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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抓包

作者:很会炒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卿卿要走,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可是怕我交不起两个人的船脚钱?”


    听到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低哑男音。


    姜岁欢头皮发紧,后脑勺上头的经络突突直跳。


    身子猛地一颤,她甚至惊惧惶恐到了空耳。


    最终还在一片寂静的氛围中缓缓回身,极为忐忑地对上男人那张不辨喜怒的脸。


    男人看起来很平静,不像是有怒气的样子。


    若不是她见过他前几次发疯时的模样,她几乎就要以为他是欣然答应同自己乘上这艘船的了。


    瞧吧,薛适现下的模样不仅平和温良,甚至都和颜悦色地揽上她的腰肢了。


    但姜岁欢心里清明地很,他此刻看着越是沉寂,后面喷薄而出的怒火就会越剧烈。


    她舔了舔唇,无措道,“你…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那监工差点就要以为两人一点都不相熟,后边来的那位是来蹭船找事的呢。


    可现下看着两个郎君当众就敢搂搂抱抱的架势,便收起了自己之前的戒备心,反而催促起来:


    “没看见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身后那些伏着货等装船的搬货工已经被你们堵了一长串了吗?”


    “有什么话去船舱里说,别杵在这儿挡路啊。”


    本朝好男风之人颇多,大户人家里常有豢养娈童之事,监工早已见怪不怪。


    姜岁欢:“……”


    现下真是被人拿刀抵在了脖子上,上船也不是,不上船也不是了。


    薛适还是不言,只静默地凝着她,似乎是把决定权都交到了她手里。


    姜岁欢垂下头,缓缓闭上眼,没做多少挣扎就交出了答案,“船家,我们不走了。”


    一旁的男人似是早有预料,待姜岁欢说完之时,揽着人转了个身,头也不回地朝码头外走去。


    只留的监工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留在原地。


    待二人隐入夜色,看不见影子后,监工才想起自己收下的十两脚钱。


    “诶!怎得又都走了。之前收的过路钱我可不退的啊……不乘也是不退的!”


    漆黑的暗巷——


    薛适不动声色地夹挟着她走了很久,穿过拥挤繁忙的码头,将她引到了个阴冷潮湿的胡同里。


    “是什么时候又同宋序搭上的。”


    言语间,他施力将少女压向石壁。


    姜岁欢没有戒备,整个身体不设防地任他摆布。


    上一刻,她还侥幸以为薛适一言不发,这件事可能真就这么过去了。


    下一刻,她就被薛适极大的手劲吓到呆滞,觉得今天自己应是被他砸在那墙壁上,五脏破裂而死的。


    意外的,她的后背虽被大力推上了石壁,可男人撑在她后背的左手,却替她抵掉了大部分的冲击。


    只是石壁与指节碰撞的骨节错位之声,在耳畔清晰可闻。


    她不敢想象那一下,会有多疼。


    原本到嘴边的滞责,也全然变成了对他的担忧,“你无事吧?”


    男人无视了她的关切之意,漠然地继续自己的猜测:


    “这次又是靠的什么通信的?”


    “让我猜猜。”


    “是那个菜贩又伪装成哪家的货郎了?还是那家糖水铺子的摊主收了银两替他递话?”


    “抑或是,你想同我说,你与宋序无需中间人传信,便能心照不宣,默契十足?”


    最后那句话,那八个字,薛适几乎是一字一咬地从口中吐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冷冽之意,似要将所有背叛他的人都绞进齿间,碾碎。


    他掰过姜岁欢的小脸,逼着她不得不直视他,“说。”


    力度之大,他指腹所压触过的少女的皮肤,瞬间变得血红。


    在薛适连番的无理逼问下,姜岁欢也是收回了对他仅有的一点怜悯之心。


    情意褪去,她浑身的骨血都叫嚣着要与面前的男人相抗。


    姜岁欢高傲地昂起头,轻笑着将最能刺激男人的话幽幽诉出:


    “薛大人,我请问我与子烈如何,与您有什么关系?”


    “您现在该做的应是陪着孟娘子好好在集市上解乏,而不是来这边管我这个主不主,婢不婢的人的去留。”


    “你可以继续派人盯住我,我也会继续一遍一遍地逃。”


    “我有数以万计次的逃跑机会,我可以失败无数次。但你,只要看漏我一次,就再抓不住我了。”


    “大公子,这样看来。你说究竟是你的赢面大,还是我的赢面大?”


