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哥哥的样子,你演晏虞阳也演得太好了。”
她歪头,露出狡黠的笑容,阳光穿插垂下的发丝间隙。
晏虞阳的视线停留在乌发闪烁的光点,不一会儿移开,只道:“是我的记忆告诉我有关他的事。”
他回避的很果断,换做平时,林寄月早就岔开话题了,可现在谈起晏星酌,那梨花带雨的样子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老实说,晏星酌这么多天没回去,说跟她一点关系没有是不可能的。
“跟家里人闹翻了,他应该也挺不好受的,是该早点见面,把话说开。”
听她罕见地替他说话,晏虞阳不由多看了几眼:“你这几天有见过他吗?”
“当然没有。”
林寄月斩钉截铁道,为了掩盖内心的心虚,拍拍他肩:“晏少这个脾气你是知道的,不过是换个地方闹腾,为了少让别人受罪,还是早点把他领回家吧。”
她的良心虽说没少到完全置身事外,但也没多到完全多管闲事,顶多讲两句漂亮话,让他哥找到他时少挨两顿揍。
话已至此,林寄月已经仁至义尽。
周六下午出门时,裙子的衣角挂在了门上,她将怀里抱的红色横幅搁在地上,俯身处理好裙子,抬头走了两步,余光又瞥见鞋带子松了。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眼下夏茉莉的比赛时间快到了,她只能摁下烦躁,手忙脚乱地系鞋带,面前突然停了一双黑色厚底男式皮鞋。
“……”
谁啊,不识好歹地挡在她面前还不说话?
林寄月失去耐心,抬头望去。却见一个阴魂不散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晏星酌双手插兜,斜身睨着她。
怎么又是他,晏虞阳不是说把他领回家了吗?怎么领的是她家?
林寄月现在有股冲动,想倒退几步折回家里,然后将这尊大佛拒之门外。
但是现在显然不行。
傲慢、同样的不耐烦出现在他矜贵的面容上:“喂,我怎么在这儿?”
如此熟悉的神情,令她一下子回到了初见晏星酌的那个早上,晏星酌颐气指使让她跑东跑西,抱着比人都高的纸箱子爬六层楼。林寄月初次穿书,哪受得了这种使唤,当即一脚踹开纸箱子,扭头就走,结果不出一秒意识就陷入黑暗之中,再次睁眼,日历上的日期又变回了三月十七——她穿进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后面林寄月拿上班摸鱼的那套阳奉阴违、敷衍了事,晏星酌看她态度不顺眼每每想找麻烦,偏偏她效率极高,交给她的任务基本上都完成的不错,最后只能从鼻子里挤出一声气音,眼不见心为静。
再后来,不知哪天他脸上傲慢的神情都消失了,那张脸上更多的变成了看不见她人时的气急败坏。有的时候她都怀疑晏星酌是不是有什么分离焦虑症,一些压根不需要她帮忙的小事也要她在场,就跟那皇上旁边的太监似的,得时时刻刻的伺候着。
简直是恶人先告状,林寄月反问道:“我还要问你呢,你前几天不是让我滚远点吗?”
晏星酌见了鬼似的瞪了她两眼,皱眉道:“你真是活腻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听这聒噪的声音,她条件发射就想回怼,但是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行。林寄月着急去别的地方,没空跟他拌嘴。她身子一扭,钻空要出去,却被他眼疾手快地给拉住了。
晏星酌眼神瞬间转冷:“你跑去哪儿?你瞎嚷嚷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把我丢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就想跑了!我告诉你,今天我有重要的人的比赛,我现在身上没手机钱包,你赶紧把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
坐地铁得换乘三次,比赛两点开始。林寄月甩不开他胳膊,张嘴就要往他结实的手臂上咬。
“你属狗的吗?!”晏星酌大叫一声,往后倒退几步,碰到她的那只胳膊在空中疯狂甩,生怕沾上狂犬病患者的口水,都这样了还不忘抽空逮住她的卫衣帽子,两人一个逃一个追,拉扯成一团,大有不死不休的征兆。
“你神经病啊一天一个样,别什么事都碰瓷我,钟意就在这楼里你找他去!我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
“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讲话!林寄月你是脑子被球踢了吗?!借一下手机是会死啊!我两点钟要是到不了爱乐厅,以后你别想在我身边干了!!!”
爱乐厅?
林寄月动作一顿,晏星酌本要挡住她魔爪的手没收住,顺着力道就往她颊边冲。
两人皆是一惊,她急忙抬起胳膊挡在眼前。
“你们在干什么?”
晏虞阳钳住挥来的手,黑沉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她:“打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不是跟你说手机别静音吗?”
林寄月没来得及说话,晏星酌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哥,我手机弄丢了,你来得正好,我得去爱乐厅!时间快来不及!”
他打断了他的问话,晏虞阳眯起双眸,眸底掠过不悦的光。
晏星酌很少见到他哥这样,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哥为什么生气了,弄丢个手机至于这样吗?不过他再怎么读不懂空气,受无形的压力所迫,不由自主地闭上嘴。
趁着两个人眼神交流的间隙,林寄月抽空看了一下时间,绝望地发现最近的那班车已经走了开口:“我们两个目的都一样,有什么事我们车上说好吗?我快赶不上夏夜的比赛了。麻烦你了虞阳哥。”
晏星酌不满道:“叫谁虞阳哥呢?我哥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结果等他发现林寄月也跟着上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让这疯女人上来干什么?”
