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面临一些困境。”梅塞亚说。
“你说你在躲着我,是因为你的老师,让你恋爱时,一次要谈八个?”昂娜总结道。
“嗯。”梅塞亚可怜巴巴地点头。
“这像话吗?不想见我的话,可以找个更平易近人的理由。”
“这么离谱才是真的,不然我随便编两句就好了,”她说,“她说我容易心动,又容易沉迷,不适合干情报工作。从一开始就这么说。最开始觉得真是伤人啊,现在看来说得也没错。”
做须臾的眼睛,就不能只看一座山、一条河、一片花木、一个人。
浇灌一片草地,会得到一个春天,浇灌一株盆栽,只会得到一个空盆。
人和万物,都只是因的凝结。你不是你,你只是这个世界留下的空隙。其他万物亦是如此。
因为万物都很特别,所以这世上也就没有最特别的。
不是不能爱,是不能执着。
恩师谆谆教诲飘荡在耳边,她的眼里却只有散发着光晕的可爱女子。她的睫毛好长,弯弯的真好看。眼瞳是琥珀色,黑眼圈像故意画的小烟熏,嘴巴晶莹剔透,像糖果闪耀着光泽。
“嘿嘿。”梅塞亚托着下巴看着昂娜,幸福地笑出声。
有啊,最特别的。她嘟囔着说。
老师无奈地推回她的手指说你只是见得太少了。
我是真心的。
真心是一种自我欺骗。但这很好,这是表演的关键。学会唤醒它,而不是被它唤醒。
我该怎么做?她迷茫地问。
“所以要一次爱八个?”
“是啊,我做不到。所以在试图不要爱你。真是很辛苦地转移注意力。但你偷看我,就前功尽弃啦。”梅塞亚语气轻松地说着费尽心力的话语。将后座的箱子拎前来,问,“这是什么?”
“爱丽萨的贵妇护肤品,女神岛的,教会渠道的走私货。”
居然是只小冰箱,箱子里温度很低,还贴心放着几个冰袋,大约是怕行程耽搁冰箱电源用尽后会失温。
昂贵的贵妇护肤品没有包装,梅塞亚好奇地把每一罐都拧开看了一眼。她倒是不担心会有私藏,兔尾院在全域监视之下,这一箱子新进可疑物品自然在重点关注之列。
“咦?便宜货?”梅塞亚从箱子里拿出一只塑封好的黑色纸盒,是一盒开架品牌的散粉。
昂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答道:“那是我问他们要的赠品。是我的。”
“噢。对不起。”
“本来就便宜,不用对不起。”
“可以拆开看看吗?”
“当然,请便。”
“让我擦擦看,昂娜宝贝的香香~”梅塞亚一面念叨着,一面拆开散粉盒。昂娜紧张地不时斜她一眼,忙说:“看看可以,不许用,还是新的呢。”
“哎?这个牌子这么讲究吗,粉粉还有独立包装?”梅塞亚执着地掀起滤网,拆开纸袋将散粉倒进盒中,粉尘四处飞散,昂娜憋气。见她拿着粉扑就要往脸上扑,她一脚刹车把粉盒从她手中抢走。
梅塞亚吃惊地看着她。
“都说了是新的,用这个。”她将散粉盒收起,迅速从包里拿出粉饼丢给她。
“小气!再给你买嘛。”
“你看天上有一朵云。只有一朵云。”昂娜指着正前方遮住太阳的云团。边际金光灿烂。
好生硬,也太生硬了,昂娜自己也知道,她感觉到胳肢窝里在流汗。从梅塞亚眼中看起来一定非常可疑。
在梅塞亚想说话前又打断她。“太阳出来了。”昂娜说,“电线上站着两只小鸟。”
“绿灯了,梅塞亚。”她说,“一定是神明的启示。我们在一起吧。”忘了那盒散粉吧。提西亚祈祷着。
“啊?”梅塞亚终于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停在下一个红灯之前,两人都没再说话。梅塞亚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不住地怀疑她的粉有问题让自己产生了幻听。
“你可以不要找另外七个吗?”昂娜转头看她,说,“我其实还蛮心胸狭窄的。”
结果确立关系那天,什么都没有准备,连晚饭也没有一起吃。两人都有工作要忙。虽然说得好听,你和我都在这里,还差什么呢。后来想起来,还是会遗憾。
昂娜把梅塞亚送回朗晴公馆,又去山边农庄买了新鲜食材,回到兔尾院忙活了一下午,做好晚饭,和爱丽萨一道吃了。又洗碗、给她整理屋子,忙到八点多才算收拾妥当。
老太太不讨人喜欢,在兔尾院这样平等相待的地方没几个朋友,她也不在乎,反正昂娜对她言听计从。她很喜欢这个顺从的仆人,也知道她骨子里并不像她所表现的这么唯唯诺诺。像她早逝的女儿。
昂娜有时觉得她麻烦,倒也不真的讨厌她,知道她只是性格别扭,也让着她,有什么事都告诉她。包括最新鲜的——“我和梅塞亚在一起了。我有女朋友了。”她笑容满面地说。
“梅塞亚?那个呲牙的疯女人?”老太太倚在门框上抽烟,询问道。
“对。您还记得她。”
爱丽萨啧了两声,评价说:“漂亮女人大多靠不住。”又说:“我以为你会选穿古装那小子呢。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长着一副对你有所亏欠的脸。”
昂娜背对着她,正将所有包装盒拆开摞到一起,一会儿好送去回收点,没让她看见自己的讶异神情。心想这老太太的眼睛真够毒辣的。
“我才不在乎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天使还是恶魔,总之,不要影响我的生活习惯,否则我会闹的,后果很严重。”老太太执着地说,“每旬的晚餐不能取消,成家了也不能取消。不过我允许你带他们一起来。”
“遵命,尊贵的爵士大人。”昂娜夸张地行礼,又说,“可说实话我做的饭您也不爱吃,今天都没吃几口。我可是仔细研究过您的口味,到底哪里不对?”
