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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 47 章

作者:李无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谁?”她抓住那只手,扭转身子,目光落在来人的脸上。


    周遭寂寥,零星的月光洒落,李嗣的脸清雅端方,前额细碎的发丝颤动。


    “你怎么在这里?”林婉云一把抱住他,钻进他的怀里,笑嘻嘻地问,“你是在等我吗?”


    李嗣莞尔一笑,环抱住她,往她脑袋顶上轻轻一按,“骊州的水势不稳,时时刻刻都要守着刻录。”


    “今夜换我值守,倒是你深更半夜偷溜出来,不怕被人发现?”


    她讪讪一笑,岸边周围有巡夜的四五人,正往二人这边看。


    “我是偷溜出来的。”她压低声量,拉着他的手,往偏僻地方走,“我在汤里下了迷药,侍卫喝了,都睡下了,我这才敢出来。”


    “那就不怕我担心?”李嗣蹙着眉,一板一眼地道:“做事顾头不顾尾,总是这般没心没肺。”


    他叹口气,似是无奈之举,整个人都要被她气死了。


    “李嗣。”她去抓他的手,他回转过身,躲开她。


    “阿嗣。”她的手从他腋下穿过,环抱住他的腰身,他发了狠,挣脱她的手。


    “嗣哥哥。”少女俯身贴耳,柔情蜜意,软语温存。


    被撩拨得血脉偾张,李嗣被烧得发昏,“你存心气我吧。”


    “别生气了,我这么惜命的一个人,肯定是万无一失才敢出来的。”她轻拍他的后背,为他顺毛,这次果然没拒绝她的主动,“说起来,我特别想你呢。”


    江边的风清冷,李嗣带她走进营地里,路途中停步,脱下外裳盖在她脑袋顶上,整个人被包住。


    他牵着她的小手,牵进了帐篷。


    灯火葳蕤,蝉鸣四伏。


    “你怎么不来见我?”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不妥,李嗣忙着骊州的灾情,日日要守在江边,哪有时间见她。


    “对不起。”李嗣道歉,两人同坐在简陋的木床上,她抓起他那双布满疤痕的手,“我知道你很忙,但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呢。”


    李嗣不解地看着她


    她取下他的衣衫,郑重叠好,伸出一双皱巴巴的小手。


    方才牵她的时候就已感觉出来,略一皱眉。


    “我成日跟着大家伙下地刨土,你不会不知道吧?”她唰地站起来,脑袋撞上头顶木梁,捂着脑袋赶紧坐下。


    “抱歉。”他抓揉她的脑袋,揉搓着被撞的地方。


    这也不怪李嗣,挖水渠得人那么多,蓬头垢面的,她一声不吭混进人群里,把自己折腾得脏兮兮的,哪里能看出是男是女,更别说李嗣能认出她来。


    她贴着他,故意挨他很近,脑袋靠着他的肩头,感受久违的安全感。


    国相返朝众所周知,原以为她已离开此地,却不想还能再次相见,“他为何把你留在这儿?”


    她撩起他一缕发丝,扎成一个个小辫子,“他让我监视你们。”


    “还留了十余人守着我,就差上茅房都要跟着,一点也不自由。”她双颊鼓胀,像生气的甲鱼,李嗣忍不住戳了戳。


    被他捣乱,林婉云气得用手捶他,嘻嘻哈哈一阵,回归正题。


    “其实我有重大发现,溜出来就是为了验证。”说罢,便从袖子里拿出那捆筷子,两头被丝线缠绕,中间部分被碎石填满,沉甸甸的,有不小的分量。


    她出了营帐,李嗣跟着她,好在已入夜,外边不见人,江水波涛滚滚。


    择一处水势汹涌的岸边,两人蹲下身,林婉云将木筷插进潺潺流水中,如她所料,水势有所收敛。


    李嗣眼不眨盯着水中的动静,偏头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扬起下巴,像邀宠的小兽,“我今早吃饭的时候发现的。”


    “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你觉得呢?”


    李嗣沉吟不语,只是一个小巧思,还没经过试验,成与不成还很难说。


    “没关系,要是这个办法可行,你就说是你自己想到的,要是不成,一切罪责都揽在我身上。”


    “为何?”李嗣压低眉眼,他并不赞同这个提议。


    “你就照我说的做吧。”她撒娇,凑近他,试图用可爱引诱。


    李嗣很吃她这套,极为艰难地嗯了一声。


    逗留这些时辰,落雁和青黛还等着呢,要是赶不回去,两人会着急的。


    李嗣送她进城,看着她消失在城墙后,这才返回营地。


    拐过街市,火急火燎回到府门,敲敲三下房门,大门打开,露出个脑袋瓜子。


    “飞雪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落雁掩上房门,身上披着单衣。


    青黛则在院里打盹,被动静惊醒,立马迎上来。


    “都没有醒吧?”三人在亭子里悄声说话。


    落雁则道:“没呢,方才我和青黛去瞧了,一个个睡得死沉,死活都叫不醒。”


