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他们把浅草寺的庭院干了个大洞的情况下,顺理成章地安个破坏公共环境之类的罪名之类的带走,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卡多克试图努力,但藤丸立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只好去和奥德修斯打个商量,委婉道:“我觉得我们的处境不是很妙。”
奥德修斯微微一笑,“master的决断十分精彩,这对我来说是难能可贵的经验,若是我的妻子珀涅罗珀在的话,她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吧。”
卡多克:“……”
不,没人会把进局子当做是值得夸耀的事情写进人生履历的。
还有,饱了。
看他实在像是一只在笼子里打转的无助小奶狗,藤丸立香摸到阿纳斯塔西娅身边,用可怜兮兮的语气控诉到,“怎么办,卡多克完全不相信我!”
“你少来……”这套。
白发魔术师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自己的Caster举起玩偶,笑吟吟地问道:“卡多克,要把你们冻起来吗?”
这位罗曼诺夫的女大公曾以“卡多克,要坦率一点面对自己的心,好好和藤丸相处”为理由,把他和藤丸立香的手强行冻到一起,让以基尔什塔利亚为首的新A组围观了个遍,给卡多克造成了单方面的心理打击。
从本质上来讲,这完全是在满足阿纳斯塔西娅个人的恶作剧心理。
卡多克悚然,猛地后撤一步,懊恼道:“你明明是我的Servant吧,为什么老是向着他那边……我知道了、快停下,别用那招对付我!”
女大公呵呵笑着放过他一马。
除了接受现实,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卡多克觉得自己的胃在抽痛。
他们这边的氛围称得上轻快,对面却表现得格外静默,乃至于到了沉重的地步。
外围的警灯急促地闪烁着,沉默的氛围压在警察们的头顶,他们对眼前的四个人无法报以轻松的心态对待,和契约者相关的案件很容易付出惨痛的代价。
除去围住对方的人员外,还有一小支队伍拿着仪器到处搜索,在找什么东西。
就在双方隐隐呈现出对峙的趋势时,一名身着警服,形容干练的女性越过人群快步走了进来。
记录现场的人员立刻上前去做报告,她边听边走,凌厉的视线环视一圈,应该是发现损害比预想中的小后,严肃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一些。
现场的状况十分简单,她了解完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就让属下一旁待命,自己径直往黑发青年他们那边走去。
属下见状试图阻拦,“还请稍等,课长,他们很危险。”
女性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随后绕开他直直来到藤丸立香面前站定。
看得出她年纪轻轻已经是公安的高层,却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还率先自我介绍到,“雾原未咲,东京都警视厅公安部外事四课,主要负责契约者相关的案件。”
“你好,”藤丸立香友好地向她伸出手,也自我介绍说,“我是天灾。”
雾原未咲一愣,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个代号,一时间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
在公安内部,每一个契约者都和虚假星空中的星星对应着,经过天文部分析过的契约者之星将会被安排一个梅西耶编号。
随着南极天文台的一些情报流出,局里曾经提出过看管迦勒底的master——即藤丸立香的想法。长久以来,他们在契约者的问题上失态到令人耻笑的地步,现在有一个机会能够使他们弥补自己的脸面,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但那真的是可以随意处置的对象吗?
他们目睹了其他势力的介入和惨败的结果,几经周折,天文台依旧傲然在风雪之中,那压倒性的力量在这世间绝无仅有。同时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谬误,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类,而是整个人类史的扳机和项圈。
很快,高层上下口风一改。谁都不打算去触碰这个霉头,更不想和整个人类史为敌。他们咬着牙切着齿,半是愤懑半是发泄地取下这样一个内部代号。
在雾原未咲看来,这更像是一种精神胜利法。
她望着那张在内网上见过的年轻面孔,凝了凝神才握上他的手,“……初次见面,藤丸君。”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直觉告诉雾原未咲,还是不要深究为好。
两人友好互识后,藤丸立香顺势指了指那边被捆起来的契约者,“需要我们帮忙吗?”
