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长椅上讨论着计划的细节,周围的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下星光作伴。元梨纱注意到裴永旭偶尔投来的目光,不再是以往的犹豫不决,而是坦诚而坚定。
当讨论告一段落,裴永旭起身告别。走出几步后,他忽然转身:“元梨纱,那天晚上我没发出去的短信……”
“我知道内容。”元梨纱轻声打断他,微微一笑,“有时候,不说出口的真实反而更有力量。”
裴永旭愣了愣,然后会意地点头:“那么,晚安了。明天见?”
“明天见。”元梨纱和金钟沄异口同声地回答。
裴永旭离开后,金钟沄重新拿起吉他,即兴弹起一段轻快的旋律。
“看来不止错了的音符有它想去的地方,”他笑着说,“没说出口的话也是。”
元梨纱望向星空,感受着夜风轻抚脸颊。她明白,完美依然诱人,但真实连接了彼此的心灵。而不完美的星星们,终将在夜空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持续地发光。
金钟沄的吉他声渐渐变得坚定而充满希望,仿佛在诉说,无论前路如何,只要有勇气接纳不完美,就能唱出最动人的生命之歌。
“敬真实。”他举杯向夜空致意,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星辰般闪烁,不像烟花那般绚烂,却更加持久而真实。
他放下酒杯,手指落在琴键上,他即兴弹奏起来,不再追求完美无缺的技巧,而是任由情感流淌。有几个音符明显错了,但他没有纠正,只是继续弹奏着。
错了的音符,也有它想去的地方。而今晚,他决定让它们自由地去往任何地方。
琴声在夜空中回荡,不如往常完美,却更加真实动人。
这一夜,对于元梨纱来说,是和金钟沄进一步发展的一夜,她突然坚定了信念,要跟上金钟沄的脚步,一起走到更远的地方。
*
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流淌,如同一条闪烁却疲惫的河流。
OKONE的保姆车穿梭其中,车厢内一片沉寂,连轴转的综艺录制抽干了所有人的精力。元梨纱靠着车窗,眼皮沉重,几乎要陷入昏睡。
旁边的裴永旭戴着耳机,闭目养神,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下显得柔和。李敏燮早已在后座歪倒,发出轻微的鼾声。
经纪人崔海洋也在副驾上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唯一的声响是引擎的嗡鸣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司机正强打着精神,眼皮不住打架,疲劳像浓雾般侵蚀着他的意识。行程太满,休息太少,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早已僵硬酸痛。
灾难的到来往往毫无征兆。
一声尖锐的、撕裂夜色的刹车声猛地响起,伴随着金属扭曲撞击的可怕巨响,瞬间将车厢内的沉寂砸得粉碎!
“啊——!”
元梨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巨大的惯性力量便将她狠狠抛向前方。世界在天旋地转,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疼痛和恐惧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撞上前座坚硬的椅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从侧面将她包裹、拉回,然后紧紧护住。
是裴永旭。
几乎是出于本能,在碰撞发生的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扯掉了耳机,猛地扑过去,用整个身体将元梨纱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自己身下,用自己的脊背和手臂构成了一个脆弱的保护层。
剧烈的撞击力大部分被他承受。
元梨纱清晰地听到他闷哼一声,那声音痛苦而压抑,但他环抱着她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松动。
重击、翻滚、更多的碎裂声……世界仿佛成了一个疯狂的搅拌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一切终于停止了动荡。
死一般的寂静后,是痛苦的呻吟和弥漫开的血腥味。
元梨纱在裴永旭的身下颤抖着睁开眼。他依然保持着保护她的姿势,但头无力地垂在她的颈侧,呼吸粗重而艰难。
“永旭……裴永旭欧巴?”元梨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
他没有回答,只是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
元梨霞试图动弹,发现自己的左臂传来钻心的疼痛,身上多处火辣辣的,但似乎并没有更严重的创伤。她艰难地从裴永旭的身下挪出来,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窒息。
车厢已经扭曲变形,碎玻璃像钻石一样洒落各处。
前排,崔海洋经纪人头破血流,似乎陷入了昏迷。更远处,李敏燮歪倒在座椅里,额角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襟,生死不明。
而司机……司机的姿势极其不自然地扭曲着,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不……不……”元梨纱的眼泪夺眶而出,巨大的惊恐和悲伤攫住了她。
她立刻看向裴永旭,他趴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额头上布满冷汗,腰部的位置,深色的衣服颜色正在不正常地加深、蔓延。
“永旭欧巴!你怎么样?你回答我!”元梨纱用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推他,不敢用力。
裴永旭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极其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涣散,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溢出一声极轻的抽气,眼神里充满了痛苦,随即又无力地闭上。
“救命……谁来救救我们!”元梨纱崩溃地哭喊起来。
幸运的是,车祸发生在市区,很快,远处传来了令人心安的警笛声,并且迅速由远及近。
救护车和救援人员迅速赶到现场。刺眼的照明灯打亮了这惨烈的一幕。救援人员熟练地破拆变形的车门,紧急处理伤员。
“这里!先救他!求求你们先救他!”当医护人员靠近时,元梨纱不顾自己手臂的剧痛,指着身边意识模糊的裴永旭,用尽全身力气哭喊着,“他为了保护我受伤了!他的腰!他的腰伤得很重!求你们先看他!”
