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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牢笼

作者:苍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芜回到小院之时发觉气氛有些凝重,雾沅听到声音从房中出来,将她引到了正厅。


    “发生何事了?”


    商扶庭开口道:“是你让萧蔚送避火瓶来的?”


    姜芜坐定,伸手接过雾沅递来的热茶,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已经送过来了吗?看来他们还挺守信用。”


    商扶庭伸手将避火瓶推到了姜芜面前。


    避火瓶整体呈现出琉璃青色,不过手掌大的瓶子,传闻中却能容纳神火,繁冗凸起的花纹呈现出一种流光溢彩的质地。


    姜芜伸手放在避火瓶上,笑着说:“既然达成合作,自然要收一点小小的定金,一只避火瓶而已。况且我们此次合作有自己的打算,当然要先将避火瓶搞到手,以防止我们‘临阵倒戈’后‘血本无归’,本来我们便是为了避火瓶而来,这样做事半功倍,还是说你舍不得那十年的法器。”


    商扶庭立刻否认,他垂下双眸,“自然不是,只是觉得这样不好。”


    “非黑即白的想法很好。”说完,姜芜便将体内的顒鸟精火全部引入了避火瓶之中,原本死气沉沉的避火瓶在纳入顒鸟精火之后越发得鲜活,甚至有顒鸟精魄萦绕于其中。


    随着顒鸟精火逐渐灌入避火瓶中,姜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经脉内壁不再有灼烧和钝痛感,稀薄的戾气在体内运转着,修复着损伤的经脉,让她如释重负。


    商扶庭伸手拿起了避火瓶,瓶身依旧触手冰凉,没有任何灼热滚烫的趋向,忍不住感叹道:“不愧是闻名天下的避火瓶。”


    姜芜垂眸抿了口热茶,眉心微不可查地一蹙,总觉得口感不如望月楼的熟普,“收起来吧。”


    商扶庭将避火瓶收入了纳戒之中,“若木之根,你欲如何?”


    姜芜放下茶杯,正准备开口,却被寂满抢了先。


    “你们发现没,睢羲和他那两个打手,似乎很久没来找我们麻烦了。”


    姜芜挑眉,“怎么?你不习惯?”


    寂满大惊,他立刻摇了摇头,“怎么会?我身上崩得鳞片到现在还没长齐呢?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他在万毒门时那么想带你走,现下却没了动静,我怕他憋个大的。当初还打算借到避火瓶便走呢,现下直接因为避火瓶而留下了。”


    姜芜说:“左右不过再等一日光景,明日便是萧魁下葬之日,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能尘埃落定了。”


    寂满兴致冲冲地给所有人的茶杯中倒满水,笑得谄媚,“各位大能、各位道长,到时候去河津帮我化龙吧。”


    商扶庭颔首,“这是自然,只是听说跃天门凶险,你可有保命的法宝。”


    寂满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神情骄傲,“我身上的鳞片便是这世上最坚硬的护体法宝。”


    姜芜说:“去试试看吧,我也不知晓天门威力有多大。”


    日头偏西,春风发凉。


    雾沅伸手敲了敲姜芜的房门,“该吃饭了。”说完,他便静等了片刻,见无人应声后再次敲响房门。


    “姜芜?”


    萧云闻声走了过来,“姜女郎没在房间吗?我进去看看吧。”


    雾沅点了点头,“劳烦了女使。”


    萧云推门而入,目所能及之处是各类倾倒的家具和破碎的瓷器,她暗觉不好快步朝内间走去,床榻上也没有姜芜的身影。


    萧云急忙走了出来,“姜女郎下午有外出吗?”


    雾沅蹙眉,“并无,发生何事了?”


    “情况不容乐观,房间内很乱,姜女郎可能被人劫持了,我需要去同大人讲此事,你们最好在附近找找。若找到人了,尽快派人通知我。”说完,萧云便神情焦急地快步离开了。


    寂满听到声响,端着饭碗从正厅走了出来,一脸茫然地问道:“发生什么了?”


    “姜芜失踪了。”


    雾沅神情凝重,突然想起上午姜芜同萧蔚的秘密谈话,急步走了出去。


    寂满扒饭的手一顿,含糊不清地说:“哎哎哎,走那么快干嘛,你想起什么了?”


    沈确问道:“发生何事了?”


    寂满回头看向两人,将口中的米饭咽了下去,“他们说姜芜不见了。”


    商扶庭迅速提起太初剑走了出去,“你们两个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如果姜芜回来立刻传音于我。”


    沈确说:“他们一个两个的为何如此莽撞?不想想姜芜会去哪里吗?就这样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寂满大吃了几口饭菜,不以为然地说:“就是,姜芜是谁啊,修罗哎,谁能奈何得了她?”


    雾沅顺着萧蔚的气息迅速追踪了过去。


    萧蔚正在院中的凉亭内择着新鲜的覆盆子,她将品相不好、发酸的果子吃掉,独独留下新鲜漂亮又大又甜,堆放在白色的瓷盘中。


    “雾沅大人怎么有空过来?”萧蔚从瓷盘中挑了几颗鲜红的覆盆子递向了雾沅,“吃果子吗?我刚择好的。”


    雾沅摆手,“不必了,我今日前来是想问问你,上午之时你避开我同姜芜说了些何事?”


