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跟温颂并肩作战的老搭档安静地躺在琴盒里,金属弦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没碰过琴的手轻轻一按便会察觉到痛意。温颂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她还没会走路就已经会握琴弓了,一年365天,没拉琴的日子一双手都能数出来,连睡觉都抱着琴,有时候温颂会觉得手里的琴就是另一个自己,许多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绪都可以通过琴音发泄,替她朝世界怒吼。
“是不是花了好多钱?”
东平县太小了,大街上除了几家音像店外没有任何能和艺术扯上关系的店铺,学校连个正经的音乐课都没上过,西式的乐器只能在电影里看到,这把琴不知道秦殊托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才拿到。
精打细算的日子过久了,花钱的时候罪恶感十足,温颂开心归开心,但总忍不住有些心疼,以至于内心十分矛盾,既想抱着秦殊狠狠亲上一通,又想埋怨他乱花钱。以前总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收到礼物的妻子会抱怨丈夫乱花钱,明明收到礼物的那一刻是开心的,而现在同样的场景降临到温颂头上,她便十分能理解这种奇怪的想法。
“没多少。”秦殊说了个大概的项目,听得温颂倒吸一口凉气,琴也不摸了,面色凝重地拉着秦殊的手问他:“你老实说,是不是没忍住诱惑跟坏人同流合污了?”
除了刑法上那些挣钱的法子,温颂实在想不出段时间内去哪能挣那么多钱。
秦殊失笑:“想什么呢,我一天上两个班次,这都是正经工资好吗,你以为这一身腱子肉怎么保持的?”说完还比了个健美的姿势冲温颂抛媚眼。
他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人不能闷头做事,要懂得宣传,才能得到想要的回馈。
秦殊想要的东西不多,温颂的爱是其中最重要最值得付出一切去获取的,获得也不等于结束,爱意不是永恒不散,需要有人努力经营,温颂住需要付出1%就可以,剩下的99%他都会补上。
只需要一点点的心疼就可以。
但是温颂愿意给的从来不只一点点心疼,她从衣柜中拿出藏了好几天的BB机交到秦殊手上,说:“小姑丈办公室有电话,每周或者两周借打一次应该没关系,我能借电话的时候会提前打寻呼台,当周的周六中午十二点会守在电话旁,记得给我回电话,即使只是报个平安也可以,”
所以说爱往往是出乎意料,巴掌大的东西能花掉她一半多家教费,这下秦殊的心情也变得十分复杂:“傻不傻,给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不知道啊?”
温颂点点头:“所以咱们下辈子还得在一块儿,你得还。”
“还,一定还。”秦殊把人抱进怀里郑重承诺,心口热乎乎的,满腔的爱意不知该如何宣泄,他低下头,温颂乖巧靠在他怀里,嘴唇微微抿起,两人的心跳几乎同步,秦殊低下头亲她,腰间的衣服被人攥紧,温颂下意识闭紧牙关,片刻后温顺接纳入侵者,两人接了个漫长的吻。
*
运输队初八开工,过年这段时间攒下的订单不少,八台车都得上路,秦殊头一回跑车,何春生照顾他,给他挑了条好走的线路,跟队里的老人黄猛作伴。
黄猛三十出头的年纪,跟何春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性格直爽跟谁都聊得来,也不像别人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知道秦殊的何春生侄子,对他颇为照顾,跑车的门道倾囊相授,一点也不藏私。
他们这趟去海市,来回将近十天,路程不短但胜在好走,出了省就是平原,一路都是国道,没有那些荒无人烟的地界,可以说是十分安全,但是黄猛谨慎惯了,发车前往工具箱里放了两把□□,刀刃锋利,刀背厚吃的住今,用黄猛的话来说就是张飞来了也能卸下条胳膊,出门在外睡觉都得抱着刀睡!
