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芳奇了,“怎么说?”
314就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岑白瞎胡扯。
“这耗子可是灰仙儿,聪明着呢,你要放陷阱,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放,你得偷偷的,让它听见了、看见了都不行。”
听岑白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邵芳连忙把老鼠夹藏到桌底,随后把岑白挑好的那些文具拿过来扫码算账。
为了拖延时间,岑白特地拿了好几块不同品类新奇特殊的橡皮,反正一觉醒来花过的钱就都会再回到她手里,这可能是轮回锁唯一的一点好处,她刚想开口,不料邵芳先问道:“你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邵芳看上去和岑白年龄差不多大,却还没有结婚。
岑白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嗯,都十几岁了,这孩子啊长得成快了。”
她顺势挎住314道:“跟他长得可像了。”
314:“……”
蜮章瞬间觉得头顶一凉,像是有几根毛被薅秃了。
邵芳笑道:“呦,孩子这么大了,那你看着很年轻啊。”
岑白以防自己又要顺嘴跑火车,连忙切入正题,“对了,老板,你知不知道之前这云光山附近有个东升车队啊?”
邵芳脸上的笑意霎时荡然无存,“你们…打听这个干啥?”
岑白很自然地聊起来,语速不快不慢,让人觉得她真的就是好奇心驱使,顺嘴一问。
“我好多年前来云光山玩的时候就看见过这个车队,体验感还不错的,这回再来就没找到,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个车队了。”
“哦,一早就不在了,你是小时候来的吧,东升车队没了得有十多年了。”
邵芳被烟草熏黄的手指捻着塑料袋,轻叹道:“我大舅就是这车队的。”
岑白看着塑料袋里的东西已经装好,她恍然想起这家商店的名字,而邵芳已然把袋子递到了她手里,说出专业的送客话,“过来嗷。”
话题戛然而止,岑白只好慢慢悠悠地转身跟314道:“也不知道付叔现在怎么样了?”
314愣了半秒,配合道:“是啊。”
两人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忽而听见邵芳开口。
“你们认识我大舅?”
有戏。
岑白立即回头,“你大舅是付秋实?”
“之前我就是坐他的车,他技术很好的。”
也就这句是真的,314心想。
“是,就是他,车队开车的总共就那几个人,只有我舅一个人姓付,我妈叫付春华,是他亲妹,这家店就是他们开的。”
“真是太巧了,他现在还在开车吗?车队怎么不在这了啊?”
岑白很合理地继续打听道。
邵芳顿了顿,“车队出事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时候我也还小呢,听我妈说是,车队司机都在一辆车上,上山的时候出了事,所有人都摔下去了…”
岑白瞪圆了眼睛,惊讶道:“天呐,怎么会这样?”
“那阿姨现在还好吗?”
邵芳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忧伤,“自从我舅出事,她就总睡不好觉,现在人老了。精神也不太好了,正在医院调养呢。”
岑白也垂下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就是有点多嘴。”
“那你一个人又看店,又要照顾病人,很辛苦吧。”
“还好,我们也是幸运,就离这不远,有家私立全免费的医院,叫仁智,我妈住在那,不用我怎么照顾。”
说到这,邵芳的眼睛亮了亮。
“全免费医院,有这么好的事?”岑白问道。
公立医院也只不过是对特殊群体有福利政策,从没听说过有哪家医院是全免费的,还是私立。
“可能是有钱人做好事吧,那里的医生只有月末出诊三天,每天义诊一百多个号。”
邵芳解释道:“不管是什么人,什么病,只要能挂上号,后续的医疗、陪护、住院都不用花钱,我带着我妈排了好几个月,现在她已经住进去了,那医院管得严,我一个月只能去探视一次,去见她的时候,她基本都是睡着,看上去被照顾的干干净净的,我也算放心。”
“那还真挺好的。”
岑白在心里犯嘀咕,面上只是笑着,拿起东西跟邵芳告别。
出了门,314忍不住问道:“你唬人怎么那么灵?”