她的声音凄厉而焦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恳求。医护人员迅速评估了一下情况,裴永旭的外伤和状态显然更为危急。
他们小心地将裴永旭固定在担架上,迅速抬往救护车。元梨纱看着他被抬走,心紧紧揪着,直到另一组医护人员来为她检查和处理伤口,她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虚脱。
现场一片混乱,警灯闪烁,记者闻风而动,长枪短炮试图捕捉这突如其来的悲剧。
OKONE当红团体遭遇严重车祸的消息,几乎像病毒一样,瞬间通过网络媒体蔓延开来,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配着模糊却触目惊心的现场照片。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浓重得令人窒息。
元梨纱的左臂被打上了石膏,脸上的擦伤经过了消毒处理,火辣辣地疼。但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的煎熬。崔海洋经纪人经过包扎后已无大碍,强撑着在处理后续事宜和应对媒体。李敏燮仍在手术室中,伤势严重但并未危及生命。
而裴永旭……
元梨纱坐在冰冷的走廊长椅上,身体不住地发抖,眼睛死死盯着急救室紧闭的大门。那扇门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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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面色凝重地走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元梨纱猛地站起来,冲过去,声音颤抖得几乎连不成句。
医生沉重地摇了摇头:“裴永旭xi的腰部受到严重撞击,腰椎骨折,情况非常不乐观,有伤及脊髓的风险。我们已经进行了紧急处理,但现在必须立刻转入ICU密切监护,生命体征还不稳定。我们院的专家正在紧急会诊,商讨最佳手术方案,但这台手术风险极高,请做好心理准备。”
ICU……手术风险极高……
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狠狠砸在元梨纱的心上,她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冰冷的恐惧感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由远及近,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焦虑。
元梨纱茫然地抬头望去。
走廊尽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飞奔而来。他似乎是直接从练习室过来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身上还穿着宽松的运动服,脸上毫无血色,那双平时总是带着笑意或狡黠光芒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恐惧。
是金钟沄。
他显然是在训练结束后,或许是在手机上看到了新闻,或许是通过崔海洋得知了消息,第一时间就不顾一切地赶了过来。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元梨纱打着石膏的手臂和脸上的伤痕,瞳孔猛地一缩,心疼和担忧几乎要溢出来。但他最先问出的却是:“纱纱!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还有……其他人呢?永旭呢?敏燮呢?”他的声音因为奔跑和紧张而沙哑不堪。
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元梨纱一直强行压抑的所有坚强、恐惧、无助和悲伤,仿佛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她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般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她张了张嘴,想回答他的问题,想告诉他裴永旭为了保护她伤得有多重,想告诉他医生刚才说的那些可怕的话,想告诉他李敏燮还在手术室里,想告诉他司机已经……
可是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只化作无法抑制的、破碎的哽咽。她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无助地指向ICU的方向,眼泪流得更凶了,身体因为哭泣而剧烈地颤抖着。
金钟沄瞬间明白了。他看着元梨纱此刻脆弱得如同易碎琉璃的样子,看着她指向ICU时那绝望的眼神,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再也顾不上任何其他,猛地一步上前,伸出双臂,将浑身颤抖、哭泣不止的元梨纱紧紧地、却又小心地避开她受伤的手臂,拥入了怀中。
他的拥抱有力而温暖,带着一路奔波的微尘和汗水的气息,却成了元梨纱在这冰冷绝望的深渊里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别怕……纱纱,别怕……”金钟沄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一遍遍重复着,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我来了……我在这里陪着你……”
元梨纱的脸埋在他的肩头,泪水迅速浸湿了他的运动服。她再也支撑不住,所有的坚强土崩瓦解,在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悲伤都哭出来。
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只剩下女孩压抑不住的痛哭声,和男孩低沉无力的安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以及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悲伤和未知的恐惧。
ICU那盏亮起的红灯,像一枚灼热的烙印,烫在每个人的心上,如同窗外沉沉的夜色,浓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