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来了。
棒球社的冬季集训结束之后休息了,这段时间职棒差不多也是休赛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见雾长大了，之前拉黑的人用陌生的邮箱给月见雾发过消息，让月见雾回家过新年。
月见雾眉眼都没动一下，干脆的删除了邮件。
新年这两天很热闹,东京也在下大学。
月见雾跟着克里斯去了超市,意外之喜的是他们还遇到了仓持洋一。
因为仓持洋一并没有在东京,毕业之后的确没什么见面的时间，这次来东京大概也是因为休赛期调整。
仓持洋一身边还有月见雾不认识的人，据仓持洋一说是他国中的朋友。
“这么冷的天你们还从千叶到东京来？”克里斯给月见雾围好围巾，看向仓持洋一，“虽然很想邀请你去我们家,但有朋友的话你应该不会去了。”
仓持洋一的目光在月见雾和克里斯身上转了一圈，笑眯眯问,“是啊,原来学长和月见住在一起吗？”
克里斯说，“一直都住在一起。”
“一直都住在一起啊。”仓持洋一冲着月见雾挤眉弄眼，“之前我问月见的时候，他含含糊糊的不说呢。”
月见雾：“……”
他说，“上学的时候我本来就住宿舍,没有不敢说啊。”
克里斯轻笑一声，“对，他上学的时候住宿舍,我休息的时候会来找他。”
月见雾看向仓持洋一，“你和你的朋友们现在准备去做什么？”
“回忆曾经。”仓持洋一故作深沉。
月见雾：“……”
“其实是准备晚上去浅草寺看烟花。”仓持洋一笑起来，“你们会去吗？刚才我还问了御幸呢。”
“太冷了。”月见雾默默地把手套戴好，“我是没打算去的……”
如果是花火大会不是在冬天，他很乐意去看。
仓持洋一叹气,“你变了，你懈怠了，身强体壮怎么能怕冷呢？”
月见雾用围巾遮住脸，抬起一双漂亮的秋水剪瞳，“是的。”
仓持洋一：“……”
“快去吧快去吧。”月见雾摆手，“怪冷的，你朋友们还在冷风中等你。”
仓持洋一回头看了一眼后退一步，“行，那我走了，下次再来东京找你们。”
月见雾挥了挥手。
克里斯这才拉着月见雾去开车。
月见雾坐在副驾上，他看向克里斯，“叔
叔今天没有叫你回去过新年吗？
“没有。克里斯说，“他说你肯定不想回去碰到隔壁那家人的。
月见雾唔了声，他系上安全带，“但是你可以回去的嘛。
“那你呢？克里斯看向月见雾。
月见雾说，“我没关系啊。
“我觉得有关系。窗外的雪越来越大，“更何况，老爸他并不在家。
“诶？
“接着工作。
月见雾哦了声。
他看了一眼手机，刚分开不久的仓持洋一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和克里斯是不是在谈。
月见雾偏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克里斯，回复没有。
他并不想骗仓持洋一什么，不过这种事情说出来好像有点……不太庄重。
想到这里，月见雾又看向窗外。
他偶尔也觉得自己这样好像不太好，在感情上这样飘忽不定的，肯定不健康。
可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似乎本来也不是很健康，他把这归咎于男人的劣根性。
成宫鸣说的话没错，他就是个坏男人罢了。
这样一想，他又对这些关系缄默不语了。
月见雾想，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到时候他们谁受不了了自然会和他断开，如果现在就让他去处理的话，他肯定会处理得一团糟的。
这样想着，月见雾又自己把自己的心安下来了。
出了趟门后头发都被雪淋湿了。
月见雾先洗了个澡，把浑身的冷意都洗去，再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因为空调暖和起来了。
他拢紧了睡袍的衣襟，探头看了一眼。
克里斯在厨房备菜，月见雾也跟着进了厨房，他取了围裙说，“爸爸，我来帮你吧。
克里斯侧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月见雾，“怎么？又开始叫我爸爸了？
月见雾只当没看见他的表情，转身背对着克里斯，“爸爸，给我系围裙。
克里斯无奈地笑了一下，还是垂首给给月见雾把围裙系上了。
他微微低下头，轻吻了一下月见雾的后颈，声音有些微的哑，“小雾，我的小妻子。
月见雾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他小声嘟囔着，“不要说这么奇怪的话……
克里斯弯起嘴角，他说，“小雾是在害羞吗？
月见雾别过脸，“没有害羞。
屋子里开着空调
，厨房也能感受到热气。
月见雾的脸也泛着热气。
