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栖直接愣住。
呆呆地站在原地发着抖，表面上看着镇定，其实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宿主？】
【谈栖！】
谈栖被叫回魂，发现自己掌心已经握了一团冷汗。
生活在太平国度的现代人哪里见过这阵仗，理智告诉他快跑，双腿却叛逆地钉在原地。
最可怕的是，即使场面这么恐怖毁灭了，谈栖却依然没找到什么濒临死亡的代入感，就跟喝了半斤假酒似的，人还杵着，魂却已经懵很久了。
“嗷！”大癞蛤蟆张开獠牙。
谈栖被他嘴里惊天动地的腥臭之气熏得差点撅过去，但总算从浑噩中清醒过来，手动把自己人魂合一，然后骂骂咧咧地跑了。
“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啊九十八？”
098如实说：【是丧尸。】
“胡扯八道！你们家丧尸长那样啊？”谈栖恶心得浑身发颤，“那五官有一个是按正常人类长的吗？”
【那是变异品种。】
“……”
谈栖没忍住扭头看了一眼，就这短短的一秒，他魂都差点被吓飞了。
……身后那位都不能称作人了。
整个身体都匍匐在地，手脚并用地在雪地里快速地刨，速度还不慢，因为眼珠被塞进鼻孔的缘故，它不得不高高仰起头颅，腐坏的脖子撑不住头颅，颠颠晃晃地追着人咬，像一只刚从地里爬出来的疯狗。
靠靠靠靠靠靠靠！
谈栖跑得更快了。
【宿主，别跑了，这只是低级丧尸，战力很弱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能耐你上啊。”谈栖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跑，身后嘶吼声越来越近。
【抱歉，系统没有干扰任务的权利。】
“……”
谈栖一句脏话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检测到宿主战力值过低，触发“宝藏系统救我一命”效果，三秒后随机掉落刀具一把。】
【三】
【二】
刀具？武器！
谈栖脑子里下意识闪过一系列著名刀具，宝刀屠龙、青龙偃月、妖刀邪剑……把把切铁如泥。
他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一】
【叮！】
【武器成功掉落，任务时间还剩下11分钟，请宿主再接再厉！】
谈栖期待已久的视线里，他一低头，发现自己手里凭空多了把……削皮刀。
谈栖：“…………”
谈栖要疯了。
“这就是你说刀具？”他举着还没拨浪鼓大的玩意儿骂骂咧咧：“狗系统，你是想我死了好换下一个宿主吧！”
098：【没有，虽然它是削皮刀，但是伤害很强，对付这只低级丧尸，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谈栖气得都开始语无伦次了：“砍瓜切菜？刃呢？怎么砍？”
跟身后那只大癞蛤蟆商量商量吗？
——你能不能躺下让我削两块皮？
谈栖保持着狂奔的动作，表情癫狂又无助——遇到这系统，他上辈子的罪孽算是赎清了。
腥臭味越来越浓郁，谈栖感觉怪物的呼吸已经快喷到他的屁股了，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砍瓜切菜能解决的了。
他现在累得不行，身后怪物也在吭哧带喘，但四条腿总是比两条腿倒腾得快些，谈栖好几次都感觉自己的屁股快要惨遭毒嘴。
豁出去了。
大不了在心肌梗塞一次，又不是没死过……谈栖咬着牙认真地想，手里下意识捏紧了削皮刀，然后抬眼顾，选了个方向死命往前冲。
身后怪物一根筋地盯着他的屁股追。
眼看要追上了，怪物裂开大嘴，笑眯眯地吐出舌头。
下一秒，面前的人类忽然一个扭身，一根石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当放置在鼻孔里的眼睛终于发现这一变故，再把信号传到腐烂的大脑时，已经来不及了。
怪物手脚并用地在雪地上倒腾了几下，仍阻碍不了惯性作用。
啪叽一声。
那张本就鸡零狗碎的脸撞了上去。
然后就像一坨煮烂了的面条，软塌塌地摊在地上，死不瞑目地弹动了两下，然后重新爬了起来。
……脸更不能看了。
“！！！”
“九十八！你大爷的！”
“这就是你说的战力不强？”
098也惊了，按理说，这种丧尸就是个脆皮，没道理撞这么狠还不死。
就在鸡飞狗跳间，大癞蛤蟆脚步停顿了一下，“嘎嘣”一声，脖子连同脑袋一起掉到了地上，鼻孔里的眼球还血红着，望向谈栖，两分钟后才逐渐被死气覆盖。
【叮！恭喜宿主成功击杀低级变异丧尸x1】
【获得50积分，共计积分50分】
呼……
谈栖狠狠松了口气，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管那积分的由来和作用，现在只想扶着墙好好缓一口气。
【宿主，看看这它有没有晶核。】
谈栖一愣，接着上气不接下气：“你不是说，晶核产自高等级丧尸？”
【低等级也可能出现晶核，只是可能较低】
谈栖：“……”
谈栖看了眼地上的一摊……烂肉，有些无所适从，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捏着把崭新的削皮刀，愣是半天没动手。
“晶核在哪儿？”
【脑袋里面！】
谈栖忍着恶心憋着气，两刀下去，果真被他削下两块皮来，露出里面坑坑洼洼的头骨。
——这刮皮刀还真是锋利。
但削头骨有点费劲，谈栖干脆站起来，用脚踩住丧尸脑袋，随手扯了块破布当手套，然后就开始吭哧吭哧地削，很快地上就码起了一堆腐肉。
