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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匕首

作者:月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拖延了三日后,在父母亲的催促下,江容不得已出门前往裕王府,登门致谢。


    左相府距离裕王府有五条街,但她觉得好似刚上马车就到了。


    看着裕王府烫金匾额,恢弘气派,但她却更熟悉那些幽暗的角落,当鬼的那七年,她被困于裕王府这四方天地,出不得,平日里因为鬼魂畏光不敢白日出来,只能躲藏在阴暗角落。


    晚上可以自由行动时,又因为萧显登基后,王府里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只留了少数洒扫的下等家仆,烛火都没有几盏。


    清冷的月色下,越发显得悲戚孤寂。


    总待在同一地方使得很难受,她多次换地方躲藏,府内所有隐蔽角落她几乎都藏了个遍。


    她对裕王府的实际了解,远超她以为的那般。


    站在裕王府门前,阳光晴好,洒下温暖的金色,像是披上了金色的薄纱,春日的微风擦身而过,是暖的。


    她却觉得像是那无尽黑夜里,从细小砖缝里透出绵延不绝的阴风,刺骨寒冷。


    不知道除了她,是否还有其他鬼魂曾在裕王府停留,这样一想,她更觉得裕王府阴森恐怖了。


    汀芷见她停住脚步,小心提醒道:“娘子,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去了。”


    “对,”江容回神,看到身后跟着的汀芷与汀兰,心里多添了几分底气,毕竟汀兰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如果突发事情,她定是能安全的带她出裕王府,思及此处,她深呼一口气,“我们走。”


    管家出门相迎,听完她们的来意,没有通传便放她们进去了,说是裕王早先交代过,若是江娘子上门,无需通传。


    这架势让江容心里直打鼓,像是赴鸿门宴般。


    如今的她尚未弄明白,在裕王争权夺位上,她究竟是哪一环的棋子,她身上的利用价值在何?


    若是萧显肯和她明说,那她愿意配合完成,那是不是还能算是新朝的功臣?


    不行不行,就算是新朝功臣,新皇得位登基后,下手除掉的功臣也有大把人,且前世她因萧显而死,此仇横于心头,不报难平,能可还助纣为虐?


    她绝不与此人为伍!


    若是萧显不肯明说,那他会不会背后发刀,暗地里将她消失,那岂不是连长宁三十三年的千秋宴都活不到?


    一路脑子很乱,只机械的跟在引路的家仆身后,未留神,正殿已经到了。


    萧显站在殿中,竹叶青色的长袍裁剪得体,阳光下映出暗休的竹叶纹,身材颀长,芝兰玉树,一幅端方君子模样。


    他背对着门口,听到门口声响也未回身。


    稳,非常沉稳。


    她站立于他身后十步左右,双手交叠在胸前,垂眸屈膝行礼,“承蒙裕王多次相助,今日濯雪冒昧登门,备了厚礼酬谢。”


    萧显这才转身回头,腰间环佩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俊朗的面容一如既往,笑意和煦,不像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周身气质倒像是国子监的学子,也怪不得别人称他“玉面将军”。


    在她看来,是个纯种笑面虎。


    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萧显上前一步,抬手虚扶一下,“江娘子不必多礼,今日登门不算冒昧,不是我们说好的吗?”


    “……”江容起身,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保持十步的距离。


    他继续说道:“看来你我之间的缘分,匪浅。”


    要不是看在他是裕王,她肯定转身就走。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恶劣,携恩求报不说,还就这么大咧咧的点出来,她不要面子的吗?


    江容气不过,咬紧牙根,嘟囔一句,“是说好的,我要是反悔不来了呢?”


    不知道萧显是不是听到了,他轻笑一声,跪坐在主位,“来人,看茶。”


    婢女鱼贯而入,茶具茶杯更甚精美,递给她的那一盏茶,杯中还是那日熟悉的茶香,顾渚紫笋。


    白瓷茶盏胎质润滑,毫无杂质,想必是官窑呈来的上等精品,白底的盏中茶汤澄澈,气味新雅,透着淡淡竹叶香,白瓷盏配紫笋茶,倒不失文人风雅。


    不过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危险,鸿门宴也准备炙肉可吃,万一萧显故意引她上门,在茶中下毒暗害她呢?


    她装作有些烫,在唇边假动作,不实际吃茶,抬眸见萧显先饮了一口,才跟着饮了一口。


    面对此人,须得时时警惕,处处提防。


    江容带的谢礼无非是金银锦缎之类,自是贵重非凡,早先怕她思虑不周,江母亲自准备,今早又不放心的查看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对于她搬来的整箱谢礼,这人只开箱匆匆看了一眼,便让管家收入库房。


    谢道过来,礼也完了,茶也吃过了,江容端正跪坐在榻上,腿开始发麻,为了防止在他面前失态,应早点离开。


    况且她一个未出嫁的娘子,就算仆婢前呼后拥而来,也不好在外男府上多做停留。


    未等她开口,萧显像是察觉到,“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收了娘子这么多的礼,应当还礼才是。”


    “裕王客气,实在不必如此。”实在是不想和他再有交集了。


    他自顾自的说:“府中到有一物与娘子甚是相配,陆遗,你去将书房架上的匣子给我拿来。”


    不多时,陆遗取来一只木匣,萧显从他手中接过,递给江容。


    打开木匣,匣内放着一把匕首,鎏金云纹华贵非常,外鞘中间位置嵌着一颗红色宝石。


    匕首?


