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许东山蹙眉,瞧着像是不愿意。
苏月娘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许东山的回应,原先八成的信心,现在已然消减得半分不剩了。
良久之后,苏月娘讪讪地笑了声,“不愿意也没事,我出去租也是一样的……”
苏月娘的手艺不错,又一个人能炒这么一大锅米粉,想必也是练过的。
许东山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家里是做这行的?”
“以前我家是开小吃店的!”
许东山蹙在一块儿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苏月娘见有戏,赶忙将自己的条件都抛出去,“当然我也不能让许大哥吃亏!许大哥开个价!能给我一定给!”
将店开个合适的价钱租给苏月娘总比低价租给二婶李金花来得划算。
不过他要和苏月娘做成这笔生意,得先将一些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不然显得他跟骗钱的似的。
“我二婶的面线糊店就在隔壁,她生意不错,你把店开在这里,可能不太合适……”
许东山私心认为自己的小店生意不佳全因为二叔二婶看他爹病重干不动了,而开了家店抢生意。
苏月娘今日往外偷窥的时候,便知道隔壁许东山二婶家也开了家面线糊店,为此,她还特地站在厨房外的院子里闻了两口。
她敢打包票,隔壁的面线糊绝对不如许东山做的好吃。
至于许东山的店为什么没生意……
苏月娘暂时想不出来,若是风水问题,大不了她多在土地公和关二爷面前多烧烧香,想必也能够化解一二。
“说不定我把她的生意都抢过来了呢?”
许东山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做生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采买食材、制作吃食、招待客人、算账都需要花费许多精力。
“你就先做一个月,看看情况怎么样,若是不行还能及时止损。”
苏月娘连连点头,“那许大哥愿意当厨子吗?我再额外出一份酬金!”
“你自己一个人就够了。”许东山可不认为自家是什么能够招徕很多客人的旺铺。
苏月娘托着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脸颊。
今早她仔细想过了,许东山这家店地段还算不错,不可能真一点生意都没有,若是经营妥当,指不定堂屋里这几套桌椅都不够用呢!
与其后期匆匆忙忙地找人,不如一开始就配备齐全。
许东山对这家店很熟悉而且手艺不错,找他帮忙是最为妥当的。
她看许东山一副不信任自己能够将店铺做大做强的样子,圆眼眯了眯。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就赌我的生意好不好!”
许东山只当她是小姑娘不懂事在说大话,他没回答,只是站起来收拾碗筷。
苏月娘,“如果我生意不好,那我给你十倍的酬金,如果我生意好,你就给我免了第一个月的租金!”
许东山端着碗筷去了厨房,“再说吧。”
苏月娘忙追了过去,“在这里做吃食总比去干力气活强吧?”
这话让许东山舀水的动作顿了顿。
是啊,在家里煮面线糊总比去外面顶着大太阳干力气活舒服,可是……这让他的心不安定。
“许大哥,你……”
苏月娘在他身边喋喋不休,他索性给她拧了一块干净的抹布。
“去把桌子擦了。”
见许东山还是油盐不进,苏月娘在心里头“哼”了一声,拎着那块抹布出去了。
许东山在厨房里洗碗,苏月娘在外头擦桌子。
两个人齐心协力把厨房拾掇干净,天也黑了。
许东山可不是舍得买油灯蜡烛的人,总是赶在天黑之前填饱肚子然后入睡。
收拾完厨房,许东山也就自顾自地往他屋里去了。
苏月娘回到她屋里,躺在铺了一层补丁褥子的木板床上苦思冥想。
她对许东山毫不了解,压根无法对症下药。
几番翻覆,苏月娘苦恼地抓了抓身下的补丁褥子……
她猛地坐了起来。
是啊,许东山都穿着打了补丁、洗得发白的旧衣裳了,想必是缺钱的。
若是许东山能够在一开始就能够得到一笔能够让他暂时不愁生计的好处,或许许东山能愿意陪她试一个月。
豁然开朗的苏月娘连忙跳下床,从床底拉出她的包袱,并从包袱里的一件夹袄里翻出一个裁缝简易的小布包。
小布包被铜钱和碎银塞得鼓鼓囊囊的,苏月娘从里面挑了一小块碎银,她估摸着这块碎银能是最好的酒楼里大厨一个月的酬金。
她握着那块碎银打开房门跑到了对面去。
她不知许东山是否入睡,怕吵着许东山,她也不敲门,就趴在门上,小声喊道:
“许大哥你睡了吗?”
还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许东山听到苏月娘的声音,一把掀开刚捂热的被窝,下床去开门。
许东山个子高,他要看苏月娘便只能居高临下,低着头看。
虽然天黑,但他还是看清楚了苏月娘那双好似会说话的大眼睛。
苏月娘笑着伸出握着银子的手,缓缓展开。
许东山疑惑地看着她手心的东西。
“这是……”
“一个月,就一个月……”苏月娘真诚地将手往许东山那边又伸了几分。
许东山认出那是一块小碎银。
这可真是莫大的诚意啊……
许东山垂眸,“好。”
苏月娘空着的那只手去拉许东山的手,想将碎银塞给他,可许东山却将手背在身后,苏月娘如何努力都无法将他的手拉出来。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许大哥就收下吧!”