他没指明具体是帮什么,雾原未咲却无师自通地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依照情理来说,将天文台扯进契约者们争权夺利的旋涡中不是明智之举。她下意识凝视青年的双眼,那片蓝色过于澄澈,以至于雾原未咲没能当即说出拒绝的话语。
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她只好干巴巴地解释道:“袭击你们的人是来自组织的杀手,我们接到情报,他们今晚在这里交易,但看样子只是一个诱饵。”
藤丸立香对这个组织有所耳闻,知道是一个神秘又庞大的势力,也就是文学和影视作品里常有的巨大黑幕。
不过他对此印象深刻并不是因为组织的神秘性,而是这个组织的名字就叫做组织,可以说相当的随便。
黑发青年点点头,“原来如此。”
至于他们是误入组织交易的场所,还是组织和灵脉有关,一切有待商榷。只要知道是哪方的人就好办了,这就是Emiya的鹰眼目击到雾原未咲的到来后,他继续停留在这里等待的原因。
看他没有继续追问,话在雾原未咲嘴边滚了一圈,最后吐出两个字,“抱歉。”
藤丸立香很是理解她作为警方和自己不兼容的立场,“哪里,雾原小姐已经帮大忙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吧。”
话音刚落,雾原未咲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她拿起手机和他对视,在青年欣然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后,才接起来。
看着女性的背影,卡多克皱起眉,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藤丸立香握住拳头放到唇边,咳嗽了声,露出微妙的表情,“一切说来话长,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不仅知道雾原未咲此人的存在,还知道她是一位极具正义感的女性,拥有不是很走运的运道。尽管追查着什么真相,但总是落后他人一步,可以说是某种既定的命运了。
这通电话不长,雾原未咲回过身来第一句话就是,“顾问先生要见你们。”
紧接着就听见不知道是谁喊了声,“詹姆斯教授!”
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蠕动着慢慢展开一条缝隙,犹如摩西分海般露出一名身穿英伦风大衣的灰发绅士的身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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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拨开云层,清冽的月光倾洒下来,点燃他衣领上别着的蓝闪蝶装饰品,那幽深的蓝深刻地映入每一个人的眼底。
他看上去五十来岁,举手投足之间风度翩翩,远远的,两双相似的蓝瞳碰撞到一起,旋即又分开,没留下一丝痕迹。
雾原未咲双手放在身前,看得出她对来人很尊敬,“顾问先生,具体情况我已经向部长做了汇报。很抱歉,虽然有您的情报,但我们还是没能完成任务。”
“别这么说,雾原君,”詹姆斯顾问用老派的优雅腔调说道,“制定策略是顾问的职责之一,无法取得成果,那必然是顾问的失职。”
“可是……”
他抬起一只手往下压了压,动作简单,却具有十足的压迫感,“先让大家散了吧,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
雾原未咲迟疑片刻,还是照做,组织人员撤退去了。她甚至没有提出要收容走白西装契约者的事情,看得出对詹姆斯教授很是信任。
藤丸立香静静地看着全名为詹姆斯·莫里亚蒂的犯罪绅士倾情演绎警方顾问,不论多少次看见这副情景,他都对敢于吸纳这种人才的日本警方肃然起敬,真是要完。
关于顾问这个身份,用莫里亚蒂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走侦探的路,让侦探无路可走。
数学教授一心挤占宿敌的业务空间,各种情报不要命地挖,导致藤丸立香被动了解了许多他这个普通人本不应该知道的知识。
趁人流攒动的间隙,顾问先生俏皮地冲他眨眨眼,藤丸立香转眼再看到雾原未咲对这位顾问信赖的模样,他开始盘算要不要预提一笔精神损失费了。
卡多克终于明白藤丸立香为什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小声地问:“莫里亚蒂是你提前布置好的?”
藤丸立香冷静地说:“要是我的智商能高到这个程度,我刚进俄罗斯异闻带的时候你就输了。”
卡多克被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噎得说不出话,他的异闻带是倒数第二个失败的,当时他作为手下败将登上虚数潜航艇,看到齐了大半的A组时,卡多克,心脏骤停。
最惨不过被人旁观一整个失败的过程。卡多克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就连那个基尔什塔利亚都失败了,没什么可羞耻的,更何况下一个就是戴比特,是A组就要躺得整整齐齐。
阿娜塔西娅贴心地给他弄了块冰降温,令他热血冲头的脑子略微冷静下来,“……那福尔摩斯呢?”
藤丸立香明显地停顿了下,“——他啊。”
“?”
“要好好保守秘密哦,卡多克,侦探现在换赛道了。”
卡多克发现自己的小问号有很多小朋友,“嗯??”
宽阔巨大的会客厅里,鲜绿欲滴的绿植点缀着空间,格调高雅的香氛充盈着空气。
一名中年男性坐在长沙发上,对面的单人沙发则坐了一位年轻的美男子。
男人从边几上取了切雪茄的工具,悠然地给自己准备,他对眼前人很满意,“计划开展得很顺利,夏洛克先生,当初我就相信你会成为组织的重要助力。”
夏洛克以一个放松的姿态靠在沙发背上,双腿自然交叠,双手十指相抵,形成一个金字塔的形状,他也兴致盎然,“出现事件解决事件是我生命的一部分。那么,接下来的谜题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