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见姜泊安静,心中感伤,“我现在的模样是不是很丑?他还那么年轻……我都可以当他的婆婆了……”
姜泊安慰道,“其实还好。”她没有说假话,仔细看女人骨相,原本应该是一位很美的女子。
女人抚着自己的脸庞,摇头,“我老了,只是苦了他……”女人偏着头,旁敲侧击姜泊的想法。
姜泊见女人性格温和,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询问道,“我冒犯问一句,您这是何原因……我听你的声音还是很年轻的呀。”
女人犹豫了一下,脑中思索片刻,终究还是说出了原因。
“不知是何原因,生完孩子不久,突然有一天就如此了,日渐憔悴衰老,我一开始还不以为然,可是后面愈发严重起来,如今竟然走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不过张季他还是一样,从始至终都对我很好……”女人说出了丈夫的名字,原来季沙竟然更名成了张季。
“郎中也没有看出来是何病症吗?”姜泊皱着眉。
女人微微摇头,面容哀伤。姜泊拍拍自己的脸,恨自己问出如此冒犯的问题。
姜泊本是想要来刺探一下“敌情”,想看看那个季沙承认为妻子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可如今却有些同情对方,她想起前两次撞破季沙的场面,他均是在出轨的模样,姜泊心中生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人竟然可以隐藏的如此之久吗?
她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却又实在想这么做,她咬咬牙,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说与了对方,“其实我并非认错了人,而是……”
女人听罢并未出声,室内陷入一阵沉默,只留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姜泊心中有些慌,但仍努力保持镇定,“我知道我没有证据,很难令人相信,可是。”她话未说完,女子轻轻阻止她继续,点头道,“我相信你。”
姜泊心中震惊,“为什么……”
忽然一阵脚步声经过,女人连忙将姜泊推入了床铺下,然后控制机器将房间恢复如常。
季沙缓缓走入房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坐在离床铺稍远的凳子上,用一张帕子捂住了口鼻,“小佳,你今日感觉如何了?”
上官佳躺在床上,颜色憔悴,“不好,张郎,我是不是要死了?你能不能来抱抱我?”
张季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上前粗粗摸了摸上官佳的脸,声音中充满心疼,身体却尽最大可能避免与她接触,“小佳,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张郎,你真的爱过我吗?”上官佳同样探索着摸向了张季的脖颈,那里血脉声如擂鼓,震颤了她的心。真温暖啊,真想亲手了解了他,可惜现在他武功早在她之上。
“当然!”季沙忍着不耐,与上官佳周旋着,“小佳,那图纸你是否想到放在了哪里?近些日子山庄内那些长老催得愈发急了……”
上官佳摇摇头,面色忧伤,紧接着咳嗽声不断,季沙眉头紧皱,连忙躲避,这病秧子,可不要将他传染了。
上官佳用手帕捂着口鼻,歉疚道,“辛苦张郎了,只是可怜我这病症,连累了你与幸儿……”
季沙无意与她寒暄这些,不过片刻便忍不住直接离开了。
上官佳头微微歪着,面无表情。姜泊听见脚步声消失,连忙从床下爬了出来,忍不住骂道,“中山狼一样的家伙,你怎能将他留到今日?”
“是我眼瞎,请你助我一臂之力……”上官佳神色阴鹜,她被季沙困在这里,她如何不知这人的冷心冷清,现在不过是还念着她手里的那点利益罢了,一旦她没有用处,他会以最快方法将她扔到乱葬岗去,然后新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真心还是利用,她如何能感受不到呢?
她年轻时太过张狂,引狼入室,现在想把狼赶出去,却是难了。
上官佳早就猜测自己的病和季沙有关系,可她日夜被季沙困着,身边没有一个亲近之人,张季武功精进,她又病重,原本以为生命无望,只希望死之前给自己女儿留下一些砝码,谁能想到,上天给她送来了一个同盟!天晓得她听到姜泊的故事的时候有多激动!她甚至没有时间悲伤季沙要为了一个女人将她毒死,她更激动自己拥有了一次机会,翻身的机会!
姜泊有些心虚,毕竟那么多年,她也未曾看穿过对方的伪装,思索一圈,“你说!只要可以弄臭季沙那家伙,我什么都愿意做!”姜泊咬着牙,心中气愤。
上官佳怪笑着,“哪里需要脏了我们的手,你只需要在三日后向其他人透露一个消息……”
姜泊从上官佳房中出来时,已是巳时,众人都聚在楼下几层看台处围观比赛。姜泊若无其事绕到杏村看台附近。
秦兆玉正听着姜枝碎碎念,转头看见姜泊过来,眼神闪烁了一下,“你去哪里了?我们一上午都没看见你。”
姜泊摸了下鼻子,笑道,“方才我身体不适,故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儿。”
“原来如此。”秦兆玉看了眼姜泊被划破的裙摆,没有揭穿姜泊。她没有告诉姜泊的是,她方才去过了她的房中,并未发现她的踪影。
姜泊在撒谎。秦兆玉几乎是瞬间的,本能得出了这个结论。
姜泊并未察觉,目光在看台周边逡巡几圈,终于在梧桐山庄的台子面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打扮——季沙。原来他竟戴着一顶斗笠,怪不得这几日白日里都从未看见过他。
秦兆玉眼神伴随着姜泊望去,看见了一名身着玄衣,头戴斗笠的高大男人。他们两个认识?