明明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克里斯叫了声小妻子就觉得，脸很烫。
不仅是脸。
月见雾伸出手指抵着克里斯的胸膛，“克里斯，不要故意欺负我。
“这怎么算是欺负你？
克里斯把月见雾抱到厨台上坐下，吓得月见雾眼都瞪圆了，“你……你干什么？
“干-你。克里斯说，“毕竟是我的小妻子，我想对你做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
月见雾羞耻得抓紧了脚趾，“克里斯。
克里斯慢条斯理的脱去了外套，脸凑到月见雾的耳边，“小雾，穿围裙真的很**呢，那我想要和漂亮的**做点什么也可以的吧？
月见雾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从克里斯口中听见这种话，脑子都懵了一瞬。
随即，身上的睡袍被克里斯扯开。
有一阵凉意袭来，但很快，克里斯的唇吻了上来，一点点地往下。
克里斯停下来了。
没有支点的小腿偶尔会碰到厨台，有着冷，月见雾会因此哆嗦。
他睫毛轻颤着垂眸。
手撑在厨台上时碰到了刚才洗菜时溅出来的水。
月见雾的眼底泛起了微热的泪光。
月声音很轻的叫着，“克里斯。
克里斯抬起头看了月见雾一眼，在这一瞬间，月见雾的脑子空白了一瞬。
克里斯的脸染了色，衣服上也有。
月见雾搂着克里斯，像是觉得很丢脸。
他有些可怜的，无地自容的，呜呜的哭了起来。
克里斯伸出手指碰了碰脸上的颜色，然后用指腹把那点颜色抹到了月见雾的唇上，还有月见雾的身上。
那种感觉……
“小雾。
月见雾下意识舔了舔唇，然后尝到唇上味道。
一时间，他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他的哭声也停了下来。
克里斯取了湿纸巾把自己脸上的东西一点点擦净。
月见雾看着他，眼中泪水涟涟。
克里斯的声音沙哑又缠绵，“小雾。
月见雾的双肘撑在了冰冷的石板上，克里斯在月见雾的身后，亲吻着月见雾的后颈。
冷的、热的，在交织着。
这种时候，月见雾却觉得比完全做了还要难让人难以忍受。
他试图抓住克里斯的手。
克里斯的手顺着他
碰到了他的脸。
月见雾的眼泪落在了厨台上。
“我的小妻子。”克里斯声音很低“小雾。”
如果没有被克里斯抱着的话说不定月见雾已经跌坐到了地上了。
月见雾被克里斯抱着怀里是打算去洗澡的也就是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来了。
克里斯回头看了一眼他替月见雾把睡袍重新系好“在沙发上坐着。”
“可是”月见雾的声音还有几分鼻音很委屈。
他还没洗澡。
克里斯俯身“我看看是谁马上就来给你洗。”
月见雾只得听话。
腿处那种黏腻的感觉依旧在。
月见雾有些不自在地把腿蜷缩起来抱着膝盖看着克里斯。
克里斯打开门时愣了一下他说“御幸？”
是御幸一也。
御幸一也的目光移到沙发上的月见雾身上月见雾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被欺负过御幸一也压下心底的情绪笑着把手中的东西提起来“克里斯学长我来和你们过新年啊。”
克里斯一顿他侧身让御幸一也进来了。
关了门克里斯把月见雾抱起来他看着御幸一也声音温和“我先带小雾洗个澡你等会儿不介意吧？”
御幸一也微笑“克里斯学长看起来还很忙洗澡这件事我可以代替你。”
“不用了。”克里斯说“我弄的肯定我洗比较好。”
月见雾忍不住抬头看着克里斯。
克里斯没看他只是抱着月见雾进了浴室。
御幸一也看着关闭的浴室门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
亲眼看见和知道是两种心情没看见的时候还能自欺欺人
嫉妒。
十分的嫉妒。
御幸一也深深地吐了口气把那股郁气吐出去他想来日方长他还有时间的。
于是御幸一也钻进了厨房。
没多久克里斯也来了。
御幸一也看了一眼克里斯“小雾呢？”
“房间。”克里斯说“他觉得被你撞见了很不好意思。”
御幸一也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想要及时止损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克里斯看向御幸一也他依旧是那副稳重又温和的模样“你觉得呢？”
御幸一也对上克里斯的目光
他也露出了一个平静又缓和的笑“谢谢学长对我的关心不过我想我的想法和你的是一样的。”
敲门声又来了。
这次来的人是房东因为是过新年所以特意给租客送了屠苏酒来。
克里斯谢过之后关了门。
他进房间看了一眼月见雾月见雾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显得很可怜。
