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语,向上仰头,对准薄唇“啵”地一声。
“像这样。”
李嗣被定在原地,浑身烧得泛红,羞赧爬开,好半晌不说话。
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林婉云披衣起身,拍拍李嗣的肩,和他一道坐下来。
李嗣面红颈赤,缓过一阵儿,终于能口齿清晰地说话。
“你……”
但笑不语,歪着脑袋看他,“我怎么了?”
“以后不许这样……”嗓音低哑,口干舌燥所致。
只对他一人足以。
她不依,不答应。
一阵威逼利诱,拿她没有办法,眼神暗淡无光,像受了委屈的小兽。
“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她就地起誓,目光澄亮,倒映着漫天星河。
虽然嘴上答应,她可不会老实,美男还是要多看的,有益于身心健康。
回归到正题,两人背靠大树,后方篝火光亮,徘徊巡逻的侍卫警惕看向四周。
不宜久留,李嗣收敛神容,孤寒的劲儿显露出来,“跟我走吧。”
林婉云垂眸不语,低头拾掇着衣裙上的草叶,她很想跟他走,但不是现在。
“不,我要留在这里。”
“这里很危险。”他盯着她,单膝跪地,恳求着她一同离开。
何尝不知此地凶险,既然要帮助李嗣,她就要留在这里,只要掌握到国相谋反的罪证,李嗣即位名正言顺,才不会背上弑父的罪名。
“阿嗣你听我说,不是我不愿跟你走,是我想帮你。国相暗中派人杀你,他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虽然还没怀疑到我的头上,但是他软禁你的父皇,滥杀朝中官员,等我拿到足够的证供,你的即位顺应天命,是心之所向。”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担心。”她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对准额心轻轻落下一吻。
依依相惜别,旋而就走,一只手从后揽过她的腰,暴烈的吻如疾风骤雨。
耳边是粗喘的气息,不禁有些头晕目眩,李嗣抵着她的额心,“骊州先行一步,千万护住自己,我不在你身边,不要冲动。”
沉浸在湿热的余韵里,河畔水声激激风吹衣。
她掸掸衣裙,拂去心头的躁动。
平日她在国相身边,描画些奇怪的小妆容,晚间睡前已卸了妆,被李嗣用力一啃,只觉双唇酥麻。
回到营地,国相瞧她一脸乐不思蜀的样儿,“你去哪里?”
她抱着一堆衣服,活像中学时代早恋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场景。
“我方才给大人洗衣服,大人这么晚还不睡,是有什么心事吗?”
国相阴沉着脸,“无事。”
她撩起帘帐,就要进入,话音复又响起,“早些歇息,明日要赶路。”
次日一早,侍卫们齐心协力将船艇推入水中,踏上跳板,一行人登船。
江面波涛汹涌,爆发山洪,举目望去,江面飘荡着吹垮的木屋,山河疮痍。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雨棚上,船头船尾各有士兵把守,她随国相进了船舱避雨,暖灶里煮着米粥,丝丝缕缕的白雾飘进雨里。
江上三四日,终于抵达骊州边境。
州县四面环水,船只进不去,只能在浅滩落地。
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进不去,一行人停在山岗处,城中局势一览无遗。
此时江边民兵着装的人,挖漕引流,将水源引至江河湖海。
雨天里,侍卫们整装待发,威目炯炯。
林婉云则打着伞,为国相遮雨。
差遣着士兵去寻周王,士兵从人推里随意抓住一人,盘问周王何在。
那人也不怕,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士兵不解,刀剑威逼下,这才在人推里见到一个人。
男人粗布衣衫,头上只是简单用木簪挽了发髻,鬓边微白,看着年岁不大,素常到看不出是个亲王。
“属下奉国相的命令,前来助王爷调治水患。”
周王不语,卖力刨着碎石,一双脚泡在水里,袍子烂透了。
“王爷,国相还在等着您呢。”侍卫端着身子,言辞间暗含催逼之意。
周王态度如一,侍卫渐有些不耐烦,一再劝道:“王爷。”
侍卫被一把推开,一身金鳞甲胄和身旁的麻衣比起来,格格不入。
侍卫尴尬不能自如,又不能亲自动手,局促站在水里。
林婉云将一切瞧得真切,就在她想劝劝这位周王的时候,水岸边传来一声声惊呼。
