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以炀扇动着兔子的三瓣嘴和小鼻子,听的稀里糊涂,他对不上叶清所说的人的人脸,但总算是弄清楚了上次梦到的那个场景是怎么一回事——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血蚀」这个概念。
他几乎要把耳朵伸到叶清脸上了,小姑娘们感受到脸边毛绒绒的触感,这才发现兔子的偷听行为,“哇!”苏晨惊奇地看着殷以炀用后腿站了起来,个头快赶上坐在床沿的二人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异变后的这种兔子。”
原本严肃的话题很快转到殷以炀身上。
他还没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呢!
兔子轻轻地跺了下脚。
接着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殷以炀:……
怎么这么小的力气也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啊!
苏晨赶紧将捣乱的兔子拖了起来,“可不能这么折腾叶清家的地板啊。”
叶清家是她父母自己搭建的,材料不够加上二人知识储备和技术跟造房子完全是两模两样,导致在最后的选材阶段,选了一款最不适合做地板的木头。
这种木头内部有多处细小的蜂窝状回音壁,一旦脚步稍重就会产生很大的声响,最重要的是,既不防火又不耐冷。
外面的天渐阴,森林里吹来凉爽的冷风,叶清探头一看,太阳已经走到山脚了,她们得把兔子送回家了。
苏晨还有些不舍,试图说服叶清把兔子留下,但叶清很坚决,“我们答应了那两个士兵,而且兔子应该也想家了。”
在此处没家的兔子:……
那倒也没有。
叶清的话显然威慑力很强,苏晨老老实实地跟着叶清将殷以炀拖着,回到了镇子边缘的关卡处,那两个士兵正围在锅子边在吃晚饭,其中一个见了她们,笑着说,“呦!你们还挺守时,这么早就把兔子送回来了。”
二人朝士兵道谢,接着齐齐看着被接过去的兔子,兔子也看着她们,小兔爪无力地朝她们伸过去:不要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森林里找过来的!
苏晨激动地揪着叶清的衣摆,“你看!兔子也舍不得我们!我们真的不能把兔子留下吗?我保证会好好照顾它的!”
另一个坐着扒饭的士兵摇了摇头,“那可不行……主要倒不是怕你们伤害兔子,而是,”他看着生无可恋的兔子,含糊地补上一句,“是森林里有专门捕杀这种兔子的狼,异变狼往往成群结队,它们要是嗅到兔子的味道追过来,我们也不好对付。”
听到这话,叶清也不淡定了,“那兔子在森林里岂不是很危险!”
但士兵已经将白兔塞进了笼子,骑上马,最后只丢下一句,“这是自然的一部分,小孩儿,弱肉强食,向来如此。”
哒哒哒,马蹄声渐远。
想到之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兔子,苏晨伤感地挥挥手,“至少让我们道个别吧……”
“别乌鸦嘴,说不定狼今天吃饱了,不会吃兔子呢。”
“罪恶,太罪恶了,”苏晨小声嘀嘀咕咕,叶清让她大声把话说清楚,她于是颇为纠结地说出自己的困扰,“我的意思是,狼就算是吃饱了不吃兔子,也得是吃别的小动物吃饱的吧?这不就相当于,我们希望用别的小动物的命换兔子的命吗?”
叶清不说话了,她又想起士兵最后的那句——“弱肉强食”。
人类又算是“弱”还是“强”呢?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做那个能够活到最后的人。
森林里,士兵七拐八拐走了两三公里,最后特地为兔子选了一处异变植物长势喜人的草地安家,他将对周围环境一头雾水的殷以炀从笼子里捞出来,放到地上,“希望你能长大吧。”
殷以炀蹲在地上,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被当作宠物兔陪小姑娘过家家就算了,最后居然还得被遣返回去,到手的情报线人就怎么没了。
他郁闷地揪着草地上的植物,心里总结着目前收集到的信息。
这个小镇内部出现矛盾,还牵扯出一个什么教会,而且貌似都和自己上一次梦到的场景有所联系。
他努力回想之前那次战斗的细节,那股味道……应该就是她们说的「血蚀」的味道,但为什么自己梦中的身体会失去控制,反而往「血蚀」处跑呢?
他当时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一次有些奇幻的梦境,在场的那几人里只记住了一个砸在自己脑袋上的小孩,还有一个总是偷看自己结果被那个藤蔓扇了一巴掌的人。
但那个被扇巴掌的家伙带着防护面罩,只露出眼睛和两侧的脸颊,鼻子和嘴巴都隐藏在面罩下,他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所以要想收集更多的情报,只能靠这几个小孩。
唉。
殷以炀瘫在草地上,四肢懒散地搭拢着,自顾自想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到有狼群在逼近……
狼群离得很近了,头狼最先冲了出去,它对猎物的咽喉势在必得——
砰!
