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县远山近海,气候适宜,温度比宁市高好几度,温颂早起出门连手套帽子都不用带,站在阳光下懒洋洋眯起眼睛,看起来十分惬意。
“小姑娘可真白!给,这是我婆婆刚做的油堆,给你吃!”
旅店老板娘往她手里塞了个油堆,金黄色的油堆冒着热气,凑近了能闻到芝麻的香气,温颂受宠若惊,连忙道谢,旅店老板摆摆手没放心上,转而问起秦殊:“你男人呢,还没起来啊?”
她直白的称谓让温颂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说道:“他去买早餐了。”
“刚结婚不久吧,小姑娘脸皮真薄!”
老板娘说完就进店里去了,留温颂自己在外边,她捏着油堆小心翼翼咬了一口,表皮酥脆内里软糯,芝麻的香气在嘴里爆开,温颂十分惊喜,又咬了一口,才发现里面还有流心的红糖馅,沿着破口缓缓流动,让人食指大动。
“吃什么呢?”
秦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颂回过头,没顾得上看他买了什么,先把手里的油堆递到他嘴边,说:“你尝尝,可好吃了!”
“谁给的?”秦殊咬了一小口,又香又甜,的确是温颂喜欢的口味。
“老板娘给的,咱们回去也试着做一下,真的好好吃!”
温颂真的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一点小吃就能买到一天的好心情,秦殊点点头,说:“回头我问问是怎么做的。”
吃过早饭,两人步行到医院。
不论什么时候,医院生意都好,即使临近过年也是门庭若市,尤其是王牌的骨科诊室,门口等候的长椅上坐满了人,分诊台那边也是,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拿着登记本挨个登记信息。
温颂和秦殊排在最后,随着人群往前移动,护士动作麻利,没排多久就到他们了,秦殊拿出介绍人给的凭证递给护士,对方接过后看了一眼,说:“你这是专家号,不在这看,你拿着单子上三楼左边的分诊台找护士,她会带你们过去。”
他们来之前没带片子,简单面诊后,医生开了单子让他们先去拍片,仪器就一台,患者又多,他们拿结果回到诊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边看单子边给身后的学生讲解,用词十分专业,温颂一知半解,但听起来问题不大。
“手艺人啊?”老医生推了推眼镜问道。
头一次听到这个形容,温颂一时没理解,下意识反问了句:“什么?”
秦殊听懂了,替他回道:“她学琴的。”
“那难怪了,”老医生耐心解释,“从片子上看,手骨曾经骨折过,但是没怎么处理,所以恢复一般,正常生活是够用的,要是对手的要求比较高就不行了,稳定性和准确性都有影响。”
“还有办法恢复吗?”秦殊问道。
老医生放下片子,示意她挽起衣袖:“你袖子拉上去,我看下手。”
温颂照做,老医生拉着她手按了按患处,又仔细看了下皮肤,问:“之前在做针灸?”
温颂点了点头。
老医生又问道:“宁城做的?中医院的陈大拿扎的?”
温颂点点头油摇摇头,说:“医生是姓陈,但是好像不是这个名字。”
“哦,他之前外号叫这个!”
想来面前这位老医生和陈医生应该有渊源,温颂心想,仅从几乎看不到的针灸痕迹就能猜到施针的医生是谁,并且神情颇为自得,看年纪两人大概率是师徒关系,很有可能是得意门生,文老师找的人果然靠谱!
老医生放下手,转过身写病历,刷刷三两下写了一整页,温颂探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字都看不懂,只好耐心等医生解答。
但秦殊明显比她心急,眉头紧皱问道:“是不是之前的治疗效果不大好?”
老医生抬眼看他,忍不住笑了:“陈大拿虽然不够灵性,但是基本功还是有的,小伙子不要急嘛!”
大抵是有些护短,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刚出事的时候不治,后面又不保养,现在着急有啥子用!”
秦殊被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温颂见状小声解释了句:“他当时不知道呢!”
年纪大的人都是热心肠,尤其是对看起来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再加上刚刚秦殊竟然质疑自己徒弟的医术,老医生颇语重心长道:“小姑娘别总帮他说话,现在是新社会了,好男人多得是,不必像从前那样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而且以前不知道后面也不知道啊?这么大个人对老婆一点儿不心细!”