    萧蔚了然一笑,将手中的覆盆子放回了瓷盘中,“我没有同姜女郎谈什么,只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而已,毕竟萧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雾沅不解,“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做着这些事情?趁着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及时止损不好吗?”


    萧蔚会心一笑,她抬头对雾沅说:“我自己选择的,我乐意。”


    雾沅追问,“你同姜芜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萧蔚摇了摇头,矢口否认,“没有。”


    雾沅无奈地叹了一息,“今日之事,是你们做的吗?”


    萧蔚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无辜地看向雾沅,“何事呀?”


    雾沅面色凝重,他盯着萧蔚看了片刻,想确认她所言真假,最终摇了摇头,“无事。”


    萧蔚见雾沅离开,将竹篮放在一旁,端起瓷盘向房间内走去,然后放在了正在窗边读书的萧无祸的桌上。


    “三郎,吃果子。”


    萧无祸看了一眼盘中颗颗饱满的覆盆子,放下手中的书卷,伸手捻了一颗,“发酸的果子都让你吃掉了?”


    萧蔚坐在萧无祸脚边,伸手按揉着他的小腿,“三郎值得最好的,我会将所有珍贵的东西都送给三郎。”


    萧无祸将手中的覆盆子塞进了萧蔚的口中,“初春地上凉,不要总是坐在地上。”


    萧蔚闻言伏在萧无祸的膝头,笑着说:“因为这样可以离三郎近一些。”


    萧无祸勾唇,伸手揉了揉萧蔚的侧脸,“去拿个软垫垫着。”


    萧云气喘吁吁地对萧舒延叙述完事情的经过,神情忧愁,“是不是我们与她太过于亲近了,所以才会让萧无祸他们对她下手。大人,我们现下该如何是好?”


    萧舒延面无表情地说:“不要自乱阵脚让别人趁虚而入。”


    萧云垂下双眸,“可是……”


    萧舒延按了按眉心,“不用做过多假设,此事我知晓了。”


    萧云抿了抿双唇,“好,我知晓了。”说完,她便退了出去。


    萧舒延展开手中的纸条,只见里面赫然写着时辰和地址,明晃晃地请君入瓮。


    日暮时分,大雾四起,小雨簌簌而下。


    寂满在院门口翘首以盼,时不时焦急地在原地来回踱步,他的手中紧紧地抓着一张纸条。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寂满将纸条塞到了雾沅的手中,“看看吧,在你们走后不久飞进来的。”


    商扶庭绕过寂满走到正厅中,灌了几口凉茶解渴后才开口问道:“如何?里面写的是什么?”


    雾沅展开纸条,开口读出了里面的内容,“今夜亥时中旬灵堂见,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沈确抬眸看向众人,“事态紧急,我们要不要把纸条交给萧大公子,请他帮帮忙?”


    商扶庭放下茶杯,“不必,既然那人给我们送了纸条,没有理由不给萧大公子送纸条。根据我们现下所知晓的一切,最起码此事并非朝我们来的,但也不能保证有人得知了顒鸟精火的事情,拿了人,想同我们做个交易,更坏的打算便是萧无祸反悔了。”


    沈确问道:“那我们要赴约吗?看起来倒像是一场阴谋。”


    雾沅将纸条凑近烛火,火舌舔舐着薄弱的纸张,他迅速甩灭了火焰,手指扇动着残缺的纸条,低头闻了闻上面的气味。


    “只是普通的笔墨,没有任何的修为附着。”


    寂满说:“你们找到姜芜了吗?这张纸条的意思是我们按时赴约便能见到她吗?”


    商扶庭面色凝重地看向窗外的黄昏,“但愿如此。”


    雾沅出声安抚道:“不必担忧,我们来荆州城内未与人结怨,此次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姜芜不过是被萧家内事所连累,应该也无大碍。”


    商扶庭抬眸看向雾沅,火光跳跃在蝶妖漆黑的双眸之中,平添几分诡谲之色,他觉得雾沅有事情瞒着他们。


    商扶庭试探地问出口,“所以说,这次是冲萧大公子来的吗?”


    雾沅敛眸,“或许吧,明日便是萧城主下葬之日,怕是今夜不会太安定。”


    亥时中,雨渐大,萧舒延持伞来到了灵堂。


    偌大的灵堂唯有牌位前的烛火长燃,一只铁笼落于院中,天雨纷纷扬扬,如同碎花一般砸在铁笼之上。


    姜芜身上的白衣铺陈于铁笼之中,她双手被缚于头顶,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睫毛成缕,水珠从随着颤动而坠落。


    姜芜听到声音,停下了哼唱,“我的眼睛现下可以看到一点亮光了。”


    萧舒延垂眸地看着姜芜,“很熟悉的调子。”


    萧蔚从铁笼后走出,笑靥如花,“大公子,您来了?”


