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书落笔后,并没有向二子展示,直接让?公公收了起来。
?公公却是透过纸看出那是一张传位诏书。
不敢怠慢,忙命小生子下去传话。
安王心下开始不安,怎么回事,写了这么久,神神秘秘的?
“?公公,刚刚父皇写了什么?”
?公公摇头,“回安王爷,老奴与您是一样的,也不知情。”
若不是靖亲王在此,安王就要上手去夺了。
他心下不安越来越重,可是不愿落于六弟之后。
凭什么他能安然立在这里,自己要慌张。
该是他紧张才是,是他的女人要倒霉了,凭什么他像没事人一样。
想到这里,他也安安稳稳坐着,大臣们都来了,他也是那套话,一切都是他时景轩的阴谋。
他要所有人都知道时景轩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阴险小人。
很快,四位在宫中处理朝政的内阁大人都到了。
为皇上写诏书的翰林学士承旨?一刻钟后也到了,?公公从袖中拿出皇上写的旨意。
“方大人、吴大人,列位大人,这是皇上刚刚亲笔写下的传位诏书。”
几位大臣立即跪下恭敬接受旨意。
一瞬间,安王只觉得五雷轰顶,被这句话炸得外焦里嫩。
传位诏书!
是传位诏书!
他的腿还瘸着,那皇位不可能是传给自己的。
他觉得被推进了冰窟里,从心底往外冒着寒。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到来倒是让父皇坚定了传位之心,刚刚写的竟是传位遗诏!
“父皇!”
父皇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他才是父皇最疼爱的那个儿臣啊!
方大人双手恭迎圣旨,一脸庄重。
“两位殿下跪下接旨吧。”
安王不想动,却是被内侍搀扶着强行跪下,这一刻他想杀了所有人。
靖王缓缓跪地,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眼底红了。
“儿臣接旨!”
方大学士逐字逐句将旨意读完,内心也是一片激动。
他的女儿还未成为靖王妃,便要坐上皇后了,这是何等荣光,何等尊荣啊!
方学士读到最后,将诏书后面的附属话也交代了出来。
“靖亲王,皇上的意思是,冀宁乡主还要为安郡王调理身体,这是皇上的旨意,要遵从。”
安王如同木雕一般,失去了灵魂。
他,他被贬为郡王了?
“父皇?”他已经听不到靖王是如何回答的。
他只知道,自己入宫告状,六弟得了传位诏书,而他从一品王爷降至为郡王。
他成了整个北庆朝的小丑,彻头彻尾的笑柄。
祖父被问罪了!
母妃被幽禁冷宫!
他——被贬为郡王?
安王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皇宫,失魂落魄都无法诠释他此时的内心写照。
诏书很快便贴满全城。
整个京城变成了欢庆之都。
时景轩却是送别众位大臣,由着他们去研究登基大典以及后续事宜,只身一人来到钟粹宫,他没有进去,而是将凤南茵叫出来。
他负手于身后,并没有因为得了皇位而一身轻松,只觉心里有一块石头压着,想和南茵说一会子话。
凤南茵才接了皇上旨意,正在准备入安王府的东西。
紧跟着,就有内侍撒丫子跑来送喜。
夏公公得到消息也是欢喜地忙向内传话。
“娘娘,娘娘大喜、大喜啊!”
德妃这时满心都是愤怒,见夏公公迈门槛的时候鞋子都跑掉了,嗔怒了他一眼。
“多大岁数的人了,慌张成这般。”
夏公公满不在乎,脸上的折子都笑成了菊花。
“娘娘,皇上传位了,诏书都由翰林承旨拿从下诏去了,这会说不定满城都贴上告示了。”
德妃猛地从座位上起身。
“传位给轩儿了?”
夏公公猛点着头,“传位给靖亲王了,咱们殿下不日就是新君了。”
德妃双手合十,嘴里颂着佛号,眼泪却是落了下来。
夏公公也跟着激动地抹着泪。
虽然大家都清楚,皇位早晚只会是靖亲王的,可是诏书下达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激动和欢喜。
“本宫,本宫要做些什么?”
德妃心都乱了,刚还恨着,这会儿也是压不住心中的欢喜。
夏公公激动道:“娘娘,日后您的身份将贵不可言,眼下什么都不用做,礼部的人都会安排好的。”
片刻,钟粹宫便全是欢喜。
德妃找到凤南茵,抓着她的手怎么瞧都瞧不够。
“南茵,你就是本宫的福星啊!”
自从这孩子入宫,不,自打这孩子与轩儿相识,便一路助轩儿成事。
若是没有南茵,她与余贵妃斗法不会这么容易,没有南茵,皇上在龙椅上不知要坐多少年。
凤南茵羞赧且谦逊道:“娘娘,您命格富贵,即便没有南茵也会福泽绵长的。”
德妃也不与她客套,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只觉得欣慰。
“去换一身好看的罗裙,母妃有感觉,一会轩儿定会来找你。”
凤南茵瞪大杏眸,靖王找她做什么?
他才接了圣旨,不是要忙?
“殿下日理万机,这会哪有空?”
德妃见南茵也不开窍,干脆拉着她去了侧殿。
“他不来找你,你去找他,趁着这会他高兴,你想要什么就和他提。”
德妃是想告诉她,不想去安王府,就直接提,让皇儿帮她搪塞过去。
凤南茵被迫换上一身浅粉色罗裙,又将她头发打散,抹了香露重新梳了发髻。
这边还没梳妆好,那边便来信了。
周嬷嬷从乾清宫回来,顺便回道:“冀宁乡主,靖亲王在宫外叫您过去呢。”
德妃忍不住抿着唇乐,深有知子莫若母的得意。
“快去吧,去安王府那事记得提。”
凤南茵轻轻颔首算作回应,提着裙摆出来,远远就看到宫墙前,男子负手而立,微抬着下颌看着眼前方寸天空。
不知为什么,她莫明地就感觉到时景轩眼中有着落寞。
她带着疑惑走上前,“王爷有心事?”
时景轩转身,隔了七日再见南茵,她脸上的皮肤果然有多处红肿,当下抬起手,忍不住轻轻抚摸。
“疼吗?”
凤南茵摇头,“这点伤不算什么,只是很失望,到底没有研究明白那无哏道长是如何炼制丹药的。”
“呵。”靖王低低笑出声。
二人信步向前走,时景轩轻轻牵起南茵的手。
没有隔阂,没有疏离,那样自然而然地想拉着她手。
“怎么,研究明白后,想用在本王身上吗?”
凤南茵向他翻了一个白眼,觉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的手一如既往地粗糙,养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细滑感,可就是这份粗糙让靖王很是安心。
“南茵,可怪本王?”
凤南茵不解,“怪你什么?”
时景轩的情绪带着低落,原本该是意气风发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凤南茵能感受到他的不快乐。
“你在担心什么?”
二人不知不觉间竟然又走到了雨花阁。
这里已经变了模样,杂草除去,碎裂的石板被更换,原本破败的宫殿已修复至一半。
他左右而言它。
“你说过,将这里修建成一个庙堂,已经在建了。”
“南茵,只要是你想要的,本王都会按你的心思去完成,可目前唯有两件事,本王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