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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031

作者:蔬菜超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寄月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种诡异到无法描述的感觉从她脚底窜上脑门。


    剧情能崩坏到男主对着一个路人甲表达出如此强烈的情感意向吗?林寄月从连载追到完结,也算是从头磕到尾的CP头子,结果现在男女主没看对眼。她却摇身一变,自己拆了自己的CP。


    事情的发展到底在哪一步出了问题,林寄月想不通,要是时光可以倒流就好了,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脑子抽了去跟晏星酌唠嗑。


    现在走也不是,呆在这里也不是。晏星酌仍是眼眶发红地发抖,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他身体滚烫的温度。紧握住她胳膊的手臂轻微颤抖,如同它的主人,看似用劲,又好像失去着力点,一推就会倒。


    由于刚刚过于激动的情绪,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我讨厌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这不是系统把咱两绑定到了一起吗?她垂眸,落在紧紧扣住的五指上,问:“你要是这么讨厌我,还不快快把手松了,让我快点滚远点。”


    “滚”这个字不知道触动了大少爷哪根敏感的神经,眼泪掉到更凶了。


    晏星酌流泪的时候总是会说一些胡话,他此刻狼狈像头走投无路的困兽,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讨厌她的话,还有鼻子有眼地举了不少例子,林寄月被他的手劲拽着疼,忍不住打断他:“你等等。”


    他真停下来,神情恍惚地看向她。


    那张俊美的脸挂满了泪珠,像是坠满水珠的玫瑰,她对着这双盈盈一水间的眸子,真诚近似残酷地问道:“你说特别讨厌我,但是我听你举的那些例子,比起厌恶,更像是厌恶的反义词,简直像……”


    简直像在告白一样。


    最后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晏星酌不是蠢货,他的眼珠子迟缓地转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他呆呆地看着她。


    看着她如同一个旁观者冷静而疏离地分析现状,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开去,无声无息。


    林寄月作为享受母胎单身的那类人,对于三次元中的恋爱一直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告白的经历为零,被告白的经历为零,假若直觉发现什么情感的苗头,也会以“不不不,那个人怎么可能是我”的理由掩盖过去。就是这样愚钝的恋爱白痴,都能在晏星酌铺天盖地的谩骂中感受到,与之势均力敌却南辕北辙的情感。


    她想,如果这是告白的话,对告白者或许被告白者来说都是史上最惨烈的告白了。


    晏星酌没有否认。


    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来解决这种尴尬的场面。


    晏星酌不是她的type,更何况这个人连带着她以前的黑历史,真要在三次元里见到了,就跟逛街遇到潮男似的退避三舍。


    而且重点是她的手臂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像是被老鼠夹给夹到的疼,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力气的。要不是现在场面太过尴尬,她都想一手把他的鸡爪拍飞,林寄月咬牙,隐忍且用力地将胳膊上的那只手挪下:“你先冷静冷静,把眼泪擦擦。”


    随着掌控之物的缓缓脱离,晏星酌心也慢慢揪成一团。


    与此同时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交织成一团的羞耻与后悔,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可笑的小丑,一晃神就昏头似的把心赤裸裸地袒露出来,偏偏眼前是个有眼不识泰山的瞎子,他想起昨晚怒斥老头晏家的脸面跟尊严都被丢尽了的话,脸上又是一阵燥热,不知道他刚刚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说出这么丢脸的话。


    老头说的对,在做人办事方面他永远比不上哥。换作是晏虞阳,他从来不可能为这种小事掉眼泪。晏星酌后退一步,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提起袖子就要擦掉脸上这该死的、可笑的眼泪。


    “要是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是晏虞阳,你就不会说出这些话,对不对?”


    这怎么能扯到晏虞阳的?她愣了愣,看到他红色的校服衣袖已经被泪染深染黑,叹了口气,掏出口袋里的纸巾递给他。


    这一举动却仿佛在少年的心口上撒盐,他此刻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心,尤其是她的同情心!


    “别在这虚情假意的!”晏星酌拍飞纸巾,吼道。


    柔软的白纸如同少年脆弱又高傲的心,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到草堆的泥泞中。


    这死熊孩子!


    林寄月动摇的念头立马荡然无存,冷笑一声:“谁乐意管你,早知道我就不该来这个地方!好心当作驴肝肺!”


    说完这句,她再也没有犹豫,没有替大少爷收拾狼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晏星酌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的背影,像是要将她决绝的背影深深烙印在脑海里,好让他记得,他曾经是多么愚蠢地将视线短暂地停驻在这种冷血、虚伪的女人身上。


    但是当等了几分钟,再无别的动静后,晏星酌突然丧失了全部力气,颓然地滑坐在地上,仰头望着透明圆形穹顶。


    那里灰扑扑的,连云都没有。


    林寄月回到家中,糟糕的心情仍然没办法恢复,周淑兰忙了一桌子好菜,她化悲愤为食欲,吃得干干净净。


    周淑兰只当她是因为考的不好而郁郁不平:“寄月啊,一次考试,算不了什么的,别想太多,妈妈相信你。”


    周淑兰这么一提,林寄月才想起来自己命运多舛的成绩,头更加痛了:“知道了妈,我回房里了。”


    坐回卧室,她掏出教科书和pad,之前为了符合她的人设,系统替她记下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林寄月心想要不是这该死的学校定的这破规矩,她才不会继续维持这个所谓的学霸人设,毕竟男主人设都崩成了这个鬼样子,路人甲的人设算什么。


    林寄月硬着头皮看了会物理题,定了个一小时的闹钟,闹钟一响就立马倒在桌上,眼冒金星地跟牛顿爱因斯坦手拉手转圈圈。


    为了转换心情,她换了一门学科,直到有人打电话过来,才中止了她在学术海洋中龇牙咧嘴的闹剧。


    她如同一个绝望的文盲,喃喃自语道:“告诉欧姆蛋,俺不是孬种……”


    “欧姆蛋?欧姆定理吗?”


