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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心喜

作者:苍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萧蔚抬眸,笑吟吟地看了萧高瞻一眼,“没什么呢,姜女郎也是个一往情深的痴情人呢。”


    萧无祸嗤笑一声,“她对谁一往情深?我大哥吗?像我大哥那样的人居然也会有人对他一往情深吗?那可太有意思了。”


    萧蔚笑着朝萧无祸眨了眨眼睛,“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刚刚姜女郎过来了呢,他们二人也算是一见钟情了,进展迅速呢。”


    萧无祸恍然大悟,“怪不得呢,那我们也回去休息片刻吧,估摸着一时半会是无法再商议下去了。”


    萧高瞻欲言又止地看着萧无祸,没有制止二人的离开。


    姜芜坐在桌前拨弄着鲜花饼包裹的系带,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她神情一惊,安定下来后反手摸了摸萧舒延的墨发,“听说你一上午没有喝水吃饭?平时无所谓,现下身体受得住?”


    “濯濯。”


    “嗯?”


    姜芜伸手摸到了萧舒延发干的双唇,摸索着去拿桌上的茶壶,“要喝水吗?谈论了一上午不觉得口干吗?”


    “不渴,濯濯,我很开心。”萧舒延说,“这么长时间了,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姜芜神情一愣,解开绳结,从油纸包里取了一枚鲜花饼递给萧舒延,“鲜花饼,尝尝吗?里面是用蔷薇花瓣做得馅儿。”


    萧舒延起身,伸手接过鲜花饼,让婢女将饭菜端了上来,“饿了吗?中午煮了海鲜粥。”


    “是柏雨拉我来的,我才不想来找你呢。”姜芜捻着桌布上的穗子,“跟你在一处,总是忘记要做正事,两个孩子年纪小,不懂事,要被人花言巧语骗得裤子都没了。”


    萧舒延吃完鲜花饼,饮茶将口中甜腻味道冲淡,“你很在乎这些新交的朋友?”


    姜芜反问道:“朋友不就是用来在乎的吗?”


    萧舒延评价道:“心大。”


    姜芜笑着摸到了萧舒延的手掌,“人族说拳头跟心脏大小差不多,这么一看你的心脏比我大很多啊。不过也好,我在里面住得舒服、宽敞。”


    萧舒延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何种正事?濯濯,有话可以直接说,有需要也可以开口提。”


    姜芜蹙眉,神情有些无奈,她静等着饭菜上齐,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才开口。


    “要猜猜吗?”


    萧舒延取了汤勺盛粥,“猜不到,是因为避火瓶一事吗?”


    姜芜单手撑着下颌,“才不是呢。”


    萧舒延猜不透姜芜心中所想,便耐着心思继续问道:“那是为何?”


    姜芜勾着唇,“可能就是没话找话,随口抱怨几句吧,实际是想让你疼疼我,这也算是一种情趣吧,也省得你总是多想,为了一些不起眼的小事而开心。”


    萧高瞻准备在萧舒延这里蹭顿午饭,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姜芜这么一句话,顿时愣在了原地,心中有些好奇他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哥会怎样答复,也便没有惊动二人,站在二人的视线盲区偷听。


    萧舒延抬眸看了姜芜一眼,“你想我怎么疼你?”


    姜芜故作惊讶,她抬手掩唇,她放缓了声音,惊叹道:“啊,萧郎不知该如何疼人啊?”


    萧舒延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姜芜,听着她刻意压低的声音,略带哑色,像是她用指甲轻挠着自己的掌心,偏偏她还要做个正人君子。


    萧高瞻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扬声道:“哥,给我加一份碗筷。”


    萧高瞻喊完以后才敢蹑手蹑脚地向里走去。


    姜芜坐直身体,手指有所留恋地从萧舒延的手背上划走,“哎,真是不礼貌。”


    萧高瞻脚步一顿,瞠目结舌地看着姜芜,反复在心里确认不礼貌的人是不是他,片刻后他便接受了这个事实,神情变得萎靡起来。


    “打扰你们了,我去问问还有没有多余的饭菜。”


    姜芜开口道:“不用了,在这吃吧。”


    萧高瞻试探性地看了一眼萧舒延,得到后者的同意后便找地方坐了下来,笑嘻嘻地说:“小嫂嫂,你人真好。”