岑白见他还站在人家春华商铺的牌匾底下,急忙一把将他拉过来,才道:“这个啊,就跟在夜市给人算命一样的,得先干点让他高兴的,再说点玄乎其玄的东西,等他信服,再开始蒙人,一蒙一个准。”
“你是怎么猜到付秋实跟邵芳有关系的,随口就扯出来一个付叔。”
“春华秋实啊,我也是瞎蒙。”
岑白见314一双浅色的眼珠子还滴溜溜地看她,便道:“看我干嘛,我可没蒙过你。”
314笑了一下,淡淡道:“我知道。”
岑白愣住了,314其实很少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鬼的笑点有些高。
偶尔笑起来就像是一潭沉寂太久的死水骤然散起涟漪,又恰逢有浮光落下,在她心间跃动。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远处云光山顶的薄雾在暗紫色的天色中更加浓郁。
厉兑和太渊从对面的街道晃悠过来,路灯笼罩在他们身上,竟半分鬼气也看不出,就像是两个并肩走的过路人。
“打探的怎么样?”厉兑问道。
如果是跟自己很熟悉的朋友,岑白一定会自夸一番,但眼前是三只鬼,她只好飘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料,314却道:“她很厉害,什么都问出来了。”
岑白抬头望向他,嘴角不自觉地染上笑意。
“对,都打探到了,付秋实有一个妹妹付春华,现在住在仁智医院。”
“仁智啊,这名字……诶你们有没有听过古代有一种刑罚,就是把人的四肢都削掉,鼻子眼睛什么的也不要,喉咙还要堵哑,这样做出来的人,就叫人彘。”
岑白听得脊背微寒,她当然知道这个典故,只是从鬼嘴里说出来莫名平添几分真实。
“你在地府里见过?”
厉兑刚要开口,314就将岑白耳朵捂住,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你别听他瞎说。”
“我怎么……”
太渊一个眼刀让厉兑把后半句直接咽下去。
314接着道:“今天是三十一号,是他们出诊的时候,我们正好去探探虚实。”
仁智医院的位置很偏,在岑白印象中这里应该是片荒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家医院。
门口栽着四棵高耸的槐树,仁智两个字的灯似乎有些接触不良,红色的字体在黑黢黢的夜空中频频闪烁,还没到出诊的时间,门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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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就已经聚集了一些人。
岑白也赶紧过去排队,后面的人越聚越多,里面总共五个挂号窗口,最中间的人最多,估计是院长什么的,她也平移到最中间那一列,有医导从楼里走出来数到第一百九十个,将多余的人驱散。
岑白向后看人头攒动,向旁边一看,314正等在旁边,离她最近的那棵槐树上落着一团黑影,仔细一看才会发现那其实是只猫头鹰。
站在岑白身后的大妈跟后面的人说道:“这个胡院长真是个大好人哦,一分钱都不收的,我有个舞伴就是到这来治好的。”
那后面的人问道:“你舞伴什么病啊?”
大妈声音尖细,嗓门像是带了扩声器,“他是画家的呀,老了老了还想画画,但是手抖的呀,让胡院长一看一调理,现在牡丹花都花得老好了呀。”
“嗷,那最近怎么没看他跟你一起跳舞嘞。”
那大妈声音低了些,“好像是出门不小心,把腿摔坏了呀,应该养几天就好啦。”
岑白思忖着,这个胡院长必然有鬼。
只是,她就算是挂了号,也未必会让她住院,总要到后面的住院部才能见到付春华。
314跟着往前挪步,一眨眼的功夫,岑白人影就不见了。
他心下一慌,厉兑和太渊也霎时混入人群中,还没等他们行动,就听见大妈那穿透力极强的嗓音响起。
“呀!姑娘,你怎么啦?”
314看过去,发现岑白已经倒在地上,四周围着一圈人。
“这小姑娘怎么昏倒了啊,快来人啊!”
“救命啊,快来个担架呀!”
314忙拨开人群,“岑白,你怎么了?”
没等他再出声,他的手在慌乱之中被人紧紧攥住。
楼里很快抬出一个简易担架,314看着几个护士将岑白抬上去,他掌心随之一空。
岑白在两个护士的身影缝隙中露出一只眼睛,朝314眨了眨。
314下意识跟上去,却被护士拦住,“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病房部晚上是不允许探视的。”
厉兑立马凑上来,“我们、我们是病人家属,让我们进去吧,我们总得知道人被送哪去了吧。”
“抱歉,我们有规定。”
护士撂下这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转身离开。
314看着担架远去,想甩红线跟上去,可不知为何,这医院像是又层屏障一样,他试了好几次,红线总是进到门口便会断开。
岑白感觉一阵颠簸,应该是上了楼梯,被抬进了住院楼。
担架太低,她根本看不到房间门牌号,也观察不到更多,必须站起来才行。
“诶呦!我这是怎么了?”
岑白胡乱挣扎几下,四个护士立即将她放了下来。
“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我们正打算带您去病房,等着院长过来给您看诊呢。”
“我…我就是有点头晕。”
岑白扶着太阳穴,手肘撑在担架上,看着跟她说话的护士,淡蓝色的护士服包裹着瘦小的身材,纯白的护士帽下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白得简直可以和314媲美,嘴唇像是涂过胶水一般干涸,笑起来时皮肤有明显的拉扯感。
她身后的护士穿着略有不同,像是护士长。
“那小宁,你先带患者去病房吧,等院长在前面看完诊,再过去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