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去了何处?”
此时的云霜月坐在床榻边,她已经从陆行则的围困中出来了。
见女人的注意力来到了自己身上,男孩停顿了几秒,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随后扬起一抹微笑:“我刚刚去换衣服了。”
忽略某人一直在身后扯她的衣带找存在感,云霜月端详了一下面前站着的小孩。
男孩应该是沐浴过了,身上和脸上找不到昨日满是泥污的痕迹。乱糟糟的头发也用一根树枝挽了起来,露出了稚嫩但初显锋芒的脸。原本满是补丁的衣服也换成了云霜月储物戒中的孩童锦衣。
其实云霜月给了他一堆五颜六色的衣物让他自己挑,偏偏不知从哪被他挖出来了一件纯黑色的套上了。
这点倒是和喜欢鲜亮颜色的陆行则本人不一样,他素来喜欢鲜衣明珰,在清淮院子中放置的衣物足足有云霜月的十倍之多。
当初他作为一个毛头小子来云氏退婚的时候便满身玲琅环佩相击,之后当上了剑衡仙君后那身上戴的挂的,真是数也数不清。
而云霜月院中的衣物全部都是同一种颜色,终年透着泠泠雪意,素色白衣玄衣泾渭分明,偶有零落彩帛蜷缩在角落,仿佛主人将尘世颜色都锁进箱底压实了,只余下黑白两色。
首饰那就更不用多说,除了挽起头发的簪子就再无一物,加上她常年苍白的皮肤,让云霜月整个人看起来都像一尊玉雕观音像。
新婚夜逃走的陆行则顶着一头清晨的露水翻墙回来,见到的就是大雾中端坐在竹林里垂目发呆的云霜月。这种氛围下,被她坐着的白玉石凳都如同明净莲台,明明近在咫尺,却隔着云山雾海。
端庄的,不容侵犯的,没有生命的。
不过和陆行则成婚后,云霜月那些色彩鲜艳的衣服就多了起来。
熟悉起来的陆行则在发现她穿衣习惯后大受震撼,之后每次历练回来给她带的东西里面必定会捎上几件衣服或者几匹布料。布料他会交给云氏商会的人去裁剪,衣服却一带回来就嚷嚷着让云霜月快点换上。
那些衣服往往都是整套塞给云霜月的,包括衣服该配什么头饰什么配饰,通通都是陆行则一个人捣鼓好的。
别看云霜月初遇陆行则时那副很高冷的样子,实际心肠软的很,第一次拗不过他,便一直纵容陆行则的这种行为。
前面几次换完还会有些许不自在,不过因为她常年木着张脸,一般人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只有陆行则会像只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围着换好衣服的云霜月打转,嘴里还念着什么“奇迹霜月”“闪耀霜月”的。
虽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但她还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勾了勾嘴角。
后来衣物越积越多,云霜月原先那些都是纯色衣服的空间都被陆行则带来的衣服挤没了。
至于被挤掉衣服的去向,陆行则说他专门弄了一个戒指存起来戴在自己手上了。
他好像忘记了那个储物戒是云霜月送他的,素净的一圈银环,和陆行则其他花里胡哨的戒指都不同,戴在手上很突兀。
她记得陆行则给她讲过,在他的那个世界每根手指都不同的含义,等她算完帐本好奇追问具体的内容时,却发现他已经趴在自己的账本旁睡着了。
那只戴着素戒的手却还攥着云霜月的衣带一角,维持着主人睡着前无聊把玩的样子。
清晖漫洒的庭院里,风吹走暑夏的酷热,顺便将云霜月的几根发丝缠在了陆行则的手上。
在这宁静清闲的一刻,云霜月看着陆行则储物戒上流窜的日光,难得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所以无名的手指啊,你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她在这淡淡的困惑中也睡着了。
再后来因为了解云霜月的穿衣习惯,知道她会图省事直接拿储物戒最外面的那件衣服,陆行则就在某天突发奇想把自己的心头血涂到了云霜月的储物戒上。
常人共九滴心头血,且消耗无法补足,而陆行则却天生拥有十滴,这在修真界不是什么秘密,还有人说他拥有过人的天资,就是因为这第十滴心头血。
通过心头血印下的法阵,可以略过原主意愿和被契约的物品产生连接。
导致那年作为掌门首徒的陆行则回到宗门就被老师检测到少了一滴心头血时,宗门人众说纷纭,都猜测他是不是契约了什么上古神兽,或者夺得了什么秘境至宝。
没人知道修真界那位传奇的天才陆行则,只是把第一滴心头血抹到了自己妻子的储物戒上,就为了开辟一条专门传递衣物的通道。
哦,除了那个告诉他怎么绘制阵法后,在戒指里吹胡子瞪眼的老头。
就是那种龙傲天文必备的神秘老头,在戒指空间气地跳脚怒骂他:“那么珍贵的东西你就用在这上面,怎么想的!”