    “小嫂嫂?”姜芜对这个称呼感到新奇,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被半大的孩子称为“小嫂嫂”。


    萧高瞻颔首,“对啊,你看起来很年轻啊,感觉比我都小好多岁,小嫂嫂也知晓我们是修道之人吧,不能以外貌论年龄,如果是年龄论外貌的话,我现在应该是个没有牙齿的老爷爷。”


    姜芜仔细思考了一番萧高瞻这个比喻,如果论年龄的话,她也许已经化成灰,被风吹散了。


    “吃饭。”


    萧舒延舀了半勺海鲜粥,试了试温度后递到了姜芜的唇边。


    姜芜张口喝下,虾仁与扇贝处理得很好,在保留了鲜味的同时没有一丝腥味,融在软软糯糯的咸米汤之中。


    “好喝。”


    萧舒延目光变柔和,“那便多喝一些。”


    萧高瞻开口问道:“方才便发现了小嫂嫂的眼睛是?”


    姜芜说:“过段时间便好了,只是中了毒而已。”


    萧高瞻面色冷峻,“中毒?”


    萧舒延倏地看向了萧高瞻,随即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姜芜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双眸,“逃亡路上不小心而已,不碍事。”


    萧高瞻欲言又止地看着姜芜,但是在萧舒延的眼神震慑下一句话都未说,只是一个劲地低头吃饭,饱腹之后便迅速离开了。


    姜芜吃完最后一口粥,开口问道:“他走已经走了,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萧舒延执筷的手一顿,他看了姜芜一眼,然后将筷子放置在陶瓷筷置上,“中毒一事吗?”


    “你从前不是不喜欢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吗?”姜芜伸手放在萧舒延的膝头,轻轻地点了点,“我原本以为只有我对人族的情感有兴趣呢,毕竟我之前想体验很多经历,现下也是。”


    萧舒延反问道:“有弟弟不好吗?”


    “好呀,刚刚那个小孩好有意思。”姜芜笑着说,“但转移话题并不是逃避问题的好办法哦。”


    萧舒延低头吃着菜,直到驱散了那种名为饥饿的不适感后才开口,“是萧无祸给萧舒延下的毒,萧舒延便是死于那种慢性毒,所以才让我有机可乘。”


    姜芜蹙眉,面色凝重,“这一切多少有些巧合了,这种犯困便有人递枕头的事情,你要小心为妙哦。”


    “但这就是一个巧合,萧家很乱。”


    萧舒延抬起姜芜的双腿放置在了自己的膝头,施力轻轻按揉着,“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姜芜勾起唇角,“如果眼睛能看到的话,便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萧舒延伸手抚过姜芜的双眸。


    姜芜偏过头躲开萧舒延的触碰,哼笑了一声,“昨夜可真是对你心疼过头了,你也是懂怎么拿捏我的,治好我的眼睛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你反而用噬魂骨钉把自己封印了,你就如此不想我能看见吗?”


    萧舒延手指一顿,随即缓缓得收了回来,“了解人族的情感,所以也要了解他们的狠心吗?你不信我昨夜的所作所为?你想恢复光明?为何不借助天书的力量?”


    姜芜听得出萧舒延声音中的失落,她摸索至后者放在她腿上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过。


    “哇,好坏的脾气啊,哪里学来的?说到天书,谁成想你竟然学了越迦柯,做了这等附身之事,是从天书中学的吗?”


    萧舒延见姜芜的手在半空中毫无规律摸索,便抬手抓进了掌心中,“在萧舒延的记忆中。”


    姜芜问道:“如何?他是怎样一个人?”


    “一个很懂事的孩子。”萧舒延说,“他的母亲同父亲萧魁是青梅竹马,因为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只能私下里见面,萧家为了自己的目的,让萧魁迎娶了无祸和阿妺的母亲,但是萧舒延的母亲当时已经怀有高瞻,萧家无奈之下只能将他母亲娶进门做妾室。他的母亲是个非常知书达礼的女人,婚后很少与萧魁亲近,经常劝告着他莫要怠慢了新婚妻子。”


    姜芜抿唇,心中觉得有些惋惜,“萧魁没有同家里抗争吗?就这样辜负了两个女人吗?”


