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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金手指

作者:玉清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岁僵住一秒,接着整个人像被点燃的烟花般炸开灿烂,“我有系统了!系统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啊。”


    “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吧?”林岁睁圆了眼睛,瞳仁像浸在泉水里的黑葡萄,亮起来,下唇被牙齿咬出一排小白印,嘴角却偷偷往上溜。


    “是。”


    林岁的呼吸变得又轻又快,像捧在手心小鸟扑腾翅膀的频率。


    “但不是现在。”


    林岁下垂着眼睛,嘴角撇成倒扣的月牙,但也可以接受,既然让她来到这个世界,肯定有她的任务,而且能回家就很好啦。


    林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系统,等待布置任务。


    “未名入侵者侵入世界,引发一系列蝴蝶效应,剧情崩乱,男主黑化,宝物被盗。”


    “你需要清除入侵者,使故事回到正轨,届时方可送你回家。”


    难怪如此,林岁暗自点头,眼睛亮得像往里面塞了两颗纽扣电池,滋滋放射着渴望的电波,“那我有没有什么金手指?”


    “有。”


    “你自己。”


    “我?”林岁指着自己,歪着脑袋,眉毛像小蚯蚓般拱起,连带着鼻头微微皱起,明明是一脸怀疑,却让人想用指尖戳戳她鼓起的脸颊,“统,你认真的吗?”


    “相信自己。”


    林岁头上一只乌鸦飞过,只留下六个点,……


    “那你不给我金手指,她有月光宝盒在手,我们也打不过她啊。”林岁坦诚地说。


    她的瞳孔里写着大大的问号,“统,你不会看着你刚刚才认识的宿主死翘翘吧。”


    “常昭不会的。”


    “下线了。”


    言简意赅,冷酷无情。


    “等等,等等。”林岁此刻深刻地意识到了靠人不如靠己,“时间暂停了,只有我和你能听见,能活动是吧?”


    系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道:“嗯。”


    林岁提起裙摆,一跳一跳,避开掉落在地的燃烧物,奔向常昭,口上还对系统说着,“你先别下线。”


    林岁跑到常昭身边,踮起脚尖,伸手去够常昭举高的月光宝盒,常昭是个一米七五的高妹,林岁这个一米六,在她面前就显得有些矮了。


    为了确认系统一直在,没有一声不吭地就跑路,林岁搭话道:“系统,你有名字吗?我该叫你什么啊?”


    “无名无姓。”其实只是系统不想告诉她而已。


    虽然知道时间暂停,林岁也还是不敢碰到常昭,她搬来椅子,站在椅子上,终于够到了。


    “那系统你和人一样吗?有什么兄弟姐妹吗?”林岁继续拖着系统,说。


    “没有,但有一位妻子。”


    林岁竟然从系统的机械声里听出来了一丝柔情惬意。


    “啊?”林岁愣了愣,机器也能结婚?


    “你妻子也是一个系统吗?”


    常昭握月光宝盒,握得很紧啊,拿不出来,林岁又去掰常昭的手指,也掰不出来,她放弃了,希望系统说常昭不会让他们死翘翘是真的。


    “不是。”


    林岁用袖子擦了擦椅子,再把椅子搬回原位,跑到原处,一切恢复原状。


    “我的妻子是一位伟大的律师,她细心温柔,善良有爱心,对谁都很好,遇见她,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系统明戳戳地炫耀。


    看来系统与它的妻子很恩爱,一说到它的妻子,话就多了。


    “你下线吧。”林岁毫不留情地打断滔滔不绝的系统,向它拜拜手,敷衍地说。


    再见了,没用的统。


    系统机械声卡了卡,悄然下线了。


    时间重新恢复流动,常昭果然没有杀害他们,而只是定住四人。


    常昭原是想着把吴员外也放进棺材里,生人最后的时光与死人,虫蚁相伴,在黑暗中结束。


    可惜现在时间不允许,只能便宜他,让他死得痛快一点了。


    脸色阴沉的常昭手中幻化出一把钝刀,钝刀子割肉最疼了。


    趴在地上,精疲力尽,只能半眯着眼的吴员外看见这惊悚的一幕,紧忙手脚并用,挣扎起来。


    吴员外四肢都被纸人固定住,跟砧板上的肉没什么区别,无用地在粗粝的地上摩擦,徒增痛苦。


    常昭缓缓蹲下在吴员外身旁,刀尖抵住胸口,肋骨像脆弱的门闩般“咔”地裂开,金属长驱直入,冰冷的金属突然被热血浸透。


    匕首捅进心脏的时候,发出湿漉漉的闷响,像扎破一个灌满水的皮囊。


    血没有立刻喷出来,而是先沿着伤口慢慢渗出在吴员外的衣裳上,像一条条暗红的小蛇。


    等到她拔出时,那颗破碎的心脏才终于决堤,鲜红的血液“唰”地喷涌而出,在昏黄的烛光下划出一道弧线。


    他想叫,可一张嘴,血就涌上了喉咙。


    吴员外的视野开始发黑,可痛觉反而更加清晰,常昭的手还握着刀柄,感觉那颗心脏在刀下跳动,每一次心跳都让刀锋在心室里搅动一下。


    黑暗降临前,吴员外最后听见的,是血滴落的声音。


    嗒。


    嗒。


    嗒。


    ……


    然后,永远停了。


    吴员外没了呼吸,常昭用手帕掩住嘴轻笑,可眼睛却亮得骇人。


    最后她不再掩饰,笑得弯下腰去,可笑声却越来越高,对着吴员外的尸体说,“你早该死了。”