    “那就好。”心头稍稍宽慰,“幸苦两位妹妹了,这么晚了,早些歇息。”


    三人住得近,互相照应着,国相自去后,府中一直听她的差遣,算这府里的半个主子。


    至于那些侍卫,她是国相身边的侍女,自然代表着国相,多少要给些脸面。


    那晚汤药下的量不多,约莫两个时辰便能消化完毕。


    次日一早无事发生,侍卫的主要职责是守着她,偶尔出城帮忙,也一并跟着。


    有时出门逛街,带上两个小丫鬟,侍卫就跟着不远处,那场面架势,明眼人一看便是国相的人,百姓皆退避三舍。


    搞得林婉云出门的心思都淡了不少。


    闲在家中,不能明目张胆的琢磨妆容,只能和两个丫头扯闲话。


    至于李嗣这边,他将林婉云的想法诉诸于旁人,这些人中有官吏,地质人员,对于治理水患有独到的见解。


    经他一番解说演练,众人意识到这个好办法,于是下水试炼起来。


    果真有效。


    其中一人问起李嗣缘由,他目光微敛,“此法非我独有,而是友人告之。”


    “林兄可方便让我见见这位好友?”那人坚持不懈,认为能想出此法的人,定是百年不遇的天才。


    却不想只是偶然所获。


    想起林婉云那一番交代,定是不想引人注意,才会有此番嘱托,他牢记在心。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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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告之,还请见谅。”


    “无碍,若有缘定然相见。”


    有了这个法子,周王遣了两拨人,一伙人负责挖土填石,另一帮人则进山里砍伐竹子。


    竹条绵软,易折转,为何不遣用实木?


    李嗣原也是这般想,奈何实木沉重,从砍伐再到搬运,耗时耗力,收效甚微。


    果然选用竹条。


    将竹节一分为四,劈成细长条,编制成笼,再以硕大的石块填充其中,垒起了一座座高墙。


    计划有条不紊进行,闲不下来的林婉云则会出城帮忙,还会叫上侍卫打下手。


    只是不能与李嗣相认,两人碰见了,只是眯眼或悄悄勾着手指头。


    接下来的时光漫长,骊州周边已经被竹笼提拔环绕,距离下一次的洪水约莫有三五日光阴。


    石块形状不一,难免有缝隙,需要用沙土填补。


    她跟着骊州的百姓,投身到防洪准备中。


    土铲铲起稀糊糊的泥浆,敷在竹笼表面,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日,所有人聚在江边,就连骊州城头上挤满人影。


    河水的咆哮声自天边而来,然后越来越近,翻腾的洪水裹挟着狂风急雨,顷刻间,天地倒转。


    所有人众志成城,不自觉手拉手,面对着灾难降临。


    浪花滚滚而来,伴随着天边的惊雷。


    冲刷着那道人力筑造的石墙,却始终穿不过。


    林婉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眉宇紧蹙,看着洪水转而从挖好的引渠里流向四方,那一刻如释重负。


    骊州百姓山呼着,李嗣被人簇拥着,百姓纷纷感念于他,跪拜叩首。


    他波澜不惊,身受着百姓的诚服,目光搜寻着她的身影。


    她撩起裙摆一角,和百姓一同跪地。


    晚上是庆功宴,宴会设在周王府,遍邀所有人。


    连同府上的落雁和青黛也有份儿。


    场面浩大,李嗣坐在主座,身边是周王及其家眷,右下手则是林婉云和侍卫长。


    周王举起酒杯,面向诸人,道:“骊州有此今日,是诸位的功劳,本王这杯酒,敬在座各位。”


    仰头一饮而尽,宴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说不上话的林婉云索性吃菜吃饭,面前摆着小菜,酒味辛辣,没喝过酒的她,闷了一大口,又苦又涩,还烧得慌。


    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连眼泪都呛出来了,忍着泪,脸都憋红了。


    主位上的李嗣温厚一笑,抿唇不语。


    “这一杯,是敬是骊州死去的百姓。”周王俯身,酒盏倾倒,清流触地,润湿了地面。


    席面陷入沉寂。


    还是周王妃一席话,这才打破凝重的局面。


    场面热闹起来,纷纷有人向李嗣敬酒,周王知道她身边还有国相的人,未点破李嗣的真实身份。


    倒是侍卫长,为国相打抱不平起来。


    “国相大人日理万机,不乏万里赶到这里,为了骊州伤了身子,就连飞雪姑姑也守在这里。”


    “依我看,大人得功劳最大。”


    场面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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