    萧舒延看着铁笼中的姜芜,“明日便是父亲下葬之日,你确定要今夜要这样做吗?三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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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蔚笑着说:“三郎并没有来,今夜是我自作主张。想看看大公子是选姜女郎还是择城主之位。”


    萧舒延伸手入铁笼,仔细地擦掉姜芜脸上的雨水,掌下的肌肤恍若玉质,触感发凉。


    姜芜神情乖巧,任凭萧舒延为她剥开凌乱的碎发,擦干脸上的雨水。


    萧舒延的眉心拢了起来,“是你自作主张?”说完,他虚空扼住了萧蔚的脖颈,抬手将她甩了出去。


    “萧家念你独身一人,孤苦伶仃将你收入府中。你却在主君停灵时做出不让其安息一事,如此大逆不道,恩将仇报,萧家怎会再留你。”


    萧无祸从灵堂中走了出来,他俯身将萧蔚搀扶起,“她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大哥何必对她下如此重手?”


    萧高瞻神色慌张地跑进了灵堂,他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惊地问道:“这是?”


    萧无祸勾唇,神情快意,“现下我们三兄弟聚齐了。”


    萧舒延俯身将伞放在了一旁,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铁笼打开,他伸手把姜芜扶了出来,将伞放在了她的手心中。


    “萧府之事不要牵扯其他人进来。”


    萧无祸见状,神情癫狂地问道:“所以大哥是选了女人,而放弃权力了吗?那你当初为了城主之位,险些欺辱我妹,害死我娘,又设计毁我双腿又是为何?猖/妓之子而已,你拿什么跟我争?属于我的东西,你拿得走吗?”


    商扶庭一行人赶到时正巧听到萧无祸的这一番话。


    萧高瞻蹙眉,出声解释道:“三弟,你误会了。主母病入膏肓,药石无医,而你的腿也同大哥无关,分明是你自己执意要去追那只灵雀不小心掉入陷阱之中。”


    “闭嘴!”萧无祸怒视着萧高瞻,“我母亲分明就是被这个奸诈小人给害死的,事后我也派人去查过那处陷阱,分明就是他提前找人设计好的!你们两个瞒不住我的!”


    寂满评价道:“好一出家长里短啊。”


    萧高瞻解释道:“本就是围猎,大哥设置陷阱又有何错?”


    姜芜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靠在萧舒延怀中取暖,“我倒是想起一件趣事来,九尾狐一族生得貌美,也喜爱容貌姣好之人,或许三公子的腿是九尾狐的杰作也不一定,为了一场合理又完美的重逢。”


    萧无祸蹙眉,“你是何意?”


    萧蔚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缩在萧无祸身后不言不语。


    姜芜笑着说:“只是突然想起的一件恩将仇报的趣事而已,三公子不必往心中去。”


    寂满双眸一转,“姜芜之前说过知晓一件有关于三公子的趣事,不会就是这件吧?”


    雾沅眉心拢紧,不动声色地看向萧蔚。


    萧高瞻说:“无祸,你真的误会大哥了。”


    萧无祸厉声道:“那是你的哥哥,不是我的哥哥。”


    萧高瞻痛心疾首,“无祸,你为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你都忘记小时候大哥带我们出去玩吗?”


    “少在那里假惺惺了。”萧无祸看向姜芜,“你说过的,只要他选择你,你们便会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商扶庭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开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芜面上笑意不变,“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


    萧无祸勾唇狞笑了起来,“但是我现下改变主意了,我要萧舒延死。”


    从应落到了屋顶之上,他看着院中的几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大家都到齐了。萧无祸,要开始吗?”


    萧无祸得意地笑了起来,“当然。”


    随着从应的一声呼哨,灵堂小院的墙壁上站满了鬼族人。


    萧舒延突然出声问道:“现下距离天亮还有多久?”


    萧无祸说:“还有很久,我保证在天亮之前会收拾好一切,不会让父亲的下葬耽误一分一毫。”


    萧舒延垂眸看着姜芜,伸手拂开她脸上的雨水,“今日为何穿了白衣?”


    姜芜问道:“为何不能穿白衣?”


    萧无祸翻了个白眼,“死到临头了还有闲情逸致浓情蜜意,你们不如一起去地府做一对鬼鸳鸯吧。”


    “因为片刻以后你的衣裳会弄得很脏。”说完,萧舒延便抬手轻点在姜芜心口噬魂骨钉的位置。


    姜芜神情一愣,大量的戾气回旋,顿时化解了她双眸之中残留的毒药,她的眼前如同天光乍破一般,瞬间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紧接着她便觉得自己变得不受控制,周身的戾气翻腾,黑红色的雾气顿时铺满了整个小院。


    姜芜转身,直扑向了萧无祸。


    从应见状暗骂一声,“修罗?!”


    商扶庭大喊,“姜芜,你要做何?”


    雾沅神情凝重地看着姜芜,“不对劲,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有人操控了她!”


    商扶庭蹙眉,他不解地看着雾沅,随后将目光落到了萧舒延身上,抬手提起了太初剑,“他是睢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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