秦兆玉眼神一转,故意询问姜枝,“昨日宴会好玩吗?”
“好玩!”姜枝正摆弄着手中的九连环,这是秦兆玉给她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听到秦兆玉的问话,她连忙抬头应道。
“那就好,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了?”秦兆玉摸摸姜枝的脑袋,遗憾道。
姜枝眼睛滴溜溜一转,立马跑到李忌面前,乖乖巧巧询问道,“李帮主,请问今晚还有宴会吗?“
李忌笑了笑,“小枝喜欢昨天的宴会?”
姜枝努力点头,乖巧地像一只小白兔。李忌心中十分欢喜,故意逗她,“可惜了,今晚没有。”
姜枝努嘴,虽然伤心,却仍乖乖巧巧行了个礼,转身要走。
李忌不舍得再逗弄她,连忙将人扯到旁边,笑着喂了她一块糕点,“今晚没有,可是比赛结束后还有一场,小枝还需忍耐一下……”
秦兆玉看着姜枝蹦蹦跳跳抱着一盘糕点向她冲过来,有些想要转过头去的尴尬,手臂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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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张开,牢牢将身长如玉的大兔子牢牢接住。
姜枝将一块糕点塞给她,然后开始汇报自己的探查结果。
比赛结束后吗?秦兆玉垂着眼睛,啊,时间有些长啊,要不要灌醉对方?她已经开始期待姜泊会给出什么答案了。
是啊,连亲人都可以为了权力自相残杀,她又凭什么去要求一个注定的过客的全心全意呢?多么可笑的人生!可是如果对方威胁到了她的利益的话,那么……也只能铲除。
“啊!”擂台中一阵惊呼,姜泊顺着视线看过去,一个灰衣男人持着两柄大刀向白袍女人冲去,白袍女人身形行云流水,避其刀势,手持红缨枪运斤成风,只稍稍向男人方向一抖,枪出如龙,直取对方要害,男人瞬间倒地不起,红缨上下翻飞带着血迹,成为场上最为耀眼的存在。
秦兆玉喃喃出声,“长枪负雪踏荒城——白负雪。”
柳秀听到秦兆玉的声音,好奇道,“小鱼,你认识她呀?”
秦兆玉摇头,“只是听说过,她要胜了。”
柳秀疑惑地看向擂台,此时赛场上还有三个人,其间混战刀光剑影,难解难分,柳秀甚至看不清楚这些人的身形。
只是战场瞬息万变,黑衣女子兵器被白袍女人猛地挑落,其余二人联手将其围攻赶落擂台,另一人趁机猛地转身用剑刺探白五娘,她侧身躲过,男人瞬间长枪疾刺如同纷纷梨花,密如暴雪,枪风逼人。不过片刻,对手便被轻轻一挑,飞出了擂台之外。白五娘胜了!
一共不过片刻,结果便真如秦兆玉所言。柳秀震惊地看着擂台,又转头看看秦兆玉,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使劲鼓掌,夸赞道,“小鱼,你去买他们赌注吧!肯定能赚很多钱!”
秦兆玉:“……”还真有那么些道理!
姜泊看着另一场带着斗笠的男人,他应该是胜利了,站在擂台上和梧桐山庄的门人招手,梧桐山庄中坐在最前的正是她上午撞见的被季沙安慰的红衣女人,此时笑得有些开怀,一幅倾慕的模样。身旁坐着名身着粉衣的女人,虽并未有任何动作,眉目中却秋波盈盈。她猛然想起前些日子撞见的那个撒娇女人,直觉正是这个女人。
她瞥眼看见李忌,心中思索了一下,坐到李忌身边。
李忌正看着比赛,见姜泊过来有些疑惑,不过她仍热情道,“怎么了?”
姜泊指了指季沙,装作好奇的模样道,“你认识他吗?他看起来很受欢迎的模样。”
李忌顺着姜泊的手指望去,反应过来,解释道,“哦,原来你说得是他啊。”
李忌难得露出了一个欣赏的笑容,“他原本是梧桐山庄的赘婿,和上官庄主郎才女貌,琴瑟和鸣,是江湖中闻名的恩爱夫妻。只是近些年来,听说上官庄主身体不佳,这才逐渐让他辅助掌管梧桐山庄。不过他仍洁身自好,守着上官庄主一人。长得好,脾气优,还洁身自好的男人,如今不多了,是以很受女修欢迎……”
姜泊越听,越难受。她嘴角嗤笑,面色冷寒,真是搞笑,果然是男人,想得最美玩得最嗨说得最深情,真是红玫瑰和白玫瑰都要是吧。她想着上官佳跟她说得计划,心中忍不住激动,她倒想看看,惹了这么多的女人他能不能顾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