许东山依旧不收,他往后退了一步,“去睡吧。”
说罢,他将房门关上了。
苏月娘满面是笑。
不要就不要,她还省了一笔呢!
离开前,她还对着房门大喊道:“许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已经躺在被窝里的许东山不禁扬起嘴角。
——
既然要开店,那么店面就得按照苏月娘的意思重新捯饬一番。
初来乍到的苏月娘人生地不熟的,于是许东山今日没去干活,就留在家里,随时准备给苏月娘搭把手。
许东山在厨房里煮面线糊时,苏月娘兴致勃勃地跑入厨房,坐在矮板凳上等着面线糊出锅。
“我都想好了,我的店就叫‘月娘面线糊’!”
正在锅里倒碎面线的许东山简单地应了一声。
“一会儿你陪我去找个木匠订个招牌吧!”
“好。”
许东山一边给面线糊调味,一边问道:“怎么会想卖面线糊?为什么不卖其他的?”
“我爹是卖面线糊发家的呀!而且面线糊三餐都能吃,卖这个指定不会出错!”
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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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东山没再深问,生怕问到什么不该问的。
……
许东山也算木匠的老主顾了,见是许东山介绍过来的生意,木匠主动给了苏月娘一个优惠的价格。
不过木匠大字不识,要招牌好看,还需要找个会写字的帮忙题字。
好在许东山作为当地人,认识的人也多,由他牵线了一个教书的老秀才来提字,招牌的事情这才解决。
从木匠家回来,竟也快到饭点了。
苏月娘钻到厨房里逛了一圈,翻翻捡捡,找出一块昨日许东山买的梅花肉和几样昨日没煮完的菜。
许东山紧接着跟了进来,取下挂在门边的围裙系在身上,“中午想吃什么?”
“喝粥吧!炸点醋肉、炒两个菜作配就差不多了吧?”
“好。”
厨房里有三口锅,两大一小,大的煮粥,小的一口炸醋肉,一口炒菜。
苏月娘支使许东山去炸醋肉,其余的她来做便是。
将梅花肉清洗干净之后,许东山提着肉放到案板上,解开上头绑着的草绳,再用切肉的利刀将梅花肉改刀为条状。
肉条放入腌盆后,许东山临时拍了四五房蒜,并将蒜蓉切成细幼的蒜蓉。
蒜蓉、少许盐、一大勺白糖、一颗鸡蛋、适量料酒、胡椒粉、酱油、永春老醋(1)下入肉条中,抓拌均匀,再淋上一勺花生油腌制一到两刻钟。(2)
腌好醋肉,许东山清洗了手,将苏月娘放置在水池边的菜仔细淘洗了一遍并一一择好。
等苏月娘将粥米和水下入锅中、生好了炒菜锅下的柴火,醋肉也腌制得差不多了。
许东山从壁橱里取下一罐地瓜粉,舀了两大盛粥勺的地瓜粉撒在肉上。
这罐地瓜粉是未经研磨的粗地瓜粉,若是用筷子简单搅拌,粉中的粗块难以化解,届时下锅炸,定然会影响口感,是以最好的方式还是用手反复翻搅,直到地瓜粉块被碾碎并成为微干的湿浆质均匀挂在肉上。
这便是醋肉口感酥脆的关键所在。
在苏月娘的配合下,肉一挂好浆,炸锅里的油也六七成热了,许东山端着腌肉盆走到灶台边,用手揪着肉条顺着锅边滑入。
一大盆醋肉,正好能够浸泡在热油的八分位置。
等锅里的醋肉被炸出金黄的酥皮,许东山用漏勺在锅中来回推了几下,待酥皮表面出现酱油色,便用漏勺捞出,架在锅边,待油温再次升高,下锅复炸,漏勺拨弄十个来回,被完全炸出酱油色的醋肉便可以起锅了。
苏月娘那儿动作快,许东山给醋肉装盘时,她往外端了两盘菜和两碗热腾腾的粥。
许东山将醋肉放在了苏月娘的面前,苏月娘抓了筷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用力吹凉,而后塞进口中。
一口咬下去,能听见醋肉外的酥皮的一声脆响,随后鲜嫩的肉爆出味道丰富的汁水。
醋肉醋肉,虽名醋却不全是酸味,酸味仅占一小部分,更多的还是甜味。
外酥脆,内鲜嫩,酸甜味道混杂蒜香,多汁却不油腻,无论是干吃还是淹入粥与面线糊,都是极为合适的。
“有人爱吃瘦的,有人却爱吃肥一点的,等我们的店开起来了,可以炸梅花肉五花肉两种醋肉。”苏月娘又夹了一块,来回看了一遭,“到时候醋肉还是得切成大薄片,这样剪成小片的,看起来分量多。”
许东山扫了那盆醋肉一眼,心里头觉得苏月娘还是颇有做头家(3)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