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茵拦住夏公公的去路,劝着,“娘娘,您要相信王爷,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人的计谋得逞的。”
德妃有一瞬间的怔忡,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轩儿不想救皇上。
感受到手指上传来的痛意,是南茵在紧紧握着,在等她收回成命。
“是我急切了。”
听着内殿那不堪的荒淫声,她的担心是那样的可笑。
即便那药效霸道,若皇上自己不沉迷荒淫无度当中,谁能强迫他不成?
“一切皆他所愿,那便由着他吧。”
那是一国之君,掌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谁能劝,谁又敢劝呢!
德妃心情复杂地离开,看着刺目的日头,浑身却是泛着冷意。
那种前途未卜,心下堪忧的感觉,是生活平顺的人无法体会的煎熬。
凤南茵却在心中笃定,靖王不会放任不管的。
她们能做的已经全部做到了,最后只等事情慢慢发酵。
靖王早在数日前就已经出手。
时间一日日划过,就是让朝臣看清楚太子的能力。
他所作的一切一切举措只有余尚书一党支持,朝臣们也听说了安王再也站不起来的消息,所以也看出来,余尚书如今完全站在太子身后了。
就在朝臣忧心忡忡,担忧北庆将来之时。
督察御史赵大人忽然出列,跪在殿中高举笏板,弹劾当朝户部尚书余哖私铸兵器,偷采铁矿,贩卖武器从中获利,意图联合太子谋反。
四大罪,如同雷击掷地有声落下,一瞬间余哖的朝服便被汗湿透。
“你信口雌黄,诬蔑忠臣。”
赵御史将一系列证据高举过头,视死如归。
“臣手中握有你指使地方官员贩卖铁矿文书,臣死谏太子与余尚书同流合污,卖国求荣!”
“哗!”
朝堂一瞬间就炸了。
太子监国,赵御史死谏太子卖国,他不要命了?
赵御史已经将印有太子印鉴的文书打开示人,那红色的印鉴赫然在目,连时景辰自己都懵了。
“不可能,你这文书是假冒的,孤从未签盖过这样的文书。”
靖王站出来挡在赵御史身前,大有护赵大人之意。
他接过文书,分别向内阁朝臣展示。
几位大人神色皆凝重不堪,看向太子的目光无不失望。
靖王痛心疾首道,“太子殿下,本亲与几位大臣查验确实是您的印鉴,您说没有前盖过,是否拿回东宫的文书和奏折有人替您批阅呢?”
时景辰怀疑的目光射向余尚书。
“余哖,你向孤投诚,在背后支持孤,假好心替孤审阅奏折,原来是起了这种歹念,你这个奸臣!”
太子不说还好,他这话说出来,朝堂一下子更乱了。
太子监国,可背后竟是余尚书在把持朝政吗?
太子带回去处理的朝政竟然都是余尚书在处理,这江山干脆姓余算了。
余大人忙自辩清白。
“太子话可不能乱说呀,臣只向您提过两次建议,何时帮您过理过朝政。”
靖王将那盖有太子印鉴,准许铁矿卖向洼国的文书甩在余哖脸上。
“太子不知情,余大人逃脱不掉干系吧?经办人已承认是余尚书大人指使,这里更有你多年来与地方官员勾结的账簿,每一笔铁矿获得的银钱记得清清楚楚。”
“余哖,我朝有令,任何一处矿山皆为国家所有,不得地方官员及个人私自开采,而你利用权柄封锁铁矿出产的消息,从中获利数年,贪墨该属于朝廷的利益为已有,你可知罪。”
朝臣皆是人精,靖王忽然出声,证明他早已知情,原来一切都是靖王掌控全局。
可怜太子小丑,以为有余尚书相帮,便能稳坐天下。
余哖颤颤巍巍的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那矿已经采了六年,今年产量已经少的可怜,他是告诉过下面人停手。
而且今年元宵节没有收到那笔本该入京的银两他已经发觉不对,早就呃令地方官员将账本烧毁,同时一直在查是谁昧了那笔银子。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心,万万没想到靖王早就盯上了他。
这一刻,余哖告诉自己不要慌,他留有后手的,不能慌。
“臣,冤枉!”
靖王忍不住想笑,到了这个时候,这人还能喊出冤枉两字?
“余哖,你盗用太子印鉴意图谋反,霸占国有矿产等同谋逆,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称自己冤枉?”
太子见事关已,急于自证清白,直接下令道:“这等乱臣贼子就该千刀万剐,你、你该死。”
靖王:“太子,臣建议,立即革去余尚书户部尚书一职,查封余家名下一切私产,交由督察院查办。”
太子如同被雷电击穿大脑一般,瞬间冷静下来。
他,他又蠢了。
冷静下来后,太子道:“余哖所犯罪名十恶不赦,这等乱臣贼子至少要三司会审。”
余哖见太子这么快就卸磨杀驴,将自己与他摘干净,真当他这些时日的付出是真心?
这些时日送入东宫大量金银,用他时,竟然一脚踹开?
“殿下,你可不能如此啊,为了摘除自己,就想将全部罪名都安插在我身上。”
太子气得手抖,“孤对这些事,根本毫不知情,都是你胆大妄为之举。”
“我只是一个小小户部尚书,何德何能敢私自开采铁矿?若当年没有朱国丈授权,太子若不知情,我如何动得了你的印信?”
他从地上站起身,下巴高扬,“臣府邸有朱国丈早前签下的文书,臣只是被逼上了贼船,朱家出事后有太子从中威胁,臣想已不能下船。”
太子整个人都傻了,他什么时候受命过?
余尚书这时转过身,跪求着靖王,“靖亲王,请命人到老臣书房桌下面的地砖里取出一个匣子,那匣子里有证据。”
靖王好笑地挑着眉,今日这事的反转还真有意思。
这事他调查了半年之久,从未听说过朱家参与其中。
“太子殿下,您觉得呢?”
太子已经慌了,他听说过一种人,自己死也不让他人安生,这个余哖显然就是这类人。
而他偏偏贪心,近来收了余哖送过来大量金银,他以为那是余尚书投诚,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
他恨,悔,竟是被这个老东西算计了!
方大学士道:“靖亲王,此事事关重要,最好还是请皇上出面裁定为好,太子牵扯其中,已经不适合三司雁门裁夺此事了。”
靖王点头,“给父皇送信吧,让汪晟去一趟余家。”
太子呆坐在高位,有一种孤立无援的害怕。
他的手一直抖着,从未遇见过这等大阵仗,无一人为他发声,他被陷害,却无力自保。
他的太子之位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无一分权力真正在他手中。
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永和宫
皇上疲惫地仰躺在地毯上,嘴角吐着白色沫子。
五名被宠幸的秀女又羞又怕。
羞得是刚刚他们在这大殿所行的荒唐事,没有节操更是不知廉耻。
怕的是,若皇上死了,她们一个都别想活命。
?公公这时在殿外唤着,“皇上,靖亲王传话,余尚书谋逆,太子牵扯其中,请您过去主持朝政。”
?公公一连唤了三次,“皇上?”
而里面的皇上昏迷不醒,?公公叫一次,众秀女怕得身抖一下。
?公公砸门的声音大了些许,里面依旧没有声响。
时景轩早就知道父皇在做什么,只会听到没有回应,叫紧随而至的众位朝臣退后。
“父皇怕是遭遇不侧了。”
“砰”地一声,殿门被踹开,同样惊动了后殿同样享用美色的无哏道长。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