一阵白色的烟雾炸起。
原本瘫着的半人高的兔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可以一脚将两三头狼一起踩成狼饼的巨兽,狼群来不及刹车,前仆后继地撞进巨兔白茸茸的毛发里,接着被感受到不舒服的兔子抖着毛甩了出去。
原来缩小化是有时间限制的啊……
殷以炀低下头看着疯狂逃窜的狼群,不由得一阵后怕——
他要是当着小姑娘和士兵的面恢复本体那还得了?
话说这里到底是个什么世界观,白天他沿着小路往镇子上前进的时候看见不少奇形怪状的花草,还有这些动物……
狼狈逃窜的狼群嘴里哈着气,吐出一连串的火星子,将横在路上的枯树枝点燃了,殷以炀赶紧一脚下去,将树枝连带上面的火苗一脚踩扁。
正常的狼会吐火吗?
还有白天的小女孩和士兵,见到半人高的兔子也不惊讶,说明自己缩小化大小的兔子在这里很常见。
夜晚的森林并不冷清,不知名的虫子孜孜不倦地叫着,缠覆在树上的藤蔓开出会发光的喇叭花,远处还传来狼群的嗥叫,看来它们找到了新的猎物。
如果这不是梦境……
他在森林里到处嗅闻着,每一种花草的味道都有所差别,每一片叶子都有自己的独特纹路——做梦会有如此清晰的画面和丰富的细节吗?
殷以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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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悠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天光微微亮起时,终算是将森林探索了七七八八,最后,他停在了「血蚀」形成的血晶矿坑不远处,纠结着要不要作死去矿底试探一把,他总觉得里面有什么吸引自己的东西。
在危险边缘试探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算了。
至少等他打听多一些情报后再考虑作死的事吧。
“真是奇怪……”以往梦到这个时候他早该困了,或者应该已经醒过来了,但现在……
“我竟然还在梦里。”
自从「血蚀」爆发,往常早早来到森林里采药的居民们此时都缩在家里,胆子大一点的也只敢在镇子另一边的小山坡附近捡些过去都不屑一顾的药草。
殷以炀的方向感一向很好,他朝自己来时的方向跃去,在即将接近小镇时又“砰”地一声,变成半人高的形态。
今天森林边缘居然没有设卡,昨天看守着的士兵也没了踪影,在树后探头探脑观察了几分钟,殷以炀放心下来,兔兔祟祟地溜进了青木镇。
叶清正躺在床上,她睁着眼,心里满是朋友即将远去的惆怅,“也许以后都见不到了……”
她正伤感着,忽然听到窗户上传来的小石子砸落的声音。
吱呀——
起床时蹦的力气有些大,木质的地板不满地抱怨了一声,叶清垫着脚尖快步来到床边,打开窗户后就瞄到一片白色。
苏晨带着白色针织帽,正仰着脸焦急地望着她的窗户,见到叶清后她立刻换上一副生动的表情,努力压低声音喊话道:“快来!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去救林芳!”
“救……林芳?”叶清爬下窗户,顺着二楼延伸至地面的水管滑下来,对苏晨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跳跃思维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意思?她被关在家里,我们能怎么救她?”
而且……
她有些疑惑地四处张望着,太阳还没出来,月亮也不见踪影,没有了光亮她疑心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她看到的明明是一个白色的毛绒绒的东西……
房间内,叶清的母亲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了女儿翻窗出去的声响,她无奈地叹口气,翻个身继续睡了。
苏晨将叶清拉着,一起朝林芳家跑去,一边跑她一边解释道:“就是因为她被关在家里啊,我们现在偷偷把她救出来不就得了。”
还以为自己能听到一个多么精妙的计划的叶清颇为无语,她用力揪着对方的帽子,将苏晨的耳朵掰出来,对准后提高音量,“你是不是傻,把她救出来后呢?她爸妈不会找她吗?”
“救出来之后再说嘛,”苏晨赶紧将脑袋缩回去,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林芳都被关了快两天了,好歹走之前见一面啊,留个联系方式,说不定以后我们还可以去城里找她玩呢。”
对此叶清持悲观态度。
防暴队的最后一批士兵已经撤离到了侦查塔附近,异变后的大多数动物往往会提升夜视能力,所以白天出发对人类更有利。
镇子上四处都亮起了零零星星的灯光,基本都是准备今日离开的家庭。
“叶清,”苏晨握紧了小伙伴的手,有些害怕失去最后一个朋友,“你也会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