莫名吃了一顿教训,但能看出老医生没有坏心,不好驳老人面子,秦殊只能吃下这个亏,歉意地看了温颂一眼,温颂悄悄笑着摇了摇头。
办公室就那么大,两人的眉来眼去逃不过老医生的眼睛,他没戳破,年轻人的相处总是充满活力和趣味,手下刷刷写好处方交到秦殊手上,交代道:“她这个程度算不上多严重,没必要挨一刀,但纯靠养也不行,必要的治疗还是要做的,你们按照这个房子到药房抓药外敷,两天换一次药,针灸也是要做的,还是一周一次去陈大拿那扎就行,先这么治一个月看看效果,下月记得回来复诊。”
两人谢过医生,拿着单子下到一楼缴费拿药,排队的时候,温颂小声和秦殊嘀咕:“原本以为还要做治疗啥的,没想到一上午搞定了,现在怎么办,回程票还有好几天呢!”
秦殊推她往前走了两步,想了想,说:“待会我去车站看看能不能改签早点的票回去,或者去汽车站看看有没有大巴。”
温颂点了点头,就听到他又问道:“不过难得出来一趟,要不要玩两天再回去?”
温颂对成县不熟,在脑海里搜索好几遍都没搜索出成县的旅游景点,便问道:“能玩什么呢?”
“到海边看看?赶海挖沙子什么的。”
说话间,正好排到他们,秦殊把手里的单子递给窗口,配药员接过单子看了看,随后走到药柜前配药,药材按次包好递出窗口,配药员在便签纸上写下烹煮方式,怕他们不理解还解释了一遍,秦殊一一记好,单手提着药包牵着温颂走出医院。
满脸都写着“要去要去”,温颂此刻的心已经飞到海边去了,一会儿说要靠赶海煮一锅海鲜大餐,一会儿又可惜天气冷不好下水,兴致勃勃做着计划。
秦殊牵着她往旅店走,笑着听她各种天马行空的打算。
回到旅店,老板娘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打盹儿,见他们回来笑着打了个招呼,秦殊提着药包上楼,留温颂和老板娘闲聊。
成县靠海,但是想赶海得到下边的乡镇去,海滩大,对于头一次赶海的新手来说体验感更足,旅店老板娘听说他们想去海边看看,十分热心地给他们拿来自己用的赶海工具,小钉耙、铲子、夹子和水桶都有,还有手套和两双半旧的水鞋。
“天气冷,不好光着脚下去,这两双水鞋都洗过的,别嫌弃哈!”老板娘乐呵呵说道:“渔民都是赶着退潮去捡东西,天都还没亮呢,你们就别凑这热闹了,等起来了再去也是一样的,到前边公交站坐2路车到南家湾下车,跟在下车的人身后就行,每天都不少人去呢!”
“谢谢老板娘!”温颂接过东西,真心实意谢道。
老板娘摆摆手,说:“这有什么好谢的!要不是年前事情多我就带你们去了!哎,你们买票了没,现在各个都急着回家过年,晚了怕买不到票哦!”
温颂回道:“买了的,就是买晚了,待会去车站看看能不能改早点的票回去。”
“是呢,过年还是要早点回去!”老板娘赞同地点点头。
秦殊从楼上下来,等她们说完话才问温颂要不要一起去车站,还是在旅店等。
温颂自然是选择跟他一块去,跟老板娘打过招呼后和秦殊慢慢往外走,他们不赶时间就没选择打车,慢慢走到前面的公交站,正好坐上去车站的1路车,在车厢中间的座位上坐下。
“刚刚跟老板娘聊什么呢?”秦殊问道。
他下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老板娘说东西都放在楼梯间。
温颂把对话内容简单说了说,问道:“要去看日出吗?如果去的话就得在下边找地方过夜了,老板娘说可以住她妹妹那里,房费正常算。”
秦殊反问:“你想看吗?”
温颂想了想,皱着鼻子摇了摇头,说:“早上好冷哦,不想起来!”
成县就算比宁市暖和,凌晨的气温也是个位数,冬天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是一件非常考验意志的事情,温颂觉得自己对日出的渴望还没到能支撑自己克服瞌睡虫的程度。
预料之中的回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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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有点想笑,好在最后憋住了,十分贴心地回道:“都听你的!”