陆行则却没觉得什么不对,他一向都是想做就去做了。
通道很小,仅仅够传送每日陆行则为云霜月搭配的衣物,但却可以无视距离,弥补了陆行则经常出去历练没法回去给云霜月配衣服的缺点。
从那天开始,云霜月小到衣服上的一个挂坠,大到所有的首饰衣物。
全都渗透了陆行则的痕迹。
——
感受到衣带拉扯的力道逐渐加重,云霜月拍了一下作怪的手。
直到身后的人消停了,云霜月才继续端详着面前的小孩。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直到视线扫到短了两截裤脚,她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了。
男孩的身量居然在一夜之间拔高了不少,再仔细观察他的眉眼,竟感觉也比昨日成熟。
云霜月脑内一瞬间就出现了云氏古籍里对于“照影”分身的描述。
它们会通过吸收本体溢散的灵力和执念成长。
但她没想到会长得这么快。
那阵法中其他几人的分身眼下是什么情况?
云霜月的思维凝滞了一下,随后赶紧起身:“我们要快点下去和曼儿他们会和了。”
她朝前面走了几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退了回来:“小则,来。”
陆行则听到熟悉的称呼下意识地就抬起头,只见面前的云霜月神色温柔地朝自己伸出手。
他放缓了起来的动作:“怎么……”又叫我小则了。
还想端着架子别扭几句,谁知余光撇见云霜月手上已经搭上一只手了。
陆行则眯起眼睛,这才正视起从刚刚就一直被他忽略的分身。
只见那小孩毫无距离感地就认下了这个称谓,手也被云霜月反握住牵上了。
“……”
陆行则停下了起身的动作,瞳孔颤动几下,莫名有点像暗中窥伺的蛇瞳。
他也不说话,视线就跟着眼前的女人移动。
一步,一步。
但是云霜月没有发现,她已经牵着男孩的手转身了。
直到云霜月的手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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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她有些疑惑转身,连带着手上牵着的那个东西也转过脸来看着他。
“陆公子,怎么不开门?”
被问到的陆行则顶着一张青涩的少年脸,纯良道:“我忘了要从这里出去,只能由我来先打开结界才行。”
他熟悉云霜月的所有动作,甚至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转头。
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这才起身跟上云霜月。
——
“霜月姐你们来了!”
随着云霜月一只脚踏出空间,火曼儿的声音就一下子传了过来。
“姐你可算来了,我刚刚差点都要给你上几柱香了!”左邢的声音也紧随其后,吵吵嚷嚷的。
“这是做什么?是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云霜月失笑。
姬芜珩淡定的抿了一口茶:“他以为陆行则把你吓到了,正良心不安着呢。”
“左邢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陆行则的脸从云霜月身后探了出来。
“我靠,陆行则你走路没声音啊!”左邢原本正朝着云霜月哭丧着脸打算赔罪呢,一看后面突然冒出来那么那么大一只人。
陆行则悠哉悠哉从云霜月后面走出来,不知有意无意还撞了一下她牵着的孩子。
踉跄一下。
云霜月感受到手被牵动,低头一看男孩刚刚差点摔倒。
云霜月担忧地询问怎么了。
只见他那张和陆行则相似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隐忍的神情,朝陆行则飞快瞥了一眼就马上收回了。
随后小心翼翼地看向云霜月,摇摇头说:“没事……”
云霜月看向陆行则。
当事人手背在身后,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朝云霜月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云霜月也拿他没办法,嘴角的红痣动了几下,随后把本想放开的手牵得更紧了。
她牵着小陆行则在桌前入座。
陆行则本人也不管云霜月有没有理会自己,非常自觉的在她旁边坐下了。
被他抢了位置的火曼儿一脸莫名,但一想到这家伙修为比她高,忍了。
她跑到同样在云霜月旁边的左邢那,伸出只脚踹踹他的凳子:“咳咳,你滚旁边去。”
左邢一时不察被她踹得身体一晃,好不容易才从椅子上稳住没摔下去。
他捂着心口站起来:“祖宗啊,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说话就这样,还没习惯?”火曼儿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坐下来。
姬芜珩又抿了一口茶,瞥了一眼坐到自己身边的左邢:“我早和你说了你要被赶过来。”
“谁知道陆行则也坐那……”左邢嘀咕一句。
他换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眼睛在这期间胡乱看着,随后突然在某处定住了。
“嗯?”他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这小孩是不是长大了一点。”
众人目光朝他看来,其中云霜月肯定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正要和你们说这件事。”
她替男孩理了理衣服,接着说道:“关于这个法阵吸收灵力的速度我尚且不知,但是从这个孩子身上能看得出来速度很快。我们接下来要快点找到剩下的‘照影’了,越快越好。”
云霜月沉吟一会,随后蹙眉说出了种可能:“如果一种找不到的话……我不清楚等它成长到和我们一样的时候,会不会出现取代我们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