    这又是何意?


    警示?还是威胁?


    看着萧显笑里藏刀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满腔坏水。


    她垂眸抿唇,屈膝行礼,“裕王的意思我明白了,请裕王放心。”


    无论是警示还是威胁全盘收下便是,她所求的不过是活命罢了。


    江容转身快步离开时,迎面一人正朝着正厅走去,身材高大,剑眉星目,腰配长刀,此人是萧显的好友定国公府世子、右金吾卫将军罗彰。


    表面看起来,罗彰与齐王相交甚密,但实际上真正与之相交甚密的是裕王。


    此时在裕王府见到他……


    完了完了,现在没人知道二人关系,她无意间撞见大秘密,不会要被灭口吧?


    罗彰路过江容后,才从身后打量她一番。


    典型的京中贵女,柔弱的走一步能喘三步,真不知道裕王喜欢她什么。


    离着正厅还很远,罗彰双脚站立与肩同宽,中气十足的喊道:“裕王,今日为何不上值?”


    她差点忘了,裕王自从上次战胜戎国后,明帝龙颜大悦,将他安排入金吾卫历练,如今正好就在罗将军麾下。


    -


    回来时绕道去了趟东市,买了两个羊肉胡饼,她让马车行的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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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到家前刚好将两个胡饼吃完。


    心情甚好,她一路沿着青石板朝房间走去,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郎君回来了!”管家快步通传。


    江容回身站定脚步,见管家身后不远处跟着一名青年男子,淡色长袍显得身姿挺拔,周身儒雅风度。


    正是她的亲兄长,江湛,最近正在国子监读书,今日是每月的休沐日,他才得以回家。


    “阿兄!”江容见到他熟悉的面容,飞奔过去抱住他,撞进他的怀里,眼泪夺眶而出,她有些不好意思,脑袋埋在他的身前,用他的前襟擦了擦,声音瓮声瓮气的。


    “阿兄,我真的好想你。”


    江湛面露无奈,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和煦,“阿兄也想你了,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江容是真的忍不住,对于家人来说,或许只是短短一月未见,但对于她来说,加上前世当鬼被困裕王府的时日,已有七年多未见。


    前世她嫁入裕王府,江湛同年参与科考,得了个八品县官,他前去赴任,直至她千秋宴上中镖身亡,兄妹便再没见过面。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还不先放开你阿兄。”不知道江母什么时候过来的,解围道:“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快先回去洗漱一番,在来见过父母。”


    “好。”兄长应下,她才恋恋不舍的放手。


    “江容从小就喜欢黏着她阿兄,这江湛才去书院学习一个月,回来就想成这样,这要是以后嫁了人不长回门,再见面可不得被泪淹了。”江母笑着说。


    “才不会呢!”


    左相借着这个话头,又提起为她择婿一事,三个人选又被重复提了一遍。


    她很是不愿,“父亲,长幼有序,阿兄尚未娶妻,我不好先他一步吧。”


    “你兄长亲事不急,你的亲事急。”


    前世今年五月初,与戎国交战时,镇远侯府主将少将接连受伤,向朝廷递了密折,希望明帝派来新的主将。


    自从三年前裕王重创戎国后,戎国一直安分守己,偶尔盗贼越境行窃,很快就被抓到了。


    山高水远,主将少将受没受伤无法探查,但此次镇远侯府想将军功赠予未来储君,众人皆知。


    镇远侯府本来坚定的支持燕王,但与齐王结有姻亲,现在不知该支持哪方,所以没有偏颇的看着二王相斗,


    前世燕王与齐王为了争夺这次机会,私底下斗争不断,最后明帝谁也没选,派的裕王前去。


    裕王得胜还朝,用的就是这次军功求娶的她。


    如今裕王还没出征,距离赐婚还有四月有余,倒也不用这般着急。


    左相使了眼色,家仆依次将三个卷轴打开,“画像我都取来了,你先看一眼。”


    江容认真看了一遍,这三人容貌平平,就连左相最看好的王元济,顶多算是中等,她把画像合上,失望极了,“这三人我都不喜欢。”


    “一个看得过眼的都没有?”左相又将画像打量一遍,“到底不是出自名画师手,这画中人物面容僵硬,毫无神采,要不然见见真人,定是好看许多。”


    江容兴致缺缺,“不必见了,画师又没有故意将人画丑,底子就这样,真人好看不到哪去。”


    左相眉头一蹙,“近日你与裕王见过几次,”


    “难道你心仪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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