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沈润是一个非常心大且一根筋的人,这种基本属性决定了她很少做梦,睡觉崩提多踏实了。
但这次午睡是个例外。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环境还是她熟悉的那间用来午休的卧室,但沈润却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头。
卧室的光线一点点黯淡下来,黑暗仿佛有了自主意识,慢慢地翻滚涌动着,四面八方蚕食着仅存的光线。
浓稠黏腻的黑暗中,一道冰冷粘稠的视线投射过来,悄无声息地附着到了她身上。
这是属于高维生物的目光。
感受到绝对猎食者的注视,刻在基因里的动物本能被唤醒,沈润打了个激灵,赤着脚想往外跑。
脚腕忽然一紧,一根紫黑色的,长满吸盘的触足拴住了她的脚腕。
沈润踉踉跄跄地跌坐到床上。
触足沿着她的小腿一圈一圈向上,来到膝盖,轻轻掠过大腿内侧,沿着腰背一路向上,终于攀上了她的肩头,灵巧地绑缚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很快,她的双手双脚被绑在了一起,失去平衡之后,她有些狼狈地倒在了床沿。
不是,为什么她会被一只烧烤大鱿鱼缠上??难道这就是她铁板鱿鱼吃太多的报应,那些鱿鱼的怨灵找她报仇来了??
沈润吓了个半死,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至于黑暗中响起的脚步声她都没听见。
脚步声慢慢迫近,那道冰冷粘稠的视线也随之逼近。
终于,脚步声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离去,是祂来到了她的床边。
沈润慢慢地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心跳却骤然加速,安静到窒息的卧室里几乎能听到她心脏撞击胸腔的砰砰声。
卧室里仅存的光线仿佛有了生命,它们流动起来,汇聚到床边人的身上。
沈润终于看清那道视线的主人,她呆了呆:“蚩哥?”
这人倒是蚩双流这个人,但衣着神态和她全职照料的蚩双流完全不同。
他完全不似往常那副面无表情的动物状态,他微微含着一缕笑,唇角弧度完美,仿佛用量角器量过一般,乍一看勾魂摄魄,看多了就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伪人感——仿佛非人类在模仿人类的表情。
他穿了件儿样式很古朴凝练的袍子,看着像是夏商周时期的衣着。
沈润彻底跟不上这剧情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身上的袍子。
蚩双流也跟着看了眼自己的衣着,温和笑笑:“啊,抱歉呢,太久没和人类接触,忘记这不是现代人类的穿衣风格了。”
他手掌在胸口轻轻一按,古朴的广袖长袍立刻替换成了西装革履,西装的腰线收紧,里面还搭了一件修身的马甲,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
他风度翩翩地询问:“现在呢?感觉好些了吗?”
沈润的cpu都快干废了,缓缓吐出一个字:“...啊?”
怎么又突然开始了奇迹暖暖剧情?这算什么?奇迹流流?
她云里雾里地坐起来:“蚩哥...你干嘛呀?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虽然眼下的情景很诡异,但蚩双流表现出来的和蔼体贴削弱了沈润的恐惧感,她本能地向蚩双流询问情况。
“不用紧张,你是在梦里。”蚩双流轻笑了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一把椅子出现在他的身后,他姿态优雅地坐下:“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他手指轻轻一勾,绑缚住沈润右手的触足立刻上移,布满吸盘的尖端压在了她的颈动脉上。
他手指恶劣地轻轻下压,触手的尖端也随之压紧,脖颈上传来了窒息的压迫感,沈润立刻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蚩双流欣赏着人类因痛苦而脆弱的表情:“抱歉,为了我们等会儿的沟通能更加顺畅,我不得不让你提前感受到一下说谎要付出的代价。”
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蹙起了眉,流露出一副极为生动的,怜惜不忍的表情,仿佛真的在为不得不伤害沈润而痛心一样。
片刻之后,他才稍稍抬起手指,微笑着道:“第一个问题。”他竖起一根手指:“你来到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在他主宰的梦境中,沈润好像失去了说谎的权利,她本能地回答:“这里给交六险一金...”
蚩双流:“...”
与世隔绝太久的邪神显然不理解社保对现代社畜的意义,他微怔了下,若有所思地揣测:“六险一金是...某种特殊的黄金吗?”
“不是,”沈润幽幽地道:“是住房公积金。”
虽然会显得自己像个蠢货,但蚩双流顿了一下之后,还是忍不住发问:“那是什么?”
沈润:“...就是公司帮你存的,拿来买房的钱。”她又道:“而且陆董开的工资很高啊,节假日正常放,逢年过节还有红包和福利,干满一年还能拿到期权和股份。”
蚩双流:“...”