他力道精巧，动作流畅，踩着血淋淋的丧尸脑袋，如果忽视地上的血和腐肉，样子专业得几乎像在高级火锅店里当厨师。
【宿主，你削肉的动作非常熟练啊，以前经常切牛肉涮火锅吗？】
“谢谢你。”谈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腐肉说：“让我同时对牛肉和火锅这两种东西产生了厌恶。”
【……】
头骨削开之后，谈栖看到了丧尸空荡荡的脑壳，里头什么也没有，脑花……脑子属于出走状态，底下沤着一点血，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怪不得不会刹车，原来这东西连脑花都没有。”谈栖低叹。
【这是最低级的丧尸，脑髓已经被高级丧尸吸光，只剩下一点本能反应了】
谈栖随手捡起一根小棍，伸进去搅了搅，从里头扒拉出一小颗灰色的晶核来。
——这东西不仅小，外表还是畸形的，哪怕是他这种不懂行的人都知道品相低劣，捏在手里跟片灰指甲似的。
白瞎他刮了这么多刀了。
“我觉得我这个样子好像有点猥琐。”谈栖抓着刮皮刀，懵懵地站着，有点接受不了的说。
【怎么会？】
谈栖表情空白：“这个世界会有人掏丧尸脑髓吗？”
【嗯……确实没有，但宿主你外表俊美，动作帅气，可以稍稍中和掉一部分削皮的猥琐之气。】
098一通拍歪的马屁，并没有让谈栖好受一点。
哪怕是异能者，也只是收集作战期间掉落的晶核，没有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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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开丧尸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长了灰指甲。
谈栖：“……”
他松了口气：“算了，反正没人看见，先离开这——”
话没说完，脚下被削成南瓜的脑袋就咕噜噜滚了出去。
谈栖捏着削皮刀一转身，恰好跟两名下班路过的年轻人类对上目光。
俩人：“……”
谈栖：“……”
空气寂静流淌，一片枯黄的叶片打着旋从中间飘过，对面两人被这一幕惊呆，茫然又震惊地抬起头，哆哆嗦嗦盯着他的脸看。
不说对面怎么想，谈栖自己都觉得他现在一股阴邪之气扑面而来。
“那什么……”谈栖举起双手：“根本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没有对丧尸……”
路人甲：“啊！”
路人乙：“啊啊！”
俩人看着他手里掺血带肉的削皮刀，“嗷”的一嗓子鬼叫出声，一起变成了两只伸长脖子的尖叫鸡。
谈栖：“…………”唉。
这操蛋的世界不能好了。
……
半个小时后，谈栖绕远路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直到关上房间门，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个世界49%的危机致死率真不是吹的，先不说变异丧尸的等级是高是低，正常人乍一看到那张千疮百孔的脸，多强的气势都会先矮了三分。
如果手里再拿一把削皮刀，那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谈栖简直没眼再回想一遍。
鼻尖都是腥臭的腐味，他皱着眉走进浴室，水温不高，他快速冲了个澡出来，又被屋子里的寒气冻得牙关打颤。
谈栖连忙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只夹心粽子，只露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
“这晶核能解锁多少东西？”哪怕刚才经历了一次生死，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谈栖还是有些期待和兴奋。
【正在吸收……】
【能量核算中……】
【载入完成，现在开始解锁商超物资。】
谈栖眸光紧紧盯着屏幕，在098把晶核吸收完成后，被锁住的食品就开始砰砰砰地掉落大锁，转眼之间，他就拥有了4种物资。
分别是饼干、方便面、可乐和鸡蛋这几种基础物品。
拥有数量都是x5。
还是小瞧晶核的作用了，最低级的品质都能换来这么多商品，如果再多来几颗？或者是找到更高级别的晶核呢？
……谈栖眼红得都想打劫异能者了。
【恭喜宿主，解锁四种商品，20份食物。】
谈栖没什么反应。
【宿主？】
以为他还在生气，098主动放低了姿态，轻声哄道：【抱歉，我不该很晚才提醒你，但由于系统规则限制的原因，我们AI其实拥有的权限等级并不比你高。】
【所以，在遭遇很多突发事件时——比如今天，我也是临时收到通知，并没有比你早很久】
“……”
【宿主？】
谈栖“唔”一声回过神来，他抬起脸，混沌的眸光出现一点清明：“你说……我要怎么才能获得更多晶核？”
098：【……】
谈栖自顾自地小声说：“猎杀异兽我是不行了，但拿出物资跟人换我还是可以的。”
098：【宿主你冷静一点。】
然而谈栖根本无法冷静，他絮絮叨叨地嘀咕了一会儿，不知道哪句话打通了关窍，眼神一亮，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我想到了！”
——“我直播卖货吧？”
098：【……】
完了，又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