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他么，你的恩人？””小青懒洋洋倚着白素贞，没有回复，她又叫了好几声，才让白素贞回神。
“是他。”白素贞压下陡然跳快的心，淡声说。
小青敏锐地察觉出姐姐的反常，是什么让她出神。
不由得正眼看姐姐的恩人。
一身灰蓝色交领布杉，黑色方巾将头发扎在脑后，脚着皂靴，个子高，身形瘦削。
长相嘛，按照蛇的审美来说，有鼻子有眼，都在该在的位置上。
小青陪姐姐出洞府，来到人间寻恩人，还那数百年前的恩情。
在杭州呆了有月余，日日街上溜达，把杭州城翻了个底朝天，各式各样的人也见了不少。
对比之下，这位恩人和她看过的这么多人中，要稍微好点。
好在哪，小青说不上来，只觉得他长相清楚点，看着舒服点。
再多就没有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两个点，又加上他是姐姐的恩人，所以姐姐才看他出神了吧。
激动的。
“既然找到恩人，那上去报恩吧。”小青挽着姐姐的手臂，娉娉袅袅朝男子走去。
“这身打扮，家中定不富裕，不如给他千金万银如何？”小青说。
“清贫之人乍富，是祸。”姐姐驳回小青的提议。
小青蹙眉，瞧了眼舒眉，眼睛发亮的姐姐。
寻人时，姐姐可不是这套说辞。
还恩本质就是投其所好，实现恩人当下的愿望，但愿望有不确定性，所耗时间也不同。
所以白素贞早就打定主意，开门见山给予钱财。
没人能拒绝金银珠宝。
如果有，必然是钱不够多。
白素贞干脆省去来回试探的步骤，直接给黄金万两。
小青觉得姐姐聪明极了。
看出小青的不解，白素贞解释：“人间买东西都是付铜钱，碎银。黄金用不出去，不实际，这回报自然要灵活应变了。”
小青似懂非懂，穷人乍富确然会有危险，但姐姐没考虑到恩人有可能是穷人么。
那是她第一次来到人间，她不知道钱多，也有钱多的花法。
哪个好人会用金子买用铜板买的东西呢。
可以存钱庄里，可以买大宅子，也可以买十几个仆从。出门有马车，三餐吃食皆精细珍馐。
“给钱的方法行不通，只能看恩人真正需要什么了。”姐姐说。
小青按下心中的疑惑，只能随姐姐的便。
毕竟要还恩的是姐姐，她此次来的目的，只是陪伴姐姐，顺便游游杭州。
“那我们上去，赶紧问问他到底要什么。”小青在杭州游了一个月，看够了。
两人往前走，忽然感觉身后有杀气。
转身看，洗旧褪色的灰青直裰，青涩面孔，一双眼死死盯着她们，脚步走出残影。
小青心情像是湖面被投入一块巨石，打破了表面的平和，“又是这个怪人。”
怪人自称法海，半月前曾碰到过他。
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识出她们是妖，黑着脸警告他们离开杭州城，不得踏入凡间一步。
未寻到恩人踪影，小青与白素贞自然是不肯离开。
姐姐好声好气解释缘由，恳请宽限几日。
可这秃子像是聋子，根本听不进去她们的话，只坚持让她们离开。
她们不离开，他便赶。
不讲道理极了。
被追烦了，小青想干脆把法海杀了算了。
姐姐不同意，她们是要成仙之妖，不可造杀孽。
小青未想过成仙，姐姐还是不同意，说杀了人的妖，就是坏妖，纯净修为将会被污染。
坏妖也是妖嘛，但这话小青不敢说。
因为姐姐似乎要做个好妖，然后得道成仙。
所以姐姐带着她假装应允，还要在他的监督下，走出杭州城门。
走远了，小青回头看，那秃子还在城门边守着。
夜深，两人闪现杭州城，依旧在游荡在街头巷尾，虽未再碰见法海，却时时提防撞见。
小青心里憋闷，她五百年的修为，一尾巴能把这个瘦巴巴的法海压成肉饼。
折断他，比折断小树杈还轻松。
现在却像过街老鼠，远远感受到法海的气息就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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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生闷气，姐姐便好脾气哄她，把钱交给恩人，她们就回去了。
想到钱，小青更郁闷了。
现在姐姐说要实现恩人心愿，也不知道要在这杭州城呆多久。
见到法海黑着脸冲过来，小青气上加气。
偶然一撇，姐姐面色凝重，望了望前离开的恩人，又看了看追上来的法海，脚步还钉在原地。
要知道前几次，还没见到法海的影子，姐姐就拉着她跑了。
小青灵光一闪：“姐姐，你且放心去找恩人，我引法海往别出去，到时老地方见。”
白素贞看着磨刀霍霍的小青，很是忧虑，但眼下也没别的法子。
“切记，不可杀害法海，他是凡人，更是和尚，比杀凡人还要罪加一等。”白素贞叮嘱。
“知道了，铁定不伤法海一根头发丝。”小青挥挥衣袖，身边显现出一个白素贞。
同时，真正的白素贞隐身不见。
闹市人多，法海不敢大声宣扬，只能紧追不舍，企图就这么把两只妖赶出杭州城。
小青带着姐姐的虚影不远不近地跑着，时不时回头看法海跟上没。
等把人带到深林中，才停下脚步，撤去姐姐的幻影。
她在树下等待几息，法海追了上来。
“白衣女子去哪了？”法海站定，气息平稳。
“小喽啰还用不到姐姐出手。”小青靠着树干，冷哼一声。
法海听出她语气中的轻蔑，并未动怒，整理衣冠，声音是一贯的冰凉，“你们再一意孤行，休怪我不客气。”
好大的口气，小青冷笑。
也不知道这青皮小和尚哪来的勇气，年纪看着不大，姐姐说左右束发之年龄。
也无法力，顶多脚程比较快，若不是她放水，连她头发丝都见不到。
姐姐忌惮他是修行的和尚，才对他处处忍让，否则哪由得他大呼小叫。
“我们在杭州城有一个月了，你可听到一丝妖害人的风声。”小青交叠手臂，斜眼睨他。
“小僧不知，才从灵韵寺回来。”法海双手合十，正眼望着倚着树干，没个正形的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