨高汤与老母鸡汤,但是店里并没有鸡汤,许春喜就单用猪骨高汤下去卤制。
林阿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在边上叉着腰盯着许春喜看,“还是你做东西舍得放料!不然我做的话不仅不会放那么多香料,还会直接用清水下去煮!”
“也就是请人吃饭会这样费点心思,不然就自家人吃,我也会同您一样,随意做一些!”卤水制成,许春喜慢慢地将鸡爪倒入了卤水里,煮至卤水沸腾,带着咸甜滋味的香料味儿泡满了整间厨房,。
这味道闻着新奇,在边上练习刀工的阿平忍不住频频抬头,往许春喜那儿张望。
许东山见阿平有些不专心,皱着眉头“啧”了一声,“这才学手艺第一天你就分心!当心我打你!”
阿平一个激灵,赶忙回过头,继续切红菜丝。
鸡爪经过大火小火卤煮了将近一刻半钟,许春喜便将鸡爪捞了起来,以防这鸡爪被煮得过于软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