温颂眯了眯眼,没戳穿他。
改签还算顺利,他们改签到后天凌晨3点的过路车票,座位虽然不相连,但至少在同个车厢,上车找人换个座就行,就是时间长了点,从成县到东平县要近十五个小时。
“还好带了坐垫,不然十几个小时坐下来,人都要坐成折叠板了!”温颂拿着车票扇了扇风,笑眯眯说道,“不过咱们运气真好耶,偏巧有人退票让咱们赶上了!”
满脸求夸的样子。
秦殊自然十分配合:“对对,还好你跟着来了,不然我肯定没那么好的运气!”
车站附近有不少餐馆,此时临近饭点,热腾腾的白气从烟囱中冒出,食物的香气也跟着飘了出来,秦殊四下看了眼,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温颂跟着他目光扫了一圈,这边基本上都是各式快餐,重油重辣,昨晚上被辣到的舌头还在隐隐作痛,温颂连忙摇头:“都不想吃。”
没等秦殊问,她又提议:“喝粥吗,来的公车站旁边有一家粥店,看上去还不错。”
她提建议,秦殊只有说好的份,两人便坐车回到旅馆附近。
翌日,天刚蒙蒙亮,温颂就被秦殊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迷迷糊糊地换衣服刷牙,洗完脸才完全清醒过来,打着哈欠边戴帽子边下楼,秦殊跟在身后拿了条围巾给她围上。
温颂不满地嘟囔:“我看起来快成一个球了!”
“胡说,哪有这么瘦的球!”
秦殊帮她换好水鞋,自己也穿好,才拎着装备出门。
如老板娘所说,早起赶海的人十分多,大家穿着都跟球似的,手上拿着的工具大同小异,沙丁鱼般把公交车挤的满满当当,温颂好不容易挤上车,虽然有秦殊护着,仍是觉得有些喘不上气,下车以后才好一点。
同行的人争先恐后往海边走,温颂没动,停在原地深呼吸好几下。
咸腥的海风拂过面颊,墨蓝的天际挂着稀落的星光,黑色海波涛在黎明前翻滚,即便只能看到一线海面,囚困在钢铁城市的灵魂仿佛闻到自由的味道,心胸也跟着开阔起来。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去海边,温颂心想。
她高高地举起铲子,雄赳赳发号司令:“冲啊!为了海鲜大餐!”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第不知道多少次挖空后,温颂十分泄气地把铲子一扔,可怜兮兮地看着秦殊,问:“为什么我一颗螺都挖不到?”
平坦的沙滩上有个不起眼的气孔,秦殊拿着小钉耙在上面扒拉几下,一颗白白胖胖的白贝就被刨了出来,他捡起来在海水里洗了洗才放进桶里。
闻言,他迟疑道:“可能是工具不对?要不你用我这个?”
温颂没接,更泄气了:“那是我才换给你的!”
她像是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完全打不起精神。
简单的安慰起不了作用,秦殊四下扫了一眼,目光聚焦在左边半米外的圆形气孔上,微微凸起的小沙包说明下面一定有东西。
他清了清嗓子,说:“你才挖两下就放弃怎么能挖到东西,人家都是迎难而上,就你遇难投降!”
激将虽土,但十分有用,温颂不服气地挥舞铲子:“谁说我放弃了,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下而已!”
说完,也不管有没有气孔,挥舞着铲子乱挖一气,秦殊见她方向偏了,又说道:“哎哎,刚刚画了线的啊,回你自己的道上去!”
顿时,温颂的铲子挥得更有力了,简直是把沙滩当成秦殊在刨,刷刷的,都能听到破风声。
“小心手啊,别太用力!”
“啊!你烦死了!”温颂铲了捧沙子也不看里边有没有东西,直接就往秦殊的方向一扬,秦殊下意识提起水桶挡了一下,只听到“咚”的一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砸到桶壁上又落到沙滩上,白色厚实的螺肉挣扎着往壳里缩。
“呀!”温颂惊喜地叫了一声,小跑两步把海螺捡起来,淡黄色的螺身十分圆润,螺口处还有没完全缩回去的螺肉。
温颂拿着海螺在秦殊面前晃了晃:“挖到了!”
秦殊笑着回道:“对,你挖到了,温颂颂的好运气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