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行大厅宽敞明亮，大理石地面映出他们模糊的倒影。
金钟沄走向咨询台，用身体挡住元梨纱，向工作人员询问保险箱业务。元梨纱趁机观察四周：三个监控摄像头，两名保安，一个正在整理传单的银行职员。看似平常，但她注意到右侧走廊尽头有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对着手机低声说着什么。
“这边走。”金钟沄回来碰了碰她的手肘，引导她向地下保险库方向移动。
电梯下降时，元梨纱感到一阵眩晕。金钟沄的手稳稳扶住她的后背，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呼吸，”他几乎是用唇语说道，“我们快到了。”
保险库区域需要二次验证。金钟沄出示了伪造的证件，而元梨纱则掏出那把小小的黄铜钥匙。她的掌心全是汗，差点没拿稳。
“7129B号保险箱，啊，是徐小姐的。请跟我来。”工作人员核对名单。
元梨纱和金钟沄交换了一个眼神。
徐允儿果然在这里留下了什么。
穿过一排排金属柜门，工作人员停在一个中型保险箱前，插入主钥匙后示意元梨纱使用她的那把。钥匙转动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元梨纱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工作人员礼貌地退到远处。金钟沄用身体挡住可能的监控视角，元梨纱拉开保险箱门——里面只有一个牛皮纸信封。
“快看看。”金钟沄的声音紧绷。
元梨纱颤抖着手指打开信封。
一张模糊的照片滑了出来：画面中是一个废弃工厂的内部，墙上隐约可见某种图案，但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信封里还有一把小钥匙，上面贴着“清潭站L-12”的标签。
“这是什么地方？”元梨纱翻看照片背面，发现用铅笔写着两个字母：“P.J.”
金钟沄皱眉思索：“清潭站可能是地铁储物柜。至于P.J.——”
“朴志勋！”元梨纱突然想起，“徐允儿的前同事，去年被公司调去海外分部的那个摄影师！他们关系很好，允儿常叫他P.J.这个缩写。”
金钟沄迅速将物品收好：“我们得离开这里，那个西装男不太对劲。”
他们刚走出保险库区域，元梨纱就注意到穿西装的男人正在电梯口徘徊。金钟沄果断拉着她转向紧急楼梯。
“他在监视我们？”爬楼梯时元梨纱气喘吁吁地问。
“不确定，但不能冒险。”金钟沄推开一楼安全出口的门，谨慎地观察外面的停车场，“走这边。”
他们从侧门溜出银行，混入早高峰的人群中。
金钟沄不时回头查看，突然脸色一变：“黑色现代，9点钟方向，跟了我们两个街区了。”
元梨纱用商店橱窗的反光看到那辆车，车窗贴着深色膜，缓慢地行驶在拥挤的车流中。
“分头行动。”金钟沄塞给她一张纸条，“记住这个地址，两小时后在那里见面。如果我没来，联系这个号码。”
他又快速说了个电话号码。
不等元梨纱回应，金钟沄突然加速冲过马路，在黄灯转红的瞬间穿过车流。那辆黑色现代猛地刹车，引起一串愤怒的喇叭声。
元梨纱趁机钻进一家便利店，从后门进入小巷。
她的心脏狂跳，按照金钟沄教的方法，在小巷中不断变换方向，最后跳上一辆随机选择的公交车。直到确认没有被跟踪，她才在清潭站下车，找到标有L-12的储物柜。
小钥匙完美匹配。柜子里是一个U盘和一张纸条：“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出事了。真相比想象的更可怕。去找志勋，只有他能帮你。——允儿”
元梨纱将东西藏进内衣暗袋，这是金钟沄教她的方法。她刚转身，就看见三个穿黑衣的男人正在检查站内的储物柜区域。其中一人拿着对讲机说话，目光扫过候车的人群。
元梨纱低头快步走向出口，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站住！”
她拔腿就跑，冲上正在关闭的地铁车门。黑衣男人被挡在了门外，愤怒地拍打玻璃。元梨纱瘫坐在座位上，这才发现自己的T恤后背已经湿透。
*
两小时后，元梨纱来到江南区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厅。她选了最角落的位置，背靠墙壁，可以同时看到入口和紧急出口。金钟沄还没有出现。
“请问是元小姐吗？”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突然站在她桌前，“朴志勋让我来接你。”
元梨纱警觉地打量他：“我不认识你。”
男子压低声音：“P.J.说，你们在大学时常去的那家炒年糕店，老板娘养了一只三脚猫。”
这是徐允儿和朴志勋之间的暗号。
元梨纱稍稍放松，但仍保持警惕：“带路吧。”
他们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栋老旧的公寓楼。男子带她上到顶层，敲了四下门，停顿，再敲两下。门开了一条缝，朴志勋憔悴的脸出现在门后。
