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脑子懵了会儿，下意识地拨号过去，电话里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提示音。
她仔细翻看着这些图片和视频，表情渐渐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无视了空间的距离，蚩双流的目光投射而来，饶有兴致地等着她的报复。
从那个男人进门的那刻开始，她的恶意已经到达一个的峰值了，她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报复行为。
——实际上，沈润从头到尾想的都是，陈超拍这些照片方怡知不知道？
这些照片一旦泄露出去，方怡一个女孩子会遭受到什么？
因为头上有个哥哥，沈润从小就知道，这个社会对待男女一点也不公平，这些照片和视频如果流传出去，对陈超可能就是桩风流韵事，但方怡会遭遇什么真的很难说。
她皱眉想了会儿，谨慎地把视频和照片截了张长图过去，微信发给方怡。
担心方怡还睡着，她又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又很快挂断，为了提醒她看一眼微信。
没过多久，方怡的语音电话就拨了过来，话里掩饰不住的惊慌：“小润，这些视频和照片是谁拍的？你手里怎么会有？”
沈润：“我也不知道，一个陌生号码发给我的。”
慌乱中，方怡也抓不住重点，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没当小三，他和我谈的时候说他是单身，他怎么会骗我...”
“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那些视频和照片才是。”她提醒了句：“陈超现在回去了没？你要不要检查一下陈超的手机和电脑？”
方怡和陈超虽然腻歪，但感情也不怎么深厚，激素上头的作用更大，何况偷拍的地方全是陈超家里，并不是酒店宾馆这些地方，她再恋爱脑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听完沈润的话，她慌里慌张地翻看着陈超的电脑和手机，果然，在相册和D盘里保存了不少大尺度视频和图片，除了她，还有其他女生的。
——更糟糕的是，有几个视频已经被陈超发到他的游戏群里，一群男的在底下嬉笑打趣，猥琐地品评她的身材长相，叫声够不够好听，扭起来够不够带劲儿。
方怡如坠冰窟，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还是沈润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儿，她这会儿彻底六神无主，哽咽着道：“他已经把这些视频发给其他人了？小润，我该怎么办？我以后没脸见人了。”
沈润想也没想：“报警。”
“可是，可是...”方怡有点怕事儿：“万一闹大了怎么办...”
沈润的直肠子完全理解不了她的脑回路，十分莫名其妙：“闹大？能比他把你的私密视频发群里还大吗？”
方怡被噎了下，抽抽搭搭地道：“我，我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方怡又打了一个电话，虽然话里仍带哽咽，但情绪比刚才稳定许多：“我刚打电话报警了，警察说如果情况属实，陈超就构成了刑事犯罪...”
大事儿解决，沈润也松了口气，但她这会儿给不出方怡好脸色，只能简短地嗯了声。
方怡顿了顿，又期期艾艾地道：“小润，警察要接我去做个笔录，我一个人有点害怕，你能来陪陪我吗？”其实做笔录她一个人就够了，但她这会儿急需一个人抚慰她，给她提供情绪价值。
男朋友那边儿指望不上，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好友深润。
沈润沉默了一下，干脆道：“不能。”
在她眼里，沈润就是个勤快老实的老好人，跟一头老黄牛似的，一开始两人说好沈润做饭她刷碗，后来她嫌脏嫌累故意偷懒，沈润也毫无怨言地把碗刷了，后来发展成只要她撒撒娇喊累，沈润就会任劳任怨地把屋子收拾了。
方怡愣了下：“为什么？”
她现在情绪激动，忍不住指责：“我们不是朋友吗？这种关头你怎么能不陪在我身边？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本来是朋友的，但从你把钥匙给陈超那一刻起，我们就不是了。”
沈润闷闷地说了一句，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最近事情那么多，今天折腾完也凌晨三点多了，沈润累得够呛，双腿灌了铅似的回到房间。
刚躺上床，她后背突然痒痒起来，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是湿疹犯了——这些日子压力过大，再加上作息不规律，该死的‘老朋友’又来光顾了。
她胡乱往背上抹了点湿疹膏，忍着钻心的痒意，一头栽倒在床上。
......