……
月见雾是被人弄醒的。
他睁开眼口中还咬着御幸一也的手指。
御幸一也的笑容十分微妙“小雾还真是贪吃啊。”
月见雾茫然的用舌尖抵出御幸一也的手指“什么……贪吃？”
“睡着了还要吃我的手指不是贪吃吗？”御幸一也俯下身来声音很低“小雾我来之前你和克里斯学长在做什么？”
月见雾睫毛颤了颤他伸出手抵了抵御幸一也的肩“……没做什么克里斯呢？”
“学长出门拿东西了。”御幸一也眯了眯眼他的吻落在月见雾的唇角“否则我怎么会在这里？”
“……”月见雾抿了下唇小声说“不要把我们说得跟在偷情一样。”
御幸一也轻笑着手揉上了月见雾的腰“偷情？小雾如果非要这样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只能配合你了。”
月见雾的耳朵通红“御幸……”
御幸一也扣住了月见雾的手眸光晦涩不明“你和克里斯学长上床的时候会不会有想到我？”
“我没有那种嗜好。”月见雾偏了偏头
御幸一也又笑了一阵“小雾这个说法也没问题。”
月见雾：“……”
他有些无语“不要做个无赖啊。”
御幸一也的吻落在了月见雾的侧颈他声音很低“不无赖你不会给我什么机会吧？”
月见雾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他认真的看着御幸一也“你既然知道我和克里斯之前做了什么现在你一点都不觉得我是个很讨厌的人吗？”
“是一个三心二意冷心薄情的人……”
“我不是说过了吗？就算你三心二意我也喜欢。”御幸一也轻吻月见雾的唇温柔的“小雾不要总是试图推开我了。”
月见雾眸光颤了颤他转移话题问“克里斯去外面拿什么了？”
“好像是他爸爸让人送的东西。”御幸一也说。
“你呢。”月见雾问“你不需要陪你爸爸过新年吗？”
御幸一也愣了一下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小雾我已经很久没有和爸爸一起过过新年了在我妈妈去世之后爸爸总是在工作中他和我相聚的时间并不多。”
御幸一也很少和别人说他家里的事月见雾也不好多问他只隐约知道御幸一也家母亲过世了
他说“对不起。”
御幸一也伸手把月见雾拉起来他说“你不需要和我道歉是我从来没说过这些。”
月见雾看着御幸一也他想御幸一也和自己好像没什么不同他身边还有着克里斯。
这样看起来御幸一也比他厉害多了也没有像他这样有着什么怪癖是一个努力又坚韧的人……如果没有遇到克里斯的话月见雾并不敢想象自己会怎么样。
“我之前不说是觉得没必要。”御幸一也抵住了月见雾的额头声音很低“现在说出来是觉得我应该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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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月见雾伸出手搂住了御幸一也的脖子“那就告诉我吧。”
“今天可是新年你确定要听我说这些吗？”御幸一也问。
月见雾说“要。”
“听我说了这些可就不能再抛弃我了。”御幸一也又说。
月见雾：“……”
他缓缓收紧了力道“没有想过御幸。”
顿了顿他又补充“但是如果你不想了随时可以走。”
御幸一也叹气“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在说我想走就走你也不挽留我对我难道没有半点感情吗？”
“不是这个意思。”月见雾看着御幸一也表情很认真“我只是觉得你有权利选择正常的感情。”
“如果是克里斯学长要走呢？”御幸一也说“如果是他要走你也会这么轻易的放手吗？”
月见雾愣住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
如果是克里斯要离开他的话……
如果是克里斯要离开他月见雾安静了一阵低声说“克里斯……也是一样的。”
“我很希望你只和我在一起。”御幸一也轻声的“小雾对你来说我们都是你选择的家人对吗？”
月见雾垂下眼睫。
“家人对你做什么你都会全盘接收吗？”
……
克里斯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个人成宫鸣
。
看见成宫鸣的时候月见雾狐疑地看了他好一阵。
成宫鸣叉腰“怎么？我不能来？”
月见雾：“……我没有这样说但是你为什么会来？”
“我……”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他鬼鬼祟祟的旁边的阿姨都以为他是小偷。”克里斯淡淡的说“他说是来找你的。”
月见雾扫了一眼手机“没有和我说。”
成宫鸣哼哼两声“那是因为我想给你个惊喜。”