“元梨纱？天啊，真的是你！”他一把将她拉进屋内，迅速锁上门，“我以为你也出事了！”
公寓里窗帘紧闭，墙上贴满了照片和文件，中间用红线连接，像个疯狂的侦探电影场景。元梨纱注意到所有照片都与星耀娱乐的艺人有关，特别是那些自杀的艺人。
“允儿联系过你？”元梨纱直奔主题。
朴志勋推了推眼镜，声音沙哑：“一年前，她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发现了可怕的事情。她说公司里有个叫“蝴蝶会”的秘密组织，那些自杀的艺人，可能不是自杀。”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这是允儿寄给我的，里面是她偷偷拍到的照片和资料。”
元梨纱翻开文件夹，倒吸一口冷气。照片上是星耀娱乐几位高管在一个隐秘场所的聚会，墙上赫然画着一只巨大的黑色蝴蝶图案。更可怕的是，照片日期分别对应着几位艺人自杀前的一周。
“这是什么地方？”她指着照片背景问。
“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以前是星耀的拍摄基地。”朴志勋指向墙上地图的一个红点，“允儿最后一次联系我时，说她要去那里找决定性证据。”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三人同时僵住。
朴志勋示意他们躲进卧室，自己走向门口：“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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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门外传来模糊的回应。
朴志勋通过猫眼查看，突然脸色大变：“跑！后门！”
爆炸声震碎了公寓的窗户。
元梨纱被气浪掀翻，耳朵嗡嗡作响。朴志勋拽着她和金钟沄，不知何时他已经冲向消防通道。
“他们找到我了！”朴志勋边跑边喊，“去工厂！允儿的东西在那里！”
他们冲下楼梯，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走！”金钟沄推着他们冲出大楼，钻进一辆停在巷子里的汽车。
朴志勋发动引擎，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欧巴，你什么时候跟来的？”元梨纱惊魂未定地看着金钟沄。
“银行分开后甩掉了尾巴，跟着你到地铁站，看到有人追你。”金钟沄简短解释，眼睛紧盯着后视镜，“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朴志勋驾车在狭窄的巷道中穿梭，熟练地甩开可能的追踪者。
元梨纱注意到他左臂在流血。
“你受伤了！”
“玻璃碎片，不碍事。”朴志勋咬牙道，“听着，允儿发现蝴蝶会不仅涉及公司，还有警方和媒体的人。吴信惠只是个小角色，真正的''蝴蝶''可能是——”
一辆黑色SUV突然从侧面撞来，朴志勋猛打方向盘，车子失控撞上路灯柱。
安全气囊爆开，元梨纱眼前一黑。
朦胧中，她听到金钟沄的喊声和打斗声。有人拉开车门，将她拖出车厢。她奋力挣扎，看到金钟沄正与两名黑衣人搏斗，动作凌厉如专业特工。
朴志勋倒在血泊中，仍试图爬向她。
“工厂.……地下室……”朴志勋艰难地说，突然瞪大眼睛看向她身后，“小心！”
元梨纱转身，看到一个戴蝴蝶面具的人举起了枪。枪声响起，但倒下的却是面具人，金钟沄不知何时夺过了武器。
“走！现在！”金钟沄拉起她，但更多的黑衣人从街角涌来。
朴志勋用最后的力气将一个U盘塞进元梨纱手中：“密码……允儿的生日……去找真相.……”
金钟沄拖着元梨纱钻进一条小巷，身后枪声不断。转过几个弯后，他们暂时甩开了追兵，躲进一家关门的店铺。
元梨纱浑身发抖，朴志勋的血沾满了她的双手。金钟沄检查了她的伤势，确认只是轻微擦伤。
“我们必须去那个工厂，”元梨纱强迫自己冷静，“允儿和志勋都指向那里。”
金钟沄点头，从背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先看看U盘里有什么。”
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元梨纱输入徐允儿的生日，画面跳出来——
是徐允儿自己录制的视频。背景看起来像是某个地下室，她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如果有人看到这个，我已经不在了。蝴蝶会比想象的更庞大，他们控制着娱乐圈，利用艺人进行非法交易和洗钱。那些自杀的艺人是因为想退出或发现了真相。”
画面突然晃动，徐允儿惊恐地看向镜头外：“他们来了！记住，蝴蝶的标记是——”
视频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