秦殊觉得他这话十分在理,站在工具房前看了半天,最后不知从哪掏出条钢管塞进座椅下的缝隙里。
白省穷,出省前的路不好走,到处是坑不说,有些必经路段左边是山右边是悬崖,人从上面过都提心吊胆,何况是几十吨的大货车,开过去的时候感觉地下的路都在颤,路也窄,若是碰上会车,要么小心倒车让路,要么等对方让路,一路走走停停,光出省这段旧开了三天。
秦殊的大货车驾照刚办下来不久,路况太差黄猛不敢让他开,自己撑着开了三天,等车开上平原就忙不迭跟秦殊换座,在副驾驶打起呼噜。
这天,黄猛刚闭上眼不久就被一阵“滴滴滴”等声音吵醒,刚睡醒脑子还不清醒,以为上车子出了什么问题,连忙招呼秦殊靠边停车,车子停稳后仔细检查各项数据。
秦殊摸不清情况,见他那么紧张也以为车子哪里出了问题,忙跟着检查起来,他们离下一个城市还有半天路程,要是车坏在半路就麻烦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拖车都找不到。
两人一同忙活,却没发现什么问题,黄猛纳闷地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体太累幻听了。
“猛哥,啥情况?”
黄猛有些不确定问:“你刚有没听见啥东西滴滴叫?”
滴滴叫?秦殊想了想,挑开腰上的皮包摸出个四四方方的东西递到黄猛面前,动作间有个黄色三角形的东西被带出来落到地面上,秦殊弯下腰捡起来拍了拍灰,十分珍惜地放到腰包夹层里。。
“刚刚这玩意响了几声,没想到把你吵醒了。”
合着两人找了半天乌龙,黄猛接过寻呼机看了看,语气有些羡慕:“你小子还买了BB机,不便宜啊。”
运输队工资不低,可黄猛家里八口人都指着他一个人挣钱,运输队几乎人手一个的寻呼机对他来说简直是天价,买是不可能买的。平日里黄猛单独出车的时候跟失联差不多,想找他只能给收货方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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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转告,要是他已经返程了,天大的事也只能等他回来再说。
他家的情况,何春生跟秦殊提过一嘴,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秦殊把寻呼机的号码报给黄猛,并说道:“下次咱俩搭档的时候你跟家里说下号码,万一有什么事也好联系。”
“成,那多谢了。”黄猛不是个扭捏的人,大大方方接受秦殊的好意,想起刚刚看到的黄色三角形的东西,又问:“刚那是平安符吧,家里人给求的?”
开了半天车精神有些疲倦,秦殊拿出两支烟递给黄猛一支,然后把剩下那支点燃抽了一口,尼古丁很好地驱散倦意,他笑了笑:“嗯,大年初一那天在观音庙跪了半个钟,还花钱让大师加持了。”
“都一样,你嫂子不知道给骗去多少钱了,怎么说都说不听,要不是家里穷,李老二被挑断脚那会儿她就不让我干了!”
他语气带抱怨,看表情却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想来日子虽然难过,却也称得上家庭和睦,秦殊附和道:“一出门十天半月的,都是求个心安。”
两人聊了一支烟的功夫,黄猛放完水看天色不早,招呼秦殊上车,这趟货不急不用24小时连轴转赶路,但是天黑前他们得赶到下个落脚点,不然就得在车上过一夜了。
现在这个年代不像后世到处都是民宿酒店,夜里歇息的地方不好找,回程空车的时候就无所谓,但是带了货就得万分小心,万一碰上劫道的就麻烦了,不如花点钱找个落脚的地儿,能吃顿热乎的,夜里也有狗帮着看货,自己还能舒舒服服睡一觉。
这样的落脚点大多数村里人拿自家的房子出来挣点钱,一般只接熟客,司机都是一个带一个介绍的,这一路黄猛给秦殊介绍不少这样的店,哪家人好说话,哪家手脚不干净都说得明明白白,以后秦殊自己跑这条路的时候心里就有底了。
晚上睡觉前,秦殊检查一遍车子才进屋,黄猛已经先钻被窝了,见他进来笑着问了句:“都检查好了?”
听出他话里的戏谑,秦殊也没觉得有什么,坦然道:“头一回出门总得小心些。”
“放心吧,别家不敢说,但他家你可以放一百个心,刚才出去的时候看没看见西北角的棚子,老孙头在里边儿守夜呢!”
看到是看见了,那老孙头还当着秦殊的面从车厢里铲了一铲子煤,连招呼都没打,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黄猛已然困得不行了,听秦殊说完,含糊着回了句:“夜里那么冷,拿点煤也没……”
话没说完人就没声了。
秦殊一时半会睡不着,拿出寻呼机看了眼白天收到的信息,过完年温颂的家教课又开课了,在县城找电话方便,她发来的留言事一个电话号码,不知道是哪个公用电话,后天到了地方得找个电话给她回过去,省的她担心,秦殊这么想着,迷迷糊糊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