    萧舒延伸手把姜芜抱到了腿上,“我记得舒延的母亲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人生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愿意你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被后世所不耻。你我本就有缘无分,况且目前的缘分是强求而来,何苦要牵扯进别人来?’,人族实在是给自己制造了太多没有必要的枷锁与累赘。”


    姜芜咬了咬自己的指关节,面色愁苦,“强求而来的缘分怎么不叫缘分?”


    萧舒延摩擦着姜芜的脸颊,“无祸母亲家族地位特殊,不会让主君做出宠妻灭妾之事。所以舒延母亲的处境也是举步维艰,好在舒延这孩子争气,自从能够引气入体之后便刻苦修炼,为得便是能让母亲有一天能够不受主母欺压。”


    姜芜语气有些惋惜,“这么努力勤奋的一个孩子,居然因为城主之位被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下毒迫害死了。”


    萧舒延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瓷瓶,他咬开塞封,动作强硬地灌到了姜芜的口中,“都吞下去,别浪费了。我研究过隋垂枝身上的毒,当初袁星月利用天书捉了不少小修罗,将他们折磨至死,并以蛊虫为媒介吞噬掉他们的血肉,将那些蛊虫压榨出汁水,这便是所谓的与修罗血液相似的毒,经过戚诃的研究再由那些蛊虫去撕咬其他人,最终只活下了隋垂枝一人,成为了万毒门的圣女。”


    姜芜强忍着不适,将瓶中的血液都吞了下去,并舔舐干净方才因挣扎而溅在唇边的血珠,“然后呢?”


    萧舒延垂眸看着姜芜殷红的双唇,“然后?你当初不应该把那些石头编进手绳中送给我。你对修罗血液的腐蚀性免疫,所以便只能用我的血去分解、吞噬掉那些蛊毒,过了今夜,明日也许便能恢复视力了。”


    萧舒延将姜芜不语,便取了帕子擦干净了她唇上的血液,“而且是你说不需要强身健体的汤药了,便只能这么喝了。”


    “听你的语气是在埋怨我吗?”


    “没有。”


    姜芜幽幽地叹了口气,“冤家啊,居然不让我疼疼你。”


    沈确看着雾沅递过来的两包鲜花饼,随即抬眸看向他,“这是姜芜送的吗?”


    雾沅颔首。


    沈确伸手接过那两包鲜花饼,她看着雾沅手中的另一个纸包,以及不远处的寂满正在吃的鲜花饼,“她这是给所有人都准备了一份吗?”


    寂满将鲜花饼的酥皮全部掰了下来,然后将桃红色的馅料丢进了口中,随即咧嘴说:“真的好甜啊。”


    雾沅对寂满说:“这种点心要一起吃才不会腻。”


    沈确伸手递给了商扶庭一份,然后快速将绳结抽开,迫不及待地取了一块鲜花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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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笑着说:“很甜很香,很好吃。”说完,她便拿着纸包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正准备开门却被一阵从内而外的气浪震开。


    “师妹!”商扶庭迅速上前接住沈确,“没事吧?”


    沈确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看着掉落在地的鲜花饼,“我没事。”


    从应自房间内走出,“看来我选对了,这确实是你的房间,这次还有谁会救你?”


    商扶庭面色凝重地看着从应,“你是谁?我师妹同你无冤无仇,你何故要如此对她?”


    沈确紧抓着商扶庭的衣袖,瑟瑟发抖,“师兄,我们打不过他的,就是他在万毒门外杀了李护法。”


    雾沅看着从应身上森森然的鬼气,“你是鬼族人?”


    从应笑嘻嘻地说:“原来你们是萧府的贵客啊,害我找寻了这么久。反正已经到了萧府,不如我也跟他们算算账,居然把挖心这么肮脏的事情竟然按在我们头上。”


    商扶庭将沈确推至身后,抬手招来斩魄剑,反手朝着从应划去。


    从应张开双臂飞身后跃到屋顶之上,“人族修士,并不是我的对手哦。整个萧府都没有我的对手,更何况你一个区区金丹呢?”