浪潮席卷着风云,一浪盖过一浪,浪花拍打着岸边,浇湿了一行人。
城中传来呜咽声,水位已经上涨到城门楼子,再往上涨,洪水流进城里,势必会将这座城市冲垮。
此时来不及思考李嗣究竟在何处,她扔掉雨伞,任由洪水卷走,加入百姓群中,用瘦弱的肩膀挖着引流的沟渠。
国相看在眼里,指示着手下和侍卫动手。
雨还在下,誓有不肯罢休之意。
潮水还会再来,趁着来临之际,挖土,运碎石,分工明确,有点愚公移山之意。
初中课本上学的文章,如今也切切实实体会。
教育的滞后性,她这才明白。
原来团体的凝聚力是这般强大,如果李嗣拥有这样的拥护,争夺皇位也会轻而易举很多。
雨声、水流咆哮声、雷声、声声如鼓。
众人齐心协力,国相只是在边上看着。
在不远处,李嗣和胡老八加入其中,不加以细看,根本认不出二人,加上带来的手下,有四五十人左右。
他们比林婉云先到一步,约莫是三日前,那时水患比现在更为棘手。
周王站在城楼上,焚香祭拜,告慰天地,祈求上苍降临,保佑骊州子民渡过这场难关。
李嗣等人在城外的岸畔目睹这场祭祀,带领着手下拓宽水源的渠道,水势终于下降。
经过一番对接,周王派人从城墙上放下缆车,一点点将众人拉上去。
等到所有人平安落地,李嗣单独找到周王,表明来者身份。
这位亲二叔对他并未有喜色,忧心这场持之已久的水患如何才能平息。
李嗣生前,从未见过这他,危急关头的确做不到叔侄之间的无话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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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二人而言,只是身份不一般的陌生人。
依周王之言,敬畏天地需七七四十九天。
闻听此言,李嗣嗤笑一声,愚蠢二字吐露,直言骊州此时所需是止熄洪水,而不是所谓天怒人怨。
幼时在宫中,皇帝延请名师指点,李嗣所学的四书五经,还不乏有山河图志,自然运用自如。
他将治理水患的法子抄录成册,转交给周王,第三日,周王便照着他的法子,带着民兵和百姓出城治水。
成效颇丰,只是骊州地处湿润,地质松软,水土流失得厉害。
就在深挖的时候,洪水再行一波,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潮水没有抵达城墙,反而冲垮了水渠。
尤以国相被波及得最深,旁人还能爬进水渠里,等洪水一过,就能爬上来,唯有国相站在岸边,古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索性便没有跟着人下水。
谁知浪花拍过来,被洪水卷进水涡里。
挣扎几下,就不见了人影。
“大人——”
“大人——”
“快救人——”
“大人落水了!!!”
众人这才知道落水的人是当今国相,千里迢迢从天启赶过来,为的是平息骊州百年不遇的水灾。
那为何又站在岸边作壁上观?
还不如前几日路经此地的先生,提出引流排源的法子,解了骊州的燃眉之急。
林婉云稳如泰山,雨势收敛,大有拨云见日的征兆,金光自云端洒落,不知情的人开始下水捞人。
不到最后反派是不会死的,她岿然不动,趁着人群散乱,都在救人之际,跟着大部队,坐上缆车回到城里。
从城楼下来,迈着一节节石梯,空气中雨水洗刷过后的气味,是青草的芳香味。
地砖湿润,鞋边沾了点绿苔,洪水席卷了内城,经过大自然的肆虐,城中逐渐恢复兴兴向荣的生机。
待众人一落地,鲜花掌声纷至沓来,百姓夹道欢迎,林婉云被簇拥着,被人群推着走。
再往前,他看见李嗣站在人群中心,深受着爱戴。
她的眼里是欣赏,也是赞同。
侍卫们都在捞落水的国相,根本不会担心李嗣会暴露。
大伙簇拥着向前,为李嗣献花,更有妙龄女子看着李嗣脸红,一行人推搡着大家到酒楼用饭,李嗣被安排在主座,接受大家的赞美和慰问。
有妇人打听他的年岁和年纪,他闪烁其词,并不明说。
问起家世爱好,淡然不语,微笑予以回应。
又问他的身份姓名,他扫了一眼在场诸人,并未见到林婉云,眼泪有一瞬的失落,他喃喃出声,“我姓林,单名嗣字。”
听到这句话的林婉云一口水喷出来,还好躲在角落,没人注意到,紧忙擦擦嘴。
过后开始用饭,等吃饱喝足,就在要拐去找李嗣的时候,李嗣又被人拥着带走了。
她追出门去,被人拦在路上,是国相身边的心腹,盘问于她,“方才大人落水,你如何不在?”
扭头一看,昏迷的国相被人抬着四肢,正从城楼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