短短一句话里包含了数个他完全听不懂的名词,他表情微滞了一下,只能自己进行归纳和汇总:“所以你是为了...钱,房子以及能正常休假?”
沈润表示肯定:“...啊,可以这么说。”
蚩双流有种被侮辱到的感觉:“...”
在他主导的梦境里,沈润有任何隐瞒或者说谎的行为都会被他感知到,他忍不住又感知了一遍,再次确定了她说的完全是真的。
跟之前那些为了得到力量,为了研究异能,为了争权夺利,为了毁灭世界的人相比,沈润的回答朴实无华得有点过头。
蚩双流沉默了会儿,终于再次开口:“第二个问题,”他看向沈润,托腮含笑:“你的欲望是什么?”
“光宗耀祖,出人头地。”
沈润忽然忧郁起来:“虽然在太阳伞开的工资挺高,但在我们老家那边儿,只有当上公务员才能上桌吃饭,而且我已经是入党积极分子了,等拿到期权之后我想去考编制,又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作为职场菜鸟,她有着菜鸟特有的通病——管不住嘴,别人问一句她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十八辈交代出来。
她看着蚩双流,特诚恳地请教:“蚩哥,你有什么建议吗?”
不知不觉跟猎物聊起职业发展规划的邪神:“...”
这次他足足静默了半分钟,才再次开口:“你的欲望真的只有这个吗?”
沈润有些不解地看向他,缠绕在她脖颈上的触手再次上攀,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遍布吸盘的尖端沿着她的唇线来回描摹,又轻轻在唇缝间叩击,跃跃欲试地准备入侵。
他俯身,神色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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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在客厅的时候,你盯着我的嘴唇看了三秒...”他微笑着问:“你在想什么?嗯?”
他说话的时候,饱满美丽的‘m’型唇开开合合,舌尖跟随吐字翻动着,搅动的水声伴随着他的话音从精致的唇中传出,撩人极了,仿佛一场蓄意的勾引。
沈润眼前微恍,再次感到了呼吸困难,这次却不是因为触手的缠绕。
触手的尖端随之停住,轻按着她的下唇,她有些艰难地开口:“蚩哥,我说了你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唇角微勾,一点一点倾身而下,让自己的唇和她的唇持平:“也许我会满足你的欲望。”
沈润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蚩哥,吃完早饭要刷牙的,你...”她尽量委婉地道:“额...要尽量保持口腔卫生。”
蚩双流:“...”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原因,按在她唇上的那根触手仿佛恼羞成怒了一般,强制地撑开她的唇齿,暴烈地刮过她的齿列,沿着口腔不断深入。
想也没想,沈润狠狠咬了下去,阻止了他的强制入侵。
蚩双流脸色微冷,微微抬手,沈润消失在他眼前——他提前结束了这场梦境。
没有了观众,蚩双流也不必自我掩饰,他脸上温和的,蛊惑人心的表情全然消失,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就连眼睛都彻底变成了深渊一般的纯黑色。
他低头看了眼指尖的齿印。
很快,他表情略带厌恶地抹去了人类的痕迹,指尖光洁如新。
梦境空间仿佛还残留了一丝她的气息,蚩双流轻弹手指,驱散了最后一丝气味因子,这才垂下眼,缓缓思考起来。
如果不是嗅到她血脉里那一点熟悉的气味,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安抚了他体内蠢蠢欲动的禁制,他简直不能相信,这居然是蚩氏的后人。
这个蠢得挂相的人类女性,居然是那个强大的,阴险的,背叛他之后又给他下了最歹毒禁制的蚩氏的后人。
不过...这样也好。
蚩双流缓缓睁开眼。
这样更方便他利用她安抚禁制,甚至可以利用她找到解开它的办法。
他无声地抚了抚脖颈。
后退一步,整个梦境空间如轻烟一般消散一空。
......
虽然午休有俩小时,但沈润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起来了。
有蚩双流在,她当然不可能记住自己做了什么梦,但她摸了摸后背,发现自己后脖子全是冷汗。
她想不出原因,只能归结为空调温度太低,她用遥控器把房间的温度调高了点儿,又喝了几杯水平复心情,然后才出了卧室。
蚩双流还在窗边儿坐着,保持着上午那个姿势,就连沈润出来他也没回头看一眼。
下午要做的工作有娱乐丰荣活动——简单来说就是陪玩。
沈润目光搜寻了一圈,拿起蚩双流昨天拿在手里抛接的彩色皮球扔过去:“蚩哥,接着。”
蚩双流头也没回,伸展手臂,单手接住了那颗球。
下一秒,他当着沈润的面儿,活生生捏爆了这颗看起来很结实的皮球。
沈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感觉蚩哥突然有点看她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