现在的晏星酌跟两天前的他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如果以他藏不住事的性格,绝对不可能主动出现在她家门口,装作一副把发生过的事情抛在脑后,什么都不知道的平常样子,更不会一见面就开始纠正态度问题,拿类似鱼没了自行车的条件去威胁她。
林寄月几乎可以判定,晏星酌失忆了。可是他受的刺激倒也没到失忆程度上,晏家掌握他的行踪却没找他,说明他所处的环境是安全的,难道说又是世界搞的鬼?
她正思考着,晏星酌的声音又开始叽叽歪歪闹着要她下去。
林寄月邪火顿生。
管他做什么呢,失忆了正好,省得还替他内疚。
她不装了,掏了掏耳朵:“吵死了,不会讲话就别讲话。”
“林!寄!月!!哥,你看她!”
“晏星酌,你离家出走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今天还跑过来惹你同学麻烦,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我怎么可能离家出走,哥你胡说八道什么。”
嚷嚷声小了,晏星酌的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情,当记忆出现误差,他下意识回忆,然而脑中的思绪突然停在在一面镜子前,镜子里折射出面露惊恐的他。
这时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现在除了去爱乐厅,其余的都不重要。
晏星酌的□□屈从了庞大的意志力,意识选择无视镜中苦苦挣扎的自己,一切拉回到现实。
“哥,我真不和你闹了,今天很重要,是她第一次比赛。”
晏虞阳反应过来不对劲:“她是谁?”
他没回答,而是瞟过车窗外发现了什么,激动道:“停车!”
爱乐厅门口,汽车扬长而去,林寄月跟捧着一大束百合花的花美男面面相觑。
当她是在看花,他得意道:“再看也不是你的。”
这大厦臂疯了。
介于为了验证某种猜想,她不得不继续按捺想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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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脸在地面摩擦的冲动。
于是她忍气吞声,笑问:“为什么不买茉莉花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茉莉花都蔫成那样了……等等?”
晏星酌脑子转过来了,他上前两步,揪住她衣襟威胁道:“谁告诉你关于她的事的?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她听见脑子里的一根筋啪的一下断开。
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当然是她告诉我的。”
林寄月不慌不忙,反倒顺着他拉的方向垫脚迎了上去,眼神肆意地扫了他挺直的鼻梁,鼻尖对鼻尖的距离越来越近,当撞见他错愕的目光时,她喊道:“晏少你脸上有个蚊子我帮你打一下。”
啪的一下扇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不大,但是实实在在把晏星酌扇立在原地,连同体内的另一个灵魂也被扇醒了。
火辣辣的屈辱伴随着掌心的热度,陌生又熟悉。
“你都几岁了还这么怕生?”
脆生生的女声落成四溅的玻璃,楼梯间近在咫尺又永远摸不着的身影,印着口红的苹果冰沙,泳池角落旋转的绿色小伞,热带雨林里植物里飞舞的蝴蝶。
碎片式的场景犹如蒙太奇跳跃、旋转、拼凑,他头内一阵剧痛,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林寄月看他往后倒,连忙拉住他。
“喂,你没事吧?我力道很轻的。”
眼前虚幻的影子和海边的她重合。
那天他跟家里人大吵一顿,在海边弄丢了妈妈给他的项链,嘴上说着不在意,却花钱请了打捞队,自己下海捞到了傍晚。本以为懒散的她早就溜走了,结果冰凉的手拍了拍他后背,吓得他以为身后有水鬼。
少女站在海水中,水面没过她的小腿。橘色的霞光在海面形成扇形的光晕。她张开手,一串水滴状的海蓝色项链静静停在半空。
他赶紧伸手合拢,生怕它再像小鱼滑溜溜地溜走:“之后我会给你钱,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你裤子后面,它卡在口袋边缘那里了,蓝色的东西飘在水里面,大家好像都没发现,一般来说你不会把它随便乱放,我就往你身上找了找。不过它只剩一小截,海浪再猛点估计就会飘走了。到现在都没飘走,可能它也不想离开吧。”
往常那些刻薄的话说不出口,沉默片刻,他道:“谢谢。”
“不用谢我,下次你保管好就行了。不过我觉得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到的。”
她指了指他的心口:“得用这个看。”
少女走出海面,他想跟上去,但湿透了的裤腿灌了铅意外很重,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背过身,酷酷地挥手:“回去好好跟你妈妈聊聊吧!别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太阳西落了,晚风将衬衫吹得猎猎作响,他异常专注地等待着月亮的升起,专注到没有发现,自己的眼波里不知不觉装进了一个人的倒影。
“……”
“少爷,你该回家了。”
加载进度过半的记忆被冰冷的男声打断。
他缓过神来,疑惑自己怎么突然生出懊悔遗憾的情绪,就发现几个白手套的黑衣保镖将他四肢困住塞进车子里面。晏星酌不断挣扎:“喂!!你们几个干什么——”
“我让他们先带你回家。”
去而复返的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微笑:“星酌,晚上见。”
“哥?不是??!我要去……”
林寄月挤上前,好心地帮他接过花:“放心好了,心意我会替你送到的。”
车门关上,厚重的车门隔绝了他的怒火,将那句“奸妇淫夫”收入囊中,而外面的两个人和乐融融地向他挥手,自然什么也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