    郝熙怎么连这种电波都能对上啊,不愧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不对,对方是个男声!


    她才反应过来,一下从座椅上扑棱起来,定睛一看居然是钟意打的电话,赶紧搁下笔:“钟意?找我什么事吗?”


    “我这边要确定一下去的人数,夏夜他决定去吗?”


    “嗯,他去。”她秒答,等了一会,对方还没挂掉,“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我这几天都在爷爷家,随时可以陪你出去看看星星,我看完星星后就会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钟意的声音平平的,林寄月却能从中听出安慰之意。她笑了笑:“谢谢你,不过今天不是雨天吗?可惜看不到星星了。”


    “不是指今天,学园祭那天天气很好,晚上七点有一场英仙座的流星雨,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跟我一起看吗?”


    流星雨,林寄月脑子里蹦出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八点档剧记忆。


    “我没看过流星雨呢,如果我有时间,当然可以了!”


    她爽快答应下来,原书里好像没具体提过什么关于流星雨的情节,林寄月把即将来临的流星雨当作剧情的小彩蛋,或是转运前的好运预告。


    挂了钟意的电话,她躺回柔软的床褥,滚来滚去玩手机。夏茉莉给她发消息,询问下午在温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寄月选择隐瞒晏少丢人的一幕,替他想出一个衣服湿透不方便见人的烂借口。


    【原来只是因为这样,太好了,我以为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了。学委,我这个人说话有的时候不动脑子,冒犯到你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哦!】


    夏茉莉越坦率,显得她越别扭狭隘,林寄月在对话框打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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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字,删去,又重打,最后还是关掉了手机。


    虽然她知道人与人之间不该比较,做自己就好,而且夏茉莉是集齐美好品德于一身的纸片人,在三次元里摸爬滚打的她跟她比啥呢?


    道理都懂。


    举起那张红褐色的门票,卧室顶上的光透过了票面上女孩停在黑白键上的手指,使得票面上别的元素都暗淡无光。


    她突然有些能理解晏星酌忍不住与他哥哥比较的念头,完美的人总会令他身边的人相形见绌,可能,平凡如她也渴望哪天如同夏茉莉一样站在人群中闪闪发光吧。


    不靠系统,只是自己发出的光。


    两天后,晏虞阳依旧坚持在她上学放学的路上当尽职尽责的保镖,只不过他这段时间看起来忙得厉害,电话一直没断过。林寄月看他分身乏术,于心不忍地提出不如试试让她一个人上下学。


    “那可不行。”晏虞阳温声道,语气不容置喙:“比起这些琐事,你的性命当然更重要。”


    林寄月只好慢吞吞地点头。


    每次从他嘴里听到这种性命大过天的言语,她一部分感受到这位年轻总裁的超强取舍观跟时间管理能力,一部分又觉得,他的话某些时候听着有些沉重,每时每刻不对他人的性命倾注着过多的责任心,毕竟说到底他也不该为此负责。


    “对了,晏星酌他……最近怎么样了?”


    林寄月想起前几天那场闹剧,加上这几天没有他的动静,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他啊……”提起弟弟,晏虞阳淡道:“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估计在他朋友家里吧,星酌遗传他爸的臭脾气,两个人都管不住自己的脾气,一吵就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真是不得消停……你不用担心他,他也不是个孩子,身上还有定位器,走丢不了,让他自己去折腾两天。”


    这真是她能听的话吗?林寄月咽了咽口水:“定位器?他知道吗?”


    “要是被他知道了,以他的性子能闹上天上去。星酌小时候被绑架过,还因此得了幽闭恐惧症,自那以后家里人怕他再出事,就给他安了定位器。”


    这是人家家事,林寄月不太好指手画脚。两人走到公交车站附近,她默了默,还是委婉道:“我觉得你们的担忧有道理,不过要是哪一天晏星酌自己发现了,会不会情况更糟糕。”


    “我们平时很忙,不会一直盯着他的行踪看,只有在他的行踪异常时才会去查看,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星酌是连这种限度的束缚都会忍受不了的。如果合作对象换做是你的话,我认为坦诚是完全有必要的,你理解家人的用心良苦。可是换作我弟弟的性格,只能选用坦诚以外的一切手段,那么问题摆在你面前,你觉得善意的谎言与隐瞒哪个更好呢?”


    他说的的确有道理,晏星酌是个自由大过天的人,看他这么多年生龙活虎就知道他从这个定位器里的确获益不少,况且晏虞阳语气笃定,无论说出什么都不会动摇他的决定。


    林寄月不再多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合理。我话说早了,代入我自己,想到被别人摸清自己隐私的事,我拳头都硬了。但是晏少这是特殊情况,拳头软了下去。”


    “你很讨厌这种事吗?”


    “当然讨厌!一般人都会很讨厌吧,法治社会人人都有隐私权,只有变态才会好奇别人的行踪吧!”


    她边说边迈向阳光处,发现旁边的身影不见了,回首一望,晏虞阳静静地站在原地的树荫底下,漆墨般的眸子往她身上移,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隔着丛丛摇曳的影子对望。


    林寄月扭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车站,又看向他,跑回去解释:“当然,不是骂你变态的意思,我刚刚不是说晏星酌那是特殊情况吗?”


    晏虞阳的声音清清淡淡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见她跑过来,突然绽开笑容,恢复了春风和煦的模样道:“我知道,我在想是时候喊星酌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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