“谁让你整天做些吃腻的东西?我也想尝尝你们年轻人的新鲜玩意儿。”
“……原来是这样。”昂娜恍然大悟,又行礼道,“遵命~”她将废弃物在小车上装好了,看着爱丽萨笑。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尊贵的女爵绷起脸对她表示不满:“快走吧。人一谈恋爱就会变得很讨厌。”
“不要讨厌我。”昂娜眉开眼笑地祈求。
老太太哼了一声,转身进屋,摔上大门。
前往回收站的昏暗小路,昂娜拖着小车,孤身一人。树丛里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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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荡飞来一只萤火虫。天还很冷,并不适合这种喜暖的小虫子活动。
快到目的地时踉跄着绊了一下,粉盒从口袋里滚出来,被一脚踢进坏掉的雨水井。盒子摔坏了,一整盒粉准确无误地全部撒在窨井中。
昂娜看了几分钟,叹息,除了放弃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将小车拖进回收站,将纸壳子一股脑儿扔进处理箱。处理箱却不停地跳红灯,大声播报错误:“检测到液体,请分类后重新投放!检测到液体,请分类后重新投放!”
令人恼火地掏了半天,掏到最底部才发现是冰袋。
仔细研读了包装袋的标注,好在内容物只是水,不用另外去找污水池。昂娜把冰袋拆开了倒进雨水井,又将包装纸重新投放。
提示音——“投放成功”。
回收站就在动物园旁。还差五分钟到九点。圆月当空。昂娜看见纱纱买的那对野鸡正在坡上警惕地望着她。
三十九日。真实之海。
名为“解读者号”的移动实验室正在对接正备武装处“晨曦号”巡逻船。灯光维持在警示范围,足以照亮舷窗外的乱流。
真实之海的洋流毫无规律不可预测,此时所处位置正在经历剧烈的海底风暴,两艘船在能量巨大的搅动中平稳悬停毫无波动。它们的运动或静止只以母港“锚”为参照,洋流不能干扰半分。
对接完成。排水完成。开舱门。与“晨曦号”循环无数次的浑浊空气一同扑面来的还有海防指挥官的豪爽笑声。
“老妹儿啊,你可来了。你都不知道,这茫茫大海,天天只能对着这些臭小子,我都变丑了,回头你嫂子更不待见我。”壮得像头熊的魁梧大汉一把抱住梅塞亚,激动落泪。海防指挥官管辖第九第十勤务队,是正备武装处十个勤务队管辖范围最大的一位。他有个纤细的名字,叫一心。
“放心吧哥,有我给你看着呢,谁敢骚扰我嫂子?”梅塞亚拍了拍一心指挥官强壮的肩背,安慰道。壮汉擦眼泪:“就说呢,有你在哥就放心了。我也知道,她是个好人,我这老疑神疑鬼的,对她不公平。可我这就是……唉……”
“有这种想法太正常了,毕竟嫂子实在美丽,你又常年不在家。”梅塞亚理解地宽慰。转而说起正事:“你说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对对。来。”一心让开通道,队员们拎着一只黄色裹尸袋走进“解读者号”。梅塞亚想要打开袋子,被一心拦住说:“泡了十天了,这可不好看呐。”
“只找到了一截,也不知道是哪一截。”她忧心忡忡地问。
“放心吧,哥都给你看过了,这是上半截儿,你说的那个起搏器,确实有,供能强劲得很。这心都烂完了,还搁这儿电呢。早先捡着了下半截儿,这不没你说的东西,又找了好几天才找着上半截。好在这阵洋流里食物丰富,没鱼爱吃这玩意儿。让他们拿去查去,你就别看了,大姑娘家家的,看这玩意儿干啥。”
“好哥哥。”梅塞亚感动地脱下军装手套,用力握住这好哥哥的手,真心许诺道,“哥你放心,我在岸上一定好好照顾嫂子,绝不让任何一个男的接近她。”
“外卫这么多当官的,我就瞅你最像个人儿。”一心激动地感叹道。