    虽然她并不明白薛适为何对她的去留如此执着。但就算不论缘由只论因果,她还是能轻松找到男人的罩门所在。


    与她料想的一样。


    薛适彻底被她点燃。


    她能感受到男人因为她的这几句话瞬间紧绷,浑身剧颤。


    若不是天太黑,她此刻应能欣赏到男人浑身暴起的青筋,和刹红的眼角了。


    前提是,男人没有因为她的这番话而盛怒到掐住她的脖子的话。


    薛适因着姜岁欢的这番挑衅,怒不可遏。


    那句“只要看漏我一次,就再抓不住我”与“究竟是你的赢面大,还是我的赢面大”,几乎要将他击溃。


    他从未想过心脏会因为这两句话颤动地如此剧烈。


    在明白她终究会逃离自己的那瞬,薛适甚至觉得眼周的世界就要崩坍。


    他不断缩紧着扼住少女咽喉的五指。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就这样掐死她吧,只有尸体才不会逃。只有这样,她才能永远留在他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捶打着他手臂的力道越来越弱。


    身下的少女似乎放弃了抵抗,遵从了命运。


    她呜咽了两声,顺从地垂下了双手,从喉间挤出一句难听至极的声音,“至少……在子烈…身边,我是自…由的……”


    姜岁欢原以为这句话一出,就能加速这场死亡折磨,直接将她送上路。


    可谁知,男人不知是被哪个字踩到了痛脚,竟大喘着粗气,松开了她的脖颈。


    在冲破窒息的那刻,姜岁欢也没有精力去揣度男人的思绪了。


    生理性的求生欲让她本能地长大嘴,大口地呼吸着周边空气。


    大把大把的气体在瞬间将干瘪的肺部填满。


    疾吸带着灼烧般的痛感,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出划落。


    姜岁欢瘫靠在墙上,这几日捺下的所有压力与折磨,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你们薛家人都是疯的,全是疯子,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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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正常人。我看见你们就恶心,恨不能你们今夜就全都遭到报应去赎罪。”


    白日里尼庵那场掩罪屠杀又如走马灯般,在她眼前重过了一遍。


    她有些崩溃捂住脑袋,“薛适,你若是对我还有些情谊,就放过我吧。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我无非就是在你眼盲时照顾了你一段时日,与孟娘子在崖下救你,照顾你的情分怎么比?”


    说起那位孟娘子。原先姜岁欢心里,还是有恨的。


    就算她原先存了不良心思,但她在崖下那些照顾他的艰辛时光,也是实打实存在的。


    多少次冒冷冒雨从城中到荒野的穿梭,多少脚步的来回,多少个相处的日夜。


    却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官家千金领去了功劳。


    养尊处优的玉叶金柯,娇滴滴地换一声“景润”,就将她存在过的所有痕迹抹去。


    她怎会不恨?不恼?


    可几番相处下来,她又觉得,那女子是至真至纯,璞玉浑金的。


    她与薛适是那般相配。


    若是将这恩人娘子的名头让给这般兰心蕙质的女子,她又何尝不算做了一件好事呢?


    或许其中本就有些误会,或许孟娘子确实也在她假意上工,实则算计薛适的那段时日里,确实与薛适有过巧遇,也给予过他许多温暖帮助。


    她不敢再想……


    千丝万绪,汇聚到嘴边,只剩气息奄奄的一句,“你放我走罢。”


    但男人似没听见她的哀求,仍固执地向她追问,“最后问你一次,怎么同他联系上的。”


    白费唇舌。


    姜岁欢苦笑一声,不胜其烦,“与你何干?”


    薛适今夜第二次抬手,掐住她纤弱的脖颈。


    用拇指紧抵她的下颌,逼着她因再次窒息而不得不抬头看他。


    “我会让你知道,与我何干。”


    她万万没想到,薛适的“惩治”最后又变回了这样。


    是一个愤怒的,不含任何怜悯的吻。


    唇齿相磕,嘴间很快溢出了破皮的铁腥味。


    薛适伸手箍着她的腰肢。


    姜岁欢觉得自己下一瞬就要被他折断。


    他气急败坏,他怒火中烧,他目眦欲裂。


    可最后,这些皆变成了催火的燃料,又转化成了欲念。


    她感受着男人炽热的呼吸,被迫承受着他的粗暴碾磨,任他的舌蛮横的在她檀口中扫荡。


    像是要将她的所有都吞食殆尽。


    若只是暴躁的吻,姜岁欢还受的住,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不知何时,男人粗粝的手指已经顺势而下,开始撕扯她的那身衣裳来。


    姜岁欢很快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虽说这处是个阴冷潮湿的暗巷,但不代表不会有人进来。


    她转过头,能看到巷子外的光亮,被各色的花灯照得亮堂不已。


    巷外人潮涌动,她几乎能听到人群的嬉笑玩闹声。


    还有丝竹声,鞭炮声。


    生怕下一刻就有一管炮仗被人扔进这暗巷里,照亮她的不堪。


    姜岁欢双腿发软,害怕到近乎战栗。


    她捂紧外裳,努力推开男人的不老实的手掌,服软道,“薛适,我知错了,你别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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