    一条骨鞭破空而来,从应迅速张开鬼气抵挡,骨鞭直接劈开了漆黑的气团,从应大惊,连连后退几步稳住身形。


    萧舒延收回骨鞭,落身于从应对面的屋顶。


    从应不解地看向对面,“萧舒延,你的修为精进这么快吗?”


    萧舒延开口道:“两个选择,死还是活?”


    “死还是活?”从应笑了起来,他展开浑身的鬼气直扑萧舒延,“你能决定我的生死吗?”


    萧舒延对从应的挑衅不屑一顾,他甩手将长鞭化做一柄剔透的骨制长弓,以修为化箭矢,连拉三箭,松手之后箭矢恍若有生命一般,追逐夹击着从应。


    “什么?”


    从应旋身躲避,箭矢仿佛锁定了他,如影随形。


    萧舒延将骨弓重新化作长鞭收进了广袖之中。


    从应暗骂一声,他用鬼气包裹住箭矢,勉力将它们折断,箭矢反弹直接崩裂他虎口处的皮肤。


    萧舒延挑眉,重复道:“死还是活?”


    从应面色狠厉地看着萧舒延,接着怒极反笑,“今日是我大意了,下次定和你战个三天三夜。”说完,他以鬼气做遮掩,迅速离开了萧府。


    萧舒延从屋顶跃下,“让各位受惊了。”


    商扶庭持剑抱拳,“幸得萧师兄相助,只是方才听那人说把挖心一事按在了鬼族人头上,这是怎么回事?”


    萧舒延扫了商扶庭一眼,声色冷淡,“商师弟还信鬼族人片面之词?”


    商扶庭蹙眉,“自然是不信的,只是见这几次府内常有被挖心者,但是萧家似乎并不打算处理此事,甚至连应对之策都没有,不免有些担忧。若是府中人手不够,我也是可以帮忙的。”


    萧舒延说:“不必了,家父生前最挂心的便是城内挖心一事,我自然不会让他在天之灵还为此烦心。至于商师弟,以你的修为还是多多担忧一下自己吧,莫要牵扯过多,以至于在这里丢了性命,比如那些该管的不该管的,你都要插一脚?”


    沈确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萧舒延,“为何如此说我师兄?”


    商扶庭心中疑惑,不知晓萧舒延对于他的敌意和怒火是从何而来,他自觉这几日安分守己,并没有做出让主人家不快的事情,后者此番话一出,难免让他面上有些挂不住。


    萧舒延面无表情地看了沈确一眼,随即转身欲走,他身形一顿,“商师弟之前说过要修补无幻之境的结界,现下还缺哪些材料?”


    商扶庭如实道:“天河之水和五彩之石。”


    萧舒延蹙眉,想起血契中的内容,一字一顿道:“五彩之石?”


    沈确开口道:“女娲娘娘补天之时用的便是五彩之石,传闻这五彩之石晶莹通透,至臻至纯,蕴含无上混沌之气,是炼器师都想要得到的材料。萧氏以炼器闻名,不知萧师兄是否知晓五彩之石的下落,可否告知?”


    萧舒延若有所思地摇首,“不,我并不知晓。五彩之石自娲皇补天之后便再也没有现世过,怕是娲皇全部用于补天,以至于五彩之石后续再无踪迹,你们此行大抵是要白忙了。”


    沈确抬眸看向商扶庭,“师兄,这该如何是好?”


    商扶庭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我也不知晓,但既然师门写明了如此,那五彩之石必定存在于世,总之先拿到天河之水吧,最起码可以先救助天都东城的百姓,后续看师门如何安排吧。”说完,他上前将沈确的掉落的长生锁捡起还给了她。


    沈确神情一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襟口,然后将长生锁接了过来,“好险,谢谢师兄。”


    商扶庭颔首,“收好,否则离魂症又要发作了。”


    寂满见萧舒延走后上前站到了商扶庭的身侧,他扬了扬下颌,“你惹到他了?”


    商扶庭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萧舒延离开的方向,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无。”


    寂满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奇了怪了,他为何说话如此让人不适?”


    雾沅长叹了一息,庆幸方才寂满没有上前,凭着萧舒延的架势,必定也会让寂满难堪。


    萧蔚唇角带笑,抚着胸口走了进来,“好险啊,怎么会有鬼族人进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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