“其实是惊吓。”御幸一也压低了声音“你看这里有谁因为你来感到惊喜了？”
成宫鸣生气“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找小雾的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月见雾怕人吵起来连忙道“挺高兴的挺……你拿的什么？”
“给你买的糖葫芦。”成宫鸣炫耀似的递给月见雾“其他人没有。”
月见雾接过来没忍住笑了一下“谢谢你哦鸣。”
原本克里斯打算的二人世界现在已经变成了四人了。
但是他看起来依旧情绪稳定甚至还倒了酒。
只有克里斯一个人满了二十岁房东送来的屠苏酒当然也只有克里斯能喝。
不过月见雾看向克里斯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克里斯说“没学过第一次。”
“第一次？”御幸一也眸光闪动了一下笑盈盈的给克里斯又倒满“学长多喝点。”
克里斯瞥了一眼御幸一也他直觉御幸一也灌他喝酒是不怀好意。
成宫鸣眼珠转动了一下凑过来咬了一口月见雾手中的糖葫芦小声说“御幸肯定在打坏主意。”
御幸一也一向很尊敬克里斯而且克里斯也是很有分寸的人
他一点一点地吃着自己的饭。
电视里放着采访节目当做背景音还很热闹。
月见雾喝水的时候才发现味道不对劲。
他迟钝的眨了下眼低头。
是克里斯的酒杯。
克里斯只喝了一口就没喝了现在被月见雾一口喝完了。
月见雾：“……”
“小雾喝错酒了。”克里斯伸手摸了摸月见雾的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成宫鸣和御幸一也都看向了月见雾。
月见雾揉了揉脑袋“……没事就是有点辣。”
还有点烧喉有点……有
点晕乎。
御幸一也把月见雾手中的杯子拿了过去，“喝醉了？”
月见雾吐了下舌头，“没有。”
就是觉得有点辣辣的。
“肯定是喝醉了。”成宫鸣说，“脸都红了。”
月见雾只能看到头顶的灯光泛着一圈圈的光晕。
“过来。”克里斯半搂半抱的把月见雾抱到沙发上，“可能不是醉了，就是突然喝酒没缓过来，先休息一会儿。”
月见雾靠在沙发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我没事，克里斯，你去吃饭吧。”
御幸一也已经打湿了毛巾过来给月见雾擦脸。
月见雾抓过毛巾，“你们去吃饭，不用管我，我自己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还有鸣也是，别过来了。”月见雾及时阻止了成宫鸣。
月见雾闭了闭眼，耳边除了电视的背景音，就是三个人对于棒球的讨论声。
月见雾迷糊了一阵睁开眼，发现身上已经多了条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三个人已经坐到了他身边来了。
月见雾有些困顿地眨了眨眼，“你们吃完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克里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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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
月见雾看了一眼手机，他本来是打算看时间的，但看见屏幕上的内容时还是愣了一下。
“怎么了？”
月见雾摇了摇头说没事。
虽然他说没事，可现在月见雾还是很困惑。
发现的人是奥村光舟。
是卡着零点发过来的。
他说，［学长，新年快乐。］
他还说，［毕业之后，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奥村光舟是什么时候……
月见雾怀疑自己是喝错酒之后的错觉。
他按灭了手机，脑子有些恍惚的，就近躺在了御幸一也的怀里。
成宫鸣眉一皱，想说点什么，但看见月见雾那副还没清醒的模样又不高兴地闭嘴了。
“小雾，困了？”御幸一也问，“那去睡觉了？”
月见雾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也含着醉意，“现在跨年呢……”
“家人都是要一起跨年的吧？”月见雾伸出手去，握住了旁边克里斯的手，“以后也一起跨年吧。”
烟花的光芒照亮了大半的天际，零点过去了。
耳边有回答声，他们说，“好。”
月见雾闭上眼想，新的一年开始了。
御幸一也问他是不是家人对他做什么他都全盘接收，当然不是的，只是他们是他在意的、选定的，很重要的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