    “我也该死了。”常昭身为鬼杀了人,造了杀孽,犯了大忌讳,她将会失去理智,成为只知道杀戮的厉鬼。


    常昭不愿那样,不如自我了解,她的身体变得逐渐透明,她低头看着自己透明的手,忽然笑了,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常昭死亡的那一刻,束缚解除,吴小姐扑到吴员外的尸体前,注视着他胸前黑洞洞的伤口。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从喉咙挤出的短促的抽气声,眼泪混着鼻涕流进嘴角,咸得发苦,但她顾不上擦。


    林岁上前去捡掉落在地的月光宝盒,左找右找都不见踪影,不应该啊,林岁还想细找。


    祠堂被大火烧了这么久,终于挺不住了,突然,一根烧焦的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带着熊熊烈火,猛得折断,砸向地板。


    祠堂快塌了,林岁赶忙拉过沉浸在悲伤中的吴小姐的手,往外冲,吴小姐回过头,看着火焰吞灭吴员外的尸体。


    在四人逃出的后一刻,整座祠堂在火中哀嚎,木材“咔嚓咔嚓”地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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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侧的墙壁支撑不住,砖块倾泻而下,激起一片火星旋风。


    外面,大路上出现了零星村民,完好的,没有烧伤的村民。


    林岁的眼睛定住了,木木地看着幸存的村民。


    怎么会?


    不应该啊。


    难道这火还有燃烧条件?


    林岁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她抱着尝试的态度,将手直接伸进,还在燃烧的祠堂的火焰上面。


    未反应的许玉瞳孔收缩,脸色煞白。


    林岁感觉不到疼痛,火焰也没有吞没她的手,就好像火焰并不存在一样。


    林岁又想踏出一只脚,全身进入火焰中,来证明心中的猜想。


    许玉紧紧抱着林岁的腰,不顾林岁的捶打,带她远离带火的地方后,才放下她。


    眼神比声音更先落到她的伤口上。


    许玉神情紧张地,仔细盯着林岁伸进火中的手,完好无恙,他还不放心地问:“会痛吗?”


    安全后的现在,林岁才想起在幻境中与许玉的亲密,她的初吻没了,给了许玉,而且他们不止亲了一次……


    许玉眉毛拧成一个结,每眨一次眼都像在小心确认她的情绪,见林岁不说话,更加急切,凑近她的脸,眼里都是关切,“你怎么了?”


    初晓突破云层,把他棕色瞳孔浸成琥珀色,里头晃着亮晶晶的东西。


    林岁回过神来,轻轻摇摇头,别扭地抽回自己的手,转过头,蚊子声大小地说:“不痛。”


    “这火,好像伤不到我们,应该只能惩罚有罪之人,烧尽他们身上的罪恶。”林岁避开许玉的眼睛,说出自己的猜测。


    “那你也不该冒险,我来就好。”许玉嘴上责怪着,但话语中流露出的更多是关心。


    林岁抬起眼飞快地扫过他,又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许玉全身置于火中,果然没事。


    常昭,本名并不叫常昭,她已经忘记自己真正的姓名了,世上恐怕也没有人记得她的真实姓名了。


    生前,人们冠以她父姓,称呼她为谁家的丫头。


    死后,人们冠以她夫姓,称呼她为谁的妻子,哪怕她只是与那个男人,结为了冥婚。


    不过,她很喜欢这个自己取的新名字,常昭,常昭,人生常常光明灿烂才好。


    她被嫁给一个死人,赔上了自己的一生,仅仅是因为冥婚的聘金比一般婚嫁的多。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就是一个火坑吗?他们知道,但又不是他们跳进火坑,他们不会在乎。


    不会在乎她的痛苦,就像不会在乎她的一生,不会在乎她一样。


    他们只在乎,他们能切实得到手的利益。


    她曾经反抗过,以死相逼,但他们只是因为死了,卖不了一个好价钱,来劝说她,他们没有任何改变。


    他们告诉她,女人就该如此,这就是宿命。


    呵呸!什么女人的宿命,只是扒在女性身上吸血而已。


    在这种毒茶下,受害者多年后变成加害者,循环轮回,无穷无尽……


    那就让她结束这一切,让大火焚烧这一切,尽管她知道这种悲剧还会上演,但至少在她的震慑下,这片地区,这几年内都不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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