几千年的囚禁生涯已经让蚩双流心如止水，就算是地球爆炸也很难让他产生什么情绪波动，但这会儿，他心里有点微妙的不爽——在报复理由充分的前提下，沈润居然做起了好人好事。
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没人比他更了解蚩氏一族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以凡人之躯妄图比肩神明，为了得道长生，他们不择手段，什么人祭血饵虫噬等等祭祀秘法就是为了为了修炼创造出来的，血脉越是纯正的蚩氏族人，性子也就越残暴冷酷，无一例外。
沈润虽然是外姓，但她残留的那一丝血脉却极纯正，可以说，她变成其他蚩氏那个德行只是时间问题，他本来以为稍加诱导，她立刻就会走上跟她先祖一样的路。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蚩双流甚至没有心情像上回一样给自己弄个前奏，他直接入侵了沈润的梦境。
沈润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蚩哥？”
蚩双流无声打量她片刻，忽然唇角微弯，勾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你真是令我意外呢。”
沈润：“啊？”蚩哥说话好阴阳怪气呢...
“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怨恨吗？”他斜靠在窗台，循循善诱：“那个女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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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居所的钥匙给了她的伴侣，而她的伴侣明显对你不怀好意，你就没想过，如果他今夜没有离开，你会遭遇什么吗？说不定，你也会加入他的私密相册，跟其他女性一样任人观赏。”
他的嗓音不疾不徐，每个字说得入情入理，极能煽动人的情绪。
沈润小声提醒：“...蚩哥，他还没我高呢...”
在他眼里，所有人类都弱小的如同蝼蚁，以至于他忽略了蝼蚁也有强弱之分，他默了下，目光在她修长的身量停驻片刻，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就算这样，她也有多次欺负你的行为，你心里不也对她很不满吗？你就不想报复她吗？就像刚才，明明是你救了她，她不但不感激，反而因为一点小事，指责你对她照顾不周，她拿你当什么？奴仆还是下人？”
沈润沉默下来。
蚩双流唇角微翘：“其实你也很讨厌她的对吧？她的家境优渥，家里只有她这一个孩子，她可以因为任性离家出走，随便和底层男□□往，反正她的家人会无底线的溺爱她，而你必须比她努力十倍，才能勉强有个容身之处，明明她的性情骄纵，人品低劣，她却什么都有，你勤劳又果敢，却什么都没有，你就不恨她吗？”
“...我没恨她，她的性格人品也没你说的那么差。”
沉默半晌，沈润忽然蹦出这么一句。
她托着下巴走神：“我吃的第一盒车厘子，喝的第一杯奶茶，用的第一只大牌口红，都是她送给我的，有一次我俩约出去玩，我没坐过飞机，是她手把手教我怎么订票，教我怎么登机的...你说她对我不好，可她比我爸我哥对我好多了。”
“只是我俩性格不合适，我不想再和她当朋友了而已。”说完这些，她心里舒坦不少：“人都是有好有坏的，觉得她坏的时候，就多想想她好的一面。”
蚩双流目光无声地在她脸上流连片刻，又轻扯了下唇角，微微笑道：“也就是说，看到那些照片，你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把它们发出去的念头？”
如果她没有报复的意图，那她身上散发的恶意又是哪里来的？
伪善。
沈润不得不给他普法：“...蚩哥，传播色 情淫 秽是犯法的。”
所以可以理解为。她是畏惧法律惩罚，不敢作恶，而不是心里不想报复。
蚩双流轻笑了声。
沈润忽然期期艾艾地开口：“蚩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这还是沈润第一次跟他索取，蚩双流来了兴致，含笑温声问：“你想让我做什么？帮你报复你讨厌的人？帮你获得更多的财富？让你职位上升，获得更多权限？”
沈润听得双眼发直：“...不是。”
她费力地蛄蛹身子，反手拼命向后使劲儿：“我湿疹犯了，后背有个地方够不着，你能不能帮我挠挠痒？”
蚩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